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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穿过蔷薇架、芍药栏、牡丹圃,到了一大片紫英石堆砌的假山,黄雨猛的拉着龙霄手道:“快跑,让那些奴才找不着我。”说着与龙霄一头钻入假山中快速的穿行,龙霄的手被他牵着,只觉是滑腻温软,似乎是专门保养过的,握起来非常的舒服。
黄雨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没多久就钻出了假山,然后东拐西拐的在花园里躲迷藏似的小跑了一会儿,见那些大汉早没了身影,身子喝了酒,再也跑不动,喘息着道:“我瞧……他们……他们,还找不……找得到……”这时才感到右手握住一个东西,掉头一瞧,“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使劲将龙霄的手甩开。
龙霄见她一付恐怖可怕的神情,便如自己的手是条毒蛇蜈蚣一般,心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握的,现在却做出这种样子,真是可笑。”
黄雨从小到大,身上的肌肤除了父亲之外,绝无任何一名男子触摸过,今日一时酒后忘形,竟然主动的将自己尊贵无比的玉手送给一名初次见面的穷小子,不由是又急又悔,生了好一阵子气,才愤愤道:“臭……臭小子,你摸过我的手的事,可不准……说出去,否则……否则杀你全家。”
龙霄听她动不动的就要杀人的全家,娇蛮的程度,就是花香芸与之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他平生不知怎的,很讨厌这样的女孩子,不由道:“喂,你以为就你的手娇贵么,我这手可是号称人见人爱千奇百怪摸一下就要钱的神龙玉臂,现在让你摸了,总得表示表示吧。”
黄雨家规甚严,此时意识到犯了大错,真是心乱如麻,那里理会他说什么,不觉酒意上涌,头脑一阵眩晕,摇摇摆摆道:“我不跟……不跟你说啦,我要回去歇息了。”
龙霄见她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两步便象是摔倒,叹了口气,正想上去扶,那黄雨却尖叫道:“别……别过来,我自己知道走。”说罢努力的坚持着前行。
龙霄总归是心慈之人,生怕她说不准一下子醉倒在地便人事不省,一个女孩家也实在不成体统,就缓缓的跟在她身后,以备万一。
第十八章 无意的偷窥
龙霄跟在黄雨身后,见她一摇三叠的分花拂柳向西走到了一间叶碧花红,修造得很是精致典雅的别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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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雨一进院,就大声叫唤道:“玉儿,玉儿。”但没有人回应。她喃喃的骂了一句:“死……丫头,又到……又到那里玩儿去啦,越来越不成话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龙霄见她到了家,正要转身回去,却听得屋内发出“哗啦”一声巨响,一时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冲了进去。却见黄雨倒在地上昏醉了过去,旁边还有一根滚落在地的独凳。
龙霄摇了摇头,左右打量着这屋,却是地平如镜,不染纤毫尘翳,几案全是檀香木和楠木精心雕制而成,香炉花瓶全为金玉质地,东罗图书,南列蜃窗,西悬古画,而北边就是一张绣榻。房间内焚着兰香,一阵阵的芬芳扑鼻而来。
龙霄心道:“这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闺房,想来必是这官驿特别为她所设,唉,真不知这少女的老爸是何许人物。”
他抱着黄雨放在北边绣榻之上,衣裳是不敢解的,便给她盖好了锦被,离去之时,却见她一双鞋子露在被外,鞋上的尘泥将床铺污了不少。
龙霄想也不想,就将她穿的紫绢布鞋解了下来,却见她脚上裹着紧紧的白绫布,显得极是小巧,而布鞋内却塞满了绵花。
龙霄又暗觉好笑,见她脚上的白绫脱了一头下来,心中还想:“俗话说‘王大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这假小子的倒是不臭啊,不如将它解开,也让她睡得舒服些。”
思想间他已将黄雨的白凌袜解了下来,豁然露出一双白嫩玲珑的玉足来,这玉足的形状也是龙霄从所未见的,弯弯小小有如新月的样子。
龙霄想起常听人说的古代女子的三寸金莲,一时好奇,用手指比了比,似乎略在三寸开外,付道:“这假小子裹脚裹得不彻底啊,怪不得总爱东走西跑的。”
龙霄对着黄雨的脚观察琢磨了半天,心中有了结论,暗道:“这女孩子裹了脚虽然多了一种柔弱的病态美,但脚要成这个形状,小时候不知要受多大的罪,完全是摧残人性,而且这样对自己的身体有弊无利,完全是为了迎合某些男人变态的审美情趣,唉,做一名古代的女子还真累啊,怪不得这个黄雨想要做男人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拖过被子将黄雨的脚盖住,回身见旁边还有几间房屋,就随步进去逛了逛。
进到一间屋里,却见正中间放着一个极大的浴桶,盛着大半桶的水,上面还撒着一层层薄薄的鲜花。
龙霄这些日子来奔波劳顿,身上早就是又溲又臭,难受无比,再者适才被黄雨撒了药粉,身上总感觉痒痒的不舒服。这时见到了这桶水那里还按耐得住,见黄雨睡得死了,屋子里又没旁人,便飞快的脱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下子跳了下去。
他泡在水里,真是前所未有的痛快,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用香胰子擦着,将身子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
眼瞧得时间不早,龙霄起了身,正穿着衣服,却听见门“嘎叽”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他骇得连忙缩身躲在了木桶旁,悄悄探出头望去,却是那黄雨半睁着醉眼进了来,走到房屋的一角,跟着响起悉悉索索的轻微的衣帛晃动之声,龙霄猜到她要干什么,心中暗暗叫苦。
不一会,角落里便传来一阵哗然的水声,这声音起初如瀑布飞泄悬崖,后又若涓流款款潺动,终了又点点滴滴,似大珠小珠落在了玉盘之中,原来是黄雨喝了一肚子酒水在腹,忍不住爬起来净手。
黄雨净罢手,感到身上甚是汗湿,恍恍惚惚的想起早上还有一桶清水未用,玉手舒展,己是轻解罗裳,脱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了一个堆雪砌玉的身子来,走到木桶边,瞧也不瞧,便跳进了里面。
龙霄心中突突的直跳,心想要是被这个娇蛮的少女知道自己在此,只怕是唯有死路一条了,只得慢慢的匍匐前进着从桶边绕过去,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就在他爬到了门边,站起来蹑手蹑脚的准备溜出去之时,那黄雨却转过头来,但头昏眼花,朦朦胧胧的瞧到一个人影,以为是侍候自己的婢女回来了,不禁骂道:“小玉,你这个死丫头,跑到那儿去了,还不快过来给我背上擦香胰子。”
龙霄不禁嘴巴张得老大,一瞬间心中至少念了万遍以上的倒霉一词,正在考虑怎么办,黄雨又促道:“死丫头,想满门抄斩啊,还不过来。”
龙霄暗道:“原来这满门抄斩看来是她的口头禅,对谁都这么说。”但此时怕惊动了她,不敢回避,便捏着嗓子答应了一句,走到黄雨身后,见她背对自己依桶而坐,祼露着雪白削瘦的双肩。
龙霄默默的从一旁拿了一块香胰子在她背上轻轻涂抹,双手触摸到她的肌肤,只觉得是细腻如玉,滑不留手,双眸无意前眺,瞧到了她在水中若隐若现的一对玲珑尖挺的玉峰,心跳得越来越厉害,跟着又见到那水里四处厚厚的漂布着一层自己洗下的污垢,心中不由觉得一阵恶心,对这黄雨真是抱愧无比。
天幸的是,黄雨在水桶里竟渐渐的又睡着了,龙霄见状,实是如获大赦,拔腿便溜了出去,其速度之快,已打破了他在学校参加校运会时百米短跑的纪录。
没过多久,龙霄已跑回了大厅,向杂役报了参赛的号码,就有一人领他到了西边的一个别院中。
龙霄进了房间,见屋内各种器具皆备,虽然及不上那黄雨的屋子奢华,但也算得上雅致清洁。
他脱了外衣,想到刚才的情形,这才松了口气,暗暗叫了一声“好险”,便一头倒在床上,脑袋靠着柔软的枕头,身上盖着洁净的锦被,真觉得是一下子到了天堂一般,只一会儿工夫,便睡得死了。
第十九章 “公子”发威
这一觉睡得真是天昏地暗,梦也没做一个。到了第二天早上,龙霄仍在沉睡着,忽然一阵巨大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有人在用高声尖锐的声音道:“姓龙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快给我滚出来。”
龙霄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因为他听清楚了,这正是那黄雨的声音,心中暗叫:“糟糕,糟糕,这个假公子大约是知道了什么,我只好给她来个死不认帐,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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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穿好衣裳,快步过去将门闩拿开,刚一开门,便见黄雨还是那付公子打扮,但手里提着一柄雪亮的宝剑,眼睛又红又肿,象是哭了很久。
龙霄心中有鬼,连忙堆笑道:“黄公子,这么早就来找小人了,不知有何吩咐?”
黄雨一见到他,便如是对着杀父仇人似的,气得手都颤抖起来,用剑指着他骂道:“你这臭小子,你这恶贼,我今天要杀了你。”说着就举着剑向龙霄胸前刺过来。
龙霄早有防备,怎会让她刺中,一闪身便退到了屋里,黄雨咬着牙冲了进来,又对着他一顿乱刺。龙霄只好绕到一个木桌之后,与黄雨捉迷藏似的转着圈。
他一边跑一边道:“黄公子,小人有什么事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生气。”
黄雨气得粉脸通红,大声娇叱道:“你还在装傻充愣,我问你,昨天我喝醉了,是谁给我扶到床上的?又是谁给我脱的鞋袜?”
龙霄忙道:“这我可不知道了,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回去的么。何况你是大英雄大好汉,有人扶你上床,给你脱鞋袜有什么关系,我想找人脱,别人还嫌我臭哩。”
黄雨想起自己一直是以男子自居,这一下子被他说着哑口无言,心中更是又急又气,忽然从身中掏出一缕布条,隔着桌子向龙霄扔去怒道:“这又是什么,卑鄙、无耻、下贱的恶贼,铁证如山,还敢狡辩。”
龙霄一瞧,这布条正是从自己衣袖上脱落的,不由暗地叫苦,脑中思索怎生回答。
黄雨拿出这缕破布条,越想越是害怕伤心,珠泪泉涌,呜呜的哭出声来道:“这是我从那……那地方找到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龙霄知道她说的那地方必然是指的是屋中的浴室,心中将自己这件破衣裳一阵乱骂,只好笑着道:“哎呀,昨天我站在院子里,一阵怪风吹来,将我身上这些烂布条刮跑了几根,想不到飞到了你那里,黄公子,可要谢谢你费心给我送回来了。”
黄雨只会些三脚猫的武功,但内功全无,隔桌追了他半天便气喘吁吁,一急之下,将手中的剑向龙霄用劲掷去。
这剑的去势虽然不快,但两人的距离却实在太近,龙霄匆忙间不及细想,举臂就向那剑身拂去,他这下的力道用得甚大,只听“哧”的一声,那剑划破了他的衣裳,却发出一声尖啸,向上激射而出,剑身全都没入屋上的横梁之中,只剩下了个剑柄。
黄雨家中有无数的内功高手,自是见多识广,瞧到他这样的力量,也认得厉害,明白这小子内功极是高深,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心中的委屈更甚,忽然抓起桌上的茶壶、酒杯等物事,一古脑的向他丢来,待到无物可拿,便转过身去,一头趴在龙霄的床上大哭起来。
要知道,中国自宋明以来,礼教规矩日盛,这其中对女人的约束戒条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