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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帮助我们’?是‘我们’帮助你才对吧!”
桑斯图急了起来。方才看这些沙漠汉子还很豪爽的样子,怎么一遇到事情就退缩了?
“好,就算是你们帮我!你们就救人救到底吧!”
“尽力而为罗。”艾达尔漫不经心地应着。“你方才说,酋长会找心腹的人去让新娘子受孕,那个人不包括你吗?”
“他原本是属意我去,可是,我再如何狼心狗肺,也不会对这种可怜的女孩下手!”桑斯图忿忿不平。“最后酋长找了他的另一个左右手。”
艾达尔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酋长已经派人去过了?”
“对啊,上个月。”桑斯图郁郁再灌一口酒。“不过那女孩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差点把对方的命根子踢断了,这一回还不知道他肯不肯去呢!”
我的好纱缦!泛白的指关节从酒杯上松开,艾达尔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我说,桑斯图,既然如此,这个月你就毛遂自荐吧!”艾达尔挤眉弄眼的,还和人家勾肩搭臂。
“那怎么行!我明明说过……”抗议到一半,桑斯图迎上大家似笑非笑的眼神,酒意退去大半,脑筋稍微回复运作了。“你们是指,乘机夹带人进去和她串谋?”
“没错!”笑意已经从艾达尔的脸上退去。
桑斯图沉吟了一下,蓦地点点头。
“好,就这么办!我先让你们两个见上一面,以后才好办事。”桑斯图郑重讲托他。“请你们尽快将她救出去,送回那个叫麦达的男人身边。”
艾达尔俊逸的脸孔,换上一抹沉稳笃定的薄笑。
“放心,有我在,她马上就能回到麦达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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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啊!哪来的羊儿啊?”一声惊呼从新娘子的房里窜出来。
纱缦叹了口气。
她已经努力想将飞飞藏妥了,无奈效果不彰。平时大概是让它吃得太好或怎地,衣橱塞不进去,只好往床底下挤。可是挤进去不到五分钟,它的一只羊腿就露出来了。
“去去去!你怎么会跑进少夫人的房间里来?”其一名仆妇用力踢飞飞屁股。
其他两名仆妇疑心地打量她。
纱缦强露出歉然的笑容。“我昨天半夜睡醒,见到这只羊在我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因为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羊当宠物,所以……就忍不住把它叫进来了。”
“嗳!羊都有一股躁味,臭得很,怎么能养在屋子里当宠物?”仆妇甲捂着鼻子。
“咩!”飞飞受辱地长叫起来。
“不会的,我夜里已经帮它洗好澡了,它现在香喷喷的呢!”纱缦连忙说。
“前头的人不是说,院子里有拉塔诺族的男人扎营吗?它说不定是他们走失的羊。”最仁慈的仆妇丙轻声提醒。
“也对,我们应该把它送回去。”仆妇乙挑剔地皱了皱鼻子。“最好是他们的羊,否则我就送到厨房加菜。”
飞飞和纱缦一起瞪大眼睛。
“喂,跟我来!”仆妇甲用力去抓它的颈毛。
“可……可是……”她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把飞飞留下来陪伴她。
仆妇丙看见她隐隐乍现的泪光,心中一软。
“那些拉塔诺族人也不会在一时三刻间离去,不如把羊儿留下来陪少夫人几天吧!”
仆妇乙冷冷瞄同伴一眼。“你想预矩吗?别忘了酋长的吩咐。”
“我没忘!”仆妇丙争辩道。“如果留这只羊下来,可以让少夫人合作一点,我们何乐而不为呢?反正也只是这几天的事而已。再说,整晚也没听说他们在找走失的羊,想来他们也不急着要回它。”
另外两个人面面相望,觉得她的分析也有几分道理。
“好吧!”仆妇甲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不过,它那一身毛又乱又脏,得想想办法才行。”
“交给我吧!”仆妇乙自告奋勇。“我把它带出去梳剪一下,你们替少夫人量体温。”
一听说飞飞可以留下来,纱缦整颗心飘下地,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此,她今天早上特别安分,乖乖听她们的话配合,以免还落在她们手上的飞飞真奇Qisuu。сom书的被送到厨师那里去。
半个小时后,替她量完体温,检查过身体状况,大致整顿了一下房间之后,仆妇乙和飞飞回来了。
纱缦瞪大眼睛,望着她身旁的……不名动物!
“若,毛剪光了,不是更轻快凉爽吗?也不怕长虱子。”仆妇乙对自己的剃羊毛技术相当得意。
纱缦哑然无声,看进飞飞一双充满羞辱的泪眼里。
飞飞……飞飞从沙漠绵羊,变成一只没毛的山羊了!又像一只肉墩墩的狗,或是……小白猪!
等三个仆妇退了出去,纱缦连忙奔到飞飞身旁。
“咩,呜……咩……”飞飞委屈地大哭。呜呜……它不要见人了!它居然被剃成光光的!呜……
“别这样嘛,飞飞,你剃光了毛也很可爱啊!”纱缦抱着它的脖子,柔声安慰它。
麦达一定会笑我的!我爹娘一定认不出我来了!呜呜呜……飞飞的脸摩擦着她,羞愧得无法见人。
“放心,羊儿的毛长得很快的,一下子就长回来了。”纱缦不知该如何重建它的自尊心。
房门蓦然轻敲了两下,打断主从俩的“交谈”。
纱缦静下来,警觉地望向门口。
“唔……”仆妇丙拉开一条缝,迟疑地开口,“你的状况……应该就是今天晚上了。”
说完,便离去。
纱缦心中一凉。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今天开始,她容易受孕的时间,上个月的夜袭,将在今夜重演了。
她胸口抽紧,突然抱住飞飞的脖子,紧得几乎让它喘不过气来。恐惧的颤抖一阵阵揪住纤柔的娇躯。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纱缦飞快撕下一缕衣摆,用牙齿咬破指尖,滴了几滴血在碎布之上。
“飞飞!带去给麦达,叫他来接我出去!快!”
飞飞知道情况紧急,咬了碎布,转身就往院子里跑去。
纱缦望着羊儿消失的背影,默默在心底祈祷。
麦达,快点来接我——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凌淑芬所有!
“飞飞?你是飞飞?”麦达指着羊鼻子,惊恐地大叫。“天啊,飞飞,你的衣服出了什么事?是谁把你剥光了?”
“咩——”羊儿羞愤地尖叫。
下一秒钟,麦达笑到瘫倒在地上。
“我的天哪,飞飞!你居然裸奔过整座院子,真是为难你了!”
“人家是为了你的亲亲小爱人来传讯的,你也收敛一点好不好?”洛罕看不过去了,站出来仗义执言。
“咩。”飞飞投给他感激的一眼。
麦达终于擦干眼泪,从地上辛苦地坐起来。
“飞飞,你也晓得,梅琳那头俏母羊已经哈你很久了,如果被它看到你这副没毛的样子,它一定会移情别恋,爱上其他更帅的公羊。”他正色说。“不过你放心,看在我们俩主仆一场的份上,在你的毛长回来之前,我会把你们两个隔离的。”
“别闹了!”洛罕踢踢他腿侧。“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麦达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土尘。
飞飞咬来的衣摆,缠在修长的手指间。他微微一笑,把沾着血的部分,凑在唇边轻轻一吻。
她的小屁股真该打,竟然把自己弄得见血了。
“就照着原订计画行事。”他的眸中是浅浅的温存。衣摆转而收进怀里,贴心而放。
小纱缦,晚上见了。
第八章
纱缦的心浸在恶寒里。
麦达并没有如期来救她!
整天她都等着,心焦地等着。从早晨等到过午,从过午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到入夜。
她的窗前,迟迟不曾出现熟悉的人影及羊影。
是什么事情绊住了他吗?是飞飞的行踪被发现吗?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吗?
她的心情徘徊在担忧与期待之间,却随着夜色的降临,换成全然的恐惧。
她不知道今夜会是谁来欺辱她,又将如何下手。然而,她可以肯定,如果麦达真的赶不及,她宁可一死也不愿意受辱!
房门外传来絮絮嗦嗦的声响。来了!
纱缦四处寻找着防身的武器。经过上次那一役之后,她房内举凡是尖锐、或易碎的物品皆被搜走。她找了半天遍寻不获,眼眸移到落地窗上,心念一动,尽可能小声地敲碎最靠近地面的窗格,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片,藏身而放,再拉过窗帘遮住碎痕。
房门开启,来人看见房内一片漆黑,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低低交谈起来。
“你们自己进去吧!”仆妇乙的声音。“今晚怎么来了两个人?”
“酋长担心她这回又像上次一样撒泼,叫我们两个一起来‘伺候’她。”
纱缦抚着胸口,低喘一声。两个人……她一个人可以拚得过两个大男人吗?
总之,死不受辱。人们常说,“除死无大事”,而她连“死”都不放在眼里了,还怕怎地?
她远远闪到角落去,玻璃碎片紧紧握在胸口,握得太紧,连虎口都割伤了,紧张的情绪却丝毫不觉得痛。
她认得这个声音,它属于她的假“丈夫”。这卑劣的男子骗了她还不够,竟然连她的贞洁都不放过。
纱缦第一次尝到“深恶痛绝”的滋味。
仆妇乙的脚步声往外走去,有人走进她的房间。
心脏几乎从纱缦的胸口跳出来,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虽然明知来人一开灯就会暴露她的身形,她仍然潜伏在黑暗的墙角,一动不动。
走廊上的暗光照出两个男人的剪影,一高一矮。然后,男人们反手关上门,灯光被隔绝。
“交给你了。”假但亚低低对较高壮结实的同伴说。
然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两个男人非但没有开灯搜寻她,假但亚还打开落地窗,迳自走了。
纱缦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施暴的男人就放下心。相反地,她的害怕升得更高。
留下来的这个男人体型更颀长结实,她更加没有把握。
“你不要过来!”感觉到对方正走向她藏身的角落,她微颤着嗓音喝止。
对方一言不发,在月色里隐隐可看见,他解下了头脸上的罩巾。
“我手中有武器,你敢过来,我就……我就……”纱缦努力很勇敢地说。“我就自尽。”
沉浑的低笑声播散进空气里,沉淀进她的心里。
“纱缦,我勇敢的纱缦。”
纱缦紧抓住胸口的衣襟。
她,听错了吗?
暗夜中的男人向她接近,三步,两步,一步……
他走入月色照得到的地方。星目朗眉,熟悉的五官,嘴角那抹熟悉的笑容……
“麦达……”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知道自己已唤出声。
啊!他的脸孔怎么忽然模糊了呢?她要看他啊!是作梦吗?
不,不是梦,原来是眼泪抹去了清晰的形象。
“麦达!”她朝他奔过去。
她没来得及跑到他的所站之处,因为麦达在中途接住了她!
彼此的唇随着两双手臂的抱住而贴合,胶黏辗转着,身体之间的空隙全部消失,即使隔着虚无的空气,都遥远得令人无法承受。
“麦达。”她啜泣,吻着他的唇,他的鼻,他的颊。“麦达、麦达、麦达,真的是你……”
她每唤一声,他就应一声。彷佛唯有靠着这连迭声的唤与应,才能确知对方真实地紧拥在自己怀里。
麦达也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太急切的拥抱,让他们失去了平衡,一起跌进薰香的床褥里。
“麦达,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不该听她的话!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烂主意!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我们……”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