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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求爹爹,请他让我留下来,相信久了以后,爹爹就会开始喜欢我,就像喜欢三个姊姊一样。”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喜儿替她难过起来,“四小姐——”
“对了,花园里的菊花正盛开,我去摘一些搁在花瓶里,然后放在爹爹的房间,他看了心情就会好得快,喜儿,我们赶快去。”冯痴心兴高采烈的奔向后院。
只要能博得爹爹欢心的事,她都愿意去做。
冯肇骏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让三妹有个心理准备。
见平日难得见上一面的兄长来访,冯冰心有些惊讶,等她聆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已一脸惨白。
“怎么会有这种事?”她又惊又怒的问。
“大哥也不希望这是真的,我曾听你大姊夫提起过阎宫的事,它在江湖上被人称之为魔教,可不是什么小帮派,听说是一个恐怖严厉的组织,而阎皇就是这个魔教的领袖,他的功夫变化莫测,是个相当可怕的人物,至今尚无外人瞧见过他的真面目。”
冯冰心开始坐立难安,“爹怎么说?”
“爹当然不会答应,不过我怕的是阎宫不会就此罢手。”
她绞着手绢,“那怎么办?我死也不要嫁给一个大魔头!”早知会发生这种事,前些时候二姊夫跟她提过皇上要选秀女的事,自己应该同意才对,就算被选进宫当个妃,至少能受到恩宠。
冯肇骏安慰道:“你先别激动,我和爹会想个妥善的办法解决。”
“真是天大的笑话,那个大魔头凭哪一点娶我?也不照照镜子,想必生得其貌不扬,面目可憎,他想学癞蛤蟆吃天鹅肉,想娶我冯冰心,下辈子排队看看轮不轮得到。大哥,我现在就去找爹。”她高傲的像皇后般,决定为自己的将来力争到底。
冯痴心快乐的坐在池塘边,裙摆撩到膝上,赤着一双洁白小巧的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池水,一面手持书卷,摇头晃脑的朗诵书里的句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她吟着宋朝李之仪的“卜算子”,然后一脸纳闷的问身边的人,“喜儿,为什么这些诗词里老是写着一些什么相思的话语,到底什么叫做相思呢?”
无聊到在打瞌睡的喜儿被她吵醒,边打呵欠边说:“四小姐,我又不识字,也没念过书,哪会知道是什么意思。”拜托,四小姐年纪比她大都不知道了,她只不过是个婢女,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问错人了吧。
“你说相思会不会就是想念一个人的意思呢?”冯痴心托着腮帮子,蹙着眉心苦思。“那么我很想念大姊、大姊夫还有二姊、二姊夫,还有死去的娘,这样是不是就叫做相思了?”
喜儿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就因为她的小主子平易近人,有时候可以放肆些,若有旁人在场,她便不敢这么做了。
“四小姐,你也太闲了吧!老是想一些有的没的,赶快把鞋子穿上,要是让老爷瞧见,喜儿可就惨了。”她拾起被扔在老远的绣花鞋,掏出手巾将小主子的脚擦干,然后套上鞋袜。
“你不用怕,就算爹爹看到了,我也会说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跟你无关。”
“那怎么成?喜儿是专门伺候四小姐的人,就算挨骂也是应该的。”喜儿可没忘了自己是个下人。
冯痴心满心感动的一把搂住她,“喜儿,你对我真好!我好高兴爹爹把你派给我,幸好有你在这里,不然我一个人没有伴可以说话,真的好没意思,想来爹爹心里还是很爱我的。”
她实在很想戳破小主子美丽的幻想,原本自己是被派去伺候大少夫人,因为没有服侍人的经验,又被推给三小姐,结果三小姐看她年纪小,又不懂得梳时下流行的发式,还笨手笨脚的只会坏事,最后她只好来四小姐这里了。
“我也喜欢跟着四小姐,虽然我不懂的事情很多,可是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你。”她虽然只是个下人,可也懂得知恩图报,人家对她好,她也会加倍回报人家,何况是像四小姐这样好的人。
“我不要你的伺候,你只要陪我说话就好。我虽然有三个姊姊,可是她们每个人都好忙好忙,就连坐下来说句话都很不容易,自从大姊、二姊嫁出去之后,一年也只能见上一次面,家里就越来越冷清。喜儿,你有兄弟姊妹吗?”
喜儿边说眼眶也跟着泛红了,“我有个弟弟,可是我最讨厌他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爹娘都会留给他吃,我只能在旁边流口水,后来爹娘把我卖到这里来当丫鬟,也是为了拿银子让他去私垫念书,同样都是爹娘的孩子,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冯痴心听了也掬一把同情泪,说:“喜儿,你不要再伤心了,以后我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一定留给你吃,不会再有人跟你抢了。”
原来外面的人都这么穷,为了银子还把亲生女儿给卖掉,比起他们来,自己是好命多了。
喜儿动容的说:“难怪每个人都说四小姐对下人最好了。”
“这样不好吗?”冯痴心娇憨的问,她觉得这样很好,大家相处得愉快,每天过得开开心心,不是很好吗?
“你们在聊些什么?”第三者的声音两人的谈话。
来人的年纪与冯肇骏相仿,不过却是一身江湖人物的穿着,眼神正派,浑身散发出豪气干云的武人气质,此刻正含笑的朝她们是来。
“大姊夫?!”冯痴心惊喜的大叫,又蹦又跳的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大姊夫,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到的?大姊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好奇怪喔!今天又不是逢年过节,也不是爹爹的寿辰,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铁振翔朗声大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要大姊夫先回答哪一个?”
他便是冯宇寰的大女婿,也就是迎娶长女冯瑷心为妻的“精英门”门主。在三个小姨子当中,他唯独宠爱这个天真浪漫的小姨子。
她俏皮的伸伸舌尖,“人家太高兴了嘛!”
“另外我还带了位客人来,你猜猜看是谁?”
冯痴心眼珠骨碌一转,叫道:“我知道了,是若男姊姊对不对?”铁若男是大姊夫的妹妹,早她五个月出生。
“猜对了。”他笑说。
“好棒喔!我好久没见到若男姊姊了,可是你和大姊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呢?”
“呃……也没什么事,只是刚好最近比较空闲,所以带你大姊回娘家走走。”他没有提起之所以赶回来的真正原因,是想让她永远保持无邪和天真。
“爹爹今天一定很开心,最近他心情不是很好,你们刚好回来看他,选的正是时候。”她笑意嫣然的说。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要看你大姊吗?走吧!我们到前厅去。”
“大姊夫,我们来比一比,看谁跑得最快,预备,开始!”冯痴心就像个淘气爱玩的孩子,一溜烟就先跑了。
铁振翔并不急着追上去,想留一些时间给她们姊妹俩说说贴心话,他该庆幸阎皇挑的人是冰心,而不是痴心,只是唯一没料到的是,妹妹若男也被列于名单上,阎宫这回也未免太大胆了,居然打主意打到“精英门”身上。
“痴心!”一名英气又带点脂粉味的少年叫道。
冯痴心抬起头扬起甜美的笑脸,朝少年招手。“若男姊姊,我在这里。”
原来那少年是女扮男装,她便是“精英门”的大小姐,铁振翔的妹妹铁若男,只见她手长脚长,细瘦的身子配上男装,委实象位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铁若男走进凉亭,在她对面坐下,“你在绣什么?”
“我在绣荷包,你觉得这个图样怎么样?好不好看呢?”冯痴心渴盼的将东西递给她看,希望得到一些建议。
铁若男搔了搔头,很是为难的说:“这种女孩子家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懂,也从来没学过,实在看不出来,不过我相信你的手艺。这是要给谁的?”
“这个是要送给三姊的礼物,她的寿辰快到了,所以我要赶快把它绣好。”这荷包qi书+奇书…齐书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有她的爱和心血。
铁若男翻了个白眼,“她对你又不好,你绣荷包给她干什么?”
“三姊才没有对我不好。”她轻声抗议道。
“还说没有,冯冰心根本没把你当妹妹看待,老是把你使来唤去的,也不搞清楚,你也是冯家的四小姐,不是那些下人——”
冯痴心连忙捂住她的嘴,“若男姊姊,你不要这么大声,要是让三姊听见,她会误会我的。”
铁若男拉开覆在唇上的柔软小手,说:“痴心,不是我说你,人家对你不好,你还拚命说人家的好话,不要这么傻了,连我这外人都看得出来,除了你大姊和大哥对你比较好以外,你在你爹、你二姊和三姊面前就像个透明人,什么时候看过他们正眼瞧过你了。”
冯痴心垂下两排漆黑的睫羽,不让人窥见受伤的神色。
“没关系,可能是我的努力不够,只要我再接再厉,总有一天爹爹和姊姊们会喜欢我的。”冯痴心深吸口气,冲着她嫣然一笑,“若男姊姊,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笨蛋!”铁若男真是服了她的毅力。
她只是带着傻笑,继续埋头奋战,随口问道:“若男姊姊,你们这次到金陵是来玩的吗?”
“才不是。”若真是来玩就好了。
“不是?那么是为了什么?”她疑惑的问。
铁若男重重的冷哼一声,“说起来我就生气,还是别说的好。”
“到底怎么了?最近爹爹和大哥看起来也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如果家里真的有事,怎么她一点都不知情。
“这事很复杂,说了你也听不懂。”以痴心那颗简单的头脑,跟她说太多只会浪费口水,况且又跟她无关。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她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铁若男叹口气,“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好吧!我告诉你,江湖上有个叫做阎宫的门派,我们都管它叫魔教,而这魔教的大魔头阎皇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他打算在十一月初八,三十四岁寿辰当天举办一个选妃宴,要从二十位候选新娘当中挑出一位当他的妻子,好死不死我的名字也在里头,而且不只是我,还有你三姊也是。”
“呀!”冯痴心叫了一声,指腹被针刺到。
铁若男凑过身去看,“哎!小心一点,有没有怎么样?”
“只流一点点血而已,还好没沾在荷包上,不然就没办法送人了。”冯痴心将指头含进小嘴里,急问道:“若男姊姊,你说的那个大魔头很凶狠厉害吗?”
“那是当然,就连我爹和大哥都可能打不过他,所以才赶紧要把我送到亲戚家避难,哼!鬼才想当阎妃。”她不屑的啐骂。
冯痴心忧虑的蹙紧眉心,“那么我三姊怎么办?”
“大概会跟着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等十一月初八过了再回来。”
“嗯。”她放心的呼了口气。
铁若男霍地大笑起来,“等那个大魔头知道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一定会气炸了,哈——最好气死算了,那么世上就会少一个坏人。”
两人咯咯的笑声从亭子传遍整个煦园,殊不知,一个阴谋却在此时准备展开。
第二章
“四小姐,快、快”喜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房间,开心的说:“老爷他……他要见你,快点打扮一下。”
冯痴心愣愣的盯着她,“你……说爹爹要见我?”怕自己听错,又问了一次。
“是啊!刚才我在厨房里遇见老总管,他跟我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