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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我是春之圣使,就该知道凭你还没资格对我传道,否则本圣使回到光城圣院,找你开刀的机会是很大的。”无知小子,在外面遇到上司没叫他跪地行礼,顺便奴役他当脚力,已经够宽大为怀了,还敢得寸进尺。
呵,看来春之圣使比他想的有意思呀。“我叫翔,我的座下圣兽是白虎。”
白虎!这句话拉住兰飞已离开的脚步,无比震惊的回首。
“怎麽,你很讶异?”由岩上跃过溪泉,来到她眼前的人道。
“你……是冬之圣使!”莎婷曾告诉她,上个月的“冬”之印已找到继任者,且这一任的冬之圣使能力之高,有史以来仅见。
兰飞可以理解,能收白虎为座下圣兽的人,岂是凡人,白虎拥有与吉祥兽同样的特质,对主人的要求是万中选一,而且白虎在灵界几乎是只闻其名难见踪迹了,光要找都不容易!
“飞飞。”冬唤著,伸手抚上她的发。“大家都这麽叫你。”
冬的紫瞳对上她凝睁的紫眸,同样的淡紫之彩,与她那雪白相映的银发色。
“你觉得我很熟悉吗?”
他笑,双手放上她的肩,手指交握在她颈後,兰飞竟没拒绝他的接近,只是怔忡的迎视他,对方高出她一个头,然而她真的能感觉到由他身上所传来的气息脉动,是一种久违的熟悉。
“我是日光城最小的王子。”冬直视她道。
日光城!“你、你是——”
“你可知,母妃到死都还念著你。”
“她……死了!?”兰飞错愕。
冬那如寒冰融去的笑容在她眼前绽开,额靠上她的肩,喃喃道:“我……只想见你,代母妃好好的看看你……”
“翔……”万般的复杂在心中纠缠,兰飞哑口,却只能紧紧地回拥住对方。
往事像一幕幕跑不停的幻象,陷於梦境的她,自然不知真实中的场景,是满室的鸦雀无声,最後是廉贞忐忑的先开口。
“月、月帝,不如交、交由臣来处理吧!”可恶的飞飞,竟在月帝要检视伤口时,突然伸手搂住对方,在场之人莫不倒吸一口气。
坐在床畔的月帝没回应,只是看著将他紧紧抱住的兰飞,深埋在他颈窝中。
“陛、陛下,春之圣使身上的伤已净化了七、八成,再修养几天便可,您是否要先去休息了。”伊尔贝也小心地道。
“说的也是,陛下,你也忙一整夜了,先回寝宫休息吧,这里有臣在。”席斯也笑道,因为只要兰飞唤一声冬,月帝的脸色真的跟冬天的冰霜差不多。
“冬!”床上的祸源却紧抱著月帝不放,面颊紧贴他的颈子。“你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冬……”
“她跟冬是情人?”月帝凛声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廉贞、席斯异口同声道。
还来不及问为什麽的月帝,便又被怀中的呜咽声给拉去。
“飞……”抱住他的人,忽然像小孩一样,有些撒娇似地紧偎著。
“父亲……”兰飞哽咽,这一唤神情又像已长大的孩子,却再也无法坚强般的泪如雨下。“我好想你……你知道我想你吗……你就这麽离开我……却要我承受春之印……”
“飞飞……”月帝无比温柔地抚著她的发,她的泪颜令他揪心。
“春之印……染著你的血呀……继承它……我好沈重……父亲……你怎麽忍心……留我一人……”
哽泣的啜泣声让在场每个人都心酸,兰飞坚强开朗的外表下,始终对父亲的离世耿耿於怀。
“月帝……”兰飞忽又唤道,一时让大家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还在梦呓中,也让被她抱住的人心湖一荡,哪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很想掐死怀中的人。“是个没心胸的人,亏他还是四大圣君!”
这句话也让大夥儿原先的感动转为此起彼落的抽气声。
“月帝很美耶,可惜,起先不像个男人,後来才知道他很阴险,现在真是令人叹气。冬也很美,可是冬比他像样多了……”她有些骄傲地说。
此刻室内气氛降到最冰点,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到,月帝的蓝瞳已像冰精铸出来的,当他深呼吸时,原本鸦雀无声的室内,马上跪了一地替兰飞请罪。
“可是……”兰飞继续喃语著。“月帝身上有大自然的气息,尤其他的唇色好像春天的樱花瓣,每次“天同”都会把樱花瓣收集起来,做成点心还是泡成茶给我……我又好喜欢……”像闻到那怀念的气味,她找寻那热气的来源。
原本跪了一地的人,全哑口睁圆了眼,看著兰飞印上月帝的唇,品尝似的舔著,像猫一样,片刻後,才满意地沈睡入梦。
这一天,众人的心情倏起倏落,最後眼珠子还差点掉出。
※※※
紫瞳有些沈思地凝向虚空,天际刷了好几条湛蓝的深邃带,星群镶於其中,白雪又朵朵飘冉,这样的异景只能在银月古都见到。
“呀!”烦闷一喊的兰飞,仰首挂在窗台上。“真想去泡水。”可惜身上的伤虽恢复极快,却暂时不宜碰冰冷之水,她有再高的能力,身体也只是凡人。
现在才知道,当时她所受的伤差不多濒临死亡,连樱花印都已经浮起,快要脱离主人。至上界的封印,只有在主人气绝灵气不再时,才会有脱离主人的情况,难怪当时廉贞会哭出来,原来她几乎被宣告死亡了!
连护送她回银月古都的蝶迦罗和赛达,都长啸不已的盘旋在皇宫上方,而赛达哭号的眼泪快要淹了街道,直到月帝稳住樱花印,确定她还有希望,两只圣兽才离开。
“唉,这下如果再唤出蝶迦罗铁定要把我念死,赛达除了会哭得不成样外,还会用长长的蛇头来撒娇……”想到自己被大蛇头缠住的情况,恶寒窜起,兰飞决定还是别想。
身为主人,她真是对不起赛达,尤其赛达还年幼,正需要她的安抚,但是……小时候被魍蛇鸟吓到的阴影,始终没消褪过,以至於她只敢坐在赛达背上,不敢正面看著它。
“唔……”从窗户起身却扯到胸口上的伤,她咬牙忍那一时的揪扯之痛。
外表愈合的伤口,事实上内伤可不轻,得再修养几天,才能完全恢复。这一次能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全靠月帝的帮忙,往後她是不该再埋怨那阴险月帝小心眼了才是,毕竟以她当时的情况,月帝必定付出了相当大的灵力才能救回她。
“只是……为什麽从我醒来後,大家看我的眼光都这麽奇怪!”她莫名的抓抓头,从她重伤被蝶迦罗和赛达带回银月古都时,春之圣使的身分便已完全揭露,整个皇宫上下对她是更尊重,但是看她的目光很……诡异!
“席斯也就罢了,被他讲过的事只有更乱,可是廉贞的表情为什麽也那麽怪异,伊尔贝又不说,真是!”她闷闷不乐的环胸,有一种被大家看好戏又隐瞒什麽的感觉,尤其伊尔贝的反应更夸张,如果进一步逼问,竟然还会对她单膝行礼後就匆匆退下,能让少相行跪礼,只有君王和王后,什麽时候她拥有这麽伟大的身分?
睡一觉醒来,事情就变得莫名其妙。兰飞叹口气,走到桌边倒水喝,走道却传来一阵急跑声,接著门被猛然打开。
“狼心狗吠!”茜莉雅公主气喘吁吁大喊。
“嗨,公主你出神殿了,这几天还好吧?”茜莉雅因私自跑出银月古都,差点遇险,被罚到神殿反省思过,今天才出来。
“你、你——”茜莉雅握紧双拳激动的咽下口水,道:“听说你大胆对我王兄求爱,现在大家都把你们认为一对了,看不出你——喂,你怎麽了?狼心狗吠——”
只见兰飞在震骇之馀,用一种恍然的神情看著她,好像茜莉雅说的是另一国的话。
“公……主……”气虚的声还夹带著水咕噜声。
“哎唷!”茜莉雅皱著五官,抬手挡道:“你好恶心喔,把水吞下去再说话好吗!”茶水从唇边淌下,看起来一副不正常的模样。
“我的伤刚好,不要让我的伤更严重。”真是无聊的传言。兰飞仰首喝下杯中的水,再倒一杯灌下,无论开心、思考或者烦恼,她都喜欢泡在水中想,现在既然不能泡水,乾脆多灌点水。
“不是我乱说,是大神官和廉贞说的,他们说日前疗伤时,你对我王兄又抱又亲,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麽爱慕我王兄!”
“哗啦”一声,茶水从兰飞口中挂成小瀑布,站在一旁的茜莉雅连忙跳开。
“喂,你像样点好不好,脏死了!”茜莉雅抱怨的拂开裙上的水。
“我……去抱那个……没心胸的月帝……还亲他……”天——呐!这是醒来後听到最可怕的事!
“你还好吧?”干麽整个人像魂飞魄散般,一副被判了死刑的模样!
※※※
“这里就是老祭司的寝室。”兰飞坐在梁柱上,把玩著手中的石子,看著底下的巡逻人员严密的来去。
“老祭司闭关有一年,到目前都还没人见过他。”一年!正是冬来到银月古都的时候。
能够待在银月古都一年之久而不被发现的魔物,就算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也实在太离谱了,如果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什麽地方比神殿更安全的,月帝为示尊敬,从不把力量带进神殿中,难道……真有这个可能吗?
边想著的同时,手中的石子也抛出,砸下的声响引开了守卫,兰飞翩然落地。
“老祭司,臣兰飞,是四季司圣中的春之圣使,有事求见老祭司,因事态紧急,请您老人家施恩一见。”兰飞在门外行礼道。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老祭司,为确保您老家的安危,请回应臣一声。”
门内寂静如常。
“兰飞冒犯了。”手一碰到门就感觉到里面传出的波动。她打出结印一吐劲,门便应声而开,正要推开,却被另一个声音所阻挡。
“身为春之圣使竟也做起宵小!”
“席斯!”见到来人她讶道。“你在这做什麽?”
“这该是我问你的吧,潜入老祭司寝室想做什麽?”席斯眯著目光上下打量她,继而想到什麽似的,面部表情有些抽搐。“飞飞,你不会连老祭司都想非礼吧?”
“杀大神官这种事,我不介意从你开始!”兰飞眼眸杀气横扫过去。
“别这样嘛。”席斯很无辜的举手投降。“你连月帝都敢非礼了,我当然有合理的怀疑。”
“还敢说这件事,拜你大神官之赐,现在整个银月古都很少有人不知道,我春之圣使意图染指月帝!”兰飞咬牙切齿,把她说得好像是专门摧残美少年的那只魔手。
“误会大了,我是个神职人员,又不能说谎,当然是有什麽说什麽。”每天都有人来问这件事,他只好开个午后时段,在祈祷仪式後,专门帮人民解惑。
“好个不能说谎,你只是加以渲染而已!”不愧是大司圣直接调教出来的大神官,都有令人想痛揍的本质。
“这也得有人做,才能渲染呀!”接著席斯表情诡异地凑近她。“倒是你如果好奇当天的事,看在我俩的交情,我可以告诉你不加料的真实情况。”
“谢了,我确定在你身上能得到的都叫谣言。”
“别这样,以大神官的名誉发誓,这件事……”席斯说到一半突然看向寝室内。
“怎麽了?”
“我们吵成这样,怎麽老祭司都没动静!?”他奇怪道,连先前被引开的侍卫听到吵闹声都赶回来,一见到大神官在,才没有疑问的返回工作岗位。
“所以我才来察看老祭司的安危。”
“你怀疑……”
“难道你没怀疑过?”席斯的聪明可是圣院出名的。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