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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布好漂亮哪!青色里藏了点紫,英气十足,可又不至于太过阳刚,应该很适合岳大爷:再买块细缎,贴缀在领口衣摆,绣满万字花纹,愿天上四方诸位神佛保佑他能逢凶化吉……
想着想着,小女人钻入人山人海,她抱紧油纸包、揣着小荷包,转了个方向,不太灵活地追赶着那台车。
刘基未发觉花好好已没跟在身后,还极度认真地说道:“那怎么成?先吃点东西再去吧!横竖还有两个时辰,不碍事的……花姑娘,你看,那家客栈的腌鹅做得好……花姑娘?!”
刘基一回头,发现花好好混在万头钻动的人群中,愈走愈远,他正要追上前去,突然一阵颈背剧痛,眼前金光进裂。
还没来得及拔兵器,天灵盖一记重捶,堂堂六尺大汉顿时仰天倒地,手上东西撒了一地,引来大批民众围观。
※※※
花好好喘吁吁地走着,前方的车儿却愈跑愈快。
她喊了几声,不知是老板听不懂她的话,还是压根儿没听到她的叫唤,停都没停一会儿,不停地跑着。
她向来是很坚持的,看一眼就喜欢不已的布料,好不容易有钱,她一定要买到!更何况除了今天,她再也没有机会下船了,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到了陇港,若再没有弟妹的消息,她的脚伤一愈,也应该回长白山了,不能再继续叨扰龙族的人。
这么算一算,她在岳大爷身边的时光有限,--一定得尽快帮他缝件衣服,聊表她的谢意。
也许,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心意在里面……不知他会不会喜欢?
就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从闹市来到偏僻之处的小巷之中,两旁都是砖造墙面,那车还是继续向前跑。
“慢些……布老板,我要买布呀!您别走呀!”花好好边喘着气边喊。
终于走不动了,她抱着拐杖靠着墙,眼前彷如一座迷宫,有路有墙却没有方向,人声忽远忽近,可却看不到半条人影。
腿儿酸疼,伤腿也有点不适,她揉揉眼,发现四周只有自个儿一个人;她开始惊慌起来。
蓦地,几个蒙面之人从天而降,将她团团包围,目凶眉狠地以刀相逼,却不敢靠近她的身。
花好好被锋刀架着脖子,正要询问辩解,为首之人不容分说地朝她的脸洒去一阵浓黄烟粉。
吸入又腥又甜的烟尘,花好好的手拼命挥舞,但没多久,她身子便一阵麻酥,再也不能直立,软呼呼地倒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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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在讲话?
花好好听不懂,也听不清楚,声音忽大忽小,像冬天林子里的狼号鬼哭,是那么阴森恐怖……
花好好头疼不已,鼻头碰触到湿润的地面,嗅到青草的味道,她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开眼,却发现眼睛被黑布蒙着,什么都看不到。
被绑在后方的手疼得要死,肩膀也快抽搐了,麻绳粗糙磨皮,她一用力,就深陷进皮肤里。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对待她?
“你们是谁?求求你们放了我……岳大爷,救我!”花好好一面说,一面在地上爬行着。
奇异语言的对话声戛然而止,花好好的伤腿被人狠心握住,她疼得喊不出声音来,只能任冷汗湿了衣裳。过了一会儿,眼前却大放光明。
火把的光亮让她睁不开眼,她感觉有人正在摩娑她的脸庞,好不容易习惯光线,她看见眼前有个好俊俏的男人,正用手指扳着她的脸,不知在说些什么。
黑漆漆的林子里,好多人围绕着她,她蜷曲在地上,看不到他们的脸庞,只看得见眼前这个白衣男人好像在问她话似的。
“大爷,好好听不懂您说的话,您是不是误会了?”花好好急忙说道。
男人闻声抿了抿唇,诡异地瞪着她,手往她的小腹伸去,她吓得想闪躲,一旁的人却踩住她的胸口,不让她动。
男人用扇柄挑起她裙带的宝石,再度开口问话。
偏偏花好好是有听没有懂,只知男人表情凝重,十分认真。“这是殷姑娘给我的东西,请您别拿走,我得还她的;而且我真的听不懂您说的话,我来自长白山……”
这回换花好好咕噜咕噜说了一串,但男人挑着眉摆明听不懂,他抬起手,示意花好好不用再说下去。
花好好立刻住口,不一瞬间,四周的大汉全退到几尺开外之处。
白衣男人微笑的样貌十分好看,他放下那一串宝石,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股怪味和怪声,花好好低下头一看,一团团黑黑毛毛的东西正爬上她的衣裳。
恶心到让人胃里发毛的触感隔着衣裳穿透过来,花好好开始往前爬,想摆脱那些不知名的生物,可是那种感觉却不停往上蔓延到她的腰,爬到她的胸前和脖子上。
被绑着不能移动,她无法好好查看那是什么,只知道要加速往前爬。
阴暗的林子里没有月光,她什么都看不到,火光愈来愈远,却有东西在她身上不断地增加。
不知过了多久,她撞在一棵枯树上,月光透过枝蚜洒了下来,她往身上一看,那些毛茸茸的生物黑黑的一团,只有眼睛反射着月光,让她莫名地害怕起来。
在花好好快被吓晕之际,她突然听到“喀!”地一声,她身上的众多生物突然快速从她身上撤退。
花好好乘机往树旁钻去,没想到却突然往下掉落!
原来枯树长在悬崖突出之处,下面有如无底洞,她不停地往下滚,连求生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泥土石块划破她的衣服、剖伤她的脸蛋。
刹那间,一块突出的大石勾住她下坠的身势,让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挂在半空之中。
这是活命的最后机会,想起岳权和弟妹,花好好拼死挣扎着往石块上攀去。
夜黑风高,呼呼地吹着她娇小的身子,她窝在石壁边,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做错了什么,怎么会惹上这些人呢?刘大哥会不会也遇上什么不测?她好担心他呢!其他的人呢?都还安好吗?
正当她傻傻地猜想时,一阵寒寒搴搴的声音突然接近,她抬头看去,眼睛亮晶晶的黑毛生物再度向她迫近。
下面是地狱,上面有怪物,花好好慌了……
突地,一声熟悉的鹰啸响起,趁着月光,花好好看见岳权的棕花大鹰迎风向她飞来。
海鹰飞上峭壁,啄着黑色生物,以爪子不停将它们丢下山崖。
也许是知道不敌,怪物开始向上退去,直到驱散所有来历不明的生物,海鹰巡了一圈,才飞了下来驻在花好好腿上,歪着头看她。
“太好了!谢谢你来救我,谢谢……”花好好感激地说着,用脸去摩挲海鹰的脸,可那鹰孤傲至极,偏了头不让她碰。
花好好什么都看不到,只知命在旦夕,这儿又黑又冷,冷风扑着她,再强些她就会被吹落石下,这时候,她只能想着岳权的脸。
好希望能在他身边……
海鹰极有灵性,绕到花好好身后啄断麻绳,正打算要飞走时,却被花好好揣在怀内,海鹰咕了一声,以示抗议。
“别走!求你陪在我身边,你好暖和唷!让我想像你是岳大爷在我身旁,我好害怕、好害怕,万一怪物又来,我会吓得跳下去的……”
花好好讲个不停,海鹰反而不动了,任她抱个满怀。
“谢谢你,鹰儿,谢谢你。”花好好笑着,好满足的模样。
海鹰朝天对月啸了一声,便窝在花好好怀里,负责提供她温暖,守护着这可怜的小女人。
海翔号上,一个男人吼声如雷。“冲着你来的?”
岳权右手提起殷小玄的领子,左手拿着一颗破碎的宝石,仔细一看,那是她今早系在花好好裙上的东西,但再仔细一看,宝石展了开来,分明像只死了的活物。
“别再勒了……岳老大,我快死了……”殷小玄病人膏盲,虚软地说道。
她看到自己的宝贝被海主子的雪白大海鹰叼回,就知道事情不妙,花好好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毒物,你闯了多少祸还不够,这回又是哪个仇家?”
“我怎么知道呀?敌暗我明……还是个认不出我长相的家伙……你觉得我有通天本领能知道那个混帐是谁吗?咳咳……”
原来只是让花好好防身用的,这下看来,反而让花好好被误认为是她了……已经回船的龙海儿走了过来,糖蜜色的小手搭在岳权手上。
“岳大哥的鹰还没回来,况且刘基虽然受伤,可伤不致死,这说明来者并无杀身之意,花好好应还安好,只是得早点找到她,免得横生枝节。”龙海儿轻轻地说。
平时冷静的岳权,一碰上花好好的事就失去理智,短期内两度碰到这事儿,也怪不得他方寸大乱。
海翔号上灯火通明,原本此时应踏上归途,可今天下午所有人聚在金陵东城门,却只看到刘基头破血流,还弄丢了花好好,思前想后,龙海儿决定先回海翔号再做打算。
一回到海翔号,她的海鹰便叼了东西回来,让望眼欲穿的岳权像是着了魔似的……
“海主子,请准我下船寻找花好好。”岳权抛下殷小玄,向龙海儿请求道。
浏家港是京畿重镇,海翔号绝对不可能靠岸,更不要说是全员下船,分头去找花好好。
既然龙海儿在海翔号上,那他无牵无挂,自然可以下船去找花好好,再慢几分,那女孩儿不知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不!他不能再让她受伤!
龙海儿眸光一凛。““岳首舵”若我不许呢?”龙海儿轻灵灵地吟道。
她想知道,若有一天,她逼岳大哥提刀杀花好好。他会不会照做?而在那之后,他还会不会是她的伙伴,不能缺少的右手?
她不要一个只听她命令的奴才,她要一个发自内心追随她的朋友,她曾以为岳大哥是的,但她错了。
可这错误,她也有责任,因为她身上流着岳权敬重的龙血,既然如此,她就要亲手改变这个错误。
龙海儿双手交叉,搭在刀剑之上。岳权浑身一震,眉立眉下,眸狠眸缓,心思千转百回,像是无色无形的深海漩涡……
岳权深吸了一口气,龙海儿手儿紧握,青冷月光下,气氛凝重肃杀,众人不敢靠近,对于这突转的情势,谁也不能知悉主上们的心思。
心系花好好的安全,时间点滴无情流逝,岳权无法再拖延下去。“请海主子成全。”他拱手再请。
龙海儿绋艳一笑,将刀剑引出鞘外,震鸣之音贯彻云霄,她以行动给了答案,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一触即发。
岳权按着眉心深深合目,而后缓缓启眸,神情黯然,一个箭步,却是反身往船舷冲去,如鲤鱼纵身一跃,顷刻消失在浪花之间。
龙海儿叹了声,收剑人鞘,吹了声响哨,她的海鹰从她肩头上振翅,朝着海岸边飞去。
“海主子,无论如何你都会准他下船,这百般刁难又是何必?”殷小玄把玩着一束青丝,有点无奈地说。
龙海儿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目送岳权。
※※※
避开明朝水师,岳权游到偏僻处上岸,龙海儿的赤马已领了匹黑马正等候着他。
他身上滴着海水,俐落地翻身上了黑马,鹰啸勾起他的注意,他驾了声,随着天上的飞鹰,在夜色之中不停驰骋着。
一想到花好好此时生死未卜,岳权心中便心急如焚,只能祷请上苍,保佑那小女人福高命大,能逃过一劫。
海鹰在薄薄月光下屑翅,岳权骑着快马,不消两个时辰,已经来到金陵城外虎山山腰。
虎山是金陵城的天然屏障,靠城一侧平缓,但山的另一侧却是险坡,下临着江河,水势湍急、涛怒激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