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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不离也得离了。”
“那个牛德望就有那么大的魅力?”
“这不是魅力不魅力的问题。”项茹梅说。
“那是什么问题?”倪和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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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项茹梅说,“我都已经跟人家这样了,如果再不离婚,不是更对不起欧阳健吗?”
倪和平觉得这话虽然荒唐,但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俩人正说着,欧阳健已经带着女儿回来。
“倪阿姨好。”渝丽说。
“渝丽都成大姑娘了,”倪和平,“越长越漂亮了。”
渝丽确实是个大姑娘了,看上去至少比他妈妈上山下乡那时候大。
欧阳健对倪和平笑笑,笑的不是很自然,仿佛有点尴尬,但总算是打了招呼。
欧阳健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渝丽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这个动作仿佛是在向几个大人表明:她其实只是一个孩子。
项茹梅对倪和平说:“要不然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先送渝丽回学校。”
倪和平点点头,算是应承。
她们走后,倪和平问欧阳健是怎么回事。欧阳健没有说话,变戏法一样取出一根烟,然后又到厨房拿来一个小碗,并且在碗底下接一点点水,放到茶几上,权当烟灰缸用。
倪和平不记得欧阳健什么时候已经学会了抽烟,而且看来业务蛮熟练。
“怎么回事?”倪和平又问了一句。
欧阳健吐了一口烟,又在烟灰缸里面弹了一下烟灰,所答非所问地说:“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吗?”
尽管他还没有回答倪和平的问题,但是倪和平还是不知不觉地考虑起他的新问题。然而这是一个倪和平回答不了的问题,说实话,倪和平从小长到这么大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啊,人为什么要活着?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谁能回答的了。至少倪和平回答不了。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没有想过。
“再想想。”欧阳健说。
欧阳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悲伤的东西。好像是在茶余饭后闲扯,也像是在研讨学术问题。总之,与悲伤无关,与他自己的处境无关。
“本能吧。”倪和平说。倪和平发现“再想想”很重要,有许多看似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只要“再想想”,马上就能有答案,哪怕不是非常准确的答案。
“不完全是这样。”欧阳健说,“因为本能里面不包括自杀,但是人类有自杀,而且越是有思想的人越容易自杀。比如写《老人与海》的海明威,能写出这么富有哲理光芒小说的人,最后也选择了自己主动地结束自己的生命,难道你能说他们是本能吗?如果是本能,你见过动物自杀吗?”
“那是本能的退化,”倪和平说,“越是有思想的人离本能越远,所以才越可能自杀。”
“是啊,”欧阳健说,“有思想的人其实是为思想活的,或者说是为理想活的,而一旦理想破灭了,感到绝望了,理性就引导他们的躯体跟着自己的思想一起消失。比如海明威,比如老舍。”
突然,倪和平感到了一股凉气,是那种在地下室里面略微带有一点霉味的凉气。
他该不会自杀吧?倪和平想。
倪和平虽然这么想了,但是并没有这么说。倪和平知道欧阳健是个爱面子的人,如果把这层纸捅破了,可能就真的逼着他自杀了。
“王思蜀给你打电话了吗?”倪和平突然问。
“王思蜀?没有。怎么了?”欧阳健说。
“她这两天要过来。”
“要过来?她要过来做什么?谁让她过来的?”
“你们的事情我已经跟她说了。”
“跟她说了?”欧阳健说,“跟她说干什么?”
欧阳健生怕项茹梅又怀疑是他搬救兵。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告诉她?”倪和平说,“其实就是我不告诉她项茹梅也会对她讲的。如果她给你打电话,你难道不告诉她?”
“是她主动给你打电话的?”欧阳健问。
“是的。”倪和平说。
“打电话说什么?”欧阳健问。
“说她准备过来给渝丽过生日。”倪和平说,“她说以前女孩是十八岁成|人,现在的女孩十五岁就成|人了。渝丽过两天就是十五岁的生日,难得王思蜀有心还准备过来祝贺她的生日。”
“是啊,渝丽是大姑娘了。渝丽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欧阳健说。欧阳健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可能确实也就是自言自语。
倪和平趁热打铁,说:“不管你跟项茹梅怎么样,都不要委屈孩子。王思蜀来了也好,把这个生日过的热闹一点,要让孩子感到比以前更好。好不好?”
“好好好,”欧阳健说,“一定要过好,我明天就去订蛋糕,订那种十五层的大蛋糕。”
“那我就先回去呢?”倪和平说。
“对对对,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送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你也早点休息。”
走到楼下,倪和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是挽救了一个生命。她要赶快回家,回家给王思蜀打电话,真的要请王思蜀过来,过来劝劝欧阳健,过来给渝丽过一个生日。
第五章 良性循环过程
24
王思蜀是乘早晨头班双翼快艇过来的。双翼快艇从珠海的香州到深圳的蛇口差不多只有一个小时,所以倪和平跟钱进军实际上是从睡梦中被王思蜀叫醒的。
“这么早?”倪和平说。
“还早?九点了。”
倪和平把情况跟王思蜀说了。王思蜀说:“难怪呢,这俩口子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跟我汇报情况了,我还以为发财了,不愿意认穷朋友了。”
“是发财了,”倪和平说,“你见到项茹梅就知道了。”
“鬼做!穷人乍富才鬼做。”
“不管怎么富,反正富就是富,不服不行。要不然渝丽怎么最后会选择她呢?”
“这也怪了呀,”王思蜀说,“我觉得渝丽一直都是跟欧阳亲的呀。难道这么点鬼大就知道嫌贫爱富?”
“难说。”倪和平说。
二人见到欧阳健的时候,欧阳健说:“你们别费心了,我什么都想通了,孩子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她。我会好好生活的,我要每年都给女儿过生日,直到把她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为止。”
王思蜀看看倪和平,嘴上没说,心里骂:大惊小怪!
“不过我还要谢谢你们,”欧阳健说,“为了你们我也要好好活下去。说实话,人活着有时候是为了别人的。比如像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渝丽,为了我老父亲,为了你们这些关心我的朋友,要是为我自己,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其实昨天我已经崩溃了,我已经想到了死。想到了海明威,想到了老舍。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担心项茹梅把她身上的一些恶习传给女儿。当女儿在最后一刻选择项茹梅的时候,我的这种担心得到了证实,所以那一刻我的心死了,我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昨天我想了一晚上,最后想通了,真的想通了。传给女儿又怎么样?不错,项茹梅是坡坡屋出来的,身上是有许多恶习,但是像你们这样不是从坡坡屋出来的、身上没有那些恶习的人,这一辈子的生活真的就比项茹梅好吗?项茹梅至少敢爱敢恨,当初她爱我,就可以不择手段地嫁给我,按照今天的标准我落伍了,她照样可以不择手段地抛弃我。你们能做到吗?你们做不到。打死你们你们也做不到。所以你们不如她幸福,至少不如她生活的自在,不如她活的潇洒。假如女儿像她那样,而不是像你们这样,那也是她的命,说不定还是她的福分。你们说是不是?”
倪和平跟王思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一起看看欧阳健,她们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欧阳健比她们期望的还要想得开。说实话,如果让她们做欧阳健的思想工作,她们可能还说不出这一大套话来。
为了照顾王思蜀专门跑过来,他们决定提前给欧阳渝丽过十五岁生日。生日派对在银湖山庄举行,欧阳渝丽还邀请了她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参加,有男有女,大家都很开心。在大家最开心的时候,欧阳健悄悄地把项茹梅拉到一边,对她说:“放心,星期一我就陪你去法院,这一次我不会再晕倒了,我一去马上就按手印。”
欧阳健说话算数,星期一上午特意请别的老师代了两节课,专门陪项茹梅去了法院,以最快的速度把手印按了。一式两份,每人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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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门分手的时候,项茹梅觉得有点对不起欧阳健,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或者说是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
欧阳健说:“什么也不用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能够跟你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已经非常知足了。实话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只是我们俩表达爱的方式不太一样,你可能不知道罢了。其实我从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很爱你,一直到现在,而且会到永远。如果你愿意,下一辈子我还要娶你。”
一席话,说的差点又有人晕倒,不过这一次要晕倒的不是欧阳健,而是项茹梅。
一席话说的项茹梅差点晕倒,但是并没有改变项茹梅追求新生活的决心。项茹梅与欧阳健正式离婚之后,就与牛德望公开住在了一起。现在项茹梅无所顾及了,她已经是自由人,想跟谁住一起就跟谁住一起,谁也管不着,谁也不能说什么。
牛德望专门为她在海边买了别墅,筑起了他们共同的爱巢。这里俨然已经成了项茹梅和牛德望的家。别墅一共三层。严格地说是三层半,因为天台上还有半层。牛德望与项茹梅俩住在三楼,二楼空着,或者说是专门留给女儿欧阳渝丽的。欧阳渝丽其实也很少来,但是一旦来,必定是一大帮子同学一起,仿佛专门是来参观的。项茹梅还没有学会开车,但是别墅下面的车位里已经停了一辆崭新的本田雅阁。
项茹梅跟牛德望在一起觉得很幸福,至少比跟欧阳健在一起幸福,项茹梅小时候就非常羡慕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现在她终于比那些有钱的人还有钱。项茹梅所住的别墅旁边,就是当时被称为中国第一女富豪的刘晓庆的别墅,能够跟中国第一女富豪成邻居,还不幸福吗?
牛德望跟项茹梅在一起也感到很幸福,至少比跟于爱琴在一起幸福。早年牛德望当兵的时候,曾经路过重庆,看着重庆街上那些漂亮、洋气、风骚的女人,曾经暗暗地想过:这一辈子要是能搞一个重庆市的女人,他妈的就是指导员用枪抵着脑壳,老子也不下来。现在他果然搞到重庆市的女人了,而且不是搞一次,可以天天搞,想搞几次就搞几次。牛德望发现,搞女人也是一种能力,并且人的能力是相通的,搞女人的能力强往往赚钱的能力也强。牛德望的这个发现来自于实践。自从于爱琴生了老三怀上老四之后,牛德望基本上就阳痿了,偶尔跟朋友一起出去打野,也是逢场作戏。牛德望对外面的小姐没兴趣的原因是他讨厌那种一手交钱一手脱裤子的交易方式。小时候,牛德望家里面养了一头种猪,经常有四乡八邻赶着母猪来他们家配种,配种一次给他们家一块钱,那时候的一块钱是大钱,比现在人手中的一百块钱还显多。这种儿时的记忆使牛德望产生了一种条件反射,每次只要给小姐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