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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紧急部署到与俄罗斯交界的前线国家了。”国家安全事务特别助理答道,“不过,德国人的态度还算不错。”
“因为他们没有石油。”总统补充了一句,“你们觉得,七国首脑会议上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态度?
是由美国人牵头呢,还是把德国人推到最前线?或者,让日本人打一回头阵怎么样?贫油的日本恐怕态度会更积极一些吧?”
“也不一定。大岛首相现在瞄准的是西伯利亚的独立。她想从这次独立中获得双份好处,既收回北方四岛,又弄到西伯利亚的原油。”国务卿说。
“这个动向值得警惕,需要警告一下大岛,别走得太远。不要忘了,我们还有阿拉斯加与西伯利亚地缘相接。这一带无论如何不能变成日本的势力范围。”.总统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
“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同一直对日本抱有警惕的中国联手,共同遏制日本膨胀。”国家安全事务特别助理插言道。
沃克总统赞许地点点头。
接着,中央情报局局长乔治·福斯特谈起了对西班牙罗塔美军基地丢失两枚核弹的调查,并没引起在场者的注意。对这些人来说,既然核弹已打捞起来,没有落入他人之手,这就够了。他们还有更多的大事要考虑。至于是谁想弄到核弹,弄到后又要干什么?这在现在已经没有多大必要去关心了。只是在福斯特局长说到想弄核弹的人恐怕是德国一家地下组织时,总统插问了一句,“是新纳粹分子?”局长回答说不是,是一群尚不清楚面目的极端分子,总统也就不再多问。短暂的冷场后,局长知趣地收住了话头。
现在,从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到美国国务卿、总统国家安全事务特别助理、国防部长,甚至包括中情局局长本人,对于这个话题的不了了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还完全没有知觉。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一个叫巴克的德国人的存在,更不知道这个德国人手中握有一张针对他们乃至整个世界的末日时间表。而此刻,这个德国人正在悄悄地拨快他的时针……
从华盛顿至贝里维尔的路程只有48英里,飞行的直线距离就更短。空中内阁特别会议还没开完,“地下白宫”所在的气象山已经出现在总统座机的下方。沃克总统发现,白看覆盖的卢道郡,差不多所有的路段都被冰雪阻塞了,只有通向气象山的那条婉蜒盘绕的公路被人清扫得干干净净,露出灰白色的混凝士路面。显然,这是连夜清扫出来的。
3分钟后,总统机队降落在离“地下白宫”入口处不远的停车场上。
“只有死者看得到战争结束,柏拉图是这么说的吧?”在走进阴气森森的芒特韦瑟地下掩体的门洞时,沃克总统对他的阎僚们说,“但愿我们能活着看到。”
北极村 2000年2月17日
三天前,爱斯基摩老人阿勇库克被他的猎犬引导着从暴风雪埋住大半个机身的直升机里找到浜口直子时,浑身都快冻硬的她,只剩下眼珠子还能转动。
阿勇库克从雪橇上取下工具,动作麻利地挖好一个雪屋,把直子抱了进去。他没有马上生起火来,而是把直子的衣服全部脱光,用雪侵慢地揉搓直子被冻得僵硬的肢体。直到搓得她浑身通红,他才用一张麋鹿皮把她裹好,然后又点起一堆火,把她放在靠近火堆的地方,用骨刀撬开她紧咬的牙关,把一碗酒给她灌了下去。
昨天早晨,昏睡了两天两夜的直子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后第一个看到的,是阿勇库克老人那张红松皮似的脸。但她虚弱得连吃惊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
“你是谁?”
“阿勇库克。”
“爱斯——基摩人?”
“不,因纽特人。我们不喜欢被人叫作爱斯基摩人。”
“是你救了我?”
老人笑了,脸上堆起更多的皱纹。一棵老树。
“谢——谢。我的‘花面狸’还在吗?”
“花面狸?北极没见过这种动物。”
“我是说我的飞机。”
“晤,看上去还好,就是一只雪橇架撞断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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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杜克。”
老人往火堆里扔了块熊油,看着火苗呼地一下蹿了起来,然后才把两根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哨音未落,一只白色的北极犬已经闻声冲进了雪屋。
“躇,是它,带我找到你的。你可以摸摸它,它待人很友好。就像我们因纽特人。”
直子怯生生地把手放在了杜克的脖子上。
到今天中午直子可以爬起来了,只是身子很虚,多站一会儿就打晃。
老人一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直子觉得肚子有些饿,可又咽不下老人放在她头前的那些半生半熟的风干肉条,只好强撑着走出雪屋,到不远处厌歪着机身倒在雷堆里的“花面狸”上去找吃的。正像老人说的那样,飞机看上去还好,只是撞折了一边的雪撬式起落架。如果里面的仪器仪表不出毛病,估计飞还是能飞回去。
她吃力地打开舱门,从里面拿了一些罐头和快餐食品。跳出机舱走了几步,又折回头去找到了那支乌齐微型冲锋枪,才浑身直冒虚汗地回到了雪屋。
刚进屋,她就听到一阵狗的狂吠。是杜克在叫,它肯定是感到了危险才这么叫。她马上抄起乌齐冲锋枪,从雪屋里钻了出来。
—出雪屋,她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头身躯巨大的北极熊正低着头沉沉地向雪屋这边走来。她是头一次在野外见到这种庞然大物,当她把乌齐冲锋枪的准星的对准它时,举枪的手抖得很厉害,老是瞄不准。她的脑子里闪过不知从谁那几听来的一句忠告,说是打熊只打一枪,如果你不能一枪致它于死地,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你完蛋了。越想这句话她就越瞄不准,而那家伙却离她越来越近……
“别打它!”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阿勇库克的喊声。
直子全神贯注于缺口和准星之上,连头都顾不上回。
那头北极熊毫无危险概念,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继续往前走它的。阿勇库克老人连喊带叫着朝直子扑过去,那熊吃了一惊,停下来迷惑地看着像个小伙子般敏捷的老人。
这时,直子的枪响了。三连发点射,子弹从熊的左眼和左耳之间的部位穿了进去。熊长嚎一声直立起来,怒目圆睁着又十分不解地望着直子,僵直了几秒钟,扑通一声倒在冰面上,汨汨的血浆从弹洞处冒出来,顺着耳根往下淌,把白色的皮毛和雪地浸染得一片惨红。
“你杀死了它!你杀死了它──你杀死了它……”
阿勇库克蹲在熊的身边,轻轻地抚着它的头。那熊微睁着眼,目光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久久都不肯闭上。
“你为什么要开枪?因纽特人是不杀母熊的,她有熊崽,可你杀死了它们的母亲!”
老人满脸是泪地站起来,跟路着朝母熊遥对的方向找去。不大会儿工夫,他果然抱回两只胖嘟嘟的小熊崽。他把熊崽放在母熊的眼前,像个老奶奶似的温柔地抚弄着它们,母熊这才心有不甘地慢慢阂上了眼睛。
这以后,老人不再理直子,不再跟她说一句话,只顾埋头做自己的事。他先把母熊的尸体拖到一块开阔的冰面上,嘴里哺哺地念诵着什么,边念边围着它绕圈子。绕过几圈后,老人停下来,从腰间抽出随身短刀,叶地扎进母熊的胸膛,把它的心脏挑了出来,一点点切碎,又一块块抛向身后。然后连带着熊头剥下熊皮,抱回到雪屋里,在地上铺展开,再把装有食品和茶的木碗摆放在熊头前,用刀把熊嘴微微愿开,点燃一支手卷的旱烟插进熊口中。做完所有这一切,老人才把熊头割下来,捧出雪屋,走到很远的地方,找到一块高处,把它面朝北方摆放好,又躬身说了几句什么,才算为一头死去的白熊全部做完了超度亡灵的仪式。
老人返回雪屋后,直子不见了。他好像已不在乎这一点,只是轻轻用手逗弄着那两只小熊崽,让它们吱吱地叫着,把他的手指头含在嘴里当||乳头吸吮。
远处传来了直升机引擎的发动声。
老人木然不动,任已经开始生出幼齿的熊怠把自己的手咬得生疼。
第十三章
慕尼黑 2000年2月19日
“他又来了。”
汉斯指着监视屏对巴克说,“瞧,他是通过一条能传送电脑数据的电话线路进来的。”
“从香港?”巴克问。
“不,这回好像不是,等等,让我再看看。”
汉斯非常快地把显示出“香港人”踪迹的终端机与一台示波器连在了一起,一边看回波显示,一边在袖珍计算器上计算着什么,然后,他抬起头来:
“奇怪。这家伙的信号回波时间不到十分之一秒,可香港到这儿的信号回波起码要超过二秒钟。”
他又重新计算了一遍。
“瞩,还是不足十分之一秒,他怎么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发出信号呢?”
“会不会他已经到了欧洲?”
“晤,有道理,他甚至已经到了德国。”
“可以根据回波测定他所在的位置吗?”
“这倒不难,电话局里有我们的人。”
巴克立刻拿起电话,让塞勒尔与电话局的G小姐联系,请她帮忙查一下,看看都有哪些用户正通过电话与慕尼黑大学的主机系统联机,现在已是晚上九点了,用户不会很多,马上就可以查清楚的。五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共有五个用户,G小姐把他们的电话号码传送了过来。
“都不是。”汉斯把那五个人检查了一遍后,失望地告诉巴克,“可他现在还在那里,还没有走开,他已经进入到了一个享有系统管理人员特权的帐户里,而且正编制口令文件。他看来是想建立一个新帐户,他使用的帐户名字是——罗森贝格。瞩,他干完了,很利索,他要走了。”
“不要让他跑掉1”巴克喊起来,”快查出他的电话号码,有了号码就能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现在不成,他使用的好像是移动电话。对,他很可能从香港随身带来一部‘诺基亚’或者‘爱立信’,这样,电话局的小姐自然就查不出他的号码了,这小子够鬼的。”
“像个老手。”
“不错,我跟他较量过,各有输赢。”
“这回不能让他赢,”“那我们就得有耐心,先下好套子,等他往里钻,什么时候钻进来,什么时候再收口。”
“你想怎么做?”
“如果是移动电话,那就是无线电,这反而倒不难了,有三台无线电截听监测定位仪就可以。只是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跟踪。”
巴克扫了一眼塞勒尔,塞勒尔点点头。
“还有呢?”巴克问。
“还有就是看下一个什么样的套子了,这需要是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诱饵,使他一旦看到就不忍放下,不知不觉就在我们的系统中呆很久,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确定位。”
“照你的想法干吧,塞勒尔会听你的。”巴克拍了拍汉斯的背。
法兰克福 2000年2月10日
汉斯和巴克从监视屏上看到的,的确就是李汉。
昨天一大早,在沙发上和衣而卧的李汉悄悄爬起来,给宿醉未醒的婵留下一张字条后,提起行包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门锁在身后咔塔一声撞上时,他当然没看见,两行泪水从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