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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福晋不甚相信地盯着她。”当真习惯了?胤禅呢?他对你…………”
“他对我很好﹐额娘﹐真的!”她对着敏福晋频频点头。
敏福晋可没这么容易相信。”你别替他撒谎!上一次阿玛送你回理王府﹐胤禅可没同他客气!显而易见他瞧不起咱们定孝王府的﹐他当真会待你好吗?”上回福敏打理王府回去后着实发了好一顿脾气﹐他不敢在胤禅面前发作﹐只好回自个儿的地盘发泄。
“额娘﹐是真儿不孝﹐让您和阿玛为了我的事受委屈。”
“傻孩子﹐你的事额娘和阿玛理所当然要管﹐怎么是受委屈﹗“敏福晋拍拍临真的手﹐有所感触地道﹕“若要真说受委屈的也该是你﹐你一个人嫁进理王府﹐阿玛和额娘瞧不见也就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心里有事可别瞒着额娘﹐瞧瞧﹐瘦了自己﹐额娘就不为你担心﹖”
“我明白﹐额娘。”母女俩坐在房里谈心﹐临真自枕下取出一个小香囊袋﹐黄色的香囊袋上用红、白两色丝线绣了三朵栩栩如生的雪梅。
“额娘﹐您瞧﹐这香袋上的花样儿绣得如何?”
“嗯﹐手工很细致﹐瞧得出来放了许多巧思。”敏福晋拿起香袋细细瞧了一阵。”是给胤禅的吧?”
敏福晋一猜即中﹐临真的脸倏地她飞上红晕。”额娘真厉害﹐一猜便中了。”敏福晋抿起嘴笑。”你那模样我一瞧便知道了。不是给胤禅﹐难不成是给你阿玛或额娘的?你自个儿可用不着这香袋!”
临真自出生时﹐身上便有一股自然生成的梅香﹐敏福晋记得临真三岁那年入官谒见太后﹐太后还直夸临真是梅花仙子转世!
“额娘﹐您别取笑我。”她羞赧地仔细收好香袋﹐放入睡枕下。”说到胤禅…………你嫁到理王府来转眼也两个多月﹐这会儿你们总该已圆房了吧?”
临真听到敏福晋又提及此事﹐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僵。
“怎么﹐难不成你们到现在还没圆房?”敏福晋拧起眉头﹐观察临真的反应。
“额娘﹐“临真眸底盈满祈求﹐很恳切地道∶“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我和胤禅的关系肯定会慢慢改善您相信我﹐我会努力让胤禅接受我﹐也许一时达不成﹐可我有一辈子啊!”
敏福晋为难地叹口气。”真儿﹐你这是何苦呢?你过一辈子是很长久的!万一胤禅他永远不接受你﹐岂不是形同一辈子守活寡吗?”
摇摇头﹐临真露出一朵满足的笑容。”额娘﹐我并不苦的﹐事实上现在能见到胤禅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我不求他什么﹐只要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就算一辈子不接受我﹐也好过这辈子我再也见不着他。”
“真儿……”敏福晋又叹息了﹐她想不到临真对胤禅用情这般深﹐却让她更加忧心这情况﹐尤其是临真不寻常的消瘦。这孩子当真如她嘴上说的只要能见胤禅就好?她这是麻痹地耗损自己啊!不成﹐她不能坐视真儿这么下去!既然自个儿的丈夫动不了胤禅……那就找个能压住他的!
敏福晋想起了皇太后﹐她知道皇太后对临真的事颇有愧疚﹐她若进官去求她老人家﹐太后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有了决定后﹐敏福晋终于稍微放宽了心﹐脸上也有了笑容。
临真又一夜睡在马房里了﹐因为若不这么做﹐她便没机会见到胤禅﹐没机会将她熬了三夜绣成的小香囊交到胤禅手里。胤禅会收下香囊吗?临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揣测着﹐边等待着破晓来临。
这回临真无需再躲着﹐害怕胤禅发现她﹐所以她等在马房里堆聚干草处﹐比上回在小敞间的地板上暖和多了。可这次她仍然是偷溜进马房的﹐她知道若求李基让她在此度过一液﹐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临真从怀里揣出小香袋﹐就着马房内微弱的灯火瞧了又瞧﹐再小心翼翼地收进衣襟里贴身放好。她坐在干草堆上仰起脸﹐看到“驭风“同其它马匹的身躯。她从干草堆上站起来﹐慢慢接近“驭风“。
“驭风“敏感地发现有生人走近﹐低嘶了一声﹐喷出白腾腾的雾气。
“别紧张啊﹐我没有恶意的﹐“临真站在关着“驭风“的栅栏前对着它轻柔细语。
“你忘了我吗?上回胤禅还带着我骑在你背上回浓园﹐你不记得了吗?”
“驭风“又低听了一声﹐喷出几口气;不过似乎已不再那么焦躁不安。”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临真对着“驭风“说着﹐小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你可以天天见到胤禅﹐我却不行﹐你还能每天早上陪着胤禅跑马﹐出外时胤禅还会骑着你﹐跟你形影不离……”临真支起手肘靠在栅栏上﹐小小的手掌托着脸蛋﹐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你就好了﹐至少就能天天见到胤禅﹐而且光明正大﹐。不必怕他讨厌我……”
“驭风“喷出一口气﹐似乎是在响应她。”可惜我们没办法互换。其实我并不想当少福晋的﹐只要能常常见到胤禅我就知足了。可就是因为我是少福晋﹐反而惹胤禅不高兴﹐所以他不想见我﹔'驭风'…………你叫'驭风'是吧?上回我听到胤禅这么叫你的。你说我是不是不如别当少福晋?如果我同你一样﹐是马房里的马儿﹐就能天天见到胤禅﹐那我不知会有多快乐……”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一道冷硬的声音打断临真的自言自语﹐她吓得回过头﹐挺俏的鼻头却冷不防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临真狼狈地揉着发红的鼻子﹐仰起小脸睇望着肉墙的主人
“你。你几时进马房的﹖我怎么都没听见你的脚步。”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胤禅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
“我……”临真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脸儿不禁火辣的烧红起来。”你……你进来多久了?你有没有听见……”
“够久了!”胤禅冷下脸。”我不管你是在作戏还是想找死﹐今后我不许你再踏进马房一步﹗“对于临真三番两次夜宿马房的举动﹐巳经惹得他发火了!
“可是……可是我……”
“够了!”他突然发怒地吼她。”这回我不会再送你回浓园﹐想回去你就自个儿走回去!”
他厌恶上回怀里的软玉温香!或者她知道她的身子对他的影吶﹐所以打算再如法炮制一次。
“我只是……”胤禅不再听她说什么﹐粗鲁地一把扯开她﹐径自打开栅栏﹐牵出“驭风“。
“胤禅﹐你等等!”临真鼓起勇气挡在他面前﹐硬着头皮承受他的怒气。”我只是想亲手把这个交给你。”临真取出揣在怀里的小香囊﹐香袋上还留有她身子的余温。
胤禅僵着背定在原地﹐不动也不伸手接过。”这是我自己做的﹐上头还有我亲手绣的花﹐你瞧瞧……还喜欢吗?”她两手捧着香袋送到他面前。
“拿开!”胤禅寒着脸吐出两字。临真水雾的大眼掠过受伤的眼神。”你不喜欢吗?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上头绣些什么﹐我再另做一个﹐重新绣过。”
“不必了!”他深呼吸数下﹐低喝﹐“让开!”
临真却摇着头﹐十分固执地。”你收下它好吗?它是我特地为你做的﹐我还捡了许多梅花瓣塞在里头”
“让开!”他已经尽量在压抑怒气了﹐﹐而她竟然还不知好歹?”不﹐我不让!你不收下的话我就不让……”
胤禅着火地一把拽开她﹐临真被他使劲拽跌在地上﹐额角碰到地面﹐发出结结实实“叩“的响声。胤禅一愣﹐僵在原地﹐手却不自觉捏成拳﹐阻止下意识想去扶她的冲动。
临真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不屈不挠地挡在他面前。”你收下它好吗?虽然不值钱﹐却是我用心做的﹐你要是真不再意﹐送人也可以﹐可是你至少收下它好吗?”她大着胆子冲上前去捉住胤禅的手﹐推开他的手掌﹐将香袋放在他的大掌上。
“你收下它就不能退还给我了。”仿佛怕他会将香袋掷回给她班。她急急地转过身冲出马房﹐逃命似地一路奔回浓园。
看着临真的背影消失在马房门口﹐胤禅不自觉地望右掌中香袋﹐空气中浮荡着一股淡淡的梅花……
“怎么回事﹐贝勒爷?我看见少福晋她从马房里冲出去﹐……”李大哥出现在马房门口﹐莫名其妙地问道。
胤禅将“驭风“牵出马房﹐纵身上马。
“哎?贝勒爷﹐您手上这香袋是少福晋亲手做给您的!好漂亮…………李基的话卡在喉头再也吐不出来。
因为甩胤禅把手中的香袋远远地拋到草丛里。下一刻﹐他已经驰着“驭风“消失在梅林入口。
“敏福晋﹐你今儿个特地上咱家的广宁官来有事?”皇太后端起小六子公公奉上的参菊茶﹐慢慢的呷了一口
“回太后的话﹐昭成今日上广宁官来没别的事﹐主要是同太后请安来的。”昭成是敏福晋的闺名。
“嗯。难得你有这个心﹐还惦记着我“老太后放下参茶﹐笑道。”有空就多上宫里来走动、走动﹐别拘谨了。”
“是。”敏福晋福了个身。”坐下吧。咱们说说话。”
“谢太后。”待敏福晋坐妥后﹐老太后才缓道﹐“对啦﹐真丫头嫁到理王府算算也两个多月了﹐小俩口一切还好罢?”
闻言﹐敏福晋心下一喜﹐她就等太后开口问这个。”这……”这事太后问起了﹐昭成不敢隐瞒﹐真儿她……唉!”敏福晋重重地叹了一声。
“怎么啦?”太后道。”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别吞吐吐的。”敏福晋得了老太后的允许﹐于是一五一十将临真与胤禅之间的僵局告之老太后。
“……事情便是这样。”敏福晋回完话后﹐眼角不由自主淌了两滴泪。怎么说临真都是她的心肝宝贝。
老太后听完沉吟了半晌﹐才问道∶“敏福晋﹐你可知道当时咱家为什么把真丫头许给理王府的胤禅贝勒?”
“太后心思缜密﹐昭成实在难以揣度﹐愿闻其详。”老太后点点头。”记得真丫头三岁那年头一日进宫来﹐咱家一眼瞧见便喜欢这丫头﹐所以才会说了句玩笑话让敏王爷耿耿于怀。”太后指的﹐便是当年戏言要把临真许给德聿之事。”算是聿小子没这福气﹐没能娶到真丫头。”
“是咱们真儿没福气﹐嫁不成和硕豫王府的德聿贝勒。”敏福晋赶紧道。任谁不知道德聿贝勒是皇太后心头上一块肉﹐太后再喜欢临真﹐也抵不上德聿贝勒的十分之一。
老太后微微一笑。”真丫头有没有福气﹐还言之尚早。其实咱家对胤禅那孩子也没少疼一点。”
“是。”敏福晋垂下头﹐不敢再随便接话。”只是胤禅自小硬气﹐性子又深沉﹐不像聿小子任性惯了﹐同咱家虽亲近﹐可也没大没小的很。”
敏福晋听了点头也不是、回话也不是﹐只好尴尬地逼出一抹笑来﹐不吭一声。
“咱家之所以把真丫头许给胤禅﹐便是看中了真丫头那天真纯稚的性子。俗话说柔能克刚﹐真丫头同胤禅的性子恰巧一正一反﹐真丫头那孩子虽死心眼了些﹐对上撒掸那深沉到骨子里的个性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老太后抿嘴笑了数声﹐才又道∶“胤禅那孩子强势惯了“遇上个死心眼的﹐死缠烂打的黏呼他﹐咱们就等着瞧真丫头几时能把百炼钢化做绕指柔了。”
敏福晋听得一楞一楞﹐不住眨着眼睛﹐只感到不可……这老太后的心态可真是怪的“缜蜜“、“难以揣臆。”
“至于你担心的那事“指的是“圆房“之事。”你放心吧﹐咱家找机会宣胤禅进宫﹐提点、提点他。”
“是。”敏福晋忙自椅子上起身﹐福身行礼。不管太后前头说了些什么﹐到此为止才是要点﹐敏福晋心底暗自吁了口气﹐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