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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的约定,不会随时间流逝而消失。
她的手腕上挂着一串钻炼,他说,星星会照护她的伤口,从此她再不觉得那几十道伤口丑陋。
她的发间圈着驼色发箍,在行李里面,她有无数个不同颜色的发箍、发带,他说过,脸上的伤一点都无损于她的美丽,不需要用头发刻意将它们盖起……在她身上,处处挂着他的用心。
说他不爱她?借口太牵强!
她还在碎碎叨念,念了一个晚上了,同样的话说过无数次,她不觉得厌烦,只盼念得次数够多,他会改变主意留她下来。
然而,她从总部上车时,他没留她;她一路来到机场时,他没追赶上她,于是搭上飞机,她的自问自答没有停止过。
好几次,Tony想问代代,你的嘴巴不累吗?可话在舌间,绕不出口。
“我想,他只是在生气、大大生气,说不定他气消了,就会打电话给我,叫我回纽约……”
说着,她回头问Tony︰“你有带手机吗?如果Steve打电话给我们,你会收到吗?”
他无奈点头,本想告诉她,按规定飞机上不能接手机,却又觉得这个回答对她太残忍。
“你是他的朋友,你觉得他的个性会不会很固执?他怕不怕没面子?”
“你在说什么?”Tony被她的问话弄糊涂。
“有没有可能,他已经回心转意,却为面子不好意思打电话,叫你带我回去?”
“不可能。”摇头,让她心存希望不是好事。
“这样啊……所以说,他要气上好久……你可以帮我-个忙吗?”代代说着,从随身包包里面拿出纸笔写下台湾的电话住址,细心折叠好,交到他手上。
“要我帮忙?”摊开纸条,上面的中文字他不认得。
“嗯!等他不再生气,你把纸条交给他,上面有我家的电话住址。记住哦!他还生气时,千万千万不能拿给他,万一,他气过头把纸条丢进垃圾桶,等他回心转意时,就再也找不到我在哪里了。”
她不想和他断线,只要有千分之一可能,她就要尽力维系。
“有没有想过,他对你……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是暗示也是探试,他突然想明白哥儿们在他喜欢的女孩子心中,占了什么位置。
她假装没听见他讲话,低头,打开笔记本,一页页重复写下自己的地址电话。
“我想想……不保险,这样子好不好,我给你满满写一本,他撕掉也没关系,等下次他心情很好,或者很快乐的时候再递给他一张。”
“关颖代,Steve告诉过你,他要和Megan结婚了。”他强调自己的意思。
“写一本够吗?要不要我再跟空姐要一些纸,再多写几张?”她相应不理。
“你不要自欺欺人,Steve要结婚了,对象不是你,你写两千张纸条也没用。”
抬起头,她望进他眼底,淡淡的表情带着自信微笑,刹那间,她仿佛长大好几岁。
“不对,那是骗人的,他不爱Megan,他们是手足之情。”代代笃定。
“你怎么认定他骗人?他没有道理说谎。”奸怪!他居然欣赏起她眼中的笃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但是他爱我、我爱他,是不容否认的事实。”低头,她又开始专注写着自己的地址电话。
“假设他真的和Megan结婚,你会怎么办?”
在她的注视下,他补充说明:“呃……我的意思是‘假设’。”她会回他一句,我不谈假设性问题吗?
幸好,代代没当过政治人物,心机不至深沉。
她仰脸,认真说道:“我等他离婚,等他弄清楚只有我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Tony摇头,这样的执着相信,有谁能拆散这对情人?他想,别说一年,就是十年,这个女孩子还是会坚持等待吧!
猛地,强烈罪恶袭向他,Tony觉得自己大大做错,也许他该派一队人马团团保护她,而不是为省事,把她送出是非圈。
Tony从口袋里面拿出面额一百万美金的支票,交给代代。他猜代代不会收下,像她这样的女子,不会贩卖爱情。
他又猜错一次,代代不但收下支票,还小心翼翼叠整齐,收妥在她的小包包里面。
“你不问问,Steve为什么要拿支票给你?”
摇头,她不问,她习惯接收他给予的一切东西,毋庸怀疑。
“Steve说,本来约定好下星期三,请医生为你做手术,现在恐怕没办法做。你可以拿这笔钱回台湾动手术。”他解释。
她笑容可掬,自己对自己说:“他不介意我的脸是不是因伤痕而丑陋,他不介意带一个丑丑女朋友出门,我为什么要介意呢?”
没错,这是她最大的用意,有人说爱情不能被试探,可她忍不住要试探他的爱情,她想知道,她的伤是不是他们爱情中的瑕疵;她想明白,他的爱情会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变质。
事实上,他不但带她出门、带她四处玩赏纽约风情,他还大大方方向路边摊贩、售货小姐及所有所有人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口气里没有自卑,只有骄傲,所以,代代认定他的不介意是真心,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Tony觉得她是一个满身是谜的女孩。
“等我回台湾,我会守着电话和信箱,等他捎来讯息。”回头,她望他,Tony才晓得她在对自己讲话。
“嗯!我保证一定把电话地址交到他手上。”
“你想我要等很久吗?不……他舍不得我等太久,我猜,等他想起我很可怜时,就舍不得对我生气了。你说,是不是?”
“是!”这次Tony给了她正面答覆,为了她的执着,他深受感动。
把玩腕间钻炼,一颗流早一个心愿。
第一颗流星,她许愿--但愿他爱她。
第二颗流星,她许愿--但愿他的爱不怕淬炼。
第三颗流星,她许愿--但愿爱情的结局是幸福甜蜜。
代代有很多颗流星,所有的流星,她许下相同愿望,爱他、爱她,爱情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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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记忆中那一大片的玉米田了!她看见阿姨家门前的苹果树了!她看见奸几只大大小小的狗狗在屋前狂吠!
“我们找对地方了!你看,小时候我和淳淳、表哥,就在这片玉米田里面玩捉迷藏……”她向前走几步,然后想起什么似地,转头跑回Tony身边。“你记得我们开车过来的路程吗?如果Steve想找我,你能不能把他带来?”
代代的孩子气让Tony动容,她时刻想着Steve消气,随地准备整装把自己送到他面前。
“我记得路。”他舍不得杀死她的期盼,虽然主张不让她怀抱希望的人是自己。
“要不要……你陪我一下下,等我找到妈咪,就和你一起回纽约?”
“呃,不行,我的飞机快到了……代代,我会收好你的住址,保证把它交到Steve手里。”
“噢!”代代露出失望神色,久久不发一语。
Tony终于明白,为什么Steve总是对她的要求难以拒绝。
“那个男人是谁?代代,你看看,你认识他吗?”
从木屋里走出一个金发男子,他让Tony有了转移话题的机会。
代代转头盯着他,偏头努力辨认。
她没认出对方,对方却在十步远处认出她,他小跑步冲往她站的地方。
“代代,你终于来了,淳淳已经在这里等你好多天了!”表哥抱住代代,眼里的兴奋之情掩蔽不住。
“表哥?我差点认不出你。”代代抓住他的衣服猛瞧。
“你不也是。妈咪常说,女大十八变,要不是淳淳先找来,说不走在马路上碰见,我也认不出你。”再一次,他抱住代代,将她凌空转过几圈。
见他又搂又抱,幸好Steve不在场,否则这个大男生的手臂大概会当场被卸下。
“抱歉,我是Tony。”他暂停他们的相见欢,插进几句话。
“你好,我是Dave,代代的表哥。”他伸出手和Tony交握。
“代代在机场被抢劫,这段时间暂住在我们那里,因为不确定你们的地址,所以请人调查,延宕一些时间才把代代送过来,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Tony说得客套。
“谢谢你的帮助,要不是你,我们真的很担心代代的下落,她对这里并不熟。”
“那么不打扰了,我把代代交给你们。”
“不留下来住几天吗?让我们好好招待你。”
“不了!我还要赶飞机,谢谢。”
拍拍代代肩膀,轻道再见,Tony转身离开她的视线。
咬咬下唇,到此时,代代才真正觉得自己和Steve分离了,啪一声,她听见联系她和他之间的细线断裂。
断了吗?摇头,爱情是不会断线的;再摇头,她鼓励自己,他爱她一如她爱他。
“代代,我们进去,淳淳和寇磊在屋里,他们来了将近一个星期。”
“寇磊?”好熟悉的名字,可是她想不起他和自已有什么关系。
“现任我不得不相信双胞胎之间,有种别人切割不断的相通心灵。知道吗?我们几乎都要放弃了,我们甚至猜测你被人蛇集团绑走。只有淳淳笃定你平安无事,而且坚持你会朝我们家的方向走。”
谈话间,他们走到屋前,看一眼屋前的两棵大树,代代想起她曾在这棵树下荡秋千。
“秋千不见了?”她转头询问。
“你想荡吗?我马上去把秋千绑上。”Dave宠极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表妹,那年小阿姨去世,他还吵着要把她们带回家。
“我喜欢荡高高。”
“对啊,你胆子大,每次都闹着要荡到白云上面;淳淳胆子小,稍稍一高,就哇哇喊叫。”
“那时候我们好快乐。”
没有忧愁、没有伤心,没有成长的一连串痛苦在身边。
痛苦?她有痛苦吗?肯定有的,只是她不爱记恨,便记不得了。
“可不是,小阿姨做的派很好吃,我们铺一张桌巾在草地上,一面看图画书,一面野餐。我记得那时,你最喜欢画画,现在还喜欢画画吗?”
“喜欢。”
想起Steve办公室里面那一大叠画像,她特意将它们留给他,看见画像,他会想起她吧!
“淳淳说……小阿姨去世这几年,你们姊妹过得很辛苦。”他的音调陡然沉重。
妈咪去世?怀疑爬上眉间,她怎听不懂表哥说些什么?妈咪不是好端端住在这里吗?为什么表哥要诅咒妈咪?
“没关系,都过去了,淳淳说那个坏后母住进精神病院,天天哭喊着小阿姨要找她索命。你看,人不能做亏心事,一旦做了亏心事,就会时刻害怕别人报复。”
坏后母?她记不起有这一号人物,她没在演白雪公主啊,下一步表哥不会说坏后母做了一个毒苹果要给她吃吧!
代代失笑,望着表哥。
Dave不懂她怎出现这号表情,疑惑在他心底扩张。
牵着她,推开门,他朝里面大叫:“妈咪、爹地、淳淳、寇磊,你们看是谁来了!”
寇磊和淳淳走下楼梯,一看见代代,她飞身扑过来,抱住她眼泪鼻涕直流。“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就知道你没事。”
“淳淳别哭啊!我好好的,你看。”她推过淳淳,让她看清自己。
“呆呆,你搞什么,不交代一声就往美国跑,关伯父紧张极了。”寇磊走来。
呆呆?这个人这样喊她,真不懂礼貌。
代代望住寇磊。她见过他吗?代代想半天,觉得熟悉,却想不起他在自己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
陌生眼光引起寇磊注意,他回望代代,想拼凑起错序那段。
“阿姨、姨丈好!”打过招呼,她回头问淳淳:“淳淳,妈咪呢?她怎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