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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欺负过我啊。”这点,他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高鹏宇顿了下。
“为什么现在才整?”
“现在才有机会嘛。”在英国的时候,没有适当的地点和机会,她就算想报仇也没办法啊。
高鹏宇叹气。“妳到底在他们的点心里加了什么?”
他们被饭店经理礼貌地请到小会议室——因为在那里要是有什么状况,比较不会干扰到别人,也不会被发现。然后替每个人送上一份英式下午茶点招待,请他们梢待,等他们吃进点心的时候,问题就出来了。
“放心,我没放泻药。”因为西药房太远,她来不及去买。不过经过今天,她会记得待会儿有空就立刻去买来备用。“只不过……”她手指交叉贴玩。“只不过,是去外面的花园里,挖了一点土、和刚好抓到的毛毛虫、再加一点捣碎的花瓣和树叶,包进三明治、和进茶叶里,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
“放心,我有请厨师特别用开水煮开过那些东西,应该不至于会有什么太毒的细菌啦。”住在这里,丹琳早就跟全饭店上上下下套好交情——谁叫她的男朋友太忙,她只好到处套交情啰。
鹏宇无言以对。
他可以想见当那三个娇生惯养、一辈子不知道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的人,发现自己咬进嘴里的东西,居然含着奇怪的泥土,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喝的茶里……出现毛毛虫尸体的时候,那种惊吓发白的表情。
难怪饭店经理的报告,是他们在厕所“狂吐”,但没有出现任何严重到需要送医院的病状。
“以前,妳就常常这样对付他们吗?”好半晌,他才又开口问。
忽然发现,他对丹琳了解好像不够深,因为他就没料到,丹琳会淘气到做这样的事。
“当然没有。”她又不是吃饱太闲,专门找别人的麻烦。“不过,我和蓉蓉,倒是联手整了一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
鹏宇一听更无一言。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带坏谁。
“你生气啦?”他一直沉默,害丹琳有点不安了。
她才不管别人怎么样,只在乎他的想法。
“没有。”真要指责她,好像也没立场。“但是,别再做这种事。”
“放心,我讨厌的人不多。”
言下之意,是讨厌的人,她照整啰。鹏宇又叹口气。“我们去见他们吧。”
“我不想看到他们。”可想而知,他们若不是来要钱,就又是妄想她答应跟杰弗瑞结婚。
高鹏宇也猜得到他们来的目的。“不想理,就一次拒绝,一劳永逸。”
“就怕他们听不懂什么叫做“拒绝”。”他们又不是今天才像牛皮糖。
“放心,他们这次会听得懂。”
“为什么?”丹琳好奇地问。
鹏宇只是笑了笑,搂着她往会议室走去。
“可恶,这是什么饭店,居然用这种东西招待人,这就是台湾人的饮食水准吗?”好不容易压下噁心感,安肯夫人从厕所里出来,脸色还青青白白,气得破口大骂。
“母亲。”杰弗瑞也从男厕回来。
“你还好吗?”安肯夫人连忙关心自己的儿子。
“还好。”只是……还觉得很噁心而已,尤其一想到发白的毛毛虫尸体混在茶叶里……噁!
“那你父亲呢?”
“他应该……也还好。”两人在厕所里吐了好久,但是应该没事。
催吐了那么久,他们也只有吐出一点吃进去的东西而已,没感觉到太多不适,应该就还好。
“这间可恶的饭店,到底在搞什么……”听到丈夫没事,安肯夫人稍微放心,但忍不住又骂。
“他们一定是故意在整我们。”杰弗瑞也在心里把饭店臭骂一顿。“所以,丹琳一定在这里。”
“怎么说?”安肯夫人问道。
从霍曼家的婚宴后,他们就一直找不到丹琳,好一阵子之后,才知道她出国了。他们又继续追查,辗转透过关系,才知道她来到台湾,杰弗瑞立刻联想到连续坏他两次好事的高鹏宇,才又查出来,他是这家饭店的总经理,于是他们三个人就来了。
“如果不是为了丹琳,何必这么对待我们?”想吓跑他们吗?未免太小儿科了,恶作剧整得了人,但休想以为可以吓跑他。
“可恶!”安肯夫人又骂。
“对呀,那个高鹏宇不知道把丹琳藏在哪儿,如果他想拐走丹琳,我就跟他拚了。”一想到丹琳可能跟他在一起,杰弗瑞就一阵不甘心。
“拚什么?”安德终于从男厕回来。
“爵爷,你还好吧?”安肯夫人赶紧扶丈夫坐下。
“没什么。”安德摇摇头。“你们呢?”
“我们还好。”安肯夫人回道:“我一定要告这家饭店,居然用这种东西招待客人,简直想谋害我们。”
“如果真想谋害你们,妳认为你们还能这么平安的坐在这里吗?”会议室另一端的人口处传来一声反问,三人都望过去。
“高鹏宇!”
“丹琳!”
三个人不同的两种声音,高鹏宇牵着丹琳走进来。
“丹琳,妳果然在这里。”杰弗瑞激动地道。
丹琳嫌恶地望了他一眼,贴近高鹏宇身侧。
“高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安肯夫人先发飙。“用这种东西招待我们,是你的待客之道?”果真是不懂礼仪的东方人!
“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因人而异”。身为主人,要看来的客人是什么样的人,因客人的种类不同而变更适当的招待方式,免得怠慢了客人,这才是一个懂得变通的好主人。”高鹏宇微微一笑。
安肯夫人一听,气得脸色涨红。
“就这是你们能摆得出来,最好的招待方式?”
“夫人的意思是:我太怠慢了?”鹏宇挑眉。
“本来就是!这种东西能吃吗!”
“那依夫人看,这些东西,应该给什么样的人吃?”高鹏宇有礼地请教。
丹琳完全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捣蛋的人是她,他为什么默认是他做的?
“连给猪吃都嫌太脏。”安肯夫人批评。
“原来如此。”高鹏宇一脸歉意。“那抱歉,是我的错,原来我不该用喂猪的东西来招待你们,而应该用连猪都不吃的东西来招待三位。唉,关于这一点,三位实在该早点说明,这样我就不会弄错了。”
丹琳噗一声哈哈大笑。
原来……宇是骂人不带脏字的高手耶!她和蓉蓉都太低估他了。
“你!”安肯夫人再度被气红脸。
“高鹏宇,你不要太过分!”杰弗瑞吼道。
“我与三位非亲非故,三位不请自来,又指明要见我,我没拒见、把你们赶出饭店,已经算很有礼貌了。”鹏宇的语气转为冷硬。
“你拐走我们的丹琳,还敢这么对我们,简直不要脸!原来中国人就是这么不懂礼仪,跟野蛮人没什么两样!”莉娜口不择言地骂道。
“说得好。”高鹏宇不怒反笑,走到会议桌旁,按下警卫室的内线,打算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野蛮人。“有人在会议室闹事,你们立刻过来。记得,叫多一点人来,还要带扫把、畚箕、抹布、消毒水之类的东西,把这些人碰到的东西、待过的地方彻底消毒、清洁干净,免得这些人身上不好的脏东西,带衰了我们的饭店。”
“是,总经理。”对话机里传出整齐划一的回应。
“你……你……”莉娜指着他,气怒到说不出话。
杰弗瑞也是一脸惊恐。光听对话机里的回应,就知道他撂了不少人来。这里是台湾、在别人的地头上,他们根本只有被人整着玩的份!
“高先生,请息怒,”还是安德见情况不对,赶紧先赔罪。“请原谅内人和杰弗瑞的急躁,他们只是太生气,才会口不择言,并没有恶意。”
高鹏宇望着他,稍缓了语气,但是言词依然犀利。
“如果这样都算没有恶意,那要怎么样才算有恶意?动手打人?还是再用不入流的手段欺负丹琳,企图逼她就范?”
“这……”
高鹏宇再转向杰弗瑞。“比起你对丹琳做过的事,现在这种“招待”,只是小意思,如果你还想尝试别种招待,我会尽力不让你失望。”
连恐吓人,他的语气都温柔客气得让人联想不出“暴力”两个字,但却让被恐吓的人,听得冒出冷汗。
“你……哼,不必了。”杰弗瑞不甘心,却也不敢再挑衅了。
“总经理,我们来了。”警卫室的老伯组长带了两个警卫和一些饭店的服务生,手上都分别拿了扫把消毒水之类总经理吩咐的打扫用具,来到会议室。“请问,是谁闹事?”威肃的眼神扫向三人。
杰弗瑞和莉娜母子看见这种阵仗,不自觉畏缩地站在一起,安德也被吓去半颗胆。
这么多人,又每个人都拿着武器,三人暗吞了吞口水,惊惶求饶的眼神全部投向那个下令的人。
“你们先在门外稍等。”高鹏宇不疾不徐地下令。
“是。”老伯组长手一挥,大家在门外安静守着。
“你……你竟然敢这么对待我们?”看人出去了,安肯夫人这才找回声音,非常不甘心地开口。
“妳可以试试,我到底敢或不敢。”高鹏宇拉出两张椅子,让丹琳坐在他后方,然后他才落坐,以着睥睨的神态望着他们。“现在,把你们来的目的长话短说,否则,以后也不必说了。”
“你——”安肯夫人一个忍不住又想骂人,安德及时阻止。
“莉娜,别再闹了。”安德转向高鹏宇,要求道:“我想单独跟我女儿说话。”
“上次你找她说话的结果,是让她差点被人欺负,这次,你又想让丹琳落到什么境地?”他挑眉冷笑。“有话,现在就直说,否则,就请吧。”
这还是丹琳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强硬的态度,有点被吓到。
安德一听,知道现在只能听他的,只好望向丹琳。“丹琳,爹地很抱歉,没阻止杰弗瑞所做的事。”
丹琳别开脸。就因为后来知道他爹地明明知道杰弗瑞的作为,却一点也不阻止,让她对父亲的最后一丝敬意也消失了,她才会毫不留情地整人,并且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丹琳……爹地真的需要妳的帮忙,妳真的狠心……丢下爹地不管吗?”
“就算我狠心,也是跟你学的。”丹琳不看他。“你都可以置我的安危于不顾,我又何必管你的死活?”
“丹琳,我们毕竟是父女……”
“我这个女儿,跟妈咪一样,在你的心里只有一个用处,就是透过我们,拿到“财富”。如果不是妈咪聪明的把她的财产全留给我,早就被你和这个女人给败光了。”丹琳讽刺道。
“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安肯夫人差点跳起来。“妳是在指责我吗?”
丹琳绿眸一睨。“真难得,原来妳听得懂啊,我还以为妳习惯吃连猪都不吃的食物,连脑袋也比不上猪了呢!”
“妳……妳真是没教养!”
丹琳面色一冷。“没教养,也是拜妳所赐。我妈咪提早上天堂,爹地又被个风骚寡妇拐走,要不是妈咪在天堂有保佑,恐怕我早就被妳和妳儿子给算计了。”
“妳敢骂我——”
“住口。”高鹏宇沉声一喝。“我不想再听见妳的声音,从现在开始,妳最好别开口。”
“你敢命令我——”
“福伯!”高鹏宇往外一喊,老伯组长立刻进来。
“总经理。”
“把这位女士请出去,如果她敢吵闹,就拿胶带贴住她的嘴,不许她再进入饭店一步。”
“是。”老伯组长立刻喊进来两个壮硕的中年女人,动手将安肯夫人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