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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叫声正好吸引住路过的黄天霸,他特地上前询问,“怎么了?”
“这人真鲁,我就说我比较知道我家小姐爱吃的口味,他偏不给我进厨房,你到底是怎么教你底下的人呢?”香儿把气都出到黄天霸身上,指着他破口大骂了起来。
被她大吼大骂,黄天霸不仅没有生气,还有点怕她气坏了身子。
“我这就问个清楚,姑娘先别生气了。”
“我当然气,来这里什么都不自由,土匪就是土匪!”
她口口声声骂着土匪,一点也没想到自己是在土匪窝,难道她就不怕他动怒,叫人把她拖出去砍了吗?
黄天霸纳闷地想了想,遂问:“姑娘不怕我下令杀了你?”
“杀了我?”香儿愣了一愣,紧跟着挺胸上前挑衅,“杀啊!杀啊!”
这么不怕死的姑娘黄天霸头一回碰上,有种说不出的新鲜感,“我当然不会杀你。”
“我也不怕你杀我!”香儿很坦白的告诉他。
“是。”
“还不叫你的人给我进厨房,想把我家小姐饿死吗?”
“不敢!”黄天霸转头对厨子说:“给香儿姑娘进厨房。”
“是。”厨子这才退开一条路。
香儿见状又大嚷,“真是狗眼看人低,你势力大怕你,我是抓来的就欺负我,土匪就是土匪!”
“你……”
“阿牛,退下。”黄天霸对厨子下了命令,厨子只好乖乖的(奇*书*网。整*理*提*供)退到一旁去纳凉。
“你们做的菜都太油腻了,我家小姐吃不惯的。”
“嗯,那就请香儿姑娘展现一下手艺。”
“干么?”
“我也想一饱口福。”黄天霸坦白承认。
香儿哼着气说:“想都不要想,我只伺候我家小姐,其他人免谈。”
“就当让我见识一下,也让我的厨子学学,不然迟早他把这寨子的人全腻死,那就不好了。”
“寨主……”阿牛一脸哀怨地望着黄天霸。
黄天霸对他眨眨眼,他又乖乖的闭嘴不敢多言。
“好吧,就让你们学点,我可不随便教人的,等下我做的都是扬杭有名的佳肴,肯定让你们吃了回味无穷。”
“那我可等不及了。”听了就食指大动,黄天霸脑筋一动,“我看就让扬杭和建宁两位大厨合作一下,今晚来个疯狂晚宴。”
“疯狂晚宴?”一听就觉得吵闹不休,“不不不!我家小姐不喜欢太吵,古筝晚宴还差不多点。”有美酒佳肴,又有曼妙乐音,确实也是人生一大享乐,黄天霸听了连声点头,“姑娘的提议好,就这么办了。”
“但是合作……”阿牛苦着一张脸,怕极了香儿的呛言呛语,“我去外头生火,这让给香儿姑娘了。”
“好了,你也快快出去,我可不习惯旁边有人吵我。”
“喔。”
还真可爱,她其实是不习惯让人看到她腼腆的样子。
黄天霸但笑在心,乖乖的退出厨房,香儿则堂而皇之地入主厨房。
“这是寨主要人送给你的?”看着桌面上的胭脂水粉和布料,韩立天胸口有把无明火狂烈的烧灼着。
他的脾气从不曾如此的难以控制,好像随时会爆发,甚至管不了自己来此的目的,眼中只装得下眼前的女子。
可看她平静如此,似乎胸中无波无涛,让人不免气结。
“胭脂水粉是香儿叫小三哥带她去买的,至于布料。”她取出了针线,淡然说着,“听说大胡子要成亲,要我帮新娘子缝套新娘服。”
原来如此,听完了她的解释,韩立天胸口的火才略微平息。
“你怎么了?”
“没事。”
“我有点好奇。”
“什么?”
温兰头没抬,继续她的缝制工作,“你怎么会来到山寨?”
“有所为。”
“当土匪叫有所为?”不能怪她这样说,这里确实是土匪窝,“真怪的说法。”
“不,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但等一切落幕你自然会明白。”
“是啊,你说过是为了救我们才来的。”她差点忘记了,“我真的认为这里的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所以你留下来。”这些她说过,所以他只得为了她的决定改变主意,在当夜撤退了安排在山谷口外的下属,自己留在这里继续查探内情,“就我的观察,你的看法确实没错,但是他们杀人抢劫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嗯。”她点头,想起马夫的死,不禁叹气。
“怎么了?”
美人如斯,连叹气都美丽得让人叹息。
“你可还有亲人?”
“亲人……”想起亲人,她的神情不禁黯淡下来。
她们四姐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而远在扬杭的父母亲也不知可好?
“有何心事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不,谁也帮不了我的忙。”对方可是皇帝,君无戏言,谁也不能帮上她,她的命运已定,现在她只希望可以帮帮可怜的老百姓,“韩公子别为我费心了。”
“我来就是要帮你们。”
“帮帮可怜的老百姓吧。”
“那我自然会做。”也是他的责任,可是她呢?总是蒙着神秘的面纱,让他想碰却碰触不着,“你究竟来自何处?家里有哪些人?”
“那个重要吗?”温兰停下手中的活,缓缓抬头,苦笑道:“我已经有家归不得,从今而后尘缘了,那才是我的宿命。”
“什么意思?”
唉!她为何会想和他说,这些事情该不为外人知才是,以免她们对调的消息被知晓,她下半辈子只能当温岚而非温兰,这将是秘密,直到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黄土冢下埋秘密。
“我要送衣服给准新娘了。”
“为人缝嫁纱,你自己呢?”韩立天在她走到门口时问她。
温兰缓缓回头,回以一记苦笑,“尘缘了,无尘缘。”
那是什么意思?
韩立天始终不太明白她所说的,尘缘了,无尘缘。
04
虎爷又找上门来,可是这回黄天霸狠狠的拒绝了他的狮子大开口。“我不会再提供你任何财物了。”
“什么意思?”
“虎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可听过?”
“别告诉我你想收山了。”虎爷哈哈大笑,嘲讽地说:“回不了头了,你想朝廷会放过你们吗?”
“那是我们的问题,就不劳虎爷操心。”能够摆脱虎爷的威胁才是他最希望做到的一件事。
“想要过河拆桥啊?”虎爷语气明显的不悦,“你也不想想,我帮你们多少忙,若不是我掩护你们到现在,你们孤岭寨早被官府破了。”
“是吗?”
“别怀疑,要是你不信,大家走着瞧也可以。”
黄天霸拧起眉,不悦地问:“这是威胁吗?”
“可不是,是你把我逼急了。”
“那虎爷可也别把我逼急了才好。”黄天霸哼着气,说:“狗急可是会跳墙的,我想虎爷应该不至于那么笨。”
“别打我的歪主意,我敢一个人来这里,就有万全的准备,要是我没走出去,你这里的兄弟马上就等着去见阎罗王。”
“你……”
老早躲在外头听的韩立天老觉得这虎爷的声音熟悉,但是又想不出来在哪里听过,只是他很确定,这个虎爷必然是他熟悉的人。
因此,他没贸然进入厅堂,任由其他听闻消息的兄弟进去吆喝,自己则躲在暗处不动。
直到虎爷离去,他才假装自己刚刚到来的现身,“怎么大伙心情那么沉重?”
“你刚去了哪里?”
“我去后山捡柴火。”他把手上的一道伤口秀给众人看,“我在后山碰见一只山猪,为了抓他,还被弄伤了呢。”
“有抓到吗?”众人纷纷询问。
“当然。”
“那今晚有得加菜喽?”
“可不是。”他笑说:“自己抓来的比较有成就感。”可他也没忘记绕回刚刚的话题,“大哥,你好像有心事?”
“还不是虎爷那个贪心的家伙惹得大哥不开心。”
“虎爷?”
“他和官府熟,大哥不想再和他谈买卖,他就撂话要我们好看。”
“他那么有能耐吗?”
“有点小势力。”黄天霸头痛的说:“这下和他正面冲突,他怪我过河拆桥,怕会给兄弟们带来祸端。”
几个人异口同声道:“大哥,您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早决定要跟您出生入死的。”
“嗯,那就别管他了。”黄天霸得到兄弟们的支持,不再忧心,“今晚的宴会准备得如何?有了韩兄弟的野猪,肯定是增添不少美味。”
“是啊,我刚刚已经把野猪交给厨子了。”事实上那是刚才他的下属们来请示他事情送来的,他顺势用来掩耳目,当作自己不在场证明罢了。
那个虎爷的真面目……官府的人?
他来到建宁还不到两日就混进山寨来,就算对方是官府的人,他也不认得,但惟一可以知道的是,官府内有土匪的内应,这件事情可不能小戏。
“那你们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是。”
韩立天跟着众人退出大厅,忍不住向众人询问,“大哥还是很担心的样子,到底那个虎爷是何方神圣?”
“小瘪三一个。”小三不悦地说:“从我进山寨来,就看过他无数次向大哥狮子大开口,像个无底洞,不停的向我们索求金银珠宝,好几回大伙都提议把他杀了一了百了,只是被大哥制止了。”
“那种人真该死。”身为官府之人,竟敢与土匪有勾当,罪该万死。
“可不是,可是大哥不喜欢我们杀人,我们只得放他一马。”
“那就把那可恶的家伙交给官府。”
“得了吧,官官相护,不然那家伙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向我们威胁。”
好个官官相护,过去先皇不管这事,可现在状况不相同,先皇不可靠,不代表现在的皇上也不可靠。
“没关系,恶人自有恶人治,那种恶棍迟早会有人治得了的。”
“好了,我们还是先快快乐乐的办晚宴吧。”
众人大喊,“杀猪去!”
韩立天只得附和,“杀猪去。”可他脑中还不停想着揪出虎爷的办法。
美妙的乐音似乎带有一种魔力,原本粗鲁的土匪们都变得比较有气质,当温兰开始弹起古筝,四周安静下来,全凝神听着她和婉的琴声。
“没想到温小姐的琴艺那么棒。”韩立天站在黄天霸旁边,眼神不住打量着黄天霸。
当他看见温兰对黄天霸温柔的笑着时,胸中不自觉有股愤怒之火生出。
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强压抑住自己内心狂烈的怒火。
若不是因为对温兰有着不可思议的情愫,他对黄天霸这个人还真的是有好感,他虽是个土匪头,可是他在某方面又保有着淳朴的赤子之心。
“来,敬你一杯,欢迎你加入我们。”黄天霸对坐在他一旁的韩立天举杯邀饮。
“我也敬寨主。”
几杯下肚,韩立天故意探询,“寨主,对未来可有什么伟大的抱负?”
“抱负?”黄天霸哈哈大笑,遂又苦起一张脸。
韩立天瞧了相当不解,“寨王怎么忽喜忽忧呢?”
“兄弟,不瞒你说,我对现况很不满意,谁愿意当一辈子的土匪?我并不想杀人越货,若是朝廷有能人,不要让老百姓活不下去,那么我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啊!”
黄天霸顿了一顿,又说:“我娘怎么死的你可知道?”
韩立天摇头以对。
“饿死的,当年家乡大水灾,结果朝廷还硬要向老百姓荷税征粮,我们仅存的一小袋可以过冬的米粮,就那样被官兵拿走了,我娘一个妇道人家为了要养活我这个贪吃的小子,都谎称自己吃饱了,而把食物留给我,就这样,她撑不过那个寒冬,饥寒交迫下饿昏在我家门外的雪地中,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