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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庭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在哪儿?”常富波的声音很急。
“你是一个伪君子!”梅雨媚压抑于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这一爆发便不可收拾,“你不仅欺骗了我,也欺骗了所有的人,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与人格,你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如何清正廉洁,如何公正,如何敢承担责任,但结果怎么样呢?原来你在台上说的那些慷慨激昂的话,是说给大家听的,是为了你的升迁造舆论。真有本事,怪不得你书柜里除了摆上法律书籍之外,还摆了《梅次故事》、《苍浪之水》之类的书哩,怪不得你很欣赏那书中的人物朱怀镜、池大为他们呢,因为朱怀镜、池大为他们有廉洁的一面,他们的廉洁是有选择性的,只要没有政治风险,就免不了要去腐败一把。通过这件事,我才明白你为人是那么世故而阴险,你的一招一式都是冲着权力来的,你的廉洁与公正也是有阶段性的,你崇拜权力,并不是坏事,想升官也不是罪过,但当你面对权力的升迁与公正、民心时,你最终选择的却是权力……”梅雨媚说到这里,实在不想再往下说了,她觉得特别的累,说完这些,哭的欲望也没有了。
“骂呀,怎么不骂了,骂得很痛快,骂得好酣畅淋漓的呀,我还真没想到梅庭长除了会办案外,还会骂人。”常富波在挨梅雨媚的骂时,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待她不骂了,不说话了,他才开口说话:“梅庭长,你骂已经骂了,也收不回去了,但我要问你,你为什么骂我,总得有一个原因吧,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真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呀!犯罪分子被枪毙之前,也要让他明白为什么要枪毙他呢。”常富波的声音明显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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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给我的录像带,你知道是什么吗?全是雪花点。”
“雪花点!什么意思!”常富波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怎么的,没听明白。
“空带子。”梅雨媚大声喊叫了一声后,把手机挂了。她的这一声喊叫,把站在走廊上正在打电话的阎宝吓了一跳。阎宝忙挂了手机,跑过来问梅雨媚怎么了,他看到梅雨媚满脸都是泪水。
“哎,梅雨媚,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阎宝边问边到他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纸巾。
梅雨媚接过阎宝递给她的纸巾,擦了一把眼泪后问道:“阎宝,还有没有办法?”
“你这是一只空带子,我怎么想办法?”阎宝双手一摊后说道。
“真没办法了?”梅雨媚脸上现出凄惶之色。
阎宝摇着头没有说话。
梅雨媚起身就往外走。
“梅雨媚,你去哪儿?”阎宝见她走到门口了,问。
“你还有事,我还呆在这儿干什么?”
“我没事了,刚才已打了电话,晚上去陪她。”阎宝将她放在桌上的小坤包拿起后说,“走,我陪你散散心,喝杯茶吧。”
梅雨媚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也没去坐电梯,而是慢慢地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走下楼后她才看见阎宝拿着她的包跟在后面,她伸手接过了包,对他扬了一下说:“你去忙吧,我一个人走走!”
“我反正没事,陪你走走,去喝杯茶。”阎宝担心她会出事。
梅雨媚看出了他的担忧,便笑了一下,说:“没事,我什么场合没见过,这点小事还能要我的命吗?去吧,忙你自己的事去吧,真的,我没事,我绝不会为这点事去跳河、上吊、卧轨、服毒的。”
阎宝还是有点不放心:“你真没事?”见她点点头后才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阎宝!”梅雨媚等他停下,转身后才说,“谢谢你!”
梅雨媚走出电视台大门不远,就接到阎宝打来的电话,说录像带还在他那儿,问是他送下来,还是她自己来拿。
梅雨媚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先放在你那儿吧!”
梅雨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突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常富波打来的,便挂了,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她见是电视台的总机号码,便接听了,她刚准备开口喊“阎宝!”那头便传来常富波急促的声音:“梅庭长,你在哪儿?”她没有回答,将手机从耳边拿走,放在手上看了几秒后才挂掉。常富波已到电视台,一定是想跟她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梅雨媚在街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她不停地走着,不停地思考着,不知什么时候,她走到了“旧金山”西餐酒吧门前,迎宾小姐认识她,马上推开了门,她驻足站了一会,她本不想进去的,因为听到里面传出了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英雄》,很想仔细聆听感受一下贝多芬的《英雄》,便抬脚走了进去,服务小姐问她坐大厅,还是包房,她指指大厅后便找了个紧靠墙角的位子坐了下来。
55
梅雨媚上班是极少迟到的,今天她却迟到了,而且迟到一个多小时,她刚走上楼就看见常富波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
“对不起,昨天睡得晚,今天迟到了,也没给庭里打电话请假,我现在诚恳接受领导的批评,如果要处分我也没有意见。”梅雨媚语气极冷,梅雨媚和邢化云坐一个办公室,但邢化云基本上没有在办公室,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会议室帮庭里的干部或打印审理报告或打印判决书或者整理庭审笔录。
“你就不能向我赔一个礼吗?”常富波笑着说。
“我为什么要给你赔礼?”梅雨媚说完这句话后,从小坤包里拿出手机后,又将小坤包放入办公桌底下。
“我不说你昨天骂了我、冤枉了我,至少今天我在这儿坐了半个多小时,也应该赔一个礼吧。”
“我一进门就说了‘对不起’三个字。我迟到了,请领导原谅,如果不能原谅就请求处分!”梅雨媚打开手机后说道。
“我不想用什么言语来表示我的清白,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也了解你,你觉得我会调包?”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为了一种欲望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这种事现在还发生得少吗?”
“你现在并没有证据说我调包了,是谁调了包,是我?是你?还是小偷?还是本身就没有录下来?这每一种可能性都有!”
“我有必要去调包?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调包干什么?求官?求财?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自己能平平安安地生活、工作、学习,但你有我这么坦然吗?你今天这么一大早就上来等我,是不是因为心虚了,那天开完庭,为何找不到你?当时你为什么没把录像带交给我?现在想来堵我的口?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认为我可能会影响你的仕途,你让我到什么地方去都可以,我昨天想了一夜,什么结果我都预料到了,什么打算我都想过了。假如你真的调了包,你尽可放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会选择沉默的,我会永远守口如瓶!”梅雨媚说得异常冷静,冷静得让人感到有一股逼人的寒气。
“梅庭长,你说完了没有?你还让不让我解释一下或者说明一下。”常富波看见有人在门前走来走去,便起身将门关上,然后重新坐到沙发上。
“你关门干什么?我说了,我会保持沉默!”梅雨媚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那我们俩干脆到办公楼前的草坪去吵好不好?我们干脆公开地辩论一番,究竟谁是谁非。”常富波窝了一肚子火。
“当然啦!真理永远都在你那一方,因为你是正义的化身。你的行为让大家都明白你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法官、好院长。我呢?什么都不是,不过我已经想好了,你给我戴什么帽子,我都不会有什么怨言,给我什么压力我都会扛住!”
“你还让不让我说?”常富波终于发火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子里踱了两个来回后,转身面向梅雨媚而立,“你怀疑我调了包也行,我不再说一个字,但天地良心我不会做那种事,我今天上来不是来为自己辩解的,我想与你分析一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我昨天晚上已将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向陈院长作了汇报。你是清白的,从你昨天对我的那一顿彻心彻骨的痛骂就感觉出来了。昨天晚上我跟陈院长汇报后,我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想了一夜,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蒋红兵本身就没有摄上,他有证据不应有假,因为这份证据保管在他租的银行的活体指纹保管箱中。是否是小偷调了包?这种可能性最大,这小偷的针对性很强,就在我们取得这份证据后他来撬门了,为了掩人耳目,他将党组成员的办公室都撬了。还有一种可能是小偷偷东西后,还有人在后面觑着,便来调了包。我在想这个人会是谁?他的信息为什么这么灵通,我们上午取得证据,晚上办公室就发生了盗窃案,这太可怕了。防不胜防啊,我后悔的是当时带子没有让你保管,如果放在你的办公室,或许什么事都没有,我也不会受这么大的冤枉。”常富波说到这里不说了,他看着梅雨媚,见梅雨媚怔怔地望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出神,便坐到沙发上后继续说道,“我受点冤枉也没什么,你怀疑我有不正当动机也没有错,谁处于当时你那个位置都会那么想,你昨天骂得好,我是有虚伪的一面,你说我想当官,这没有说错。我是想当官,想当官有什么错吗?我认为没有错,处于我这个位置了,如果我还在人前人后说我不想升迁不想当官,那肯定是假话,是骗人的话。我想当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如果我想发财,有很多条路子可以发财,我可以说我顶住了诱惑,我没有伸手去接那些令人的手发颤的钱。我要么当场退掉,当场退不掉,就委托老婆第二天去退,再不行就寄给送礼人。我为什么没有把别人送的钱交给院监察室或存入市纪委、监察局设立的廉政账户?首先我不想沽名,沽这个名没有什么价值。另外一个我不想把退礼的事搞得轰轰烈烈,我觉得这是私事,你送我不收,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说明是你小看了我。但我也并非无情无义,如果有人上门提了两条烟、两瓶酒,一点茶叶等东西,有退不掉的时候,我就收下了。按说这是不妥的,但我觉得为这点烟酒推来推去有点做作,太不近人情。过后一想也不对,这烟酒茶叶一折价数目也不小,大的到了一千、二千,小的也有一个四、五百元。”
梅雨媚见他不停地说着,想了想还是起身给常富波倒了一杯茶。
常富波接过茶后,说了一声:“谢谢你,我的口水没有白费,能讨得你的一杯茶水。小梅,我说实话,我想当官,是想为人民多做点事,这是真话,内心话。你也看到了我的为人处世,我的内心深处的的确确是想为老百姓办点实事,做不了大事做点小事总可以吧,我没有说漂亮话、空话,说的都是大实话。”
梅雨媚的脸色缓和多了,她叹了一口气后说:“那我冤枉你了。”
“我没有说你冤枉了我。我也有私欲,我也是一个凡夫俗子,也有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