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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直子的离去,他既不在乎又受不了。不在乎的是,女人像水一样从他身边流走的太多了;受不了的是自尊心。
还没有哪一个女人是主动离开他的。每次都是他先厌倦。这份自尊心受到的小小伤害,倒使他一瞬间有些怀念起那个像匹矮种母马一样的亚洲女人来。
她只是在床上比薇拉差点儿,可她对他更有用。他开始重新评价直子。
“滚吧,要滚就早点儿滚!”他用骂来排遣自己心中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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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你是要我滚吗?”薇拉倚在门边问他。
巴克转身怒吼道:“对,想滚你也滚!”
薇拉怔了一下,马上转身要走,却被巴克上前一把拽住。
“放开我,我这就滚。”
“你还是在床上滚吧。”
薇拉不动了,像只突然安静下来的母猫,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巴克。
他把她拉到身边,轻轻用手一挑,她睡袍上的丝带扣解开了,丝质的睡袍无声地滑落到地板上。他猛劲把她抱起来,向大床上抛去,她尖叫着从床上弹了起来,不等她落回到床上,他就扑了过去……
笃笃笃。
有人微门。
“谁?”
“是我,塞勒尔。”
“什么事这么早?”
“去梵蒂冈的计划不变吗?”
“不变。”
“恐怕得变了。”
“我说过不变。”
“可是,教皇他,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
“今天凌晨,电视里正在播这条消息。”
“好吧,我知道了。”
巴克听着塞勒尔脚步声远去,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德意志国家电视台的播音员托马斯·钱茨正好讲到“……来自梵蒂冈的消息,教皇约翰·彼得二世因腿疾复发,今日凌晨一点五十四分病逝,享年……”
吉尔吉特 2O0年2月7日
这是纳林德尔·拉奥中校参加的最后一次直升机空战。战斗开始的时间要比南海水域那场大海战晚一小时,但又比它早一小时结束。日头刚刚偏西一点儿,战场就完全寂静了。
早餐是大饼、罐头青豆和肉汤。令人生厌的典型军用快餐。草草吃了几口后,拉奥中校把那只护身符在脖子上系好,闭起眼睛静坐了一会儿。
出击时间到了。
他披挂好全套装具钻出帐篷,尽管昨天晚上就已从气象预报中知道了今天的天气,他还是习惯性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天。
万里无云。
气温却异常的低。在机降场上待命的士兵,因不许点火取暖,只好绕着各自的飞机转圈小跑。一边跑,一边使劲地跺脚。
离开飞时间还差三分钟。普拉卡西将军打来了电话。“纳林德尔,祝你好运。”这是将军头一次不用姓氏加军阶称呼他的部下,而是直呼其名。
拉奥中校心头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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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将军。我希望能为印度也为您带来好运。”
“一返航就告诉我。记住,我在等。”
“是,将军。”
在摄氏零下35度的酷寒中,拉奥和他的190营离开了地面。
方位:东北方85公里。
目标;夺回巴勒提特。
上游的印度河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泽,庞大的机群正溯河源而上。
起飞不久,机上的超视距雷达就发现了敌机的踪影。
中国人也拉开了架势,拉奥想,今天必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他预料得不错。起飞十五分钟后,在印度河开始拐弯的地方,拉奥的机群与中国人相遇了。
这个时间差不多正好是“德里”号导弹驱逐船被一枚“巡海夜叉”空一舰导弹击中后爆炸起火的时间。
拉奥中校向各机队下达了准备攻击的命令后,不失时机地抓起脖子上那只护身符亲吻了一下。
如果没有电视摄像机现场拍摄下空战场面的话,事后不会一个人能够真实准确地复述出战斗的全过程。尤其是一场以每小时3oo一400公里的飞行速度在空中展开的激战。
不妨想象一下上百架直升机在湛蓝的晴空中捉对厮杀的场面:
开始两军都还各自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后来,一方的队形发生了变化,右翼渐渐拉长,一支小队企图向对方的左翼迂回。对方迅即做出反应,收缩左翼,使自己的中部凸起一支箭头,朝对手的心脏部位直插过来——于是,处在机群最前列的人,便惊恐万状地看到了对方射来的导弹……
双方的阵形变得模糊不清了,甚至连机上喷涂的迷彩颜色也相差无几。如果不打开敌我信号识别器,双方不同的战术动作,就成了区别敌我的唯一标志:凡是好几架直升机像群狼一样围攻一架直升机的,那就一定是中国的“狼群”。
战况空前惨烈。不过几分钟时间,双方最先投入战斗的直升机,已经所剩无几。沿着弯曲的印度河谷地,到处可见坠毁爆炸、起火燃烧的直升机残骸。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都在把更多的直升机投入战场,使战场的正面和纵深不断扩大。拉奥却发现190营的机数和人员在一点点减少。
他声嘶力竭地呼叫着在烈火浓烟中穿梭飞行,一一点数着他的部下,呼喊他们的代号和姓名。
大部分人的名宇都呼唤不应了,他仍然不停地呼唤。一边呼唤,一边摁动导弹发射按钮或抠动机炮扳机。到后来,这种呼唤已不再有点名的意义,仅仅成了一种冲杀时的吼叫。
最后,当他充血的声带嘶哑得再也发不出声来时,他突然不再吼了,他的两眼定定地盯住了前方:
他看见了那架带=****=标志的直升机!
那家伙在非常近的距离内把一架“雌鹿”打得凌空爆炸后,正拉起机头想避开飞机爆炸时的碎片。它的动作非常漂亮,本来是背朝着太阳在飞,忽然仄起身子,猛一扬头,就改成了迎着太阳飞。
拉奥简直被这个动作迷住了,摁在发射按钮上的手好半天没有动,一直等到它从太阳的光圈中钻出来,他才有些惋惜地摁动了导弹发射钮——可让他傻眼的是,导弹居然没有发射出去!
导弹打光了。
他连忙把食指改放在机炮扳机上,狠命地一抠到底,3omm炮弹像一串闪光的链条甩了出去……
他看得很清楚,那家伙被打中了!不偏不斜,正打在那个=****=标志上。奇怪的是没有发生爆炸,只有一团火球从那里冒出来。那家伙往前冲了一下,又在空中停住了,悬停片刻后,慢慢地回过机头,向他这边直飞过来。他连续抠动扳机,却始终不见机腹下有炮弹飞出去。炮弹也打光了。而那架冒火的直升机还在摇摇晃晃地朝着他飞。他已经能看见那家伙的脸了,这是他从录像带上反复看过多次并深深刻印在脑子里的那张脸。他能感到对方也在狠命地向他摁动导弹发射按钮和炮钮,但同他一样,那家伙也是既没导弹,也没炮弹了。
除了各自的直升机,他们只剩下了赤手空拳。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那团火球在拉奥眼里也变得越来越大。现在他们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马上避开,要么迎头相撞……
梵蒂冈 200O年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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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悲伤的红衣主教圣巴斯蒂安。
杜米埃推开了教廷国务大臣办公室的门,国务大臣马里奥。
冈萨雷斯正面窗面立,他回过身来时,杜米埃发现他眼圈红红的,看来他还在为教皇的辞世而难过,这让杜米埃很感动!
“您能在这个时候来我真高兴,这起码使我这颗悲痛的心得到了某些慰藉。您知道,我已经侍奉了他老人家整整十年……”国务大臣说着,眼圈又红了。
“是的,大人,我也和您一样悲痛。”
“愿他老人家的灵魂在上帝的身边安息。”
“是的,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但是,对不起,请坐。我是说,他老人家回到上帝身边去了,这个世界总还需要有上帝的代表,我的意思是,需要一个新的教皇。”
“的确如此,大人。”
国务大臣在红衣主教的身边坐了下来,目光里充满期待地望着杜米埃:
“不知对选举新教皇,红衣主教大人有何见解?”
国务大臣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谦卑,使杜米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哦,大人,我很抱歉。老教皇的辞世实在是太突然了,让人还来不及考虑有关新教皇的事。”
“不,其实对我们来说,它并不突然。事实上教廷已把这一不可避免的事情成功地掩盖了半年之久。他老人家半年前就已失去了行为能力。”
杜米埃心里一惊。那么,那个给他下旨令要他去芝加哥和纽约的人是谁呢?
他从国务大臣那张让人琢磨不透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所以,”国务大臣接着说,“酝酿新教皇人选的问题,半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哦,是这样,大人。”
“你是候选人之一。”
“我?这怎么可能?”杜米埃又吃一惊。
“我也是。”
杜米埃似乎明白了,也许国务大臣在竞争新教皇的宝座,想提前拉到足够的选票?
“您是最有希望的,大人。”
国务大臣深奥地笑着摇摇头,“不,大人有所不知,我是个西班牙人,我很清楚这一点。各大教区的选票,不会落到一个既非西方大国又非第三世界国家的西班牙人头上的。”
他说这话时,脸上划过了一丝无奈的悲哀。
“那就只能等选举时,看多数代表的意向了。上帝会通过选举人的手来体现它的旨意。”
国务大臣又摇了摇头,“不,上帝的旨意有时握在少数人的手里。红衣主教大人,难道您愿意看到仅仅是由于得票众多,就让一个来自非洲荒漠或是亚洲丛林的红衣主教成为新的教皇吗?”
“大人,我不懂您的意思。如果他能获得足够的票数,那就说明他也能获得足够的拥戴,既然上帝无所不在,它的代表来自哪一个洲,好像并不那么重要。”
“红衣主教大人!”国务大臣的声调抬高了一下,又马上压低了,“您太善良了。票数并不能说明一切,更不能完全代表上帝的意志。我们必须制止这顶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皇冠,落到一个只代表蒙昧初开的地区的人头上。您不认为我的看法是正确的吗?”
“大人,我得承认,在您同我谈起这个问题之前,我从没想过它。您可以给我些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再回答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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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红衣主教大人,只是请您尽快拿定主意。”
“拿定什么主意?”
“看来您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准备推选大人您为新的教皇。”
“推选我?不,这不行,我力不胜任。”
“我们认为您行。”
“你们?”
“是的,这是所有欧洲的教区和北美教区的红衣主教们的意见。目前我们正在对亚洲和非洲国家的一些教区做工作,尽可能多地使您获得选票。”
圣巴斯蒂安。
杜米埃不再说什么了。他的眼前浮现出戴在教皇头上那顶形状像乌贼鱼似的皇冠。
第七章
南沙水域 2O00年2月9日
被猎潜舰拖曳着前进的541舰走得非常慢。整整两天两夜,才走到赤瓜礁一带海面。
在一艘不复昔日雄风的战舶上连续呆它四十八小时,你就是个喜剧大师,也会变得毫无幽默感。一路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