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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绥。可是国内金融非常紧急,而一班直系军阀,尤是囊括无遣,弄得直鲁豫三省,民怨沸腾。冯玉祥乘着吴佩孚没有准备,暗中就与国民二三军师长胡景翼、岳维峻、孙岳等联合,便由热河撤回防线。回到北京,把曹锟暗囚围城,枪毙了曹锟幸嬖李彦青。恰巧清宫里的太监放火烧了宫廷,这事传到冯玉祥耳朵里,他就想起民国成立十四年宣统依然是闭着门做小皇帝,仍旧赠封诰命,滥加封典。那后门一带是领顶袍褂,满街行走实在是中华民国一件笑话,况且现已五族共和,溥仪虽系满人,也是中华民国的人民,帝位既除,就是平民,一样有选举之权,与汉人同等待遇,为什么任他胡作妄为,在那里做小皇帝呢这是应该铲除的;加之清宫里的器物都是人民公有之物,如今专制已没有了,这些公有物应该归还我们人民,至于清宫里的器物自然检出来,任他取去,他这样一想,就要大大地检查这一举动,把清室的族人吓得手足无措,如世续善耆等,纷纷四面运动,要取消封闭清宫的成议。那知冯玉祥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派旅长鹿钟麟率领卫队,迫令把清宫封闭,令李石曾限日组织清室善后委员会,检查清宫物件,一面限令清宫嫔妃内监,即日迁出,于是清室大起恐慌。别的不讲,单说二千余太监宫人,一时也没处安插。倘别处去赁房屋,也没这般宽敞宏大啊。无奈国民军催逼紧急,只得出宫。把外府的太监五百人给资遣散。可是于仓忙之中,有些内监不及检拾物件的空身迁出了宫,遣散费每人不满十元。这班太监,平日是坐吃惯的,到此时成了乞丐一样。倘有几百个太监,立在宫门外痛哭,形状很是凄惨。只是乐了这班宫女倒可以配人,有情人成了眷属。溥仪见国民军,要封闭宫廷,慌得了不得,当由他的英文教习庄士敦雇了一辆汽车,将溥仪扮做日装束,坐在汽车里,如飞地到了东交民巷,往德国使馆投奔。恰巧德公使不在馆里,庄士敦又命汽车往法国使馆,法公使却拒绝不收。庄士敦到了此时,不得已只好领他到日本使馆里,又逢着日本浪人故意留难,溥仪见几个讨巧,心上着急起来。庄士敦又替他设法再到日本兵营里,当由书记官;打电话给芳泽公使,芳泽公使便乘车到日本兵营,亲自接了溥仪到使馆,并收拾一个房间与溥仪居住,芳泽公使答应保护溥仪的安全。到了第二日便由洵贝勒,将瑾瑜两妃及宣统后的一班宫女们移住王府。那宣统,仓促之间,便将金珀球,藏在怀中,出宫后遂存于什刹海澧府邸,迨后载澧次媳溥唐石霞,因借时局不静为由,乃托辞将府内珍宝送于外国银行存储保险,欲诱取此球,请于载澧,载澧以金珀球乃无价之宝,不肯轻易交人。遂拒其清,溥唐石霞大怒,愤将载澧所藏财物,盗去三百余万元,脱离家庭羁绊,自度其优游生活于沪上。载澧将此球密运天津,一面要求民军妥为保护私人应用物品。这时段祺瑞已做了执政,尚顾念自己曾做过小站练兵教授,对于清室总是有些私恩,遂开了一个会议,将三百万皇室经费,改为五十万优待费。总算这场封锁清宫的事,稳渡过去。不过这件事,就引出来民众的反对。说段祺瑞是帝国的走狗,然而天下有反对的,有表同情的。列位要知道,北京是清室入关二百年首都,自然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所以一班官僚遂暗中造出许多谣言。把宣统吓得不敢久住北京,就暗地里向京奉路局买了车票,求那日人保护,公使芳泽当派日兵保护着宣统眷属出京,一同到了天津。事又凑巧,因为天津这时候国奉两军已引起倾轧,洵贝勒等尤惧覆巢之下,无有完卵,所以乘了日轮到了大连,再换船南下,因为这时上海是奉派孙传芳势力范围,各租界警备非常之严,确是亡国之君的安乐窝,即使租界房屋是非常狭隘的,欲觅一所能容溥仪的住所,也是很难寻的了。可是宣统竟成了天下之大无寡君容身之处,一句古话了。幸喜有一位,侨寓上海三十多年的犹太商人恰同,他在上海倒是很有几处大房子,他在前清时候已经在租界建造了一个偌大花园,原准备自己住的。他的这位姨太太,可是中国人夫妻两个,甚为和美,这位恰同太太是非常信佛的,在光绪帝三十一年印过藏经,那时西太后也大大奖励过她一番,并钦赐福寿字,便成了国家命妇。上海的人,大半是趋炎附势,如何不称她是太太呢。因此原因,那位太太如何不感激呢?所以亡国之君的宣统,尚有这一位犹太的恰同夫人,表示忠实欢迎,况且宣统后,比不得从前的皇后深居简出,亦能联络,那位恰同君是尝过亡国滋味的人,这次适逢他回的时候,遂将那座恰同花园,让与宣统居住。正是:皇婚礼成被驱逐帝室安居仗外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书包 网 想看书来
第一百三十二回 皇气消尽东陵被盗 民权勃兴南京建都
话说溥仪是一个青年,况且也跟着庄士敦念过几年英文,住在上海,天天在新世界大世界等剧场逛逛,或到各戏园听听戏,到大餐馆偕同瑾瑜两太妃吃吃大餐,倒也算是快乐逍遥,平安和悦那平民化的日子。待到广东政府出兵,吴佩孚失去了两湖,汉口英租界收回,孙传芳失却了五省地盘,上海租界震动。那溥仪又担忧起来了,忙携眷避地大连。然而大连地方,是日本国侵占之处,一切设施,皆是日本操纵。况且这一班日本浪人,是惯为贪小便宜,知道溥仪是亡国之君,常常去缠绕他,所以弄得他没有法子,只得回到天津租了日本租界内张彪的花园,把家眷安顿好了,可是自己得了怔悸之症,终日缠绵,请医诊治,也始终不能奏效,载澧因念子心切,便想起金珀球,能镇压邪祟,忙将金珀球拿了出来,亲自给溥仪佩带。说也奇怪,溥仪佩了此球,病乃大痊,他的兄弟溥杰,在英国租界戈登路,买了一所房子居住,过那平民式的生活,倒也安闲。无奈这班遗老们,自称是清室的忠臣,日日把“皇上”两个字,挂在嘴唇皮上,叫得肉麻,尤其可恶的,就是陈宝琛这个福建老头子,仗着溥仪是他的小门生,就摆起前清太傅架子,诸事把持,一个张园内,上上下下的人,都是他的私人党羽。溥仪一点权柄都没有了,有人替溥仪算账,自从住了张园以来,已用去了五百多万,看官你说,一对年轻夫妇的家庭,任他怎样浪费,也用不了许多钱,不用说都是陈老头子弄的鬼了,溥仪不是不明白,有一天为了一桩事情,把溥仪气急了,向陈宝琛说道:“师父年纪太老了,也该退养休息,待定了退养的日期,我为师父预备筹措一点费用吧。”
溥仪这几句话,明明是下逐客的命令,若是满清有权有势的时候,奉了这样的面谕,谁敢逗留,不出三天,就卷起铺盖行李,赶快滚他的蛋了。殊知那位福建老头子,脸皮真有一尺二寸多厚,听了溥仪的话,简直当作耳边风,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遇事把持,不与溥仪商量,就独断独行。溥仪说这件事不能办,他说能办就办,溥仪说这件事应该办,他说不办就取消,弄得清室的遗族旧臣,没有一个,敢在溥仪面前多说了一句话,他的兄弟溥杰,也分居在外,避了陈老头子。溥仪几次想去出洋留学,都被陈老头子反对,便去不成。有一天,满族中有一位公爷,名叫载泽,接到友人衡亮生信一封。泽公了看了大惊,火速去见了陈老头子,请他奏宣统,请示办法,看官你猜,这个衡亮生来信说什么的呢?不要着急,且待小子将泽公这封信念出来,便知端的了。尊太傅阁下,敬启者,本月十三日,由衡亮生交来其戚友现任遵化县知事蒋起私函惊悉东陵有盗发事情,尤以裕陵普陀峪珲东陵为最惨痛。莫可名言,当即托人介绍,于十四日同到卫戍司令部,面凶其总参谋长朱君绶光,求其加派队伍,前往保护,并速行惩办匪徒,允即照办。是日晚间,接其电话云,已派定兵队出发,十五日清晨,复同谒商总指挥,未及晤面日内有人述称,珠襦玉器,已见人间,刻正多方侦察,俟有端倪,及办法,即行赴津上闻兹将蒋知事原函附呈,亟希代为陈叩,溽暑惟珍摄,万事吉祥,定园同坐致候。附蒋函六月十二日。东陵此次惨案,幸在弟接印前数日,尤以乾隆及孝钦后为最甚,尸骨狼藉,惨不忍睹现在此案范围扩大,弟处正在查办,将来须由国民政府会议解决也,清室为一代君王,逊位不及二十年,如此结果,令人伤心。乾隆及孝钦,前后男女两英主,与中国盛衰关系最大,此次遭劫亦最甚,不遭于外人之手,而遭于革命成功后一群军匪之手,想冥冥中亦有定数耶。陈老头子看完了这封信,慢慢地走去见溥仪,送给他看,溥仪看了,不觉大哭起来,连声说道:“怎么好?”
左右也相对流泪,当时传下谕旨,指派宝熙、载泽、载振、载润、载瀛耆龄、溥衍七个皇亲,前往东陵查勘。陈老头子道:“这个守陵大臣,知情不报,显有情弊,理合撤差查办。”
溥仪准奏,陈老头子便退了出来,溥仪便命仆人摆设香案祭品,自己换了素服,同他妻子,及溥杰夫妇,向着东陵,遥遥叩拜,哭奠一番。过了数日,宝熙等复命回来,递呈奏报云:七月初五日申正,至裕陵圈内行馆,饭后,即赴裕陵菩陀峪定东陵宝城,查勘盗掘之迹,见琉璃影壁之下,砖石翻动,又复填砌不齐,势非开看不可。定于清晨工作,守陵人在裕陵石门外,捡得骨殖凡四,菩陀峪陵外,拾有御名香册一叶,萧龙袍一件,内中损坏可知,车入口子,行二十余里,至裕陵大圈,各陵宝城飨殿,一目了然。初六日午前,谒孝陵,孝东陵、景陵、景妃园寝,双妃园寝,殿宇残破,门窗无存,孝东陵端顺恭二妃之||穴,有发掘痕迹,景妃温僖妃||穴前,阶石已动。据人言,遇水未入。景陵寝门内,拾得军长柴云生,旅长转大保,名片各一张。初七日午,裕陵隧道开工捡得脊骨一,胸骨一,又得清文香册一叶,乃菩陀峪之物。初八日午,谒昭西陵、惠陵、殿宇残毁,以昭西陵为最,大柱均用刀斧砍削,围径仅余四五寸,至裕陵看视,见二道石门半开,遇水不能入。初九日,菩陀峪隧道水退。初十日午,蛇行而入,见石床下梓宫欹侧,外椁劈毁,椁盖置于东北隅,上覆片板,启视,则慈禧玉体在焉,侧卧,左手搭于肩上,发未散,上身之衣已剥去,面与身发酵,生白毛寸许。盖盗掘日期,始于五月十七日讫于五月二十四日,暴露梓宫外者四旬有余,地宫潮湿,天气蒸热,以致成此状也。即待妇人差,覆以黄绸,置于未毁之朱棺,然后以黄缎褥紧束,移转正面,色灰白,两目黑陷,唇以下有破痕,又覆以黄缎衾,并用荫公所藏前颂孝钦遗念衣二件殓之。十二日午,谒裕陵、定陵、定东陵,至十四日,裕陵地宫,水已减至四寸,遂由第四道石门大略查看,遗骨多在泥中,且多散失,难于分别,检骨殖之入,苦于无所施其技,合殓一棺,大众从同。十五日将第四道石门内,所劈毁各棺木,堆置一处,午后,于石林西边,发现后妃玉体一具,幸未损坏,即仍妇人差四人,置黄|色木板于侧,陈缎褥于上,徐由泥水中请起,安放于板上,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