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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嘴!”乔语双娇嗔一句,转身将房门关上。
乔语双将自身的东西收拾好后,提着随身的小囊袋,再次环视这间生活了两、三个月的舱房,今天稍旱船已经停靠在池州的码头上,此后往九华山皆是陆路,上岸后大概没什么机会再上这条船了。
在往九华山和往黄山的官道分界处,乔语双和紫燕殷殷话别,对于紫燕的古板脑袋,语双实在很想好好的对她洗脑一番,灌输些男女平等、人无贵贱之分等等二十世纪的思想给她,所以当紫燕因为坚持还报救命之恩,而要求同行何侯时,语双便很不赞同的拒绝了。
望着回转黄山无双堡的马车缓缓离开,乔语双在马车的垂帘隙缝间,仿佛看到了一抹冷笑飞闪过紫燕娇媚动人的脸庞,瞬间,她美艳的容颜像极了缤纷灿烂却触之令人毙命的花朵。
乔语双轻摇头暗自甩脱掉这可笑的联想,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常常在面对温婉可人的紫燕时,会莫名其妙的浮现一些不合理的怪想法,对于这种不不确定的疑惑,她不知道如何跟君少奇说明,只好统统将它埋在心里。
“此地乃属青阳县西南,原名九子山,有九座山峰是以得名,最高的是十王峰。因为远看像九朵莲花,所以李白以九峰似莲华削成,而改称为九华山。”
君少奇带着对事事都新奇的乔语双,游览九华山,一路走来山色迷人,山道两旁古木参天、巨石林立,密林深处飞瀑隐隐而现,对于语双这个长年生活在都市里的人,面对如此辽阔的森林,秀丽的自然景观,自是看得目不暇给,赞叹不已!
深秋红遍了满山遍野的枫树,随风飘飞着缤纷的色彩,浅红、淡红、粉红、深红的枫叶妆点着大地,令人陶醉其中,乔语双捡抬着深浅不同的红色枫叶赏玩,又有君少奇在身旁相伴嬉闹,她根本就把拜访神医的事情全给抛到脑后了。
一路上山来,乔语双走走停停,从游客络绎玩到黄昏大潮散去,他两大都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喂!天快黑了,我们今晚到得了神医的居处吗?该不会要露宿山郊野地吧?”乔语双望望天色,虽然天边的夕阳晚霞映照着枝头的枫红,娇艳动人,但是怕一等到天黑,这些巨石就会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阴沉而恐怖了。
“你不是说做森林浴的机会难得,一定要慢走细逛,享受大自然的洗礼吗?现在怎么又担心起天黑,无处住宿了呢?”
“少说风凉话取笑我,天黑了很可怕!你不觉得现在就已经有些诡异了吗?明明太阳都还没有下山,怎么空气中就突然冷起来了,阴森森的感觉,害我背后的寒毛都竖直了。”乔语双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偎近君少奇的身边。
君少奇的双眼寒光飞闪,星目如怜电般地扫射周遭,不宽的山道弯曲绵延至密林深处,四周的气氛确实如乔语双所言,早已变得诡异阴寒,伸手将她搂进怀中,原以为她不会发现,却没料到她竟也察觉了。
君少奇微笑的脸上,笑容更深了,但相斥的他的瞳眸里却无一丝笑意,密林里的家伙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不知其实行藏早已被识破。
哼!连毫无武功的语双都能感觉到异样,你们这些笨蛋也实在太看不起君某人来了!君少奇暗付着。看着怀中的佳人,君少奇细声安抚地说:“没事,只是几只迷路的小山猫而已。”
君少奇的话声未落,山道四周突然同时出现多条人影,每一个都是黑衣黑巾包裹全身,面无表情、死气沉沉。
天色终于暗了,沉寂的山林中,这些黑衣人就像鬼魅一般的将君少奇两人包围起来,就在君少奇的身前七步之处,一支墨黑的令牌无声无息地插在路中间,令牌上血红的写着“森罗”两字和画着三枝白森森的枯骨。
“必杀门的,‘森罗今’。”君少奇笑吟吟道,“‘见钱眼开、必杀阎君,森罗令出、三更断魂。’嗯!不错,三根枯骨,三鬼齐出,是有点份量啦!”君少奇满不在乎的口气,摆明了不把必杀门在放眼里。
“喂!江湖上人人皆知必杀门从来只认金银珠宝,不识仁义道德,今夜既然‘森罗今’拦路,不知是哪个有钱的冤大头,干这档蠢事,君某人倒是很有兴趣一探在下身价几何?”君少奇的问话半晌也没人应声,“严期昌既然来了,何必还装神弄鬼呢?如果是害怕了,就带着你这些大鬼,小鬼们早早滚蛋吧!”
冷森森、空洞洞的声音回荡在山林四处,“君少奇,森罗令既出,你就把魂魄留下吧!等你到黄泉路上,本座会将你身边的这位一并送上路。”
“哈!尽会说大话,你也不怕风大问了舌头,看你明明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干什么打扮得阴阳怪气的像个半死人,又不是万圣节的化装舞会,一点创意也没有,就凭这么烂的装扮想把人吓死,你省省吧!”看着眼前这个枯瘦如竹竿,冷酷呆板的老人,让乔语双联想到香港电影里的僵尸片,“老家伙,你那个破牌子赶快拿走,破铜烂铁一块卖没有两文钱,不要放在那里妨碍我们走路。”
对乔语双的反应君少奇不能说不讶异,虽然她一向都表现得很大胆,但是如今面临的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却能面不改色的应对,这其中,一是她根本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二是她已然看淡生死。但是她当然不可能是一,也不可能是二,那她到底是在做哪种打算呢?君少奇不由得好奇问:“小双,森罗令几乎是阎王爷的催命符,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我有你呀!怕什么。”乔语双一副天塌下来有你顶着的笃定,“你不是也不把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们放在眼中吗?光是摆出一副想吓死人的架式,有什么好怕的,有本事就试个高下再说!”
乔语双表面上豪气地大声嚷嚷,暗地里却在君奇的耳边飞快低语,“那些话是用来消遣那个老东西的,你可别当真!这情况对你不利,向月不在,又有我这个弱点害你碍手碍脚的施展不开,你赶紧琢磨,能拚才拚,要不就想个法子门吧!意气用事是最不划算的,更何况我还想和你一起消磨下半辈子呢。”
君少奇眼眸神采轻闪,温柔地对乔语双一笑。
看到君少奇两人不把眼前的局势当作一回事,还自顾着在一旁卿卿我我,枯瘦的严期昌一向死寂的脸上都不免藏怒意,尤其是面对个不会武的女子的嘲讽,他的怒气更是在心中翻滚。
“门主,时候不早了,早早送他们上路吧!”
身后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催促,君少奇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必杀门的黑判官,爆头洪超,如今是前有虎、后有狼,必杀门三个主脑既出现了两个,那第三个一定也藏身不远,他在脑海中将情势飞快地估算了一番,想脱身免不了要下绝手了。
“严期昌,除了动手,没有别的折衷方法?”
“林罗令出、三更断魂……”严期昌没有回答,只是阴森森示断地重复着那句话。
“好吧!那就可伶你那些弟子,白白生养二十年了。”
君少奇嘴上轻松的说着,却在话声未停之时,扬手洒出满天的枫叶,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红叶飘荡飞舞,像一幅美丽的图画吸引住人们的目光。君少奇的身形如流星闪电般在枫叶出手的同时,一招“双环映月”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攻向身后秘杀门的黑判官洪超。
惨叫和闷哼不差分毫的同时响起,各个声音还在空气中盘旋,君少奇己经藉着与黑判官交手时的反震之力,飞掠回乔语双的身旁,揽着她闪过严期昌暴厉的攻击,那沉重的一掌正堪堪扫过语双的的裙角,落在她方才立足的位置上,震得满地烟尘翻飞。
在那漫天漂亮的红褪尽了色彩时,必杀门的喽罗们躺下了六、七个,这些人都是被一片枫叶嵌在要害,而失去了攻击能力;而黑判官洪超没有料到君少奇居然没有出声招呼,就使出他不轻易展露的散手“双环式”,他仓卒的接招,狼狈的踉跄后退,却仅仅避过身前要害,那厚重的掌力全送进了他的左胁处。断裂的肋骨火烫地燃烧着他的胸膛,张口溢出一道道冲而上的鲜血。
洪超怒目一扫四周,火爆地大吼,“姓君的,这就是你自诩正派的作法?”
“对付你们这些邪门歪道,还需要讲究什么礼数!必杀门行事专向钱看,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看看你们摆的场面,还想要求我遵守江湖道义,那你简直是疯!再说对付你这些酒囊饭袋的喽罗,我打不打招呼,他们的下场都没什么差别的。”
“好利口!”严期昌阴森、冷绝的声音回响,“姓君的,今夜要是走脱了你,明天必杀门就自动从江湖上除名!”“毋需怀疑,也不必等到天明,你准备回老家吃自己吧!”君少奇温文儒雅一笑,伸手搂紧了乔语双,身形跃起斜出,一个转折之下攻向黑判官洪超。
黑判官洪超难忍怒火地喊一声:“姓君的,光会耍嘴皮子没啥用,你给我留下命来!”他的身形闪动,伴着还滚动在舌尖的怒吼,火速地迎上攻击。
必杀门的十二名勾魂鬼使,亮出蓝晃的匕首,随着黑判官洪超的行动,蜂拥而上攻向君少奇。
身形在空中一斜,君少奇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黑判官洪官在空中连续交手三次,还顺势踢翻了两个勾魂鬼使。抓住一丝微不足道的空隙,君少奇的人影像柳絮在风中摇摆般在半空中做着漂亮的回旋,身后严期昌的枯爪如鬼影随行,步步不离。
陡地回身,君少奇猝然旋过身形,错过怀里的乔语双,迎上严期昌的“幽鬼搜魂”,密密实实的空气爆裂声,挟带着惨嚎连续响起,围攻的大汉接连着被狂暴的劲风挥扫提翻摔而出,严期昌死板的脸上更加惨白,一道从肩胛翻卷到胁下的伤处,活像厉鬼的血盆大口。
原来想利用那道代隙脱出包围圈的君少奇,被严期昌这一耽搁,错失了生机。而必杀门的勾魂鬼使用虽然不若阎君和黑判官一般棘手,却也都是些不要命的辣手悍将,当他们的攻击总是偏向乔语双时,君少奇心中非常清楚,拳脚无眼,万一伤了怀中佳人,就算他宰尽全部的必杀门人,也无法挽回。
乔语双趴在君少奇的肩膀上张目四望,耳边响着哀嚎和劲气破空的声音,接续不断的人体被重创地,却有更多人悍不畏死的前仆后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道义”吗?钱的魔力还是大惊人了,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世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永远适用。
乔语双尽力控制她的呼吸、心跳和那些总是想冲出口的尖叫,在这个以性命相搏的关键时刻,一个不当心就是死神降临,她只能小心翼翼的,不敢因为她而干扰了君少奇的保命行动。
闭上眼睛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愿意看见场上正在发生的事情,虽然她不怕见血,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人,在刹那间被破坏得七零八落,那种感觉实在并不好受,尤其她又是个专门把坏破还原的医生。
静默的山林四周,除了轻气破空的声音以外,远远传来一阵“唰唰”竹签在竹筒中摇晃的声音。
竹签摇晃的声音让乔语双想起长安城里,那个有点神秘的算命先生,如果他真的如君少奇所说是位“世外高人”,那么他在此时此地出现,是算出他们有难,还是她返家有望呢?
乔语双清楚的感受到君少奇全身的劲力正做着无尽的展现,如果这一关过不去,她和君少奇可就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