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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九个人里,除了马红芳(会计)以外,其余都是清一色的大小伙子。也许和我对男孩子有特殊的好感和信任有关吧?在选择员工的时候,除了择优录取之外,我还总是有一条“男士优先”的原则。
在我的眼里,其实男人更需要关怀。女人没有满意的工作,可以嫁个好丈夫;男人没有满意的工作,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女人苦了累了可以流泪,男人却必须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以成全男人的尊严。甚至连许多文艺作品中,为了家庭的和睦,男性和丈夫也往往必须以“妻管严”的形象出现,在经济和大小事务上迁就忍让,才能获得妻子的认可和平衡。好像过去男尊女卑的封建制度一经革命,就必须以女尊男卑的报复和惩戒,才能使现代女性获得满足和平衡之后的快感。阴盛阳衰,和社会大环境给男人标准定位为忍气吞声,使现在的男人必须为祖先的“封建”文明和辉煌付出代价。过去女人的裹脚布,成了现代男人精神上的缠足理由。如果说封建的礼教制度使过去的女人为了“男尊女卑”的信条而缠足,甘心成为残疾人的话,今天又是什么力量使我们这个伟大民族的后裔中的男性,俯首帖耳、心甘情愿的处于这种尴尬的处境,如背锋芒,小心翼翼游走于刀刃之上呢?
记不清楚是在哪篇文献里看过的记载了,总之是一个美国军官随八国联军攻占北京之后的日记中的评述。他在评述中说道:我无法想象的是,在披着梦幻般的色彩的神秘东方,这样一个传说中强大的文明国度里,竟然生存着这样一种黄皮肤的生物。那些矮小的男人的身体都是那么单薄孱弱,甚至于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卑躬屈膝,低声下气。这样的国家怎么能够强大?这样的民族怎么能够振兴?很多中国男人被捆绑在一起,被联军的军官和士兵们枪杀。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发出过声响,抑或他们把声音遗留在了自己泛黄的、古旧的华丽梦境里。
我不想隐讳我对争强好胜的女人本能的厌恶心理。女人的争强好胜不能以牺牲男人的尊严和个性为代价,女人的爱慕虚荣不能以忽略男人的实力和梦想为契机。总而言之,我讨厌透了霸气的女人和怯懦的男人,讨厌透了这种阴柔与阳刚的到错,讨厌透了这些性别和伦理的混乱。我不知道其他人的看法,其实我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我就知道我很不喜欢女人喋喋不休、骄横跋扈;更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总把男人当傻瓜,精心编制了全套来让男人钻,在男人故作胡涂的“上当”后,因自己的周密计划和卓越心计而沾沾自喜!更不能忍受“自恋狂”倾向的女人对着镜子和周围人,目空一切的搔首弄姿。这种虚伪丑恶的本质越是以花容月貌的嘴脸为“包装”,就越让我感觉到由衷的恶心、恐惧和不寒而栗。相反,我喜欢男人的宽容和隐忍,甚至喜欢有点野心的男人。因为他们往往更富有创造性和独立思考的能力。
不知道我的想法仅仅是因为我是同性恋,还是也存在于很多不是同性恋的男同胞心中?但是我知道,大部分离过婚的男人,或多或少会有我这种思想的成分。越是幼稚的男生,越是把男女之间的爱情看得像童话般简单和纯洁。在我看来,男人,大部分的男人,正在经受社会、事业、家庭等等个方面的考验和挑战,连舒缓自己压力和哭泣的正当理由都没有。他们只能生活在层层的心理压力和阴影下,苟延残喘、孤独焦虑。我真的不明白,现在这个科技越来越发达,越来越重视分工和合作的世界,人们到底要把男人定位到什么标准呢?完美?全能?个人英雄主义的牺牲品?女人实现梦想和拥有虚荣资本的道具?失去了个性和灵魂的偶人?只能惯性的工作、赚钱的工作机器?所以,我和许多人相反,把男人看作是更为弱势的一个群体,应该加以关怀和给予照顾的一个群体。这难免在我选择职员的时候会更偏重于有胆识的男性。
“哥儿几个,今天我有点特别的事儿要告诉大家。”我倔强地使自己冷静下来,故作坦然地说。大家都停下手头的工作,注视着我。我硬着头皮继续说:“咱们相处时间也不短了,我了解你们每一个人,也信任和尊重你们。我知道,你们也一直信任我,甚至是崇拜我。但是你们从来没有如实的了解过我。”每一个人都不解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要说什么?只有老勇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被我的举动惊呆了,大张着嘴,木在那里。我笑着说:“老实告诉大家吧,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还是决定告诉大家。因为我自信了解你们每一个人,并且一直把你们当作自己的兄弟姐妹,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作外人看待,所以我有必要告诉大家我的选择,让大家和我一起分享幸福和快乐。”每一个人都在猜测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有周勇,冷冷的坐下来,右手捂着嘴,用手支撑在桌子上,皱着眉头,呆呆地看着我。他也许在回想昨晚的聚会哪点出了问题?还是我受了什么刺激?
我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我决定告诉大家,是我把你们当最亲密的人,最可信赖的人。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有获得和追求自己认为是幸福生活的权利和自由。我也是。我遇到了我的爱人,我认为和他在一起,我会幸福。”我转身回到办公室里,看见霆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进来。那是一种赞许、一种佩服、一种幸福却还包含着尴尬的眼神。我顾不得那么许多,一手拉着霆,回到大伙儿的办公厅里。我鼓足最后的勇气,大声说:“我给大家介绍,陈慕霆,我的爱人。”……
空气好像凝滞了,我们在场的十个人,却没有一点声音。突然王凯(技术人员)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那是一种柔和得像鸽子咕噜噜的叫声一样的电话铃响。在当时却好像天上的雷一样响亮。王凯没有去接,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短短二十几秒的时间,漫长得好象是二十年、二十个世纪。我知道,视眼前这个帅气的时尚大男孩让大家一时无法接受,或者回不过味儿来。终于,周勇咬着嘴唇,带头重重地鼓起掌来。大家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起都鼓起掌来。这时我才如梦方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和霆没有象男女恋爱时一样,当着众人的面牵手或者接吻。我有些解嘲般的笑了笑,回过头去看霆,霆也笑了,是一种欣喜的笑,一种幸福的笑,一种好像理解了我全部心情的笑。王凯接起电话,周勇站起来说:“那张总要准备请客了。酒,我们是要喝的。”马红芳装作很失落的样子,耸耸肩膀,双手一摊:“完了,完了,白下功夫了。我还以为我一定是张总夫人的候选人呢。这下没戏了。”旁边的两个人笑起来:“别呀,马姐,还有我们呢。”我顺口接了一句:“没准儿,下辈子?”惹得他们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很正经地对周勇说:“老勇,你给看日子安排吧,咱们大伙儿聚聚?”周勇刚刚说了句“行”,满屋子的人一片欢呼声。
回到办公室,霆用手抓住我的肩膀,还是用脑门儿顶着我的脑门儿,深情地说了一句:“谢谢你,难为你了。”我一时激动,眼泪充满了我的视线,但我始终没有让它掉下来。原因只有一个:我是大男人!我平静了情绪才说:“我说了,为了爱,做什么都会是幸福的。我很幸福。”周勇在外面敲门了,我和霆不再慌张,而是很从容的分开。我让周勇进来,周勇打开门进来了。他看着我直摇头:“张总,我是服了你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这么让我出乎意料?真有你的。”霆已经和周勇混熟了,笑着说:“那是当然,我也猜不透他,但我就是服他这一点。”我根本没有参与玩笑,而是很严肃地对周勇说:“老勇,拜托你几件事情。你帮忙给办一下。”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勇说:“慕霆要办暂住证,你帮他办一下。还有,给慕霆买辆自行车。还要用咱们公司的名义开个介绍信,给慕霆办张公交月票,他就可以全北京畅行无阻了。”周勇一口应承着:“行,没问题,放心吧。那我去准备一下。”然后他朝霆一笑,转身先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对霆说:“先休息一会儿,午饭过会儿就送来,吃完了饭,你在我这儿稍微休息一下,下午再和老勇去办事。晚上我在这儿等你,咱们一块儿回家。”霆答应着,开始打量我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台和椅子背窗放着,左边的角落里放着一株君子树,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给办公室里添了不少生活的气氛。右边的角落里是一台电脑和专用的桌椅,以及扫描仪、打印机等外围设备。我可以在这台机器上整理文件,检察账目,接入
Internet。这些都是清一色的浅银灰色,难免有些呆板,所以我就在上面的墙上挂了一幅仿制“梵。高”的《向日葵》,来增加活跃和灵动的元素,来平衡冷酷和呆板的环境跟色调。
靠近门的背后,有一组玻璃门书柜,里面放着我常用的工具书籍和文件资料,靠边的一组柜子被我用作了展示柜。里面放着我们的专利证书,和各种荣誉证书。甚至连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也都放在那里面了。最有趣的是一件很奇特的物品,引起了霆的注意。那是一个很大的、豆角形状的风干了的果实。有八十公分长,像藏山羊的角一样呈螺旋状盘曲在一起,它有象皂夹一样坚硬的壳,里面有可能象蚕豆大小的种子。摇晃的时候就发出很嘈杂的声响。霆看了半天,回过头来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趁势走到霆的身边,和霆站在一起,解释说:“这是一种非洲热带雨林里的植物,一个朋友从非洲带回来做纪念的,他有四个,我看着新鲜,就要了一个来。听说这东西可以驱蚊杀菌,还能避邪,给人带来好运。虽然我不相信这些,但是确实挺好看,摆着当稀罕物看呗。”霆听了,颇感新奇和意外,就打开柜门,很仔细的取出来,拿在手里晃了晃,捏了捏。端详了半天,又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末了来了一句:“嗯,什么味儿都没有。”我笑了。霆从来没有来过北京,却说得很好的一口普通话,有的时候还能带点京腔。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也没有问过霆。
沙发就摆在门的另外一边。霆看了半天,把那件“大豆角”又放回到柜子里。看看已经坐在沙发里的我,就走到窗户边上往外看。我们是在第十五层楼上,所以从窗口往下去,很高很高的。北京的空气特别脏,雨水混合着空气中的尘埃,还有一些悬浮着的废气颗粒,形成会黄|色的泥浆,打在窗子的玻璃上,流过的痕迹一干了,就变成很多泥沙画成的道道。尽管物业中心经常请洗楼工人来清洗,但只要一有雨水,窗子就会变成那副“土头灰脸”、“惨不忍睹”,比叫花子还要脏兮兮的样子。雨还没有停住,窗子上一条条混合了泥沙的“小黄河”正在纵情流溢着。院子里、街道上千溪万流,慢慢汇聚在下水道的口上,打着旋,哗哗地泄入下水道。树木和草坪被水一洗,湿漉漉的,虽然不算干净,但还是透着几分精神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