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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他居然也好意思讲?
否则他把现在的行径称作什么?中日国民外交吗?
“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樱井鹰浅浅一笑,“我不会放掉你的。”
可恶!她为什么觉得心头一阵暖烘烘的?他分明就是只日本色狼,尽管披了潇洒倜傥的外衣,却依然掩不住底下的兽性。
云双用力地刷洗着咖啡壶,再也不回一句话。
她已经够伤神、够累了,要操心、要烦恼的事情多得就像滚雪球般,她哪还有精力去应付这种无赖纠缠的男人?
“云双……”
她倏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樱井鹰满意地笑了,“我有特殊关系。”
“你……你卑鄙!”云双狠狠地瞪着他。
他浓眉微挑,有些伤心地道,“啊,你说得太直接了。”
“你又跟我们董事长打听了什么?”她全身泛起一阵致命的恐慌。
他愣了一下,“没什么,只知道你的姓名、地址、电话,知道你没有其他家人,只有一个妹妹,但是你放心,在你允许前,我不会冒昧登门造访的。”
“你、你……”云双想破口大骂,却发现眼眶冲入滚烫的泪水,“你混蛋!”
他大大地震动,英俊随性的神情蓦然一变,“云双,我……”
云双吞下哽咽声,狠狠地拭掉聚涌在眼眶的泪雾。“樱井先生,那是我个人的隐私,你没有权利打探……我现在很忙,你的咖啡喝完了吗?”
“我……”樱井鹰怜惜心慌地看着她,想解释清楚。
她二话不说地收掉桌上还半满的咖啡杯,送客意味不言可喻。
樱井鹰温柔而歉疚地盯着她,知道是自己做得太唐突了。“对不起。”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这么防备、拒绝他的,这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经验,qi书+奇书…齐书但是他却乐于接受这一切,因为她值得。
“对不起,”他深深地道:“是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我非常抱歉。”
她轻轻、沙哑地道:“离我远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弥补。”
他紧紧地凝视着她,深沉断然地道:“我做不到。”
她的心一震,脸色益发冷然,“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樱井鹰蓦然笑了,语气温柔地道:“不,云双,我们之间才正要开始呢!”
云双不理会他,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怦然狂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云双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复杂的心情回到家,甫一打开门,屋里足以令人窒息的冷清就向她袭来。
怎么会……这么安静?
云桑睡了吗?
她脱掉鞋子,赤足走在冰凉的磨石子地板上,“云桑?”
屋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云桑?桑桑?你在哪里?”她心脏一紧,有种迫人的窒息感塞住了胸腔,“柔柔?你不要吓姐姐啊,你在哪里?”云双飞快地冲进云桑的卧房,却看到云桑纤小瘦削的身子蜷缩成一团,雪白的小脸毫无生气,双眼紧闭。
“桑桑!”她的心又惊慌又害怕,急急地扶起了妹妹,“桑桑,你醒醒,你怎么了?”
云双心神欲裂地看着散了一地的小红药丸。那是……那是桑桑的心脏药!
“不!”她魂飞魄散地大喊。
救护车……打电话给医院……救护车……
云双拖着冰冷的四肢,连跌带爬地冲向电话,颤抖得手几乎按不准电话键,“喂?喂?救救我妹妹,求求你们快点派救护车来……我妹妹……我妹妹……”
不!等救护车来已经来不及了!云双猛地丢下话筒,疯狂地抱起妹妹,脚步踉跄地冲下楼。
怀中的云桑好冷、好轻……仿佛快消失了……
她哭着、叫着,边跑边紧紧地抱住妹妹,手臂被压麻了也不在意,赤稞着小脚来到大马路上,她发疯般地要找计程车,却没有半辆计程车敢停下来。
“云桑,云桑……救命啊……求求你们谁来救我妹妹……”她眼前一黑,脚步一个绊倒——
倏然间怀里一轻,不知哪儿出现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已经抱过云桑,还飞快地用宽大的肩膀撑住她软瘫的身子。
云双倚着坚硬温热的身躯,神智渐渐地苏醒,她抬头一看——
“樱井先生?!”她震惊地喊道。他怎么会正好在她们家附近?
樱井鹰英俊的脸庞一片忧心,低沉急促地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本来是想亲自过来约她一道用晚餐的,没想到一下车就撞见这一幕。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她脸色又是一白,急急地抓住他的手臂,“我妹妹,求求你救我妹妹……送她到医院……”
“快上车!”樱井鹰脸色一紧,急促地叫道。
司机则是匆匆地打开后座的车门,然后帮忙着将云桑挪进柔软的长皮椅上。
待放妥了云桑,樱井鹰揽住云双清瘦的肩头,“你……”
“我要陪她!”云双挣脱开他的掌握,脸色苍白地钻进后座。
他也坐入,飞快地问道:“哪家医院?”
“台北医院。”云双紧紧地抱着气息虚弱、昏迷不醒的云桑,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求求你们,开快一点!”
“开车!”樱井鹰让云双的身子靠在胸膛前,坚定地支撑着她。
劳斯莱斯迅然地驶出马路,闪电般地奔驰向台北医院。
第四章
云桑被紧急地送入急诊室,云双则哭喊着要追随进去,却被医师和护士挡在门外。
“请放心,我们会救她。”
急诊室的门就这么毫不留情地在她眼前合上。
云双捂住了脸,痛哭失声,“桑桑,桑桑……”
樱井鹰沉默地看着她,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云双依靠在他坚硬暖和的胸膛前,哭得像个泪人儿。
“是我害她的,我害死她了……”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为什么不能够陪在她的身边?
她算什么狗屁姐姐?
连保护妹妹都做不到,她还有什么面目去见爸妈?
“她不会有事的,医师会救她的。”樱井鹰紧抱着她,心疼地低语,“相信我,你妹妹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我害她的,是我无能,是我……”她所有的心痛、恐惧和压力统统溃堤了,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哭得浑身颤抖,“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能力给她更好、更安全的生活呢?为什么?”老天爷……你待桑桑实在太不公平了……她还这么小,你就让她承受这么多的残缺和打击,现在又要给她这么大的苦难,你太不公平了!
樱井鹰将她抱得更紧,心痛极了,“云双,你为什么要责怪自己?这是意外,谁也想不到的意外,根本和你无关。”虽然他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但是他怎舍得见她痛责自己?而且她的痛苦是如此深重,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自己的罪判得这么重?
“爸妈把云桑嘱托给我,我却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死了也没有脸见爸妈了。”云双哀痛凄绝地道。
樱井鹰脸色微变,“别说傻话,你不会死,你妹妹也不会死;我绝对、绝对不允许你们遭受任何伤害。”
云双吸着鼻子,泪水纵横,“嗯?你说什么?”
他凝视着怀中哭得惨兮兮的小脸蛋,心儿柔软得几乎淌出水来,“我说……”
“白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缘中穿着一身白袍,抱着一叠病历表走了过来,看见云双时呆了一呆。
“李医师……”她看见他,又气又恨又难过。
缘中瞥见她的神情,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般,一个箭步冲向前,“莫、莫非是……”
樱井鹰手臂一紧,揽着云双闪避了一瞬,戒慎地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你中午带她出去对不对?”云双狠狠地盯着缘中,模样活像要扑过去咬住他,“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说!”
缘中的脸色惨白若死,“告诉我,她怎么了?她在哪里?”
“她晕倒了,药丸撒了一地……”她眼睛充血,“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晕倒了?”缘中惨然一退。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樱井鹰没来由地松了口气,立刻就和云双站在同一阵线,沉声道:“云双的妹妹现在正在急诊室里,昏迷不醒,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缘中痛楚自责地道:“我今天中午没有去找她……我失约了……该死!如果我去了,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樱井鹰听得一头雾水。
云双则是急促气苦地道:“你真的没有去找她?那她为什么会晕倒?她的病情本来已经控制住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作了,为什么你偏偏要招惹她?”
“我不知道。”缘中痛苦地握紧拳头,好似恨不得狠狠地捶自己几拳,“该死!如果我今天中午去了……”
她急怒攻心地道:“不管怎么样,从今以后你给我离云桑远远的……不要再来打搅她……如果她这次还醒得过来的话……李缘中,你该死!”
“我是该死。”缘中失魂落魄地倚在墙壁上,死命地盯着急诊室的门,好似想冲进去。
云桑、云桑……
等等!他是云桑的主治医师,她的病情和病历他比谁都要清楚……缘中恍然一醒,身形一动就要冲进急诊室。
“你不要再进去伤害她了,从现在开始,你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也不是她的主治医师了。”云双的声音阴恻恻地传来,毫无商量余地。
缘中惊痛地抬头,“伤害她?我保护她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伤害她?”
“总之,”她咬牙切齿,“我不准你再见她、再碰她一根寒毛……”
樱井鹰冷静地观察这一切,他吁了口气,轻轻地道:“云双,你冷静一点,再这样下去于事无补,你的身体也会支撑不住的。”
云双回头,满眼痛楚地道:“樱井先生,你不明白。”
他温和地抚慰道:“我明白的,我明白你迫切要保护妹妹,但是你现在怎么生气、自责、痛骂也没有用,只会伤害你自己……听我说,一切等到医师出来再说吧,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保持体力,等会儿妹妹还需要你的照拂呢!”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服了云双,她吞下所有的怒气,神情悲哀地道:“你说得没错,云桑等一下会需要我的。”
樱井鹰锐利的眸光瞥向一脸消沉伤心的缘中,他沉着地道:“你也是,不管怎么样,你现在的身份是医师,保持冷静和镇定是你的责任,等到病人情况稳定之后再说吧!”
“你是谁?”缘中自满心痛楚的迷雾中惊醒,愣愣地问道。
“我是……”他低头看了泪痕斑斑的云双,轻柔地道:“我是她的守护者。”
云双迎视着樱井鹰的眼光,心底酸楚、甜蜜又复杂。今天如果不是他,她可能至令还抱着云桑站在街头茫然失措。
“谢谢你。”她低低地道。
樱井鹰轻轻地拂开她额前紊乱的一绺发丝,“不客气。”
医院走廊的灯火晕黄明亮,柔柔地映照着云双乌黑的发,白皙清减的脸庞泪痕犹湿,凄楚美丽的眼睛依旧闪着隐隐泪光。
“先坐一会儿吧!”樱井鹰揽着她来到一旁的沙发长椅上坐下,对始终守候在一旁的司机道:“麻烦你帮我们两个……不,三个买杯热咖啡来。”
“是,樱井先生。”
缘中抱着病历表,颓然地倚在墙角,整个人像是死了一大半。
广播声陡然响起,“李缘中医师,李缘中医师,请尽速回会议室。”
缘中震动了一下。
樱井鹰抬眼道:“你先去忙吧,守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接下来还有需要你的地方,又何需急在这一刻?”
缘中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