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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算是被他折磨,都好过跟你们在终离山发闷!”
啪!热辣巴掌摔上心意脸颊。
白雨荷心痛失望地望住女儿,气得浑身颤抖。“好、好,妳说得好极了,我不配做妳的娘,龙心意,妳要作践自己就去好了……”她扔下话掉头离去,将房门重重摔上。
龙心意心碎地倒床痛哭,怎麽自己会说出这样残酷的话?这样伤人的话?只是为了要留下?龙心意呀龙心意,妳何尝不自私?简直可恶至极,那出口的话恶毒得令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当她看见母亲那心碎的表情,那痛苦失望的眼神,她立刻就后悔了。
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亲情和爱情令她陷入两难,溷乱撕扯她的心房,虽然她表现得自信满满,可其实心底根本没把握谭铭鹤是否爱她。
心意哭得撕心扯肺,遇见谭铭鹤以后,她原来爱笑的脸庞失去光彩,笑容不时被眼泪取代,她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从前的她不曾这样没自信,从前的她什麽都可以处理好,什麽都难不倒她,怎麽偏偏这时竟使不上力,她竟失控至此?
没有人支持,没有人看好,甚至连谭铭鹤都以冷漠相待,龙心意,妳究竟在期待什麽?
泪水只是任性地直淌,这蚀骨的痛、这盲目失控的滋味,狠狠折磨着心意,她憔粹而疲倦,头昏而目眩,虚弱地沉沉睡去……
※※※
而在谭府,谭铭鹤亦不好过。
“儿啊,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帮你要的老婆,反正你没一个喜欢的,至今就只有逸儿一个孙子,那龙姑琅原来不是和你处得极好﹖她又聪明又懂棋弈﹐现下你们又有夫妻之实,多好,就差一个成亲的仪式,这包在爹身上﹐她耍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嘿嘿嘿,只要快些帮我添个孙子就行……”他一个人说得任是得意,说得任是过瘾,彷彿已经看见一幅儿孙满堂的前景。
谭铭鹤却泼他冷水。“我不能娶她!”
“你不能?”谭老爷可生气了。“你已经将人家……那个那个……怎麽可以不负起责任?”
谭铭鹤想得比爹长远。“娶了她才是不负责任。爹……你自作主张帮我买了七个老婆回来,可她们住的兰颐轩我一步也没踏进过,七个岂蔻少女就这麽磋蛇青春,你不觉得内疚吗?”
“谁叫你佔着毛坑不拉屎引”嗯,他捣住嘴巴,怎麽把人家比喻成毛坑?他尴尬地咳了咳,自找台阶的解释。“她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我要她们进来当我媳妇,有吃有穿又有银两使,她们的爹娘一家子全有了着落,还不够好吗?我有什麽好内疚?再说……再说……这都要怪妳,谁要你一个都看不上眼。”
“我答应过蓉蓉……”
“那又怎样,她已经去投胎了,只有妳还在傻傻的遵守诺言,什麽蓉蓉、蓉蓉的,她现在搞不好是叫阿花阿绿……”他被儿子犀利一瞪,住了口。
谭铭鹤沉思牛晌。“龙心意的事我会想个对大家都好的办法出来。”
“真奇怪,不过就娶了她嘛,怎麽我买都买七个了,你只是行个仪式和她成亲罢了,你到底在固执什麽?我说妳是怕娶她……别以为爹老了,爹的眼睛可清楚咧,当初我买七个老婆进来,你连抗议都懒,现下怎麽这麽执拗起来?莫非你怕真爱上龙心意?”
这话直直击中谭铭鹤心坎,他迴避父亲感兴趣的目光,敷衍回他。“总之…
…这事你别管,我自会处理。我会补偿她,她不嫁我,将来可能还有机会遇见一个可以给她完整而全部的爱的男人,这对她最好。”
谭老爷重重叹气。“暧,我一直以为你聪明,现在才知道你也有笨死的时候。你要补偿她?”他摇头笑起来。“傻儿子,你看不出那姑娘真的爱上你了吗?
对她最好的不是补偿而是爱她。”
谭铭鹤拒绝父亲的提议:只是低下脸,发愁地啜饮手中杯裡的热茶。
※※※
已经是深夜,龙凤酒馆刚打烊,龙氏一家人正围桌吃消夜。
龙浩天对妹子的气还没消,他揪着眉向心虚地埋头苦吃的锦凤问道:“心意晚膳用了没?”
“喊了几次,她推说想睡,没吃。”说着,她嫖白雨荷一眼。“嫂子,妳是不是骂了心意?我方才上楼见她眼睛肿得似核桃那般大。”
雨荷闷着脸澹澹一句。“她不吃,让她饿死算了!”
“大哥您看看,她这人心怎麽这麽硬!听她说那是啥话?”
“妳住口!”龙浩天厉声喝住锦凤。“这一切一切是谁引起的?”
锦凤心虚地低头勐扒几口饭,在这关头可不能再激怒他。
龙浩天暗暗研究着雨荷,他静静挟了一块素猪肚搁进她碗裡。
她心思正飘得老远,突然抬起脸来,看见他一脸的关心,他总是能看穿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白雨荷是担心心意的,即使她往往倔强负气的口不对心,然而毕竟是自个儿的骨肉,自小拉拔到大怎麽可能说不理就不理?一见到相公那了然的表情,她不禁鼻头就酸了,只是很努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龙浩天轻轻在她耳畔道:“妳安心吃,等会儿我去看看那丫头,哄她吃点东西……”
龙锦凤见大哥对白雨荷说话那般轻声细语的模样,不禁翻个白眼别过脸去﹐她心头暗暗不满嘀咕——哼,跟自家妹子说话就横眉竖眼的,恁是不公平!
一会儿龙浩天上楼去看心意,他先是敲门,等着,没听见回应,只好擅自推门进去。
房裡透着一股寒冷的气息,他发现女儿任窗户敞开,冷例的风剌剌地吹得窗板啪啪作响,他上前将窗户阖上,回头见心意背对着他睡着,不理不睬地。
女儿似乎瘦了不少,被单裡的身形如此单薄,他不禁心疼地放柔眼眉,声音温和地。“心意,是爹爹。”
龙心意还是不理睬他。
龙浩天叹息着趋前。“还在赌气?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这样下去怎可以?”他往床沿坐下。“妳是知道妳娘的脾气,她从不说什麽好听话的,又固执得要命,人又死脑筋,但是她心底其实是疼妳的,妳这样她很难过,跟爹爹下楼吃点东西好麽?”
“……”心意还是默不作声,往常只要龙浩天这样哄哄她,心意不论多气,也捨不得让爹爹没面子,总会眉开眼笑地妥协,她从没有这样坚持过。
“心意?还是不肯?还气?”他俯身摇晃她,却被她滚烫的身子惊吓住。“心意……”他扳过她的身子,看见女儿脸颊烫红昏迷着,额上全是冷汗。
“心意﹖﹗”龙浩天迅速拉上被子紧紧裹住心意,他回头嚷锦凤去请大夫。
※※※
大夫在深夜赶来,那时街上已经开始飘起细雪,心意陷入高烧引起的昏迷,大夫立即准备帮心意放血。
“她的情况很差,恐怕是之前有旧疾引起的高烧症状,体内热度难消,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一定会熬不住。”大夫自药箱裡拿出三支银针。“你们谁可以帮我?此人必须相当冷静。”
“我来……”白雨荷往床沿一坐,接过银针,龙浩天按住妻的肩膀给她勇气。大夫指示了心意的颈穴、手腕还有食指指尖。“将针利入这三个地方。”
锦凤听了眉头揪得死紧,可怜的小宝贝,她看向白雨荷面色沉静,彷彿一点都不紧张。
白雨荷拨开心意的髮,露出雪白纤细的颈子,然后她将银针俐落地戳刺进去,暗红色的血液立即渗出,心意虚弱地呻吟一声,龙锦凤鼻头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这丫头何曾吃过这苦头?她一定很痛。
白雨荷没被泊泊而出的血液给惊吓,她镇静地依着大夫的话,迅速确实地将针刺向另外几处。
大夫不禁暗暗佩服这位少妇的冷静,看来不是平常女子。他注意着血液的颜色,当色泽转为鲜红,他就立刻拔出银针。
龙心意似乎很痛苦,皱着眉头连连呻吟冷汗直冒。
一番折腾下来,昏迷的脸色由高烧的红转为苍白。
大夫收回银针开了几帖药,然后叮咛了注意的事项后便告辞。白雨荷起身欲送大夫,人才站起一阵昏眩袭来,龙浩天忙接住倒下的妻子。
※※※
犹记当时相见,瓦舍裡诸般戏曲轮番上演,人声喧哗,灯笼高挂,喧腾的夜,不见黑暗只是堕落的红,小孩玩的爆竹磁磁燃着眩目的火花,烟雾四处瀰漫…
…
她一时大意被人群推撞,这一撞怎麽就如此宿命地撞进他的怀裡?这一撞怎麽就撞出了她的心荡神驰和意乱情迷?
他却只是醉着沙哑地叹息:瓦舍……来时瓦合去时瓦解,易聚易散。
不、她不要散、她不要就此告别!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可以留下来,留在他怀裡。不……怎麽他只是疏离而冷漠地用那抗拒的眼神望她?不……不要这麽残酷!
心意惊醒过来,看见母亲担心的眼神。
“作噩梦?”白雨荷温柔地间。
心意环顾四干,她只觉得头昏、疲倦和虚弱。“娘……这麽晚了妳怎麽还不睡?”她注意到母亲苍白疲倦的面容。
“傻孩子,是妳睡煳涂了,已经两天过去。”
“是麽?”竟然睡了这麽久﹖心意逐渐清醒过来,眉心一皱,感到颈间传来疼痛,手指也是。她看见指尖瘀青,还有暗红的痂。“我怎麽了?”
怎麽了?瞧这孩子浑然不知,教他们怎能不担心、不害怕。白雨荷低下脸,想她自己多乖舛的命运,这辈子原以为再没什麽会令得她惊吓,没想竟因见着自个儿女儿的折磨,那鲜红的血液竟让她昏厥。情感,果真是致命的要害。她抬起脸望着女儿那张单纯年轻的容颜——
“心意……我和妳爹商量过了,如果妳真想待在京城等那男子愿意娶妳,我们也不勉强妳回终离山。只要妳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娘……”心意鼻头一酸,便咽起来。“原谅我……”这句原谅我,等于是代替了回答,她依然坚持着不肯放弃离开。
白雨荷俯身,难得亲密地摸摸心意的额头。“意见,妳一向聪明。如果能得到一个结果自然是好的,倘若不行,最后何时该离开,妳应该明白。”她温柔地劝女儿。“爱情就似赌局,输赢多少,不是重点。聪明的往往是知道何时该退出的人。”
“我不想退出,一旦我退出,等于是永远失去了。”
“不……”雨荷清丽的眼眸裡藏着深沉的智慧。“妳会“走路”吗?”
走路?心意不解。“有谁不会走路?”她当然会。
“当后脚提起时,才能往前是不?”
“对呀!”
“如果执着,两脚死死抓紧路面,哪儿也不能去,妳如何前进?有时放弃,不执着,反而是另一个生机,反而可以打破僵局。”
心意听得似懂非懂,白雨荷微笑地凝视女儿那困惑的表情,心意毕竟还年轻。
“妳记得了,某天妳也许就开窍、明白了。现下好好躺着休息,娘在这儿照顾妳。”
心意听话地合上眼睛,她抓住母亲的手。“娘……这世上我最爱妳。”
白雨荷眼眶一红,禁不住笑道:“妳对每个人都这麽说。”
心意知道娘指的是那个疯癫的姑姑,她也笑了。“妳知道我说真的……”她真的喜爱潇洒豪迈的爹爹,孤僻冷傲的亲娘,甚至是粗鲁疯狂的姑姑。
但此刻她奋不顾身想得到的,竟是谭铭鹤的爱。她好想他……
※※※
回头,白雨荷躺在丈夫怀裡,她轻声地说:“我和那丫头谈好了。”
龙浩天抱着心爱的妻子坐在床上,他帮妻子纠结的长髮用手指梳顺,知道妻子还是放心不下女儿,他手臂一揽,让她扎实地忱在他的肩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