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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帘。卢杨抬起手臂,瞄了一眼手表,11点10分。 “我们是不是直接去桂林路车站?”蒋冬至侧过脸,征求卢杨意见。 “去车站。他们差不多应该在五月广场部署好了。” 11点23分,破夏利车赶到桂林路车站。从站牌数目看,除96路之外,另有其他三路公共汽车在站上停靠。卢杨命令蒋冬至紧挨人行道停车,与车站牌保持约30米的距离。这样不至于影响公共汽车靠站和乘客上下车。车子留在车道上,是考虑在紧急关头可快速撤离。 卢杨环视四周环境:车站距离桂林路路口150米左右,坐在车上能够看见前方桂林路上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车站牌后面是一个带广告牌的遮雨棚;破夏利车右侧正对居民小区大门口,一个醒目漂亮的书报亭紧挨在大门口左边,再往左,依次是24小时便利店,饭店和发廊,在大门口右边,底层是一家银行的营业大厅,二层是咖啡吧。银行门口停了两辆轿车,旁边有两个空停车位。破夏利车右后侧的人行道上有一个红色电话亭。破夏利车左侧是宽阔的四车道(车道中央有1米多宽的绿化带分隔来往车辆)。在马路对面,绵延数百米长的铁栅栏围墙内,一个新建居民小区的十几幢造型相同的高层公寓楼依次排开,景色整然壮观而寂寥。    
第三回:暴露(18)
卢杨转向蒋冬至,微微一笑,表示对接头地点验收完毕,基本满意。他以一种老师批改作业的高姿态发表了评语:“地方选得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 他摸出手机,拨通文警官。文警官告诉他:七名便衣警察在五月广场部署就位,共分为六组,有四辆汽车,以九百购物中心门口为中心,散置于四周。 卢杨要求文警官变更部署,他谎称,刚刚接获一个最新消息,接头地点将会发生变动,准备改在96路公共汽车桂林路车站,速速调出两辆车和至少三名便衣警察,赶到车站布置。车站离五月广场不远,三分钟车程即可到达。 蒋冬至明白卢杨的良苦用心:他之所以拖到他亲临车站之后才对文警官和参与行动的警方人员亮明真实的接头地点,完全是为防止情报泄露而不得已采取的自我保护措施。至少,他们俩现在占据主动:车站附近的任何风吹草动,全被他们看在眼里;一有异常情况,他们可立即驱车撤离。 文警官将现场协调工作移交给卢杨指挥。卢杨首先和正在赶过来的三名便衣警察取得联络,相互之间明确了所在位置和彼此的任务及分工。几分钟后,各路电话陆续涌向卢杨使用的两部手机(其中一部是蒋冬至的手机,被卢杨征用),向他报告实时动态。铃声此起彼伏。 11点33分,他们看见一辆富康轿车和一辆捷达轿车先后驶来,缓缓开上人行道,分别停泊在银行门口和饭店门口,一左一右,监视着破夏利车前后。三名便衣警察及时赶到了。 趁电话没进来的空隙,卢杨向蒋冬至简要通报了五月广场目前的状况:到10点半为止,陆陆续续一共有五辆可疑的车辆出现在九百购物中心附近,可疑人员大概在八至十二人之间,其中五人出车活动,布控于九百购物中心门厅内外。 来了五辆车,十二个人?怎么会这么多?有必要吗?蒋冬至非常惊诧。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他心头:情况似乎不太妙。但他沉默不语,没向卢杨挑明。他怕卢杨嘲笑自己遇事大惊小怪,一到关键时刻就缩头缩脑,贪生怕死。 11点50分,蒋冬至再次拨打那个号码,仍是年轻男人接听。 “你听好了,我们要换个地方约会,换在96路公共汽车桂林路站的车站上。” “绝对不行,说好了在九百购物中心门口碰头的。” “你们开车过来,三分钟就够了。不过,只能来一辆车,多一辆车,我就不露面。” “我们不会换地方的。” “随你便,不换地方,约会就取消了。你们人多,我一个人,我要确保自己安全。” “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怎样的。” “记好了,12点钟,我们在96路公共汽车桂林路站的车站上碰头。你要抓紧时间,我只等你到12点05分。来不来,你自己决定。”蒋冬至挂断电话。 “你认为他们会来吗?”卢杨一边低头检查手枪,一边问蒋冬至。 蒋冬至仰起头,疲倦倒在椅子靠背上,闭上眼睛回答说:“肯定来。” 一分钟后,卢杨接到电话。在五月广场上监视对方动静的一名便衣警察报告说:他看见两辆可疑车辆开动了,正在快速驶离九百购物中心的停车场。 “你们不要动,继续监视,不用跟上去。”卢杨大声命令。 五分钟以后,一辆灰颜色的桑塔纳轿车疾速驶来,突然减速,缓缓靠边,停在破夏利车后面。两车相距不到20米。红色电话亭正好处在两车中间。卢杨判断,另一辆车应该紧随在桑塔纳车后面作掩护。两车相距最多300米。 握在蒋冬至手上的低价手机突然间响了。蒋冬至发现自己手掌心冒出了汗。他按键接听。 “我们到了。你是不是在我们前面的夏利车里?”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声音粗壮有力,有一种盛气凌人的傲慢。 “是的。我也看到你们了。我们开始吧。” “好。”对方挂断了。 蒋冬至转向卢杨,做了一个握枪的手势。卢杨装傻,问他:“你什么意思?” “借周国勤的手枪一用,以防万一。” 卢杨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你不能带枪去。” 蒋冬至不说话。他扭过头朝车厢后窗望去。有人推门从桑塔纳车里下来。是一位年轻人,看上去才二十三四岁样子,戴一副墨镜,穿灰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皮夹克拉链敞开着。他左手扶在挎在左肩上的一只登山包背带上,右手插在皮夹克的外口袋里。姿态酷而嚣张。 蒋冬至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似乎空气中有一股子杀气在暗暗弥漫。也可能他过于紧张了,突然产生了某种恐惧的幻觉。 卢杨目光晶亮,盯在蒋冬至脸上。“你害怕了?”他逼问道。 “我怕什么?”蒋冬至被迫反问一句,解嘲。然后提起公事包,凛然推门下车。 年轻人站在桑塔纳车旁,一动不动,注视着蒋冬至。蒋冬至再一次感觉杀气扑面。但他知道,卢杨正在他身后看自己的表现,绝对不能露出怯意。胆小鬼。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同时抬起腿,大步朝站在20米开外穿皮夹克的年轻人走过去。 这是他记忆中最漫长的时刻。他隐约看见桑塔纳车内坐着三个人。年轻人身旁的车窗里伸出了半个脑袋。一个照相机的长镜头架在车窗外的后视镜上。他们正在给他拍照。立此存照。    
第三回:暴露(19)
途经红色电话亭时,他下意识停了半秒钟,又继续跨步行走。但他的行走方向已斜向人行道里面。他留出一个身体宽度的空隙给卢杨,便于他视线清晰地监看自己交货收钱的全过程,情况危急时也能迅速反应,掩护自己。 他向前走去。在和年轻人相距2米的地方,他站住了。他刚要开口说话。对方唿的一下拔出一把手枪,对准他脑袋。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啪啪两声清脆响亮的枪响。空气在他耳边震动,声如炸雷。子弹从他耳朵旁一掠而过。他看见年轻人前额上赫然冒出两个又深又黑的子弹孔。年轻人身体往后仰去,同时,他握在手里的手枪也打响了。啪啪。啪啪。两个短点射。子弹朝蒋冬至扑来,紧贴着他头皮往上飞去。 蒋冬至意识到,是卢杨开枪打死了穿皮夹克的年轻人,救了自己一命。他返身狂奔。背后枪声大作,子弹在他头顶上身体旁飕飕飞舞。他知道桑塔纳车内其他枪手正集中火力对付他。他感觉自己今天在劫难逃:总有一颗子弹会把他放倒的。他发疯一样撒腿奔跑,从红色电话亭旁一擦而过。他听见身后玻璃被子弹击碎破裂的声响。 “进后门!”他听见卢杨在声嘶力竭地拼命叫喊。他一转身,直扑破夏利车。啪啪。啪啪。他看见卢杨从副驾驶座旁的车窗里伸出半个身子,举枪射击。 蒋冬至扑向破夏利车后车门。他手一拉,后车门顿时洞开。他纵身跃起,扑进车厢。啪啪啪,三发子弹接连打在尚未及关上的后车门上。好险呢,再晚一秒钟,这三发子弹就全打在他身上了。 破夏利车呼地一下开动了。卢杨驾车疾驶向前。“快关上车门!”他对蒋冬至喊道。 蒋冬至翻转过身子,面孔朝上,然后屈腿,用手臂支起身子。他坐了起来,伸出手去,拉住车窗边缘,使劲一发力,啪的一声关上了后车门。 “他们追上来了。”卢杨高声说。 蒋冬至趴在后座椅背上,慢慢向上露出头,从后窗探看追车情况。桑塔纳车速明显比他们这辆破夏利车快。越追车距越小。明摆着他们是逃不掉的。 他们在桂林路十字路口遭遇红灯,但两辆车均一冲而过。 卢杨边驾车,边用蒋冬至手机上的无线蓝牙耳机下达拦截命令。停在银行及饭店门口的两辆轿车已经出动,车顶上面放上了警灯,警灯闪烁,警笛发出尖锐的呼啸。一辆车朝至少载有两名枪手的桑塔纳车直追上去。另一辆车斜横在车道上,阻断去路,防止对方后续掩护车辆前去支援桑塔纳车。正在附近道路值勤的几辆110警车闻讯后,也纷纷掉头,赶向破夏利车行驶的方向。 桑塔纳车很快追上了破夏利车,车头猛烈撞击着破夏利车尾部。蒋冬至被冲击力高高弹起,重重跌在后座上,并滚落在车厢地板上。 “我靠,你这跑不快的破车!”蒋冬至破口大骂,“你今天要害死我们了。” “没那么容易死的。”卢杨不屈不挠地猛踩油门。破夏利车又被猛烈撞了一下。 “把周国勤的手枪给我。”蒋冬至喊道。 “干什么?” “靠足右边开车,我打它的油箱。” 卢杨从裤腰后抽出手枪,向后举起,递给蒋冬至。蒋冬至接过手枪,发觉已被卢杨擦得光滑锃亮。他退出弹匣。子弹是满匣的。他重新装上弹匣,扳下击锤,拉套筒推子弹上膛。 他探起头,从后窗里再次观察桑塔纳车,确认它两侧四个车门上的车窗玻璃均已摇下。他知道,这是车厢内枪手为了射击的方便特意摇下的:一旦追上破夏利车,两车并驾齐驱时,枪手就会向破夏利车猛烈开火。 他也摇下破夏利车左侧后车门上的车窗玻璃,左手持枪,右手掏出低价手机,等待着。 破夏利车贴着右边人行道疾驶。桑塔纳车从外侧追了上来,车头已和破夏利车后半身并行。啪啪。啪啪。枪手开始朝破夏利车驾驶座射击。卢杨伏低身体,蜷缩在方向盘上,不使自己背脊暴露在火力下。破夏利车因此被迫减慢车速。桑塔纳车和破夏利车终于并驾齐驱。卢杨突然冒险起身,抢先举枪回击,迫使桑塔纳车的司机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枪手蹲伏下身子。 趁一机会,蒋冬至也忽然跃起,将手中的手机像手榴弹一样扔向桑塔纳车。手机不偏不倚,被准确扔进了后车窗。蒋冬至伏低身子时,看见桑塔纳车内有两条身影刚一露头就缩了下去,倏然消失。枪手的射击停止了。蒋冬至猜测,在一瞬间里,桑塔纳车内的枪手本能地陷入了惊恐,以为遭遇到了手榴弹袭击。他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