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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杨志远自认罪?还是让他心急火燎之余犯什么错?
不管是哪一个,孙典史都觉得还差那么一丝不足……
正在孙典史焦头烂额的苦思冥想时,远处匆匆赶来一波人,车上还抬了一个大木箱子……
“来了来了,老爷来了!”小厮指着那些人便嚷,孙典史微皱下眉,即刻的躲了起来,小厮径自上前接应,随后众人将木箱子抬了过来。
“人带到了,给银子吧!”
绑匪张口要价,小厮的手伸向怀里,顿了下又拿出来,“开箱子验一下,还没见到人呢,怎么能给你银子?”
“打开就打开,这事儿还能错得了?”领头的绑匪朝后一摆手,后面的人把箱子盖揭开。
小厮伸了脖子往那里一看,吴灵娅也正抬头瞪眼的看向她。
“他妈的,错了!”
小厮嗷的一声喊,孙典史没忍住,急忙从屋中跑了出来,待见那个人不是杨怀柳是吴灵娅时,他的下巴都差点儿掉了!
“呜呜,嗷!”吴灵娅见到孙典史时已经惊的眼珠子快瞪出来,孙典史指着她不知该说什么,终究是道:“怎么是她?怎么是她?”
“不对了?这不就是那家的小姐吗?”绑匪有些迷糊,小厮跳脚道:“那家的小姐不是这个!”
“那是哪一个?”
“是个刚长出头发的秃子!”
“那不就是开门的?”绑匪惊愕后瞬间反应过来,指着小厮便是骂,“他妈的,老子前前后后问了你们多少遍你就是不肯说那个小丫头长什么模样,这时候说秃子有个屁用,哪个官家小姐是秃子的,这件事能赖我们吗?给钱!”
“人错了不能给!”
“不给老子宰了你!”
“那也不给!”
“给不给?”绑匪横出了刀,小厮吓的急忙跑到了孙典史身后,“老、老爷,给,给钱吧!”
“这个人我留下了,你们再去把杨怀柳也绑来,我给加双倍银子!”孙典史的眼睛已经瞪成了绿光,他其实一直怨恨杨志远是为什么?因为他自知斗不过吴县丞和方县令。
方县令是高高在上的青天大老爷,此事偏颇杨志远,他纵使心有怨恨也没有办法。
谁让他当初跟了吴县丞的?
如今出了事,方县令不袒护他也是理所应当,可吴县丞不同!
吴县丞那个狗东西三番两次的使坏,让他收拾杨怀柳不说,真出了事以后还躲起来不见人!
想让他当替死鬼?没门!
他一直心底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如今见到吴灵娅才算彻底的明白自己有多蠢,他当初就应该把吴灵娅给绑了,去威胁吴县丞把这件事彻底的搞定,否则就跟他鱼死网破才对!
错绑错有理,可是他也不会让杨志远那么清闲……
绑匪听见孙典史这句话不由得动了心。
这些人说实在的也不过就是混迹荒郊的臭流氓而已,提绑匪俩字都是高抬他们。
寻常有活计就干一点儿混饭吃,没活计山林里头撵野鸡也是凑合一顿。
如今有人使银子绑个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何况那个丫头也已经见过了,不过就是去敲个门,把人打晕带过来罢了。
“行!但要先给一半银子!”绑匪开始讨价还价,孙典史利欲熏心已经有些癫狂,此时也舍得掏了腰包,立即拿出二十两银子扔了过去,“必须见人,立刻!马上!”
绑匪们匆匆而去,孙典史一巴掌将吴灵娅给打晕,吩咐小厮道:“耀才呢?去把他找来!”
梵音此时自当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在屋中静坐半晌,她的心里不免有些焦躁。
昨晚父亲没有归来,她本就是心情不佳,而方静之和吴灵娅的到来虽然只是片刻停留,却也在她本就不宁的心情上又浇了一勺冰凉的油。
就是两个字:难受。
可所谓福无双报、祸不单行,即便是心情不爽都要有人找上门再加点儿料。
这便是隔壁的陈夫人。
陈夫人自去京中求了那一封信给吴夫人之后便在家中等待。
得知昨日吴夫人请了杨怀柳去喝茶,她的心里便嘀咕着是否因吴夫人收到了信才有这样的动作,可见过了杨怀柳,怎么没有给她来消息呢?
陈夫人一直都在等,可今日一早就听说县令的大公子和吴大小姐前来,她的心底不免多了一丝不耐。
吴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总该有个说法吧?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派人打听着吴府的事,得知吴县丞生病,她准备上门的礼也不必再去送了,但见到陈颖芝时时刻刻在身边的期待和陈老爷视她如空气一般的冷待,陈夫人坐不住了。
她就算不能去吴府,但也可以去看一看杨怀柳怎么个说辞吧?
何况她也听说了陈老爷气恼之余说出的“休妻”二字,她若是不能把这件事顺顺利利的办成,她的脸面就彻底的丢了,腰板子也硬不起来。
这般想着,陈夫人叫上了牛妈,一起出门来到了杨家。
彩云开了门,她在这里呆了多日也已经知道陈夫人是何人,看到是这个女人找上门,她还是有些怕的。
梵音得知是这个老婆子上了门,根本就是两个字,“没空。”她心情差着呢,哪里有时间跟她斗嘴?
以前父亲在时,她还有心思斗两句,如今是彻底的一个字都不乐意说。
这两个字可是让陈夫人彻底的恼了!
“杨怀柳,你好大的架子,来到你家找你,你居然就回两个字没空?你还有没有规矩了?懂不懂长幼尊卑了?你……你父亲就这样教的你吗?”陈夫人斥骂时脸上的气恼惊愕仍然收拢不住。
吴夫人不是把她找去了吗?怎么这个丫头还变本加厉,连面儿都不露了呢!
梵音根本不搭理,任由她在院子里叉腰怒骂。
彩云吓的进了屋,梵音起身把屋门彻底的关上。
闭门不理可谓是彻底的激怒了陈夫人,冲上前去使劲儿砸门,梵音就是不开。
“翻了天啦!杨主簿的女儿不讲理啊!”
陈夫人仰头大喊,可正值这时,孙典史派出的绑匪到了,“笃笃笃”敲门之后,牛妈和陈夫人都愣了,不等梵音和彩云出来应人,陈夫人冲过去一把打开了杨家大门,见到是一群衣衫白青的穷汉子,陈夫人皱了眉。
绑匪也愣了,刚刚来开门的是个小秃子,怎么这会儿换人了,而且还人多了?
“你是谁啊?杨主簿的女儿呢?”
陈夫人被这般斥问不由得起了气,“怎么着?我在这里与杨怀柳讨公道,还来了帮腔的?没门!”
“臭娘们儿,滚一边儿去!”
绑匪一把将陈夫人给拽了一旁,可惜陈夫人此时早已气火攻心,抓着绑匪便不放,扯脖子杀猪一般的嚷道:“来人那,救命啊,杨主簿家里请了贼欺负我们老百姓啊,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啊!”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陈夫人一只眼睛已经乌黑紫青了!
第五十九章 隐情
挨了如此重重一击,陈夫人的仰天惊嚎媲美猛兽狂吼,莫说是树丛中的鸟儿惊起,就连扎在墙根儿下觅食的狗都撒腿就跑!
但这一声吼也是有效用的。
陈家的下人们听到自家夫人的声音便急急跑来,三五个、七八个,越来人越多,倒是将来绑梵音的几个人围上了!
对峙、对骂、对打,这些人不分三七二十一便乱作一团。
梵音紧锁着大屋的门,却在窗户那边悄悄的看着。
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呢?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有一个人自是面熟的,因为他之前已经敲过门找自己,可自己却不认得他们。
会是张文擎派来守门的?梵音摇了摇头,尽管县衙的衙役们也骄横跋扈,但却不是这样的土蛮子,更不会动手打陈夫人的。
梵音越想越有些后怕,彩云早已经吓的缩成了一团,见梵音看过来,颤声道:“大小姐,要不要去找张大、大公子?”
“我去。”梵音看向后面的小窗户,人小,从这里跳出去也不是难事。
“不行,奴婢去!”彩云争抢,“万一他们冲进来,奴婢可不知该怎么办。”
“算了,咱们都不用去了。”梵音似是自言自语,“县令大人恐怕会派人盯着咱们家,知道出了事,很快就会派人来的,再上门去找,岂不是多此一举?”
话语停顿一分,梵音见其中一个绑匪拎出了刀来,惊愕之间补道:“也不安全!”
梵音预料的没有错,未有半晌的功夫,门外便有衙役们齐齐赶到,来此也没有什么劝架的功夫,直接从大到小、从老到少一个不落的全给捆了!
陈夫人早就坐了一边儿的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梨花带雨,眼睛都快瞎了。
“没天理啊,杨主簿家雇凶杀恩人啊,乡亲们做主啊,如今连我们家的下人都给抓了起来,都是官官相互,不给人活路了啊……”
张文擎从衙役中走出来,看着陈夫人坐了地上撒泼的模样,上前道:
“你这是在何处?”
“当然是杨志远的家,房子是我租给他的!”
“你来杨主簿的家中撒泼打滚吵架,还斥他雇凶杀人?胡乱诽谤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你确定你要告?”张文擎的话激怒了陈夫人,站起身叉腰便嚷:“我要告!我就要告!”
“带走。”张文擎朝身后的衙役吩咐一句,衙役们当即上前揪着陈夫人便走。
“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放开……”
“你不是要报官?若再胡言乱语就捆了!带走!”张文擎冷了脸,衙役们自当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刚刚制服那几个绑匪可费了不少力气,张巡检的脸上都迸出了青筋,谁还敢在这时候偷懒?
即便陈老爷出来一直往他们兜里塞银子,这些人也不敢放了陈夫人。
梵音一直都没有打开屋中的门,即便张文擎到来,她也仍旧不开。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渗入骨髓的恐惧,任何人,她都不会再轻易的信任。
张文擎看着一直关闭的门驻步在院子当中。
僵了片刻后,他才迈步上前,凑至门边道:“这件事很古怪,待查明之后会来告诉你。”
“谢过张巡检的悉心照顾才能让我与彩云躲过这一劫,这份恩情,怀柳记在心里,待父亲归来后自会登门道谢。”梵音的语气很淡漠,客套的让张文擎不太舒服。
“既然你安然无恙,那就多多保重,事情紧急,我先告辞。”
张文擎说罢这一句便转身离去,走至门口吩咐了两个衙役留下问了梵音事情的经过,以及与这些人的关系。
梵音如实回答,可依旧是隔着这一扇门。
衙役们没有强行要求见她的面,她也压根儿就不想开。
事情都说完,梵音忍不住问道:“……不知那几个粗人是什么人?我根本不认识,也从来未见过他们,样子都很骇人。”
“可能是城外的蛮痞子,他们进了城,县尉大人便吩咐要盯紧,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来了您的府上。”
衙役的话让梵音愣了,衙役们也着急走,不等她再问就已经离去。
合着不是张文擎在盯着自己,而是已经有人盯着这些城外来的人……
自己错怪他人了?
梵音只是心底微有一丝愧疚闪过便恢复如初,如今顾不上孰对孰错,只要自己父亲能没事,她去赔多少礼都行。
张文擎带着人回了县衙,陈夫人本想哭诉冤屈,可没想到她还未等开口,就被县令吩咐先带去后方歇歇,可这一句歇歇不过是个客套话,其实就是把她独自关在一个屋子里不允出去。
陈夫人一肚子火在这里积攒着,而陈老爷早已经带了贵重的礼前去找吴县丞,可吴县丞此时根本何人都不见。
陈老爷没了辙,只得又去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