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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听人声,她骇了一下,紧急回过头来,才发现他的存在。她紧握着树枝,一言不发,戒慎的望着他。
“或者你根本是偷学的?”他挑眉,猜出正确答案。
默儿脸一白,转身就走。
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影,他淡淡开口,“偷学是江湖大忌,被抓到是要剁去手脚的。还有,那么烂的剑法,劝你还是别学得好。”
她倏然停下,回身朝他刺来。
楚恨天冷笑;而默儿什么都没看到,她手中的树枝就已被削去,只剩短短一小截,而她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墨黑长剑。她是感到颈上的冰凉,一惊之下才发现那把乌黑暗沉的剑。
“这个,才叫剑。”他不屑的指指地上那断成数截的树枝,讪笑道:“那个,叫树枝,只是玩具。”
她眼中闪着愤恨,陡地伸手抓住剑身,然后缓缓往后退了一步,冷着脸抬首看他。
她握剑的手,鲜血直流,红色的血沿着黑色剑身流至剑尖,然后滴下。
他动也不动,冷眼看着她,在这小姑娘炯炯黑瞳中,瞧见浓烈的恨意。她没有开口,但他却知道,她是要告诉他,她一点也不怕他,更不怕他伤人的剑,甚至不在乎生死,而且她一点也不欣赏他的玩笑。
她松开手,再度转身离去。这次他没阻止,只是瞪着黑剑上的血珠,微玻Я讼卵郏那橥蝗槐涞煤懿凰
第二天,他没看见她,之后几天,也未曾见到那小哑巴的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注意,也许是因为夜深人静时,屋子里的沉暗及封闭总让他忆起在地牢里的感觉,所以他总会在午夜时特别竖起耳朵,想找出去的理由;也或许,是因为他从没见过像那小哑巴一样倔强的女孩;更或许是,被困在这孤岛上一个多月,他早无聊毙了!
第五天晚上,他终于等到了那笨拙的练剑声。
来到竹林后,他没出声,只是冷着脸隐身萧萧竹林中,静静的看着她使着那蠢笨的剑招。
她手上的树枝,换上了不知从哪弄来的锈剑,受伤的右手上包着白布,没多久,白布便染上了血红,显是伤口裂开了。
她因疼痛而顿了一顿,但仍是坚持使着剑招,直至痛得皱起了眉头,冒出了冷汗,才以左手抓着右手手腕,喘着气,跪坐在地上停了下来。
他在她离去时,也回到自己房里。
然后,一个夜晚、两个夜晚过去,跟着又过了数天,他夜夜到竹林中去看她练剑。直到第十天夜里——“右脚再进一步,身子往前倾,刺出!回剑,左旋踢!”
默儿在快跌倒时,突然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照着指示做,没想到整个身子不但平衡过来,还踢断了被她拿来当靶的绿竹。
惊讶地瞪着倒下的竹子,她知道其实那不完全是她踢断的,而是先前手中的锈剑已砍中了绿竹,之后的那一踢才让它倒下。
她回首,看见他——默儿包着白布的右手仍握着锈剑,她瞪着他,他也回瞪着她。
半晌,夜风吹过,他突地转身离去,什么也没再说。
翌日夜里,她来练剑时,他人也在,之后的每一个晚上,都是如此。两人从没打过招呼,她当没他这个人存在,却在他出言指示时照做,因为那真的有用。
楚恨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教这小哑巴剑招,也许是因为岛上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吧。
时光飞快的过去,两个月后,他终于从海龙岛上解脱——不是因为找到了失踪的战不群,而是战青自动回来报到了。
当一切搞定,黑船上的人欢欣鼓舞,只因为能重新回到大海怀抱。
他们挖出舱底的压箱宝七彩烟花来庆祝,在离岸的前一天晚上,赌鬼张吆喝着开局作庄,月而便从内陆回来的胖叔搬出老酒开罐畅饮,韦剑心在酒宴上说学逗唱,甚至拿着他那宝贝神弓表演起转盘子,其它几个小喽啰不是同胖叔泡在酒缸里,便是掏着碎银铜钱与赌鬼张下注,只有整天抱着佛经的兰生仍是喃喃念着金刚经,不过脸上也带着笑容就是了。
楚恨天仰躺在主桅横杆上,无视于下面甲板上的喧哗,只望着满天星斗,听着隐约的海潮声,知道自己注定要在海上过一辈子……
※ ※※
黑船离港时,默儿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码头。
“咦?老大,你看,那个哑巴小姑娘也来了呢。”韦剑心笑咪咪地在船尾对着岸上来送行的人挥手,乍看到少出来见人的默儿,惊讶又好奇。
在船头的楚恨天闻言也回头望去,却见到默儿竟突然跳下了海,往已离港的黑船游来。
“啊?!”
岸上的人和船上的人皆大惊失色,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她突然就沉了下去。
“小韦,箭!”楚恨天喝道,开口的同时,人已从船上弹射出去。
韦剑心反应极佳的搭弓射箭,他当然知道老大不是要他射海里的默儿,而是射向半空。
只见白羽箭矢破空而去,后发先至赶上楚恨天,他脚尖一点箭杆,半空借力再往前飞去,直至默儿沉入海中的地方才倏地直直落下,扑通一声入了水。
蓝绿色的海中,她瘦小的身影看来一点也不显眼。那沾了水后变重的衣裙将她拖入海里,她似乎正挣扎着想从纠缠她手脚的衣裙中脱身,可惜没什么效果;但也因为她这样乱动,衣中冒出剩余的气泡,让他找到了她的位置。
他迅速向下游去,抓住了她,将她送到水面上。
才冒出水面,韦剑心的箭便来到身边,这次箭上绑了绳子,他一拉一扯,便带着默儿离了水,跃至半空,然后稳稳的,落在黑船甲板上。
上了甲板,楚恨天就放开了她。
默儿腿一软,跪在甲板上咳出了一肚子水。
大伙儿全错愕的瞪着这小姑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跳海追船的蠢事。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楚恨天双手在胸前交叉,冷声问。
默儿抹去嘴脸海水,稍喘过气来,才抬首看他,然后抬起紧抓着锈剑的右手!
楚恨天这时才看见她手上抓着剑,他眼一玻В蝗挥兄致钊说某宥U飧鲂“壮站谷淮盘L#压炙岢料氯ィ
她看着他,手里仍抓着剑。
他忍住将她重新丢回海里的冲动,冷声大喝:“胖叔!转舵,掉头回去!”
她瞪大了眼,黑眸中冒出怒火,突地站起身将锈剑丢到他身上,然后转身冲到船舷边,眼看又要跳下海去。
楚恨夭被她砸得措手不及,差点被打到,幸好及时闪过。再见她的举动,他气得迅速向前移去,大手一伸,及时一把将她从船舷拦腰抱了回来。
她像个耍赖的小鬼,在他怀中挣扎,对他又踢又打,又是肘拐又是脚跟踢的,害他差点抓不住她。
“该死!够了,小鬼!你给我停下来!”他被她的小拳头误打中右眼,气得咆哮起来。
她不肯听,仍是死命挣扎。他险险又被打中,逼不得已只好将她两手反剪在背后,威胁吼道:“再动我就把你像晾衣服一样挂在桅杆上!”
她一僵,突然停下。
楚恨天这时才稍稍松口气,火大的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向他,额冒青筋不爽的问道:“你他娘的究竟想干嘛?”
她回瞪他,然后看向甲板上横躺旧的锈剑。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把剑,脑中灵光一闪,再猛地回头看她,在她眼中看见无比的坚决。
该死!
他暗暗咒骂一声,明白她的意思。这小哑巴想学剑,非常想学!
她甚至不惜带着那把生锈的烂铁剑跳海,只因为她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想学剑,而显然岛上没人要教她!
他是唯一肯指导她的人,所以她带剑、跳海、追船——为了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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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学剑!
暴风雨后的清晨,阳光空气显得比平日清新。
潮声,风声,海鸥瞭叫……
楚恨天恶狠狠的瞪着墙上那把锈剑,一脸臭黑。当年她一直不肯将它丢掉,即使他后来给了她一把新剑,她还是坚持将这把破烂剑留着。
枕边,无人。
他裸身半坐在床上,全身肌肉皆因愤怒而纠结紧绷。
视线,仍定在墙上那把生锈的铁剑上。他怒气冲天的瞪着它,眼前浮现十四年前那倔强小哑巴炯炯坚决的黑瞳——
该死的女人!
他下床,愤怒地将被褥砸到挂着锈剑的墙上!
“砰!匡!”两声闷响,厚重的床被带着铁剑一起掉到地上。
为了学剑!
他紧握着拳头,恨不得那该死的女人此刻正在眼前,他好纠正那一天自己的错误,将她丢回海里,让她自生自灭!
她跳海,为了学剑!她追船,为了学剑!她留在海盗船上,为了学剑!
这十四年来,她所做的一切一切,全都是——
为了学剑!
忿忿不平的瞪着那一团床被,他面目狰狞,几乎是咬牙切齿,但眼中除了燃烧的怒火,却还有着更深的挫败感。
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她自动和他说学剑的原因、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但她从来没提过,一个字都没有!
甚至连试都没试过!
而今,她拍拍屁股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在暴风雨的夜晚中溜走!
楚恨天瞪着那仍留有她余香的床被,胸中火气越烧越旺!
好,她要走,他就让她走!
他绝不会去追她,绝不会去找她!既然她觉得她够坚强、够厉害,能一个人去报仇,他就看看她一个势单力孤的女人能在这腥风血雨的江湖上活多久!
※ ※※
血,艳红的血,漫天飞洒的鲜血!
小女孩躲在阴暗的大桌子下,只能从垂下的桌帘下看着那恐怖的景象,听着人们凄惨的尖叫,完全无法动弹。
突然间,一切静了下来——
不,不是一切,只是没了刀剑交击声而已。
她还是不敢动,自从方才娘将她塞进桌子底下后,她就没动过一下,因为娘叫她不要动、不要出声!
砰!
一个人被拋甩到她所藏躲的大桌上,小姑娘因为突来的巨响骇了一下,她苍白着脸,紧抱着膝头,却在下一瞬发现那从桌上垂落,近在眼前正在滴血的绣鞋是娘的!
乖,等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不要看、不要听,也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
她想冲出去,却想起娘交代的话,所以又缩回了手脚。她原本也不想听、不想看的,可是,就算她再怎么捂住双耳,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惨叫还是透进耳里,而双眼,却在不小心睁开看见那艳红的血水时,惊骇地忘记该重新合上!
桌子前还站了好些个大汉,更远一点,是爹的长袍,他被人压跪了下来,从她这儿望去只能看到爹的腰带,仅仅是膝头到腰带的地方,那上头便已染满了鲜血。
“姓任的,识相点就快把秦皇图交出来!否则别怪咱们兄弟不客气了!”
那发话的贼子淫笑道:“若是你不肯说也没关系,咱们会好好疼惜嫂子的!哈哈哈哈……”
“放开她!放开她——”
她看到爹挣扎着想往前,听到爹悲愤的声音,然后是衣帛撕裂声。
“你这禽兽,放开她——”
“说!秦皇图在哪?”那人大喝一声,再问。
“我不知道!”
“哼,不识好歹!”一声冷哼,那黑靴上绣有山猫的坏人走到爹身边,甩了爹一巴掌,随即对着手下道:“老二,上!”
“谢大哥。”一人淫笑回答,突然走到桌前。
蹲缩在桌子底下的小姑娘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眼前那人的里裤就已落下堆积在马靴上,跟着顶上的桌子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她既惊又恐,虽然不知道那人在干嘛,却知道他正在伤害娘。
“你们这些禽兽!放开她!”
被压跪在地的爹爹再次咆哮起来,突然间他冲破了被封的穴道,挣脱了压着他的人,长剑飞砍而出,剧烈摇晃的桌子突然停了,跟着一个头颅滚落了下来,断颈处还喷着血,然后那原先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