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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泱雍注视他长久。「你有事瞒我?」
「不……再武没有。」不由自主的垂下脸,五爷的目光如炯,几乎逼出了他心底的挣扎。
「没有吗?」他淡淡地说:「那是最好。你跟她情同兄,为她着想是理所当然,但从今以後她是我的妻子,那麽你效忠的对象也包括了她。」
方再武猛然抬头。这是警告吗?五爷看出了他的不服吗?那样的女人怎配得上五爷。那样的女人……他瞪着五爷,视线却越过了五爷,瞧见年幼的随玉。她自小身子骨不好,她的武打基础几乎有一半是他教的,她哭,五爷不会哄,只会在旁等她哭完,会哄的只有他。那样的……贱女人,他怎会曾经将她当作妹子看待!
「我明儿个赶早走,」聂泱雍说道:「再武跟随玉泰半时间在岛上,不曾好好玩过,咱们花点时间走几个热闹的城镇,再於下月初六跟着保护走私海商的武装船回岛。」
聂沧溟点头,几乎是惋惜的。惋惜的不是兄弟难再见,而是随玉这个人才。
「本来我想多留你们几天的。」
「是留我呢?还是留随玉?」
他叹口气。
「她是个奇才啊,泱雍,而你则是天地间最幸运的男子,不必叁顾茅芦,也有众多人才宁在你的手下做事。」日前手下船工将一张撕碎的草图拚凑而成交给他。
那是一艘战船的基本图形,上有火炮数字、工料成分等等,是随玉画的,也是失败之作,但已是超出现有船工的水准。她虽在此与船工切磋数日,却只针对河运上的船只,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始终避开战船不谈。
聂泱雍但笑不语。
「幸而这回阳代你出海,你俩身形一般,又有随身护卫大武在旁,才能掩人耳目,但再这样下去……」他又叹气了。「我并非不赞同狐狸岛的存在,相较双屿的骚扰,朝廷又只重内陆防御,狐狸岛无异是制衡的最佳武器,可皇命在身,只怕你我再见之时,是在战海之上。」他忧心忡忡的,年不过叁十出头,两鬓已有银白细丝。
聂泱雍笑得邪极了,目光对着聂沧溟,挥了挥手。「再武,去瞧瞧随玉,泡个茶何需泡这麽久?」
「是……」方再武领命而去,临走前隐约听见爷跟聂沧溟说了一句:「我有话要说,保证你不必攻打狐狸岛便能覆命。」
他心不在焉,花头脑的事通常交给爷,他只需动手。
夜风袭人,方再武视而不见的往厨房走去。他的眼是凶红的,心思是混乱的,他是完全信了查克的话。莫怪记忆中他刚到狐狸岛时,随玉的汉语生硬而不自然,偶尔夹杂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即使在之後陆陆续续的几年,她也在哇哇大哭的时候说着番话,他原以为那是小孩子哭闹时的杂音,没有特别注意,时值多年之後回想,才愕然发现那是倭寇的语言。
倭寇……杀他父、杀他母、杀他的凶手!曾经许下诺言,杀尽所有的日本人,方能消除他骨子里的血海深仇。
他恨之入骨了!恨尽日本人、恨骚扰沿海的日本人、恨双屿的日本人、恨……
任何一个拥有日本血的人!
「喀」的一声,惊醒了他的神智。他茫茫然的抬首,是聂宅的後院,明月当空,花香撩人,还有股……麻药的味道?
他怔了怔,疾步向前,当目光辨清来人之後,防御的本能令他在柱子後停住。
刀光剑影之中,瞧见随玉被困其中。她没带兵器,只以拳法相敌,黑衣人是浪人倭寇的手法。他一惊,什麽时候日本武士也到了北京?
他的手抚上腰间软鞭,凶狠地欲出死招,却举步不前。
随玉若是日本人,那不就是自相残杀吗?
他的唇露出残酷的笑意。日本人杀了这麽多大明百姓,毁了多少人的家园,自相残杀是他们的报应。他目不转睛地跟着随玉移动,她的身影有些不自然的迟缓,是……中了麻药吗?日本人不杀她,让她中了麻药,是要带走她?
「带不走,就杀了!」黑衣人带有口腔的汉语,刀法杀气十足。「这是二当家的命令。」
「二当家?双屿吗?」随玉的眼有点模糊了。她对药性很敏感,容易吸收,已经头昏脑胀了。
她闪了下神,刀落。方再武吃惊的叫了声,握紧了软鞭,却无任何的动作。
黑衣人抬头。「有人!」暗器射来。
随玉循声望去,叫道:「小心,再武兄!」
他茫然地看着她疾步飞来。她的轻功极佳,是由樊老亲手教的,当年他专攻软鞭,轻功算不上好,就算做了坏事也不及她逃得快。
「再武兄!」他动也不动地,随玉伸手欲接暗器。她痛苦的叫了声,暗器力道极猛,嵌进了她的肉骨。
她倒向一动也不动的方再武。事情像在刹那间发生,黑衣人持刀砍来,忽然间有人用义大利语及葡萄牙语怒喊:
「小心!!」
前者扑上前挡住了随玉的身子,後者用十足的爆发力推开了黑衣人,震落了他的刀。
黑衣人显然吃了惊,瞪着其中一人,怔了怔之後,丢下烟雾弹消失。
「方护卫,你这是干什麽?看不见有人欲杀你们吗?」罗杰怒道,及时抱住了随玉的身子。查克也相当不悦的瞪着他。
「我……」方再武惊吓的回过神,茫然地瞧着随玉惨白的脸,他的嘴张开,想发出声音,却试了好几回——「啊……啊……我做了什麽?我做了什麽?」他低低地叫着,双手抓着头。「啊……啊啊啊啊!」他狂叫,连退数步。原本的娃娃脸化为凶残,困惑及痛苦。
他转身跑了,怒吼的悲叫声回汤在聂府後院,久久不去。
「再武兄!」猛然惊醒,一身是冷汗。
「醒来了?也该是时候了,你中的麻药让你睡了一天一夜。」聂泱雍说道,起身拧乾了毛巾。
「五哥……」她喘息,心跳不已,试图爬起来,却发觉身体不受控制。
「你就躺着吧。」他拭了拭她脸上的汗。
「五哥……再武兄呢?」
「他好得很。」他虽讥诮地说,但抚上她雪白脸庞的手却异常轻柔。她的脸是白的,几乎可见肤下血管,昏迷中不断的冒冷汗,几乎要以为她的身体失水过多。
「那就好了……」神智有点飘浮,仍然得警告五哥:「他们像是从双屿来的,五哥,你可要小心……」
「嗤,这话也会从你口中说出?」
「五哥……」她有点恼,就恨五哥老爱揪出她的弱点笑她。「我不是存心,他们下了麻药,我动不了,不然我……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哟哟哟,你这话是跟谁学的?再武吗?什麽时候开始你也懂得杀人不眨眼了?」他扶她坐起,端碗药汁过来。「张开嘴,把药喝完了。」
「我……可以自己来,五哥……」五哥像没听见,碗到唇畔,不得不喝。药汁是苦的,她疲惫的脸皱起来。「好苦……」
「那是当然,药是原汁,没加甜水。」他放下碗。
「五哥……你这是在惩罚我吗?」她欲哭无泪的,明知她怕苦怕死了,喉口像是被苦水给淹没了,有点想吐。五哥坏透了,任何时候都爱欺负她。
「这样算是惩罚吗?」嘴畔勾起坏坏的笑容,俯脸啄了下她的唇。「你的药汁,我也尝了,你说,这算不算惩罚?」他似笑非笑地说道,瞧见她呆楞了下,她的脸色依旧是白的,却已不再惨白。
他微笑,又低头吸吮了她的唇瓣。他不再扶她,只是抓住她的双手环过他的背,他的舌热切的钻进她的唇齿之间,恣意逗弄她,站着她的唇低语:
「你说,你中了麻药还没恢复,那麽你感觉得到我吗?」
她的脸已逐渐酡红起来,气若游丝的。「五哥……」
聂泱雍趁她放手没力时,扶住她的背让她躺回床上,散乱的发丝衬着她的迷惑。
「五哥……我……你……是说真的吗?捡回我,真的是为了自己养育一个妻子?」她配吗?配吗?看看她,有哪一个地方适合匹配完美的五哥?
「如果我说是呢?」他的双手抵在她的两侧,身体轻压住她。
「我……」她撇开眼,不敢看他。「那五哥一开始就该让我知道。」那麽她会努力去学习一切,去做一个世间最适合五哥的妻子。
五哥的妻子哪……想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拥有这样的身分……啊啊,她迅速调回目光,五哥俯头吻住她的耳垂。
「五哥!」她心跳一百的。
「我要的可不是一个只听从我的女人,倘若我要那样的女人,南京城里多的是。你该知道我的,我向来不爱忍受自己不要的人或事物,我有习惯去培养自己喜欢的事物,狐狸岛即是一例。我想当海贼,所以我当了,我想要纵横七海,所以我要了这座狐狸岛,我想要一个配得上我的女人,所以我亲自教育了你。」
即使再重复一次,仍然是处在震惊之中。她是当真连想都没有想过五哥是将她当妻子来教育的,他就像天边高高的月,她一直找不到天梯上去接近他。他虽然疼她,虽然教养她,可是却从来没有那种亲近之感。
她一直当他是伟人的男子,甚至足以跟沙神父嘴里的上帝相比。可是,可是一趟北京之旅,却让她起了非分之想,她想要亲近五哥,喜欢与他同睡一床的感觉,甚至亲她的时候,她有种想抱住他的感觉,偶尔他仍是讥讽的,却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她究竟想要五哥的什麽呢?
「我得承认,有一阵子我以为我的教养失败。」他自嘲地说,眼里却有笑意,他的唇滑过她胸前的单衣,勾起她的轻颤。
「我……我是失败了……」她期期艾艾地说。可恶,没有事先知会她,她当然没有尽心尽力的学啊。
「是真的失败了吗?我不停的问自己,我并没给你最好的,我要给的是我想给的,我要藉着这些事物激发你的潜在力量,我要你尽你所能的去学习,我就是要这样的女人,偏偏我轻忽了一点,」他野蛮的轻笑,玩弄起她的胸前单衣来,像慢不经心。「人的个性及遗传是不变的。你的个性出乎我意料之外,你的才华亦然。我要的原本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我要的是一个天地间唯一能配得上我的女人,却被你这爱笑爱哭爱闹的个性给打破了。但,那又何妨呢?你是能够追得上我的女人,我就要了你这样的个性,我就要了你这样的才华,我要你的身体,我要你的心,我要你所有的一切,我要得理所当然,毫不迟疑,我看不上旁人了,再十全十美的女人也比不过我教养出的女人。随玉,你说,我这样的要法,可会太霸道吗?」
霸道?连说也不说一声的,就这样平地一声雷,不是霸道吗?她略带恼意地注视他。五哥的脸依旧是俊美的,黑眼里的光是精明的,她从来没有将这样的男子当丈夫看侍啊。
「你吓坏了,随玉。」
「我……」
「你需要想想?」他微笑,状似试探地问。
她连忙点头,他却摇头笑,笑得坏极了。
「你没有时间想了,随玉。你是我的女人了,你是聪明,可惜年纪尚轻,我这样碰你,你不认为事有诡异?」他挑开了她的单衣,若隐若现的乳沟一览无遗。
她胀红了脸,连忙举起手要挡,却发现她的左手掌被包扎了起来。
「五哥!」她吓了跳。
聂泱雍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你想干什麽?拆绷带吗?」
「五哥,我的手……我的手……」不知是不是因为麻药的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任何疼痛或者……或者……暗器打来,她不知量力而为,只想及时抓住它,却被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