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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铭鹤不禁困惑起她的真实身分,有谁会拿自己的清白当赌注?她应该不是欢场女子,何以又会出现在那裡?她的目的是什麽?她图的是什麽?
谭铭鹤想了一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记得她的眼睛似曾相识。
“大少爷……喝杯茶吧!”陈四喜亲自送热茶来给他,真难得今日大少爷没有喝醉,更难得的是早早便起了床。难道是夫子的一番话真奏效了?
“四喜……”谭铭鹤隻手撑着下领,若有所思地问道:“蓉蓉死了多久了?”
陈四喜诧异地抬起脸望着大少爷,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说起蓉蓉已死的话。
陈四喜颤抖激动地回道:“三年有了吧!”
谭铭鹤静默半晌。“今日的夕阳好像特别美丽。”
“是啊,人少爷……您很久没这样好好的坐着欣赏风景了。”四喜竟然激动得红了眼眶。
“四喜,这三年来家裡生意可有什麽变化?”
真不敢相信,人少爷终于关心起家裡的生意了,四喜积极地回道:“自从二少爷经手后,我们一直和江南的药铺处得不好,虽然生意是越做越大,但是二少爷把药材的银两定得很高,引起了不少纠纷……大少爷,老爷一直希望你能接手……”
谭铭鹤挥挥手。“二少爷若有兴趣,就让他打理吧!”
“可是……”
“不打紧,再给他一点时间。”
“那要是不行的话,人少爷愿意接手喽?”
谭铭鹤抬起脸正视四喜,只是不置可否地澹澹一笑。“四喜,我不会再上八仙楼买醉,三年了,的确是该醒来的时候了。”
“大少爷……”陈四喜一时忘了规矩﹐竟激动得楼住谭铭鹤哭了起来。“我和老爷等这天等了好久了!”
谭铭鹤温柔地笑着环住陈四喜,轻轻拍着他的肩安抚他。“怎麽哭了呢?”
看样子他真的让太多人担心了……
是夜,谭铭鹤沐浴时,感到背嵴刺痛,他回头凝视身后架上的铜镜,看见蒸气枭枭中,他古铜色背上有几道明显的红色爪痕。
是她抓的?他心申没来由一紧,想起昨夜短暂的激情,她纤弱的身子在他底下隐隐的颤抖,那时他弄疼了她吧?'
应该更温柔,更温柔一点……
忽然,谭铭鹤为自己的念头感到惊愕。
蓉蓉的声音彷彿在耳畔责怪他。“你答应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的,你忘了吗?”
“不!”他用力槌打水面,激起的水花溅湿了他的髮。“蓉蓉,我没有忘记妳,蓉蓉……”他痛苦地低吼。
※※※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隔日龙浩天出现了。谭铭鹤一看见他进府,立即拦住他。
龙心意迴避他的视线……不过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她竟然脸就红了。“我…
…
昨儿个身体不适。”她撒谎道,其实是经过了那夜缠绵后,她不知该怎麽面对他。但是——她还是来了,情不自禁地踏进谭府。
谭铭鹤忽然伸手碰触他的面颊。“是不是着了风寒?脸这麽红?”
不是风寒,是因为你!心意慌慌张张地点个头往书房去。“多谢关心,我去给谭逸上课了。”
“浩天!”谭铭鹤追上来。“今晚请赏脸让谭某摆一席赔罪。”
“赔罪?”因为夺走她的初夜吗?她一脸愕然。
当然不是,心意想偏了……
谭铭鹤微笑道:“为着前日谭某的失言,你说的对,我是该清醒了。”
龙心意凝视他的面容,他看来很清醒,身上也没有酒味,难道他想开了?难道他决心忘记蓉蓉了?心意忽然对这无望的感情重燃信心,她忍不住笑了。
“那麽,恭喜你了。”
“龙浩天”的笑容让他有刹那的恍惚,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可否认“龙浩天”的确长得太过俊美,俊美得不似男人。
第六章
餐馆裡人声鼎沸,谭铭鹤带“龙浩天”去的是城裡最有名的馋绣餐坊﹐在这儿出入的几乎都是城裡叫得出名字的大人物,一进到裡头,掌柜的一见谭铭鹤立即嚷嚷着奔来招呼。“谭少爷,真的是您?”已经三年不曾见他踏进这儿。他兴冲冲地安排了最好的位子给他们,那是个正对着窗的位子。“今儿个到底是吹了什麽风啊,把您给吹来啦!”
谭铭鹤笑道:“别嚷嚷了,吓坏我的朋友。”的确是很久没来这儿了。就怕回忆太浓烈。
掌柜的亲自帮他点菜。“还是那几样吗?”
“哪几样你还记着麽?”他反问。
只见那掌柜倒背如流。“莲花鸭、百味羹、锦鸡弧⒘绞熳纤沼悖比簧俨涣
您最爱的“酸醋拌河豚”!”
这麽厉害?龙心意看傻了眼,她瞄了谭铭鹤一眼。“对吗?”
谭铭鹤冷澹回了掌柜一句。“行行行,做生意就这麽滑头,专拣贵的菜色唸,我不也是吃炒野菜的麽?”
这会儿三人齐声笑了,那掌柜怪不好意思地嗔一句。“您有财有势别取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我这就去帮您准备准备,一会儿就来。您先喝点茶解解渴。”他忙着去招呼其他人了。
心意坦白一句。“他说的菜名我听都没听过。”
谭铭鹤笑着解释。“做营生的就爱卖弄巧样儿讨客人喜爱,莲花鸭不过就是鸭,百味羹不过就是料多放一点的羹,锦鸡弧褪恰
“我知道,就是把鸡烧成了纸弧∧嵌嗷焕矗副癖竦模醭缘帽ォt﹗”她这话逗得他哈哈大笑,心意征住了,贪看他难得的真心笑脸。
“浩天,再这麽说下去,可能会没了食慾。”他帮他倒了一杯茶。
见他心情顶好,趁着菜还没上的空档,龙心意问他:“妳以前都做些什麽?”
“以前?”
“对呀,听说你博弈是全国出了名的,除了这个以外呢?”
“你倒是挺好奇的嘛!”
对他的一切她都好奇。“说说无妨吧?”
“我帮爹寻找药材,还有研究新的药方,有时得到很远的地方採购药材。我们谭府主要的生意就是批发药材,不过我已经很久不管这方面的事了。”
“为什麽?”
“为什麽?”谭铭鹤拿起茶杯辍饮一口热茶,隔着杯沿凝视他。“你的问题真多。”
他凝视窗外漆黑空中那一轮咬月。“有时候我觉得很空虚,有时候我会想,人庸庸碌碌到最后到底拥有了什麽?每一次的快乐都嫌太短暂,每一次分别都要柔肠寸断,每一次相聚都怕不曾永久,可是偏偏总会走到生离死别的时候……”
“那又如何,总比不曾相识、相聚来得好。”龙心意开朗回道。
谭铭鹤突然认真地凝视心意半晌,然后倾身沙哑地间:“那麽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相识、相聚最后都成了什麽?”
龙心意不瞭解他的意思。
他接下去说:“都成了“回忆”,我想你还不能明白,回忆是最残忍的折磨,如果你深深爱过一个人,你就能明白离开那刹那的痛根本不算什麽,可是将来想起她时,回忆就像一把小刀,一片片、一痕痕地凌迟妳的生命,你想抛都抛不掉,那种滋味,没经历过的人是不曾明瞭的……”
他是笑着说,却说得心意背嵴发寒,额心冒汗——
不知是因为他形容得太残酷﹔还是她意识到她正在织造和谭铭鹤的回忆﹖
菜陆续端上,谭铭鹤特意指着其中一道。“这就是酸醋拌河豚,我最喜欢吃这一道,曾经希望蓉蓉有天也能亲自来嚐嚐这道菜独特的滋味。河豚的血和内脏有剧毒,要是厨子稍稍粗心,吃的人肯定丧命。所以每一次吃牠都是冒险,偏偏牠的肉质太鲜美,总是有人禁不住诱惑甘愿冒险。你敢吃吗?”
爱上他何尝不是一种最大的冒险?龙心意挟起一块河豚肉,鲜嫩的汁液登时冒着热气渗出,薄薄的晶莹剔透的一层裹住了鲜白的豚肉。她轻轻放进唇内,像是什麽瞬间在她舌上融化了,那沁沁润脾的刹那,因那甜美特殊的滋味而忘了言语,可惜那欢愉也只刹那,瞬间融化后舌尖只感觉到一阵空虚。
“怎麽样?”谭铭鹤微笑地望着她惊愕的表情。
此刻,龙心意能够明白为什麽总有人甘愿冒险,她竟然捨不得张嘴说话,只想留住馀味。
然后她说:“这麽好吃的东西嚐过以后会上瘾的。”
谭铭鹤将整盘河豚都让与心意吃。“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将来吃不到时会有多空虚。”
龙心意灿烂地笑了。“那麽我得好好享受这一刻,狠狠记着这一刻。”
“没错!”他亦笑了。
※※※
谭逸对于夫子的态度还是非常一致而彻底的讨厌,然而碍于情势比人强,非但爷爷挺夫子,现下连最疼他的伯伯都背叛他,和夫子称兄道弟成了好友,谭逸只好忍气吞声暂且安分一段日子,不甘不愿地习起字来,由于心意思路敏捷加上谭逸本身反应灵敏,初冬的时候,他已经能默起码五十馀首的诗词,论语也唸熟了几篇。
龙心意当常设法亲近他。“我是来教你学问的,你没必要把我当仇人吧?”
谭逸哼了一声,不掩他的厌恶。“你故意拉拢我阿伯,我告诉你,我不曾因为阿伯和你变成朋友,我就喜欢你,我告诉你,你上回整我的事我可没忘,将来长大了,我要找你报仇,你给我小心!”
龙心意见他乳臭未乾,竟还大言不惭,瞧他那副咬牙切齿握拳透爪的模样,让她差点儿没笑岔了气。
她微笑地望住他。“我欣赏你阿伯,并没有故意拉拢他什麽的。”
“你分明是看上我家财产,故意和阿伯溷熟,将来想利用我家图利,哼!别人看不清楚,我可是看得特清楚,你老和我阿伯溷一起,分明有阴谋!”
哈哈哈哈……这会儿她真笑得直不起腰,原来在这孩子天真的眼中,她是如此阴险的人,真笑死她了。突然觉得这谭逸颇有趣的,竟然还觉得他挺可爱的,她俯下身子温柔地笑着凝视他。“你说的对,我的确有阴谋……”她图的不是谭府的钱财,而是谭铭鹤的爱,她恋上和他相处的时光,也如愿以偿地和他成了知己,他们甚至拜把成了兄弟。谭铭鹤渐渐熟悉起她的存在,他会和地分享心事,和她回忆过往,只可惜他一直以为她是男人。
龙锦凤一直催她该回终离山了,可是龙心意一直拖延、一直敷衍。
无法想像生活裡没有谭铭鹤的身影,光是想就空虚得无法呼吸,虽然觉得对不起父母,但她真的不想回终离山。
今日冬阳特别温暖,谭铭鹤突然兴致高昂地嚷嚷着闯了进来,一把抱起他的姪儿。“逸儿,阿伯设计的画舫今儿个製好了,走……阿伯头一个让你坐……”
“坐船?好呀、好呀!”他楼住谭铭鹤的颈子兴奋地欢呼。
谭铭鹤望着“龙浩天”。“浩天,你也一起来吧!”
心意正开心的要跟上前,谁知谭逸哇哇的发起脾气,他争宠似的嚷道:“别让他去,我不要和他一起去。”
“逸儿,怎麽可以这样和夫子说话,太没礼貌了!”谭铭鹤怒目斥喝。
谭逸甚觉委屈更加发泼。“阿伯,他如果要去找就不去!我讨厌他!”
“那你别去好了﹗最讨厌的就是你!”谭铭鹤冷冷回道。这是头一回他认真的对谭逸发脾气,谭逸第一次发现自己被冷落了。
他难过得大哭起来,龙心意趋前安抚他。“别哭别哭,你阿伯说着玩的!”
“走开、走开……你少来假好心!”他气呼呼地推开心意。
适巧陈总管进来催促。“大少爷,好了吗?”
谭铭鹤将谭逸放下来任他去哭个够,这娃儿被宠坏了,他握住谭逸哭湿的小手回头对“浩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