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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让琇玟姊痊愈后,亲口对他说吧!他是个最懂体谅的男人,一定能包容加诸在琇玟姊身上的所有不幸,对她更加爱护。
“我不想谈我父亲,我想谈琇玟姊。”
吞下哽咽,她勇敢迎向他的视线。
直到这时,季阳才想起来,回到垦丁知道琇玟整个星期没上班,便急匆匆赶往苏家,想找琇玟问问,没想到会碰上失控的幼幼……他竟然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对了,琇玟为什么没上班?”
“她到美国去了。”
到美国?好意外的答案。
“把话说清楚。”季阳说。
“你走的那天,家里来了访客,他是苏爸爸的弟弟,专程返乡探亲,他发现苏妈妈和琇玟姊的生活辛苦,当下决定带她们回美国。”
她偷偷观察季阳的表情。浓眉皱起,他在生气?
肯定是吧!换了她是琇玟姊的男朋友,也会觉得不舒服,毕竟连通知和商量都没有。
“琇玟姊不想去,可她叔叔坚持,苏妈妈也觉得要是琇玟姊能继续学业,未尝不是件好事。琇玟姊很伤心,她试过打电话给你,可是你没开机。”
事实上,那通电话是幼幼打的,事情刚发生时,她曾想过向季阳求救。
“是我的错。”当时他可能正在开会,他不习惯在开会时间被干扰。
“她上星期四离开台湾,要我转告你,爱她、别忘记她,只要一有机会,她会马上回来和你团聚。”
“所以你一个人住在苏家,自己上课下课、自己生活?”没了阻碍,幼幼的父亲才敢光明正大上门?
“我不上学,我必须养活自己。”幼幼丢给他一个惊人答案。
“你剩下不到一年的学业,没道理喊停。”
“书念不念无所谓,生活才是最实际的事情。”
他懂了,没有了苏妈妈的支持,幼幼的生活顿成困难。
“生活的事让我们大人操心,你乖乖回学校念书。”他自愿担起“大人”的责任。
“不要,我要工作赚钱。”
“为什么?为你无聊的自尊?”
“无关自尊,我觉得与其把精神放在背书上面,不如拿来赚钱。”盯住季阳,她坚持。
许久、许久,他吐气妥协。
“好吧!你想赚钱就赚钱,不过工作由我安排,不得有任何异议。”
季阳对幼幼很好,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要幼幼跟到哪里。他甚至发布命令,任何人想找幼幼,必须先经过他的同意。
幼幼没有住进员工宿舍,季阳在自己房子里隔出一间卧室,让她搬进去。
幼幼在主屋吃饭,他是幼幼的人事主管,想找季阳?没问题,去看看哪里有幼幼,季阳肯定在那里。
他所有举动,都教人猜疑两人间的关系,可他不去澄清,他要幼幼得到最好的照顾,至于别人的看法言语?随便。
合上日记,幼幼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在里面写下不能对人言语的心情。拿出信纸,她领到薪水了,她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寄给苏妈妈。
亲爱的苏妈妈:
琇玟姊身体好一些了吗?医生有没有说过她几时可以离开疗养院,过正常人生活?
她有没有常常谈起我或季阳?有没有时常想起从前过往?好多好多事情,我都想知道,写信告诉我好吗?
我告诉季阳我们编出来的故事,他相信了,也祝福你们能适应美国的生活,他告诉我,会等琇玟姊回来,请你把这个讯息传达给琇玫姊,好吗?
季阳安排我到飞云牧场工作,在这里,我很安心,不必担心害怕那只禽兽突然出现,这里的工作不累人,薪水福利不错,我胖了一点点。
我总是告诉自己,往前看,不回首过往不堪,你也用这些话来鼓励自己,好吗?我相信,日子会渐渐光明,我们眼前平铺的,是条康庄平稳的大道。
最后,祝福我们都平安顺利度过这段低潮期,我期待日子回复过去,我们快快乐乐在一起。
PS:附上这个月薪水两万五千块,希望能有帮助。
幼幼
“幼幼,想不想去海边玩水?”突然,季阳的声音传来。
季阳刚和北部公司开过视讯会议,伸伸懒腰,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带幼幼出去透气。
“好。”幼幼匆促点头,忙把桌上的信纸收进信封里。
“你在写什么?”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她把信藏到抽屉里,细心锁起。
“情书?”
“对,就是情书,你不能偷看哦!”在他身边,学会耍赖是最简单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我是你的监护人,有权利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季阳心中极度不舒服。她年纪轻轻不学好,去学人家交男朋友?真是……气死他了!
“未成年人也该有自己的隐私权,何况我已快满十八岁了!”
幼幼开朗多了,她本来就是好脾气的女生,只是两个烙痕隔开了她和人群,而在这里,懂得巴结的员工晓得她和小老板关系匪浅,自然主动亲近,因此,交朋友是种自然学习。
“满十八岁很了不起吗?我的十八岁生日蛋糕早就变成粪便排入化粪池了。”不爽、不爽,立法院应该立法,未满二十岁的女生不准写情书、交男朋友。
“十八岁是很了不起,十八岁代表成熟自主和独立,你不能再事事拿我当小朋友,这个不准、那个不许。”
“真委屈,我几时对你这不准、那不许了?你说不念书就不念书,你说要赚钱就赚钱,你晓不晓得自己根本是叛逆青少年?”
要谈委屈,他才多咧!自己的亲妹妹小题为了要赚钱,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她的事还没忙完呢!他又迫不及待接手琇玟的妹妹——一个和小题一样坚持赚钱至上的小家伙。
赚钱也就罢了,还写情书!?这简直……他完全忘记,自己的第一封情书,是在国小三年级时寄出去的。
说的也是,她好像、似乎、仿佛有点点叛逆。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拉拉季阳的衣袖,她微微摇头,甜甜的笑挂在唇角,忽隐忽现的梨窝染上蜜糖。
她不美,却总令他挂心,她一个淡淡笑容,就让他感觉一切均属值得。
“知道就好,以后不准提隐私权,话是我说了算,懂吗?”
呵呵,还说没对她这里不许、那里不准,这不就是现成例子?
“可是……信真的不能给你看。”和他的眼神对峙,她用身体护住抽屉里的秘密。
“好吧!不过你必须先答应我,哪天你们要交往,先带到我面前,通过我的监定后,才能成为正式的男女朋友。”吐口气,季阳让步。
“牧场里,人人都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要是我带男生到你面前,事情传开,你的面子往哪里摆?”
“有道理,我们约在外面,去告诉他,我的分数只给有实力的男人。”
他努力摆出长辈姿态,糟糕的是一点都不成功,只换得她的失声大笑。
止住笑,幼幼正经对季阳说:“我认为你应该把事情讲清楚,别让人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寻常关系。”
“第一,我觉得这种情形很好,至少摆明我是有主名花,不让人再心存觊觎;第二,谁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寻常关系?忘记了吗?我是你的恩人、贵人,而且有可能是你未来姊夫。”要找关系?他随便都可以找出一百条。
“好啊!你是姊夫,以后我要求什么,你都不能说不!”叛逆少女姿态摆出,了不起写在脸上。
“对,我是姊夫,你的生活归我管理。”说着,他把她推到镜子前面。
“你想管我的穿着打扮?”幼幼疑问。
“不是。”季阳撩开她覆在脸上的黑发,露出有烧烫伤的脸颊。“你看,自己像不像黑白郎君?”
他的形容夸张,却点出事实。长期以头发盖住的半边脸颊苍白、缺乏血色;没被覆盖的脸庞则是健康肤色,两两相衬,她的确像黑白郎君。
“我没办法这样子出门。”幼幼向季阳坦诚怯懦。
“我没要你这样子出门,我告诉过你,这回上台北,我要帮你找一个整型名医。”
“找到了?”幼幼问。
“大都会资源多,找名医不困难,我和医生谈过,他说这不是大手术,动两次刀,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动两次刀?需要不少医药费吧?”她不能浪费,琇玟需要用钱。
“你以为姊夫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反问,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
“姊夫?用来生外甥、疼姊姊的。”她在他面前学会调皮。
“原则上没错,但姊夫还有另一项功能——用来宠小姨子。”搂搂她的肩,他决定宠她,宠……大约一辈子时间。
被宠……感觉真好!回身,她望着季阳问:“你真的认为它会好?”
抚上旧伤痕,伤在她身上,年代久远,久到她无法想像平滑脸蛋,是什么模样?
“它没道理不会好。”季阳笃定。
“真的?”
“真的。”
“那……试试。”
“好,试试。”
伸出大手,他等着幼幼的叠上来。
幼幼点头,信任他,她全心全意,小手叠上,贴住他的手背。
有姊夫……真好!
幼幼相当紧张,对于开刀,她没经验。
三个小时,多么漫长的等待,已死的心,死灰复燃。她没想过改变,更没想过代表自卑的标签,会有除去的一天,握住季阳的手心,满满是漉湿汗水。
“不要担心,你的紧张对刘医生的执刀技术是种侮辱,他就站在你面前,你敢当面侮辱他吗?”季阳轻松对幼幼道。
他有特权,开刀时,别人的家属在外面,他这个“未来家属”则大大方方站在手术台边,握着幼幼的手,话不停。
幼幼听得见他的话,却不能回答,她的脸颊被麻醉了,伸出食指,她在他手心写下“不敢”,回答他的话。
季阳微微一笑,又说:“选择不敢的人很聪明,听说刘医师的脾气大得不得了,动不动就寻病人开刀,你看,他现在不就拿你“开刀”?”
他的双关语让幼幼会心一笑。
“你尽量耍宝,要是手术失败,你自己来替她开第二刀。”
开刀的刘医师是季阳的小舅舅,他们只差六岁,因年龄相近,他和姜家三兄弟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甥舅间感情好,玩笑开过无数,从不以为忤。
“这种小手术你敢失败,我马上到外面大肆宣传,让你的诊所在三天内关门,到时舅妈哭哭啼啼跑回娘家,别怪我。”
“威胁我?也不想想手术刀在我手上。”尽管说着话,刘医师缝合的针还是仔仔细细。
“反正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又不是我。”
“话是你说的,幼幼,先声明,如果手术处理得不完美,错在季阳,不在我。”
幼幼无法回答,但他们的轻松态度影响了她,她晓得他们都有把握。耳里听着他们的对话,担心慢慢褪除。
缝上最后一针,刘医师像个艺术家,欣赏起自己的作品,东看西看,他找不到半点瑕疵。
“不错,手术成功,不用担心“懊客”来掀我的招牌。”拉开覆在幼幼脸上的手术罩,刘医师对幼幼说。
幼幼望着他,麻醉未褪,口腔肌肉不灵活,有话想问,却问不出口。
“从这角度来看,幼幼长得相当不错,你觉得她的鼻子要不要垫点矽胶加高?”季阳想逗幼幼开心。
“鼻子还好,我倒是觉得做个苹果下巴效果不错。”工作完成,刘医生配合季阳耍宝。
“颊边多挖两个酒窝也挺好,只可惜她不常笑,这样花钱挖酒窝的经济效益太低。”
“没关系,我挖深一点,生气、哭的时候,酒窝也会若隐若现。”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们越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