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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两个小时,巴军一共发动了两个攻击波,基本上压制住了印军大规模进攻的势头,使印军乱了方寸。后四个小时,巴军看来有些难以为继,印军逐渐稳住阵脚并开始反击,使巴军的第三个攻击波还没发动就遭到了反压制,战场主动权正在转向印军手中。”
“看来沃克没说错。”
在把与美国总统的通话扼要地向总参谋长作过介绍后;他又将内心深处最大的顾虑和盘托出:
“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既不愿意替人火中取栗,又不能对朋友见死不救。”
总参谋长一时无言以对。
警卫参谋这时却把一尾大红鲤鱼拽出了水面!鱼不甘心地在鱼线尽头扭着跳着,憋足劲要重返水中。国家主席见状,急忙上前想帮警卫参谋一把,谁知两人的劲用大了,那鱼太重,反而一下从鱼钩上挣脱,又掉回了水里,眼看着摆了两下尾巴就不见了,只在鱼钩上留下一小片淡红色的鱼唇。国家主席哈哈大笑起来:“劲儿使过了,使过了。看来得先把鱼在水里逼一会儿,等它遇累了,再往起提,否则到手的鱼也得跑了。”
鱼没钓到,他的眉头却舒展了,心境显然比刚才好了许多。
“你研究过塔帕尔这个人没有?”他问总长。他的思路看来跳得很快。
“这个人在印度军队里干过,是印度政客中少有的服过现役的人。有军事经验,在印军高层军官中有许多朋友,据说与其他政客比,军方更喜欢跟他打交道。他有两个儿子分别在海军和空军服役。本人最大的嗜好是射击,是新德里一家射击俱乐部的会员。”
总参谋长像是在背印度总理的档案。
“就这些?”
“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对了,在今天一早召开的印度议会特别紧急会议上,最大反对党人民党的议员已提出动议,鉴于印军遭受到如此丢脸的沉重打击,要求塔帕尔引咎辞职。估计他有可能因此提前下台。”
国家主席轻轻摇了下头。
“就不会出现相反的情况吗?比如说,塔帕尔可能利用这次机会煽动起印度人更狂热的民族情绪,这样一来,反而巩固了他的地位。”
“也有这种可能。”
“不是也有,是非常可能。你注意到没有,塔帕尔这个人喜欢检阅军队,喜欢壮观场面,这从他极力要求第五届友好运动会在新德里举行,并且搞了那么庞大的开幕式这—点,也可以看出来。这说明什么?”
“虚荣,好大喜功。”
“再加上冒险。我看过他写的自传《从孔雀到狮子——一个印度人的梦想》,里面有一个细节很能代表他的性格。说他上中学时,在一次期末考试后,居然半夜里徒手爬到楼顶上,从天窗里跳进校长办公室,偷偷修改了自己的卷子,结果,他拿到了全校的最高分。仅付出的代价是摔掉了一颗门牙。一个具有这种性格的人,在今天的南亚次大陆会于出什么事来,我想恐伯不难推测。”
从国家主席这番话里,秦文鼎感觉到了政治家和职业军人的区别。
“就是说,塔帕尔会一意孤行,不借冒跟我们摊牌的风险。”总参谋长在力求跟上主席的思路。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我看我们就先扮演一回替人火中取栗的角色吧,但得把美国人用线绳牵进来,让他自以为他是在用这些线绳操纵我们这些木偶,等他发现线绳另一端的操纵者并不是他时,想脱也脱不开身了。”
总参谋长颜首称是。他知道,国家元首的这些考虑,意味着总参谋部制定的关于南亚次大陆的三种预案中,第二种预案——“单峰驼”方案将被采用。这一方案的要点是,当印军越过实际控制线全面占领克什米尔后,中国军队将被迫出兵,沿中巴二号公路向西挺进,以确保中国通往南亚的唯一陆上通道不被切断,使包括美国武器在内的援巴物资,能够源源不断地运抵伊斯兰堡。
看来,事隔将近四十年后,中印两国将再度兵戎相见了,如果印度决意在这条道上走到底的话。
“曹克到任没有?”国家主席指的是刚刚由总参谋长助理改任兰州军区司令的曹克中将,他的部队在新疆南部与克什米尔接壤。
“昨天上午到任,下午就去了南疆。”
“吕季元呢?到成都没有?”这是指刚由北京军区副司令调任为成都军区副司令的吕季元中将,他的部队隔着喜玛拉雅山脉与印军对峙。
“他没在成都落地,直飞拉萨了。”
“很好,有大将出征的气魄。不过,曹克走了,你想让淮来接替他?”
“何达。”
“我知道你会选他。我也投他一票。”说完他转过身去,缓步向回走,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像是对秦文鼎,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四十年无大战,剑,还拔得出鞘吗?”
秦文鼎上前一步,请示道:“主席,向一线地区部署‘快反’部队的命令,是不是可以下了?”
“下。”
一字千钧。
第九章
罗马 2O0O年1月12日
赫尔曼·汉斯的死讯提前结束了巴克和直子的意大利之旅。他们是在古罗马斗兽场刚刚经历完遭人打劫险些丧命的虚惊后,听到这一消息的。
当时巴克正站在斗兽场的半圆形看台上,望着直子在残留的廊柱间忽隐忽现的背影,他的思绪飘忽不定。渐渐地,一个比《诺亚方案》更大胆的计划,在他的脑子里显出了轮廓。引发他生此妙想的契机是道德的,他所谓“公共利益”实际就是理想化的资产阶级,是—队穿着红黄紫三色条纹宽松上衣和灯笼裤,手执钢朝的瑞士卫兵。下午,在焚蒂冈,圣达马索广场,当他看着这些卫兵们踩着鼓点,吹着喇叭,举着绣有白十字和教皇纹章的锦旗,列队进入广场时,一个念头悄悄潜入了他的脑底。从西斯廷大教堂出来,赶往大斗兽场的路上,他无心去和直子讨论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全部心思都在围着那个念头打转。直到他站在半圆形看台上,直到现在,这念头终于变成了一个大胆又完整的计划。与此同时,他看到两个满脸杀气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那两人把证件样的东西在他眼前一晃,“我们是意大利警察,请拿出你的护照来。”
巴克冷冷地看着他们,“我的护照在车上。”
“你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分?”两人中的一个问道。
“钱。”巴克嘲弄地对他们说。他的直率和冷静,使那两人不安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那就把钱拿出来。两人中的另一个露出了本相。
“警察要钱干什么?”巴克佯装不解。
“罚款。对你不随身携带护照的罚款。”前一个解释道。
“罚多少?”巴克又问。
“全部。你身上有多少?统统罚没!”后一个已经迫不及待。
“好吧,我尊重你们意大利人的规矩。”巴克从上衣内兜中摸出钱夹,递给那个眼睛都已经瞪圆了的“意大利警察”:在他的手刚刚触到钱夹的一瞬间,巴克飞起一脚踢向他的档部,那人顿时惨叫着向看台下滚去。但不容巴克为自己这一招感到得意,另一个家伙就已经挥起手掌,狠狠地劈在了巴克的脖颈上!望了一眼趴在地上抽搐的巴克,这家伙才侵吞吞地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沾满灰尘的钱夹吹了吹,狞笑着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只是他也投能把这份得意保持多久。就在他准备到下面看台去找他那个晦气透顶的同伙时,一个女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直子。
“送上门的女人。他目光淫邪地打量着这个身材矮小的亚洲女人。刚才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她,原以为一旦看到这边动起手来,她会尖叫着逃之夭夭,没想到她竞一动不动地在这里等着。看来这女人并不那么简单,就像刚才那小子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一样。把他们当留学生看是看错了。多亏已经干倒了一个,留下一个女人单独对付要好办得多。否则,有自己好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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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冷冷地伸出手来,意思很明显,向他索要那只钱夹。
他却有意装糊涂,假作多情地低下头去要吻这只手。
在他的嘴唇即将触到她的手指时,他突然感到左太阳||穴处利来一股疾风,没等他反应出风起自何处,整个人就已经被这股风撅飞了,然后轰地一下,他感到冰冷的石板地面飞起来,重重地拍在他的右脸上……
这是他后来醒过来时,能回忆起来的最后感觉。
直子搀扶着像得了一场急病的巴克离开古罗马斗兽场时,巴克随身的那只诺基亚移动电话急促地振起铃来。是塞勒尔从波恩打来的,不知是讯号不好还是塞勒尔把话说得结结巴巴,反正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汉斯……波恩……德莱森旅馆门口……”
巴克受伤的脖子一下挺直了。等他费了好大劲总算从塞勒尔那里证实了那个可怕的消息后,他脸色煞白地对直子说道:
“汉斯死了,他们把他杀死了。”
他的目光里充满杀机,像是个刚从斗兽场里走出来的幸存者。
新德里 2OOO年1月12日
临近中午时,拉奥应召去见沙潘少将。
一眼望去,将军的两颊明显抠陷了,连那个他十分熟悉的秃脑门也似乎少了许多光泽。不到两天时间,他想,不到两天时间人居然能变得如此苍老!
看见他进来,将军显然是想用一种笑容迎接他,但却做得非常勉强。他很理解。这种时候谁心里都不可能有真正的笑。让他感动的是在这不成功的笑之后,将军的眼睛潮润了,甚至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跟前,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这既使他受宠著惊,又让他不明所以。
“你要离开我了,拉奥。”
拉奥这才明白了将军之所以动情的原因:他的请求,派到前线去做战地指挥官的请求,被批准了。由于遭到巴军的突然打击,前线部队指挥官出现了减员,急需一批富有经验的军官去补充,只好从三军总部抽人,拉奥报了名。
“你知道,你知道,我是不希望你离开的,我这里也需要你,可是,前线部队,印度军队的光荣,也需要你,我为你骄傲,拉奥,你是我遇到的最出色的,参谋军官,你也会是,最出色的战地指挥官……”
将军不断拍着拉奥的肩膀,话不成句地说了好半天,直到把拉奥的眼圈也说得红起来,他才不再说话,返身从案头拿起一座精致的小铜像,递到拉奥手里。
是—尊梵天大神的雕像。
“这是我的护身符,我走到哪儿都带着它,现在让它跟着你吧。护佑过我的大神也会护佑你的。”
拉奥热泪纵横地告别了将军。
下午,用了整整半天时间,拉奥才把他的工作向一位接替他的少校移交完毕。但有一样他没向少校移交,那就是如何不离开这间办公室,却能自由出入远在千里万里之外的美国五角大楼或中国国防部,包括他叫不上名字来的那位驻港中国军官的个人电脑,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让少校或其他什么人知道。他带着这个秘密告别了少校。
回到家时,新德里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莎伯楠在餐桌前等他。他已事先给她打过电话,所以她为丈夫做了满满一桌他最喜欢吃的东西这是出征前最后的晚餐。
“吉娜和吉米娜都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