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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竭力反对的发型化妆师的工作,但在那时却得到公众的充分认同,赚钱也显得那么轻松自如。完全成了知名女演员、电视剧演员指名道姓的工作,我红红的脸、像猛虎般四处奔走在这个播音室,那个杂志社。
工作之余,便与朋友们开怀畅饮,有时还借“学习”之名去巴黎走走。当时,我唯一的烦恼便是与我同居的那个男人的妻子迟迟不肯离婚。“她已变得很固执了。那是嫉妒你啊。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家庭主妇,除了孩子什么都没有。她说你是一个知名的职业妇女,什么都有了,你还想奢望什么呢?”
有时,回到家的石黑了治在闲聊时会如此叹息地说道。说来话长,我们已经一起生活八年了,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们是真正的夫妻。曾经还以“都市里的时尚夫妻”为题刊登在了杂志上。那时是我最得意的时候。越听说石黑的妻子久子对我是多么的刻骨仇恨,就越发增加了我的胜利感。
八年间,做了两次人流。但好面子的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为自己描绘了一幅生活在都市最前沿的女性的图画,并且还亲自扮演了这一角色。
然而,悲惨的结局却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那是我二十二岁的助理。刚从富山来东京不久的她,脸上到处长满了粉刺,像妖怪一样。我可怜她,同时也为了安慰她,有时也把她当女佣人使唤,让她进入到我家庭的最隐秘的地方。连同了治,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回想起来,我真是给了她可乘之机。有几次还让她照顾烂醉如泥的了治。
宠物商店的故事(9)
当我意识到时,她已成了了治的女人,并告知他们要结婚了。我放声大笑。“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那个男人可早已是别人的人了。我耗费了八年的时间都不行。一辈子做情人,不生孩子,这也行吗?”
但是听了这话的久子却高兴得拍手称快。除了这个女人之外,谁都可以。我早就等着这一天呢。明天就离婚。哎,马上和那个年轻女人生活吧。
于是我的助手马上和了治举行了婚礼。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治便有了女儿。我们的业内是很喜欢这种事情的。谁也不会同情你。仅只是作为一个被遗弃的女人来嘲笑。
最初,我憎恨那个夺走我情人的年轻女人,其次我憎恨那个男人。以后,我立刻将对这两个人的憎恨加在一起,成千倍地憎恨那个男人的妻子。因为久子完全不用亲自动手就很漂亮地报复了我……
“哎呀,这是什么倒霉的事呐。”圭子嘟哝着。又开始和面巾舒缓地、轻柔地说起了话。“人不可貌相啊,那么和气的太太竟然……。而且偏偏搬到这附近来,这难道是命运的安排吗?”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秘密和叹息都被包容进了圭子的胸膛,被放入玻璃柜里,然后成了她的一件收藏品。
初夜(1)
大概是连日阴雨绵绵的缘故吧,今年的杂草长得很差。根细细地、深深地伸向地里。每当用镰刀使劲挖根部时,那讨厌的、连续不断的根须,令纯男咋舌不已。后院响起了停车的声音,女儿恭子走了过来。可是,纯男没有回头。故意用慢条斯理的声音说了句“你回来啦。”对此,女儿没有搭理。一口气说道:“最终还是要切了。”
纯男弯着腰注视着女儿的脸。许多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时,女儿看上去会很腼腆,这是她的脾气。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明显发现她那松弛的下巴已变成了双层。
“刚才啊,医生跟我明说了,只要一有空床,马上就让我住院……”“是吗?这么严重吗?”纯男终于站了起来,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一听说“住院”,他的汗便冒了出来。盛夏的阳光正好照在头顶上。“还没吃午饭吧。我去煮点挂面。”“好啊,但不要勉强。躺一会儿怎么样?”“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院子的水管那儿洗了手,穿过阳台进入客厅时,恭子正在切什么东西。纯男注意到,女儿切菜所发出的那有节奏的声音,与去世几年的妻子绝无两样。挂面至少要有五种调料。青紫苏、姜沫、芝麻、葱和干松鱼等都用小盘子盛了出来。妻子也是这样。使人不禁感到这就是讲究规矩、谨小慎微的女人们的幸福吧。
恭子说身体不舒服、贫血头晕是在五月份黄金周结束的时候。“而且……”恭子欲言又止。她在为女人身体的事情该如何跟父亲说而困惑。“莫名其妙地出血。”为什么不早点说,纯男勃然变色。妻子多惠子从||乳腺癌直至全身转移去世,是三年前的事了。多惠子的母亲和婶婶都死于癌症。她们也都好像是那儿出血的。你要注意饮食了。这是在葬礼之后不久,纯男对醉得不成样的恭子曾说过的话。“没关系。”恭子平静地回答。“我又不像妈妈和婶婶她们那样生过孩子。”随口说出了令人讨厌的话,这成了那一夜纯男痛苦的回忆。他按捺不住那不祥的预感发火了。“为什么不早一点上医院。明天马上就去。”
第二天,从医院回来的恭子脸上充满着喜悦。啊,总算有救了。纯男觉得松了一口气。“那个呀,是子宫肌瘤。”这是纯男第一次从女儿口中听到“子宫”一词。“成年女性四个中有一个得这种病。但我的很大。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医生还骂我呢。”
不是癌首先就让人欣慰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想太多的了。恭子也一样。“的确,肚子硬邦邦的。洗澡的时候,挺让人讨厌的,还以为是中年发福呢。”恭子漫不经心地说着。过了一会儿,吃早饭的时候,她突然冒出一句“其实,我也许需要动手术。”“动什么手术?”“子宫。”恭子咬住下嘴唇。与这悲惨的事情相比,似乎再次跟父亲提起“子宫”还让她痛恨不已。“这叫什么蠢话。到底是谁说的。”“远藤先生呀。昨天看病时他说的。”远藤是附近市立医院主治医生的名字。纯男觉得以前似乎听说过,但又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跟还没有结婚的姑娘讲这种话!”纯男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了起来,他放下了筷子。“还没结婚的姑娘?你以为我多大年纪了?”恭子像要咳嗽一样笑了起来。“医生也问过我了。我说原本要结婚的,但这把年纪已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何不……”
初夜(2)
恭子今年已四十二岁了。如果是在城市工作的女性,可能用别的形容词,出身农村的则称作“老姑娘”。当然,要没有结过婚、怀过孕的女人把子宫摘了,是多么恶毒的话。打击过后是愤怒。“为什么要找市立医院的庸医看病呢?大家都说,那家医院,除了院长都是些庸医。不管花多少钱,去好一点的医院,去找更好的医生看!”“爸爸……”恭子试图做出笑的样子,但却笑不出来而使脸变了形。母亲遗传的白皙的皮肤,但是,虽然只有四十多岁,皮肤已明显地失去了光泽和弹性。如同一块干巴巴的布在四处移动一样。表情变化时,脸部和嘴角的小皱纹都聚集在了一起。真要命,恭子笑起来时,看上去更显老、更难看了。“是吗?明天我给高田打电话。县立医院那边一定会找着门路的。”
高田是纯男的弟弟。他的独身子从东京医科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共产党派的大医院工作。是啊,那个儿子的同事肯定有许多关系呀。想到这儿,纯男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下来。想到这儿,突然大声说道:“你知道这以后会发生什么吗?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就这么简单地失去了。”“爸爸……”恭子凄惨地笑了。嘴角的皱纹聚在一起,看上去完全像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为什么不化妆呢?
不由得怒火往上冒。为什么不穿的再花哨些?不涂上鲜艳的口红呢?这样土气,跟自己的身份一点也不相称。不幸马上就要降落到你的头上了。
心中涌上许多话,但纯男还是咽了下去。他最清楚,这是说不完、道不尽的。
如此的烦躁是在一个月以前的事了。恭子在高田儿子上班的医院重新检查后做出了今天的宣告。倒不是要接受什么大手术,女儿还像往常那样准备午饭,但纯男却难过得不得了。愤怒、烦躁交织在一起的悲哀,牵动了他的整个心。这个女儿是─ 纯男看着静悄悄地在做挂面的女儿。就这么一辈子对男人一无所知地就把子宫切出了吗?
恐怕恭子还是Chu女吧。这是凭父亲的直觉判断的。直到恭子二十岁时,这个一直是纯男暗地里的骄傲。二十年前的农村,是现在无法相比的、保守的地方。即便如此,大部分姑娘还是在结婚前知道了许多事情。但纯男却一直保护着女儿的这份纯洁。
那时,纯男一直梦想的是,应该成为恭子丈夫的男人出现了,结婚仪式之后,他面带感激的神情说:“爸爸,谢谢您把那么纯洁的恭子嫁给我。”但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纯男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嫁不出去的女人。但从现实来看,比恭子相貌丑、脾气坏的姑娘都接二连三地嫁了出去,并且很快怀了孕,胖胖的、邋里邋遢的,但已成了幸福的母亲。
初夜(3)
也要让恭子走这样的老路吗?纯男以为,恭子是不可能走这样的路的。
纯男的家过去是这一带屈指可数的大地主。现在,附近那些盖起了漂亮的房屋,拥有可以停放两辆汽车车库的伙计们,如果要溯本求源的话,他们可是纯男家佃户的儿子。纯男想:根本不能把他们妻子所生的女儿与自己的女儿相提并论,而且也不可能。这并不是作父母的偏心,恭子确实与这一带的女孩们气质不同。无论何时,行驶中的车子与那一群身穿水兵服的学生擦肩而过时,置身其中的恭子知道是父亲后,必会挥手示意。即使是穿同样的制服,齐耳短发的恭子总是格外的清纯可爱。
那时的恭子虽然算不上美人,但却拥有漂亮的肌肤、小巧而端正的眼睛和鼻子。亲戚中的长辈们都说,和纯男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纯男的母亲是这一带第一个进入女子学校上学的女性。向前蓬起的头发上扎着丝带的她坐着人力车回家时,引得孩子们欢呼着跟在后面奔跑。她是三姐妹中的长女,十八岁时就招了上门女婿,婚礼时的豪华气派,几十年之后还在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话资料。在京都定做的结婚礼服和嫁妆、给男方家的彩礼等,那种气派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给恭子讲这类祖传故事的不是纯男,而是妻子多惠子。嫁入这户人家的重任以及所演变为的一种夸耀,妻子方面要表现得非常的敏捷。这从教育年幼的恭子的方式上可以看出。“你和普通家庭的孩子不一样。所以,必须要做大家的榜样”等等。妻子把婆婆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引用了过来。
虽然心里想的很多,但纯男毕竟是父亲,恭子的教育完全交给了妻子,他几乎不发表任何意见。那时做父亲的都这样。
当时,纯男在县政府工作。正值经济高度成长时期,每天的工作多得如同小山一样。也可以说,有关恭子的考试也完全托付给了妻子。
恭子从小就学习刻苦,但成绩与所付出的努力却绝对不能成正比。有重要的考试前她总是不是重感冒,就是拉肚子。高中时,恭子曾说过:“我从来没有到达过山的顶端。”“我的朋友,什么都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