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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的汗也下来了,德里斯的话看似句句都是教训卡扎因说的,可是仔细一琢磨,为了这个奴隶‘恣意妄为、行为不端’的‘家族子弟’也分明包括自己。大伯父是多么厉害的人,自己的毛病哪里能躲过他犀利的眼睛。这一番严词棘厉的下来,分明连自己一起教训了。即便罗伊脸皮再厚,连自己父母都不怕,整个家族里,却从来只怕族长也就是大伯父一人。
罗伊也神气不起来了,他并没有直接接过巴拉递来的皮鞭。他思忖着,伯父说的是‘不必管她的死活,只要解气就好’,而并非‘按照族规,将她活活打死’,这分明就是拐着弯儿的留下余地了。既然不能如愿让那个女人死,自己白白做这个恶人还有什么意思?可是要是就这么算了,则又不甘心。罗伊心念一转,总归不能便宜了那个杂种,非得让他痛苦难受死一回。你不是心疼她吗?我就让你的心疼死!
罗伊恭敬的说:“谢谢伯父心疼侄儿,给侄儿出气的机会。可是那个奴隶是卡的人,要教训也应该是卡教训。我下手万一没轻重,只怕日后堂弟会记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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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斯点点头:“巴拉,把鞭子给卡。卡,族规你是知道的,你的奴隶由你亲自处置。”
卡扎因咬牙怒视着罗伊,一动也不动,拳头握的死死的,这个混蛋!
罗伊的心情大好起来,有点得意忘形的恶意大声吩咐士兵:“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卡扎因少爷把奴隶吊起来?记得先把罩袍扒下来,一个奴隶也配穿罩袍?把她扒光了吊起来,唉呦……”
卡扎因的拳头已经砸在罗伊的脸上了,卡扎因忍无可忍之下突然发难,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神速冲到罗伊面前的,听到罗伊的惨叫时,他已经被打倒在地,鼻子流出血来。
卡扎因扑坐在罗伊身上,就要挥拳继续打。扎非早已经冲过来制住卡扎因的胳膊,急切的说:“住手,卡。”你这么做只能让事态更严重。这句是扎非在心里说的。
卡扎因试图挣脱大哥的钳制,力气之大,扎非几乎要抓不住他了。罗伊知道自己现在占到理了,丝毫不还手,只是捂着鼻子痛叫。
德里斯气得大声命令士兵:“你们给我抓住他!”
那两个士兵方醒悟过来,快速从林可欢身后跑过来,帮助扎非抓住卡扎因的胳膊反剪身后,从罗伊身上拉起来。卡扎因还在挣扎,士兵迫不得已只能把他死死摁在地上。
德里斯一气之下从巴拉手里夺过鞭子,两步来到卡扎因身边,对着仍然不服的小儿子抽了下去。
卡扎因抽搐了一下,马上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扭头瞪着父亲。德里斯直接又给了他两鞭子。
罗伊已经被扎非和巴拉连拽带扶的弄起身,仰着脖子让巴拉帮他止血。
德里斯冷声说:“跟你堂兄道歉。”
卡扎因倔强的紧闭着嘴。鞭子又落到了身上,他忍不住皱眉,绷紧了身子。
德里斯沉声说道:“一切都因这个奴隶而起,她是罪恶之源。巴拉,你去执行族规,将她打死。”
卡扎因惨然的看着父亲,大声说:“不,父亲。”德里斯不再理会卡扎因,把鞭子递给巴拉。
巴拉接过鞭子,走向前去。
林可欢被粗绳牢牢紧缚双手,脚尖将将着地的吊到了院子里的橡树下。宽大的罩袍脱掉后,紧着丝裙的身体显得那么瘦小单薄,就如同一片随风摇曳的枝叶飘在半空中。她紧咬嘴唇,骇然的颤抖着,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刚刚所有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就连刽子手也救不了她,而其他人显然是不想放过她。
脸部面向橡树的吊绑,阻断了卡扎因投过来的痛心的眼神,林可欢却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刚刚痛殴了那个流氓,然后被鞭子抽打,所有这一切都深深震动了林可欢,她无法再称呼他为刽子手了,即使在心里。即便他冷酷残忍,即便他屠杀妇女儿童,可是,在这个野蛮暴戾的环境下,还有谁能为她做到这些?
巴拉站稳脚步,抖开皮鞭,在空气中扬起然后又快速落下。女人凄厉痛苦的尖叫声瞬间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撕裂皮肉的剧痛从肩膀一直贯穿到腰际,同时也撕裂了林可欢所有的感官神经。唯一感受过的那次皮带的抽打,与这个相比,简直就称不上是惩罚。没有喘息的时间,鞭子不停的落下,力道一次比一次更重,方向和角度也是随意和残忍的变幻着的,整个儿后背全部灼痛的令人窒息。
林可欢哭喊着,直到喉咙沙哑。剧痛不断的吞噬她的肌肤甚至浸入骨骼,理智和尊严早就粉碎在了无情的皮鞭下。她徒劳的摇晃头部,身躯不受控制的扭动著、抽搐着,手腕也在绳子里开始挣扎,破皮瘀青……
丝裙早已变成了碎布条,随着鞭风四处飘散,林可欢皮开肉绽、血痕狰狞的后身裸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德里斯和扎非面无表情的看着。罗伊不再仰头止血,而是象一匹恶狼一样,被强烈的血腥味刺激起了伴有嗜血快感的欲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白嫩的肌肤被撕裂、被纵横交错的鞭痕包围,被鲜血浸泡的精彩绝伦的画面,如果可以,他真想上前舔吻那些鞭痕,吮吸那伤口流出的鲜血。
卡扎因几次差点挣脱了士兵的压制冲过去,眼底的痛惜和绝望完全淹没在刺目的伤口和鲜血里。他明知徒劳却又无法停止大喊:“住手!快住手!…… 是我错了,父亲,是我做错了。住手,求您让他住手……”
又一记重力的抽打,林可欢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180度,前身转向了众人。一道凌厉的鞭痕随即划破浑圆的胸部重重停止在小腹上。早已疼的眼前一片昏暗的林可欢再次发出动物一般的凄厉嘶鸣,小腹内部蓦然传来尖锐十倍的疼痛,大量鲜血从两腿间泉涌而下。
这个意外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扎非没有父亲那么能沉得住气,马上大喝一声:“住手。”事实上,巴拉在抽完那惨重的一鞭后,也早已经停了下来,几乎不敢再看林可欢大量涌出鲜血的下身,和被红色液体频频冲涮的两条大腿的内侧。
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卡扎因几乎掀翻了制住他的那两个士兵,顾不上如同脱臼般疼痛的双臂,他冲到林可欢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她。
林可欢脸色雪白,紧咬的嘴唇上也没有一丝的血色,布满冷汗的脸上粘着濡湿的长发,说不出的脆弱。内外交困的疼痛已经模糊了她的意识,可又偏偏不肯放任她彻底昏死过去。腹部的绞痛一波重过一波,已经远远超过了背后的重创。失神的眼睛虽然半睁着,却已经全然失去了焦距,除了痛苦的呻吟和出于本能的极力想蜷曲痛到抽搐的身体外,对于卡扎因的声声呼唤没有一丝的回应。
巴拉快速解开绳子,卡扎因牢牢抱住他的小猫,用肥大的袍袖掩盖住她不断出血的身体,再不理会旁人,一脸悲愤的疾步往后院儿走。
德里斯在小儿子的身影消失后,才对巴拉说:“让阿曼达准备药汤马上送过去。另外多准备一些补品送到卡的房子去。我们今天做了件错事,但是我们事先并不知道,真主会原谅我们的。”巴拉点头,叹息着离开。
罗伊万万没料到会出现如此大的转折,本来女奴受刑的肉体,和卡扎因痛苦欲绝的样子都令他极度兴奋和快意。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谁知,那个贱奴隶竟然会怀上了孩子。按照伊斯兰教义而制定的哈雷诺家族法规,对于怀有家族男人骨肉的妇女有着详细的保护条例,首先要保证她们的生活供养,其次即使她们触犯了族规和刑律,如果是在怀孕期间,也不得对她们实行惩罚,以保证婴儿顺利出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那个女奴没有被打死,逃过了这一劫,但是她怀的孩子却没有了,对于这个结果,罗伊还是挺高兴的。只是他现在万万不敢再表露出有一丝的喜悦之情。罗伊看着德里斯深沉无波的脸,更加小心翼翼的说:“伯父,我也很难过。卡也是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们大家那个奴隶怀孕了呢?”
德里斯温和的说:“罗伊,你也回去休息吧,你还带着伤呢。你们堂兄弟从小一块儿打闹着长起来的,今天的事情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会替你教训卡的。”罗伊赶紧点头答应着,一跛一跛的讪讪离开。
院子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德里斯不再掩饰自己的担忧:“扎非,这几天你多找时间和卡聊聊。我真是对他没办法了。”“我会的,父亲。您别太担心。”扎非安抚的握住父亲有些颤抖的手,自己心里也是异常的忧虑和没底。他知道小弟对父亲只会怨恨的更深了。
卡扎因穿过木门就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子,身上的白色长袍早已经被小猫的血浸透了。他一脚踹开门,鞋也顾不得脱,就一路跑上二楼的卧室。卡扎因万分小心的把林可欢侧身放到床上,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马上用两个大松软枕头垫在她的胸下。林可欢紧闭双眼,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冷汗、泪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迅速打湿了床单。
卡扎因快速取来一件宽大的袍子,一边轻轻的给林可欢往身上套,一边轻声安慰她:“小猫,坚持一下,我知道你疼。就忍一下,马上就好了。穿好衣服,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带你去巴黎,我们永远都不再回来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我保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心里抽痛的无以复加,不知道小猫能不能听的见,还会不会原谅自己。
楼下的门被人打开了,脚步声急促的上楼来,卧室的门随后被推开,卡扎因连头都没有回,直接怒声骂道:“滚出去!”压抑了大多的愤怒和痛心,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再也不要见这里的任何人。
一个年过四十的黑人妇女叹口气:“卡扎因少爷,她得马上喝药,她还需要止血。”卡扎因停下了动作,扭头盯着阿曼达,冷冷的说:“不劳你费心了。我会带她去治疗。我们马上就离开。”
阿曼达摇摇头,不赞成的说:“整个庄园里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懂得怎样照顾小产妇女的人了。就算你离开庄园,也不一定能马上找到可以帮助她的人,难道你还想带她回基地吗?我知道基地有医生,可是等不到那个时候,她的血就已经流干了。先让她把这碗汤喝下去,一定要马上喝下去。”
卡扎因完全是急糊涂了,阿曼达的话点醒了他。他将穿了一半儿的袍子又褪了下来,轻轻覆盖住林可欢的下身,然后咬牙接过阿曼达递过来的碗,动作极度轻柔的揽过林可欢的头,哄诱着尝试让林可欢喝几口:“小猫,乖,张嘴,喝点药就不疼了。”林可欢紧咬牙关,药汤顺着嘴角全都流到了脖子上。
“这样不行,卡扎因少爷,让我来吧。”卡扎因恢复了理智,当前不是泄愤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先救小猫,他侧身让开了一点。阿曼达上前就着卡扎因还扶着林可欢的头,双手熟练的掰开了林可欢的牙关,然后示意卡扎因把药灌进去。
卡扎因小口小口的灌,林可欢并没有被呛到,可是苦涩难咽的味道刺激了她,她皱紧了眉头摆头,可是不知道阿曼达怎么捏住的她的下巴,始终都无法再闭上嘴巴。似乎很漫长,药水才全部灌进去。几分钟后,林可欢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