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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静之看着梵音忙忙碌碌的里外吩咐着家事,脑子中不乏幻想出她嫁为人妻时的模样。
多贤惠能干啊?如若能够与怀柳成亲,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陈靖看出方静之的眼睛发长,忍不住轻咳一声,先与梵音开了口,“听说杨大小姐过几日也要去忠奉伯夫人办的游湖会?正巧我那日也会同去,听说邀请了不少官家夫人和小姐少爷,不过静波湖的晚间有些凉,莫忘让丫鬟多带上两件衣。”
“晚间?难道不是当日去、当日回吗?”梵音有些惊诧,陈靖笑着摇了摇头,“要二日一早才回,那里离城内有一段距离,而且夕阳湖景倒映月才是要赏的景,怎么可能当日去、当日回呢?应该是居住在离那方较近的法乐寺,之前的聚会都是这样安排,想必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法乐寺!
梵音的心底“咯噔”一下,上一次她去法乐寺没能见成静一大师,反而一句话就被他打发回来,这一次是否能够见到呢?二次相见他不会还是那一句话吧?梵音心底涌起了期待,眼眸中滑过的激动让陈靖有些奇怪。
“法乐寺?那可是个好地方。”方静之扇捶手心,笑的很欢。
梵音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好地方,谢陈公子的提点,若您不说,我还真不知有这样的安排,给您道谢了。”梵音起身行了礼,陈靖急忙摆手,“冒昧来访本是我们的错,杨大小姐都未介意,又何必因两句闲聊的话这般客套。”
“怀柳,这是我的同窗好友,他也是个性子直的人,你也不必顾忌那么多规矩礼节了。”方静之看向陈靖,“是吧陈兄?”
陈靖笑着点了点头,梵音也只能笑着应酬,二人没有走的打算,那自当要在此用饭,吩咐刘妈妈准备席面,方静之咬着牙厚脸皮道:“怀柳妹妹,我想吃你做的面。”
脸色通红,说完还一副乞求的目光看着梵音,梵音要是再不明白他的心意那就是傻子了……
“方大哥你别想了,怀柳姐早就不下厨了。”二胖在一边儿呆半晌终于插了一句话,“刘妈的菜做的也很香,连钟大哥来都是刘妈下厨。”
“钟大哥?”方静之愣着看向二胖,似在询问那是何人。
陈靖似有耳闻,“可是钟行俨?”
“还是我去厨房看一看,陈公子第一次到家中总要好生招待,否则岂不是怠慢了,父亲也许久没有吃过我做的面,昨儿还念叨着了,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梵音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她不想再与方静之走的太近,被他人误会。
“怀柳姐我也去!”二胖起身跟着就跑,还不忘拽着梵音的手。
这倒不是他刻意的占便宜,而是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方静之瞧她出了门,脸上的喜悦之色还挂了满脸,“怀柳妹妹还是对我好。”
陈靖瞧他那副花痴的模样忍不住泼了冷水,“你没瞧出她的不乐意?”
“有吗?”方静之很是紧张的盯着陈靖,陈靖啧啧嘴,犹豫半晌才开了口,“咱们是兄弟,我说的你不爱听,那我也得说,她与你不合适。”
“为什么?”方静之腾的一下子站起来,那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把陈靖吓一跳。
“第一,她的家世恐怕你母亲不会同意,只不过是八品主簿之女,你母亲向来交往的都是高官家眷,上一次我母亲提过一个署正的女儿给你,你母亲都拒绝了,何况是杨怀柳?”
“可、可我喜欢她。”方静之的气焰有些消殆,陈靖拍了拍他的肩膀,“父母之命,你抗拒得了吗?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科考走官途官路,儿女情长便要放在身后,容不得你随心所欲。即便你乐意,你家中也点了头,你总要考虑下杨家是否乐意,这个杨怀柳,你拿捏得了吗?”
陈靖最后一句话让方静之彻底的灭了火,他知道这是忠言逆耳,“怀柳……的脾气向来刚烈,也是因为她自幼无母,杨主簿忙碌公事,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一人做主,她一定会是个贤良之妻。”
“她的确是不错,也或许会是位贤良之妻,可那不见得就是跟了你。”陈靖坐在一旁抿着茶,“话我只能说到此,至于你自己有什么打算,那是你的事,我倒是想要见一见那位京主簿,能有这样奇葩的女儿,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嘿,我等着。”
陈靖潇洒自若的在一边儿品茶的耐心等待,方静之的心里好像着了火,原本兴冲冲的来见杨怀柳,可孰料见到之后被陈靖一通冷水泼的心里哇凉哇凉,但一想到她或许不会嫁给自己,心中的火就越烧越烈,他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马上就想知道个结果!
梵音正在厨房中做着面筋芽菜面,刘妈便在一旁仔细的学着。
一边儿学,刘妈也有心提点下梵音,“小姐,那位方公子好似对您甚有心意,您就不考虑考虑?”
“有什么考虑的?人家门槛儿高,咱们才不想。”梵音和刘妈处久了也熟捻起来,心底的事也不瞒她。
刘妈抿嘴笑着,“他们家的门槛儿还算高?莫说是方公子了,宇文侯的公子和钟公子都来往咱们家,那门槛儿不比方家高多了?”
梵音一激灵,“那门槛儿再高我也不去,一个阴冷的,一个土匪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也就只有您这样想,别人家的姑娘都钻破头了!”刘妈提及忠奉伯夫人,“您没这个心就怕别人有这个意,不然忠奉伯夫人给您下了帖子做什么?”
梵音的动作有些迟缓了,会是因为这个?刚刚那个陈靖倒也说请了不少官家的少爷小姐。
见自家小姐的心思飘了,刘妈在一旁劝慰道:“您其实也到了年纪了,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咱们府上没有夫人,老爷又整日的为公事繁忙,您可不能光指望着家里为您谈亲,自己心里先有个谱。”
梵音笑笑便不再提,她哪有什么心思考量这些事?
吾难师太的事还是她心中的一个结,这件事不处置清楚,她没有丁点儿心思考虑嫁人的事。
何况,她才多大?
未过多久,杨志远便从京衙归家,见到方静之和陈靖在此,他自是好生的招待聊了许久。
梵音让刘妈将她亲手做的面送了上去,她本人却没有再露面,有些事还是避讳下为好,起码对方家,她无心迈那个门槛儿。
方静之浑浑噩噩的吃过饭,与杨志远聊了一个多时辰就走了。
陈靖觉得这一次很有收获,无论是杨怀柳的面,还是与杨志远的交流攀谈,他都得到了很多从未接触过的讯息。
这家人,果真不俗……
不过陈靖越这样评价杨家,他便越觉得方静之的心细碎的可能性越大,一个是自由的雀,一个是笼中的鸟,怎么可能成为一家人?
方静之一出杨家的门就看到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边上站着的人便是常妈妈。
他心底的厌恶涌起,难道他真的要被看管指使一辈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勇字的解释
“我要娶怀柳!”
“不行!”
“我非她不娶!”
“除非我死!”
“您别逼我,我从小到大向来都听您的,如今只有这么一个要求您都不能满足?”方静之回到家中就与方夫人关起门来摊了牌,方夫人险些气昏过去,她的儿子居然为了那个丫头与自己这样的顶嘴,她怎能忍?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死都不会同意!”方夫人咆哮大怒,“她杨怀柳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你迷成了这副模样,居然从书院偷偷的回来去看她。”
“我就是喜欢她,您若不允我娶,我便这辈子都独身。”方静之说罢便跪在地上给方夫人磕了一个头,随后站起身便离开了家门。
方夫人的眼泪当即便流了下来,扑在一旁的常妈妈怀中就是哭,“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这还是我的儿子吗?他还是静之吗?”
常妈妈的脸上也有些为难,自家夫人的心颇高她也是清楚的,对杨怀柳不喜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们家的门槛儿低,若是个高官之女,夫人哪还会有这么多的偏见?
可孰知自家少爷就是瞧上了杨怀柳,那又能有什么办法?
少爷自幼便听老爷夫人的安排,婚姻之事有了自己的主见反而与夫人相悖,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我要去找老爷,让他告诉杨家死了这条心,我绝对不容杨怀柳进家门。”方夫人鬼迷心窍,常妈妈连忙拦住她,“夫人您先消消火,其实这件事也没必要闹的那么大,少爷如今学问大了,也自有主见,哪还能如少时都来问您呢?”
常妈妈的提点让方夫人不悦,“我是他的娘,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他就应该听我的。”
“可您别忘了,老爷如今还让您拉拢亲近杨家,您为了少爷的事去找杨志远,这岂不是给老爷添了麻烦?”
常妈妈的提醒让方夫人呆住,“我、我还拿他们家人没辙了?”
方夫人根本不往自家人身上找问题,常妈妈也知道劝不动,只得委婉道:“有辙没辙的,您不妨跟少爷软着来,其实杨怀柳眉清目秀的也不差,除了出身低一点儿,但您也好管教不是?您不妨跟少爷谈个条件,若他真能做得到您就允了这件事,少爷感激涕零的待您,更会记得您的好,您说呢?”
“那他要真做到了呢?就让他娶杨怀柳?”方夫人的脸上仍是不悦,她很伤心,极度的伤心,刚刚都已经以死相逼,孰料方静之根本没有缓和退步。
娘的命就这样的不值钱吗?
“您要想一想少爷如今只是秀才功名,若是中了举,再得个状元,各家各户来提亲的人还能少了?那时认识的人多了,眼界也瞧开了,他恐怕早已经把与您的许诺给忘了,归根结底还是您好,而您呢,如今圆了少爷的愿,少爷或许还能更用功读书有了冲劲儿,您缓和了与杨家的关系也是助老爷一臂之力,父子俩都念您的好,您还怕个什么?”
常妈妈的话让方夫人听进了心里,“这样真的行?”
“行!绝对的行,老奴还能蒙骗您么?”常妈妈为方夫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儿,她自方夫人还是姑娘家时就在她身边伺候着,对自家夫人的脾性最懂,也最心疼。
这样硬气的性子又能如何?出身高又能如何?不还都要指望自家男人过日子。
当初自家夫人的娘家就比方县令家的门槛儿高,可帮上什么忙了?与温家不但掰了交,现在也闹出点儿仇来,其实都是心理作用,根本没有什么实在的用处。
方夫人思忖半晌才点了点头,“都听您的,我没有主意了,都听您的。”
“那老奴这就去找少爷,让他来给您陪个礼。”常妈妈看方夫人没有拒绝,便让丫鬟进来守着,她颠颠的出了门去找方静之。
方静之此时正漫步在街上随意的乱走,他心里很憋闷。
为何母亲就是不能同意他娶杨怀柳?而且口口声声说他是被迷惑了?他从来没有向怀柳表达过心意,这件事也根本与怀柳无关……
难道真似陈靖说的那样因为她家世不够强么?
方静之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他厌恶了等级攀比,厌恶了在学堂上课也要分帮结伙、依照自家爹娘的身份凑着一个小圈子,他厌恶了高官子弟的笑骂,更内疚自己对寒门学子的置之不理。
难道他也被这些人给熏染的满身铜臭,成为靠家靠爹靠攀比的一员了吗?
方静之的脑子很混乱,他看着街路上夜晚卖艺说书打板人的笑容,听着围观众人的捧腹喜乐是发自内心的羡慕。
他什么时候才能发自内心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