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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齐陵鸿那个老头子恐怕不会再入得方夫人的眼了,这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很快便到了方静之所居之地,他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就在方夫人后宅的厢房之中,梵音在门口候着,由常妈妈先进去探看回禀一声。
“怀柳妹妹来了?快请进!”
方静之已经临近变声期,说话的声音有些闷沉。
常妈妈走出来,引梵音进去,梵音跨过屋门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气,可……床上没有病人?
梵音看向临窗的榻,他正坐在那里,面前还摆了书。
“嘿嘿,怀柳妹妹居然还不忘来看我,真讲义气!”方静之有些羞涩,尽管他裹着外衣,但里面缠绕的绷带仍然能够看得到。
不过梵音很失望……
不是说挨了一通毒打吗?那他还能坐在榻上晃悠着二郎腿?只是脸上磕了几块青,嘴角有一微小的口子。
是她认真了……
谁说毒打就一定要皮开肉绽的?
县令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那么重的手?估计也是后背上挨了几板子罢了,这便是所为的“毒打”。
清了清嗓子,梵音压抑住心底的腹诽,露出一分轻笑,“倒是我认真了,听说方公子挨了毒打,还以为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了,没想到还能笑着看书呢,这却是放心了,我来是向方夫人道歉的,也来看一下你。”
方静之挠了挠头,却又发现自己没了头发,“你来看我,我很高兴,哥没有说谎吧?真的陪你秃了。”
“方公子一言九鼎,我都记于心中,不过往后顶撞先生、违背伦常道理的事还是莫再做了,不单是气坏了先生,也让夫人伤心,你说呢?”梵音的语速很缓慢,方静之认真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嘶……”似是后背有些疼,他忍不住龇牙,却又笑出来道:“还没挨过这么重的打呢,倒是够疼的。”
梵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着周围的丫鬟婆子都盯着二人也有些不适应。
“方公子好好养伤,我还要回去教习文顾,不得在此久留。”梵音寻了个说辞想要走,方静之急忙拦住,“先别走。”
“啊?”梵音看着他,方静之看向屋中的丫鬟婆子,“你们先出去,我有事与怀柳妹妹说。”
“少爷……”
“出去出去!”方静之有些不耐,婆子们也不敢硬劝,只得犹犹豫豫的出了门,就站在门口候着。
梵音看向他,方静之摆手召唤着,“你过来点儿。”
“你要干什么?”梵音超前迈了两步,方静之却还在摆手,“再过来,你怕什么。”
梵音翻个白眼,只得走得再靠近一些他,却看到他衣内绷带上浸出的血红……
方静之忍着疼往前挪了挪,抓着梵音的手便摸向他的脑袋,随后他也摸着梵音的秃头,“怀柳妹妹,我都陪着你秃了,你能不能把杨主簿的游记借我看看?还有这回你应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辰生的了吧?”
第四十六章 要钱
梵音依旧没有告诉方静之她的出生时辰。
这件事就这样重要吗?值得他不厌其烦的追问如此之久?
不知为何,梵音就是不想说,或许因为她不是真的杨怀柳,而是冒名顶替;
亦或许是她心有顾忌,对方静之不能坦然相对;
总之不管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说。
方静之很无奈,梵音亲自为他端了一碗药之后便走了,只称等他伤愈后可随时到家中去,她可以把游记借给他读阅,但是不能拿走。
这是梵音挖的一个坑,因为她想起了陈家人。
又与方夫人告了别,梵音便匆匆的赶回家中,二胖正准备走,见梵音进了门,不由得龇牙笑,“怀柳姐,晚饭我也在这里吃吧?”
二胖已经迷上了梵音做的饭菜口味,回到家中品着菜都觉得味道不够香。
何况梵音也已经开始做荤菜,他便更厚脸皮的赖在这里一日三餐了。
梵音答应了,但二胖没有乐呵多久,因为杨志远回来了……
这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又被杨志远揪着行字、读文,随后才将他放回家。
二胖很纳闷,为何先生的脾气比怀柳姐还好,可他心底就是发颤呢?
这个问题他一直苦苦追寻得不到答案,可一日三顿定下在杨家吃,已经抵消了他的恐惧和胆怯。
为了吃,拼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赵婆子和彩云也与梵音更熟捻起来。
都知梵音的手艺好,赵婆子偶尔也在一旁跟着学,梵音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偶尔还会讲一些做菜上的小窍门,让赵婆子和彩云甚是惊讶。
原来饭菜还可以这么做?
赵婆子偶尔上灶试验一下,虽然味道不如梵音,但也比之前的手艺要提高一筹。
阴历九月,天气已经转凉,绣娘做好的衣裳也早已送来,是双层锦中夹了棉,正合适这个季节穿。
梵音的衣裳很简单,她特意嘱咐过不要花团锦簇的图案,因为她若续发过肩的话,起码还需一年时间……
小日子过的越发舒坦,除却方静之依旧没有音讯之外,梵音都格外满意。
可她想舒坦,却总有人见不得这份好,譬如隔壁的陈夫人和陈颖芝。
陈夫人上一次去见了吴夫人之后,虽然被吴夫人告诫不允她轻举妄动,可她依然在盯着陈家。
吴夫人可说过,要让杨志远和他那个死闺女等着瞧,可怎么等了如此之久还没有动作?
而且张县尉的儿子每日去回,还配了丫鬟婆子伺候着,这等好日子让陈夫人看不下去,按耐不住了。
“牛妈,你再过去打探打探!该收租赁的月银了!”陈夫人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借口,牛妈有些犹豫,“这月银您打算收多少?”
“这儿可是庆城县的热闹地段,他的院子虽说是个偏院,好歹也主间、侧间一应俱全,怎么也得一个月一两银子。”陈夫人说完,牛妈瞪了眼,“一两?”
“不行么?”
牛妈看她冷哼怒视的模样不敢回驳,只得道:“老奴试试看吧。”
“别那么死脑筋,那个死丫头懂什么?如若她不肯给,你不会吓唬她?”陈夫人催促着,牛妈只得连忙出门,一路边走边想该如何开口,那样的破院子莫说一个月一两,就是一个月半两银子都是多说。
陈夫人这是疯了吧?
牛妈没了辙,还未等敲门,就已经听到院内嬉笑的声音。
是二胖中午吃饱了,正在给梵音讲笑话,笑话很不招人乐,但是二胖手舞足蹈的模样更引人笑不停。
笑了一阵,才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赵婆子过去开门,待听牛妈说是来收月租银子的,不由看向了梵音,这终归是杨主簿的家事,她不好插手了。
梵音微皱了眉,虽说与张家的人已经很熟了,可谈及“银子”,她便不得不避讳,因为牛妈能忽然找上门来收银子,恐怕又是陈夫人在背后使了什么坏主意。
哪怕是她得不了逞,单纯话语对父亲有不敬之言,这都是梵音不想看到的。
杨志远毕竟是主簿大人,他的名声比任何事都重。
“牛妈进来说吧,”梵音对她很客气,客气的像是对陌生人。
牛妈欲伸脚,可又想起陈夫人的吩咐,迈出的半步退了回来,“也不必进去了,也已经过了近两个月了,月银也不多,一共二两银子,杨家小姐拿出来我带回去给夫人便好。”
“什么?二两银子?”
梵音没回话,刘安先跳了脚,“这破房子一个月二两银子?”
“不是,一个月一两,你胡说什么。”牛妈带了一分埋怨,可刘安是张府的人,她也不敢说话太刻薄。
刘安掐腰撇了撇嘴,嘀咕着道:“半两都不值!”
赵婆子给刘安使了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开口,梵音多了心,出言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可具体的租赁银钱我不清楚,待父亲回来后再说可好?”
“这不行,夫人吩咐了,拿不到银子就不让回去的,杨小姐您行行好,别让我们做下人的跟着为难。”牛妈开始故意刁难,她心底也不太乐意,可陈夫人的吩咐,她哪敢不从?
梵音轻笑,“瞧你说的,你们陈夫人怎能是刁蛮不讲理的人?这样随意腹诽主子的事可不应该发生,牛妈,您也是在陈家多年的人了,也就是我心良善,不会把这话传过去,否则让陈夫人听了你如此诋毁她,岂不是要伤透了心?”
牛妈一怔,随后脸上火辣辣的赤红,她没寻思一句话能让这个小丫头给揪住不放……
自家夫人的心思多狭窄牛妈很清楚,即便回去解释是为了要银子才说出口,恐怕陈夫人心里都会忌讳。
“我可没有这么说,杨家小姐还是快拿了银子吧,我也不在这里耽搁您招待客人。”牛妈挤出笑看了一眼赵婆子和彩云,二胖皱了眉,倒不是为了牛妈来要的租赁银子太多而不满,是因为他的故事还没讲完就被打断。
“你先出去行不行?”二胖肉嘟嘟的小脸皱紧,“我这儿忙着呢,你别来打扰。”
牛妈怔住不知该如何回话,只能看向梵音。
梵音才不吭声,二胖已经站出来,这等事让张家人出面岂不是更好?张县尉的名号可是他们陈家惹不起的……
赵婆子见自家少爷都开了口,她也只得站出来把这件事圆了,上下打量了牛妈几眼才开了口:
“……这位妈妈,容我说一句不好听的,你们陈家虽说是商户,可该懂的规矩也不能废,开口便是每月一两的赁银?票证呢?你们老爷的笔信和印呢?一个月一收还是两个月一收、何时何地来收都是有规矩的,难不成你们想来就来?如若杨小姐不在,你还要到县衙里去不成?”
“这……”牛妈见赵婆子的犀利,也有些敌不过,她怎能不知道这些规矩?
这不是陈夫人让上门找茬,打探下杨家嘛!
她张口要银子时,杨怀柳没反应过来还有这些规矩,她心底还甚是庆幸,可没想到这一直在旁观望的张家人出面了,而且说话头头是道、甚是犀利,她张了半天的嘴却一个字也回驳不上。
“你们夫人若不懂,就找个伢行的人来问一问,这点儿道理做姑娘时就该学明白的,你们夫人不会稀里糊涂的过了几十年吧?”赵婆子边说边往前走,一直到门口伸手开了门。
梵音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若不是赵婆子出面,她还真不懂这里面的规矩……
“牛妈慢走,回去好生与陈夫人说一说,不送了。”梵音笑呵呵的说完,牛妈只得咬牙转回身灰溜溜的离开,心底腹诽怒骂,偏偏要赶在张家的人在时上门找茬,这不就是自己找别扭吗?
牛妈离去,二胖也没了讲故事的心思,其实是他把后续要怎么讲、该怎么讲给彻底的忘了。
梵音把他送入屋中写字,随后便叫了赵婆子到一旁私谈。
杨志远是父亲,又是个读书人,他对鸡毛蒜皮的这些杂事肯定都不懂,她这个当闺女的也迷糊着,如今身边有了赵婆子,她怎能不上前好生的学一学?问一问?
梵音开口一问,赵婆子便知道她的心思,里里外外给讲了许多,直到说的有些渴,也一时讲不过来才休歇半晌。
“……杨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老奴但凡能说上两句的一定不藏着掖着,不说老奴自夸,庆城县里里外外的事,还鲜少有老奴不知道的呢!”
赵婆子在梵音面前也以奴自称,并不是她自诩身份卑微,是把杨家看做和自家老爷、夫人一般重。
这一点梵音听出来,笑道:“往后可多要与赵妈妈学了。”
“您教老奴厨艺,那才是真正的厉害,老奴说的这些闲言杂话也不过是您不出去打听,否则还有哪一样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