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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自己清楚。由于他善于伪装,人们只是猜疑而已,直到案发之后,人们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平日衣着朴素的供应科科长竟贪污受贿数千万元。
让他最为痛心的是还没来得及享受和挥霍,眼看着就要完蛋了!在贾送欢以前,刘科长只是小打小闹,细水长流。自和贾送欢打得火热之后,刘科长万没料到一贯谨小慎微处处节俭的贾送欢胆大得出奇,在贪污受贿上玩的全是大手笔,且天衣无缝,恰到好处,使他这个腐败老手大开眼界,自叹不如!同时,他产生了一种不祥之感,总觉得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弄不好会人头落地。他也曾感到恐惧和后悔,但大把大把钞票给他带来的刺激使他兴奋不已。每次犯罪前都闭着眼睛下定决心说这是最后一次,但轻而易举的成功总使他抱着侥幸心理,犹如赌徒和窃贼。虽说前一阵省厅工作组下来调查时有惊无险,但纸里包不住火,何况这么大的工厂,能人真是太多太多。周民科灰青色的脸,冯哲嘲弄般的嘴角,青年焊工王强不知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顺口溜?马宏楠不屑的眼神,党委书记怀疑的神色,以及众多职工的议论和猜测,犹如一股洪流,势不可挡,“蛀虫”们能不胆战心惊?
刘科长怎么也睡不着,像往常一样拿出藏在卫生间抽水马桶后边数块活动瓷砖下面用塑料纸包裹了几层的存折和现金,拉好窗帘锁好门,将存折和现金摊在客厅的地板上,像抚摸宝贝儿子一样用双手摩挲,俯下身子闭着眼睛去亲吻,然后将存折和现金拾起抛向空中,张开嘴巴狂笑不已。可是今天晚上,他怎么也找不出以往的感觉来,贾送欢及赵“大牝”和他的谈话时时响在耳畔,使刘科长心烦气燥,六神无主。他茫然地盯着满地的存折和现金,“嘿嘿”地冷笑起来,抓起一把现金撕得粉碎。然后,用呆滞的目光仔细地瞅着花花绿绿的碎纸片,伤心而后悔地哭了起来。这是他今天晚上的第二次痛哭。
刘科长的悲泣之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妻子,一向不善言谈的妻子推开卧室的门睡眼朦胧地说道:“深更半夜的你哭什么?让人听着怪不舒服,也不怕别人听见了又要说闲话。”
“放你妈的屁!老子想哭,怎么了?”刘科长一反常态的话语使她彻底醒了过来,吃惊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这才看清了满地的存折和现金以及被撕碎的钞票。“你疯了,撕钱干什么?钱不是你的命根子吗?为了钱你整天人不人鬼不鬼地连老婆都不要,爱钱胜过爱一切,真是活见鬼!你怎么舍得撕钱呢?简直是自己在割自己的肉!”
“操你妈的!”还没等妻子反应过来,刘科长猛的扑了过去,一手揪住她的长头发,另一手握成拳头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妻子先是一懵,继而本能地挥手还击并拼命挣脱,但她哪儿摆脱得了?发了疯的刘科长变态般地虐待着她。情急之下她拖着哭腔说:“你再打,我就喊人了,让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人都来看你贪污得来的钱。”
这句话真灵,刘科长象没了油的发动机,断了电的电视机,立即停了挥动的拳头。继而瘫坐在地上左右开弓地煽自己的耳光。然后又揪着自己的头发,并用头撞地,直至有人敲门喊道:“刘科长,怎么了?病了吗?”他才停止了折腾,勉强答道:“没事,活动活动。”
刘科长呆坐在那儿,一切都静了下来,唯妻子在颤着肩膀伤心地哭泣。
此时,另外一个人也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不是别人,正是人称“赵大牝”的财务科赵科长。丈夫在条件最好效益最高福利奖金最多的车间担当材料员,白天上班不是坐就是睡,一到晚上就来精神但生殖器却有毛病,所以经常性地天刚黑就出去打麻将,直到天亮才回家,一上班躺在连椅上倒头就睡。他的夜不归宿和别的男人整夜不归有着质的不同,别的男人除了干正经事以外可能在眠花卧柳,而他却是为了逃避和老婆在一块的尴尬而整夜在外赌博。他有的是钱,特别是在老婆当上了财务科科长以后,输几个钱对他而言根本不算啥。更不用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了弥补自己多年来不断淫乱带来的不安心理,赵科长对自己的丈夫在金钱方面采取宽松的政策,以求心理平衡。而他由于自己的难言之隐和医治无效,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过着太监的生活。用吸烟、赌博和穿戴名牌服饰来补偿做一个男人的缺憾。经常整夜在外赌博,给老婆偷着满足生理上的欲望提供了方便,他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而供应科刘科长每每遇到贾送欢到他家闲坐,寒暄之后就借故走开,天热时坐在楼下纳凉闲话,天冷时到办公室取暖,在整个家属区为众所知。相比之下,刘科长要比赵科长的丈夫卑贱可耻了许多)。如果不是最近形势紧张,要不,赵科长已跑到贾送欢的办公室,或许贾送欢早已上了她家的床。今晚,她只好一人独守空房(尽管她很想和他在一起)。常言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岁如虎。她已经快五十的人了,但欲望仍然强烈,经常弄得贾送欢疲惫不堪,一脸的憔悴(也可能与贾送欢拥有太多的女人有关)。赵科长心里想着男女之事,但却强压着难耐的欲火,抓起手机拨通了贾送欢的手机,向他汇报她和刘科长谈话的情况。汇报完后,她问:“你在家还是在办公室?”他回答:“在办公室。”她说:“那我过来了。”他说:“算了吧!来日方长,我们还是小心为好。要不,咱们用内线电话聊聊,时间再长也不用掏钱。”她怏怏地说:“那好。”
话说回来,贾送欢当了厂长后在增收节支、开源节流方面不愧为一名好厂长。诸如一度电、一方水、通讯费、交通费和差旅费方面他都抠得很紧,给单位省了不少钱。这一点,的确为其他国营厂长所不及。拿眼下来说, 用内线分机通话,就不用给电信局付话费。
在电话里,他们谈到刘科长为什么要乘人之危提出要进省城这一条件?赵科长说:“唉!他压根儿和咱就不是一条心,只是为了某种利益而走到一起,纯粹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难免到了关键时刻谈不到一块儿,更不用说共患难了。”
“你说的也是,继续谈谈你的看法。”贾送欢几乎把赵科长当作自己的参谋和贤内助了。
“刘科长在这节骨眼上为难你,他心里清楚你奈何不了他,也知道你不可能和他撕破了脸,关系弄僵了对你更不利。明摆着,他这是欺负你哩!想想看,你现在是鱼,人家是网,你绝不可能为了网破而拼着鱼死。再说,他很有可能借此要出一口恶气,他不比我那个死人,丧失功能的人只要名义上有个老婆和家就行了。而他不同,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睡觉,心里能不窝火吗?尽管他当初情愿拿老婆放鸽子,但一有机会他必定报复无疑。你知道不?他为什么要让王彬驻省城采购站呢?告诉你,他早已和王彬的老婆娜娜粘到一块了。”
“我还确实不知道,你说的不会有错吧?”贾送欢问。
赵科长急切地回答:“好我的你哩!千真万确!”
“哼!老马吃起嫩草来了。明天就把王彬从省城采购站调回来,让他到炼铁车间当炉前工去。”贾送欢恶狠狠地说。
“就是,给刘科长点颜色看看,咱们并不是怕他!但不要操之过急,得物色好一个放心的人去接替王彬的工作才行。”
“你说的对。”
“唉!你这几年也确实得罪了不少人。让我说,像周民科这类人该得罪的就得罪,但有相当一部分不该得罪的人你也得罪了,反过来,有许多在你面前点头哈腰得了好处的人并不感激你。算一算,眼前单位上有几个人和你是真心交往呢?依我看,最不该得罪的人要数马宏楠,最不该染在一块的人要算刘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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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极是!哎,你今晚的水平怎么这么高呢?”贾送欢在电话里发出了赞许的笑声。
“哈、哈、哈!”赵科长高兴地笑说道:“蒙你夸奖!其实,我只是就我自己掌握的一些情况实话实说罢了。”
“还有别的吗?”贾送欢急忙问道。
“反正下面的许多议论对你不利。我的意见是今年年底你抓紧活动,能调走赶紧调走,此地不宜久留。”
“这我知道,抓紧就是了。哎呦!现在都三点多了,睡觉吧?”
“我睡不着,你把门开着,我就过来了。”赵科长撒娇地说。
“好,你来吧。”
赵科长对着话筒重重地来了一个响吻。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尽管贾送欢这几年在贪污受贿方面弄得天衣无缝,特别是在财务帐目上侦查机关几乎难以取证,但该到事情败露之时错误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刚才在电话里要把王彬从省城采购站调回来到炼铁车间当炉前工,已埋下了祸根;现在于凌晨四时又和赵科长幽会,也是天缘凑巧,该当事情败露。周民科于凌晨二时左右从镇上喝酒回来,从办公区经过时发现贾送欢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甚为纳闷。回到家后拿起内线分机先拨赵科长家的分机号,结果占线,然后又拨贾送欢办公室的分机号,恰好正忙。周民科摸着自己满是皱纹的脸,眨着眼睛思来想去,又反复拨了几次赵科长和贾送欢的分机号,仍然打不进去。多年来的人际斗争经验使他敏锐地意识到贾送欢可能和赵科长在通话。于是他离开自己的家来到赵科长所在的楼下,抬头看,赵科长家的灯光仍然亮着,就蹑手蹑脚地上得楼来爬在赵科长家门外侧耳倾听,由于夜深人静,一会儿就听得见赵科长在打电话,但具体说些什么却难以听清。他点了点头,在黑暗中冷笑了两下就悄无声息地离开,像个夜游神似地径直来到办公楼,以担心踩死蚂蚁的脚步慢慢地来到贾送欢办公室门外,像电影里的特工一样,大气不出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贾送欢也在打电话,来不及窃听内容,就急忙离开。由于这种侦探式的举动使他过于紧张,在这寒冷的冬夜竟沁出了满头的汗珠子。回到家后,他坐在那儿做着各种推测,猛然间将大腿一拍,用电话叫通了在单位公安科上班的儿子和其他两名死党,一番吩咐和安排之后,他们四人提着公安科的摄像机悄悄地躲在贾送欢办公室所在楼道的黑暗处,意在守株待兔。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让周民科歪打正着,赵科长穿着大衣裹着围巾特意穿了一双运动鞋,轻脚轻步地爬上楼梯后径直朝贾送欢的办公室走去。周民科顿时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他用手重重地按了一下儿子的后背,附在他的耳旁轻轻地说:“快拍。”整个楼道静得出奇,除了赵科长沙沙的脚步声外,他们四人能够听见摄象机工作时细微的淙淙声响。
“啊!天助我也。哼!贾送欢,你也有今日,让你快活吧!狗东西,你做梦也没想到会栽到老子的手里。哈、哈、哈……”周民科一进自己的家门边脱外衣边高兴地说。脱掉外衣之后,他边搓着双手边招呼两个帮手坐下吸烟喝茶,并吩咐他的儿子快些做好放映准备。末了,对着他的两个帮手说:“来,我们喝点酒,暖暖身子,庆贺庆贺。”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喜不自禁。而他的两个帮手和儿子还沉浸在刚才窥探别人隐私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