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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纤尘。
我是个容易伤感的女人,一朵花、一片叶、一手的温暖、一室的春光,看着看着就会掉下泪来。如这银白世界,想着此生就这么走下去,不再回拉萨、也不再回内地,就此地老天荒……
当车子离开公路,开进那荒野,我几乎就要以为,我们要这样终老了。
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山沟里,他停了车,握着我的手,一起看那飘飘洒洒的雪花。看那雪花慢慢凝结在车窗上,一点点地加深、加厚,直到视线模糊,然后他启动雨刮器,把雪花刮掉。再次凝结,再次刮掉。如此重复了多少遍,谁也无心去数。没有语言的小天地里,除了轻轻的空调声和我们的呼吸声,安静极了,也美极了。
太美的东西总让我觉得不真实,心里害怕这美好温馨的时刻转眼就不见了。怔怔地看着那一团透光的小窗,我眼里渐渐蓄起泪水。一航伸手把我搂了过去,唇盖在我的眼睛上,说:你真是个小傻瓜。当他的吻滑过我的鼻尖和脸庞时,我开始迎合他,看到他眼里有深深的疼惜和不忍。一航,我真的好害怕,你明白吗?害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害怕这世界明天就变了。我喃喃地低语着,任他慢慢脱掉了我的外衣,拉高了我的T恤,把我抱到了他身上。
当我的女人吧,让一切不再变化,让一切开始永恒。一航看着我的眼睛,满怀深情地说:好好,安定下来吧,我们回内地去,建一个家、生一个孩子。我双手捧着他的脸,泪水滴落在他的唇间,然后便俯了身,送上自己的吻,缠缠绵绵,直至情潮泛滥成灾,直至天地混沌一片。
那一晚,我没有回仙足岛,而是留在了一航温暖的公寓里。实在是贪恋那绵软的被窝和他宠爱的眼神,如父一般的和煦微笑啊,总能打动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莲说得对,对这两个男人我都不愿放弃,舍弃了谁我都会痛苦、都会失落的。自己实在是太贪心了,恨不得占尽这世上所有的“好”。如此的作为,不应该出现在女人身上,女人一生的轨道不是找一个男人安一个家、生一个孩子当一辈子的妈妈吗?我是不是脱离了正常女人应该走的那条路?
我关了手机,把自己放任在一航的温暖里。听他聊他的父亲,聊他在西藏各地行走的故事。他温和地讲着,不时抚摸一下我的头,或亲一下我的脸。他说:好好,你能永远这么安静多好啊!有时我会靠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听他的心跳。有时会扑过去,说我永远这么安静,你还会要我吗?说着就把手伸进他的衣服,暧昧地在他的皮肤上画圈。此时的他便只能投降,然后抱我上床。
几天没下楼,吃的都是那个藏族钟点工做好送来。
从情窦初开时,自己就不是一个主动寻爱的女人。然而事实上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从远处走来又转身离去,也等过也盼过,只是那等和那盼都遥遥无期。女人花开只有一季,如果在最灿烂的时候只能默默地凋谢,那还开花干什么?书包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藏婚(46)
也想在最美的时候嫁了,安安静静去守着一方小天地,带一个粉嘟嘟的孩子,任那男人牵了手一生一世。然,想是这么想着,却至今没有哪个男人在冷静时认真地送我一朵玫瑰,跟我说:好好,你嫁了我吧。当然,某些特殊的时刻例外。只是那激|情四溢时说的话可以当真吗?可以作为一生的承诺予以保存吗?我是不信的,男人的情话,就像天上流动的云一样不可捉摸,看似绚丽无比,但能摸得着吗?
在极尽温暖的时候想到寒冷,极度奢侈的时候想到贫穷,是我无法控制的思想。莲说我缺乏安全感,总是患得患失。想想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的,静下时,也想身边有个人陪着。不仅是陪着上床,是能陪着散散步,能陪着聊聊天,能一起规划未来的那种男人。
一航,会是我命中的那个男人吗?
除了打电话,他都看着我,搂我在怀,教我认识相机上的那些众多的按钮是干什么的。说要教我照相,让我爱上相机,就不会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了。喂我吃水果,各种各样的水果,切成细细的条,说女人多吃水果才会漂亮。
他带着我在各个寺庙里转悠,拉着我的手行走在那些幽深狭窄的古老巷道里,听他讲那些建筑的历史,讲那里人们过往的故事……在门口的小摊上买油炸的土豆,你一片我一片地吃着,弄得满手满脸都是油。然后他拿出纸巾,仔细地帮我抹掉。
这样的时刻,是不是很温馨?这样的男人,我是不是应该嫁了?
一航说,他要再去一趟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帮父亲了一个心愿,然后就带我回内地。
他养父的故事,是一个廊桥遗梦般的传奇故事。一个军医,爱上一个牧女,一生一世的相思,一生一世的思恋。曾几何时,我已经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经典,但面对那本老影集,那些发黄的老照片,我信了。无论风月怎么变迁,有些人和有些事,是可以永恒的。
一航说他要找到那个长辫子的康巴女子,把父亲的表交给她。他说他已经去了三次那个地方,可还没什么眉目。
看着那张发黄的黑白照片,我总觉得那羊群中的姑娘有些眼熟。那样的笑,好像在哪儿见过?
卓嘎?对,那个女人的笑同这照片中的人如出一辙。一想到卓嘎,心里就觉得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的痛。他,怎么样了?这些天只顾收集一航的温暖,完全忘了还有一个男人在那间小屋里等待。
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我是不是应该给嘉措一个交代?如此想着,又否定地摇头。再见了他,自己能否云淡风轻地转了身?无法把握。以我的性情,多半又会回到从前。嘉措,那样一个霸道强势的男人,我拿什么去抗拒?还是不见了吧,就此别过,永埋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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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的时候,一航常常坐在我对面,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跟他一生一世,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吧?一个多金的老男人,懂得体贴、懂得关怀,还有何求呢?
我开始购买东西,开始设想以后的生活。他则加紧了寻找那个地方,一天几次打电话催促他的朋友。我则在那些藏饰小店里逛进逛出,想着回到内地,总得给朋友们带些礼物,虽说不值什么钱,但毕竟来自天堂。
成了夫妻,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日子?没有激|情没有燃烧,如莲手中的白开水,永远一成不变、永远死水微澜?
卓嘎
“仁钦!”我没想到他会来。此时,他应该在拉萨陪着琼宗才是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藏婚(47)
晚饭后,我、仁钦、扎西、边玛一起围坐在天井边,喝着青稞酒,看雪花在那方寸大的天空里飘洒。
“说说吧,你和琼宗……到底怎么了?”我端起酒杯递给仁钦,问他。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感觉有些不妙了。琼宗,我的朋友,实在不想她出什么事,记得她说起仁钦的眼神,亮晶晶的,一往情深。
“我父亲……不同意!”
“这我们知道,你父亲经常来,骂琼宗的父母,说他们的女儿勾引了自己的儿子。仁钦哥,你是不是真的勾引了阿佳琼宗?”边玛看着仁钦,满脸的好奇。
“边玛?”我白了他一眼。小孩子家,还没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信口开河。不过也难怪他。在我们这儿,仁钦这样的事太少见了。不,不是太少见了,是根本就没听说过。逃婚的姑娘跟要逃避的人又碰到一块,谈上恋爱还要再结婚?这样的奇事真是太奇了点。让两个已经闹翻的家长怎么再坐下来喝酒?何况,琼宗的嫂子为此还付出了腹中孩子的代价。
“唉……我……对不起琼宗!”仁钦把杯中酒一口干了,闷声说。
“你也是没办法!”扎西接了这么一句。“我能理解!”
我看着扎西,发现他眼中的痛楚一闪而过。扎西,也是苦在心里啊。
“我这次回去求我父亲,你知道吗?跪在地上,求他让我和琼宗在一起。我阿妈也帮我求情,他总算是答应了……”
“好事啊,这下好了!”我轻舒了口气,琼宗总算可以修成正果,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了。
“好什么呀,我爸的意思是让我们三兄弟一起娶她!”
我和扎西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这事儿麻烦大了。
“你知道她会不愿意?”边玛问我。
“如果琼宗愿意,仁钦现在就不会跟我们坐在一起了!”我看了他一眼,给他杯子里盛满酒。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小伙子会成为自己的第四个男人。
“琼宗她……只愿跟我在一起。她说她又不认识我的弟弟,凭什么要嫁给他们。她希望我们像内地人那样,组成两个人的家庭,自己养孩子自己过日子。”仁钦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我们都不知怎么劝他才好。如果让仁钦不管父母的想法,自顾自在拉萨跟琼宗结婚,仁钦敢吗?到时候他父亲闹到拉萨去,只怕引出更大的乱子来。如果让他听从父亲的安排,琼宗怎么办?想想自己的处境,实在不愿琼宗陷入这样的怪圈里。
“你跟你父亲说了吗?”我试着问了一句。也许,老人能想通呢?毕竟,自己儿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啊。
“说了。我父亲说不可能,同意琼宗跟我们结婚已经让他很没面子了,如果还要讲条件,那就算了。”
“这可怎么办?”
一时间,我们全都怔住了。
“我父亲前天喝醉了,出去后,不知怎么的就……”仁钦看了我们一眼,嗫嚅着说。
“就什么?”边玛问。
“就……就……”仁钦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就给我们三兄弟定了一门亲,说是十天后举行婚礼。”
“天哪……”我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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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玛和扎西却像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仁钦。
“你也跑吧,像琼宗那样!”半晌,边玛说。
“跑?我要是跑了,我家怎么办?琼宗怎么办?我父亲的脾气你是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我跟琼宗在一起,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我明白了。仁钦,你这次来是找我的,对不对?”
“卓嘎啦,这事只有你能帮我,琼宗她如果知道我结婚,只怕会……只怕会……”仁钦看着我,眼里含着泪。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藏婚(48)
“我明白。琼宗是我朋友嘛,我也不想她出事,等冬宰后我就去拉萨,你放心吧。”
“那你先别告诉她啊!”边玛在一边傻乎乎地说。
我看了他一眼,心再度一紧。这张长得跟嘉措如出一辙的脸,心竟是那么的幼稚。公公那么迫不及待地把他安排给我,是不是太早了些啊?
“瞒不了的。我们村很多人都在拉萨打工,琼宗都认识。她迟早会知道。所以,我想让卓嘎去告诉她,总比她突然知道要好些。”
“可是……”扎西看着我,眼里升起忧郁。
我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看了他一眼,笑笑。“我没事的,琼宗是我们的邻居,又是我的朋友,咱们不能眼看着她出事对不对?”
扎西无言地点了点头。
“让边玛陪你去吧!”他突然这么说。
我们都一起转头看着他。
“爸啦已经跟我说了。”扎西拿过酒壶,自己倒了一杯。“我们家又多了一个人,这是好事啊!”他又灌了一杯。
“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