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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嬷嬷。若是恩妃来探望我被发觉,想必会遭牵累。只是没有想到,我与恩妃姐姐同年入宫,她却走的这样早。”魏雅婷的双眼噙满了泪意,怅然若失道:“罢了,不说这些了嬷嬷,咱们得好好准备着了。”
“是。”怀安托着魏常在的手,慢慢的将她领进后院的厢房:“三五日之内必然有动作,只看是谁先沉不住气了。”
“你在想什么?”弘历一点一点的揉着自己的眉心,看着身边举棋不定的娴妃,不解问道。“这白子在你指尖揉捏了许久,都不曾有落定之意,这一局就这样难走么?”
盼语慢慢敛住心神,回了弘历一个温暖的微笑:“臣妾棋艺不精,若是还不仔细斟酌,只怕会令皇上索然无味。”
“是否有意味,不在棋艺,而在于心。这些日子,你陪在朕身侧,已经让朕觉得宽慰舒心了。与你对弈,也无关输赢,只是这样慢慢的说说话,都是极好的。”弘历伸手握住娴妃捏着棋子的手:“手这样热,怕再捏一会儿,要沁出汗来了。”
弘历坐直了身子,取了娴妃手里的白子,执意搁在棋盘上一处,慢慢笑道:“朕已经知会了皇后,令内务府的奴才打点好圆明园的一切,三五日就可以到园子里避暑去了。圆明园宛若天成,步步是景,又比宫里安静许多,消暑养病是最好不过的了。”
养病?盼语顿时明白了皇上的心意:“贵妃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么?臣妾每每去瞧,碧澜都说贵妃病中不愿意见人,到底也是不知道情形究竟如何。”
“她是心病。”弘历毫不避讳:“因着朕宠幸了纯妃,使纯妃有孕,后宫里不知与朕生出了多少心病。”转一转深邃的眸子,弘历落定一黑子,复又对上娴妃的双眸,看似平和道:“你呢?你没有因此事而怨怼于朕么?”
盼语轻缓一笑,不以为意:“臣妾时常在想,臣妾的名字是否起的不好。盼语,盼语,成日里竟是要盼着有人来搭理来说话,可想而知,这日子过得该有多寂寥。好不容易,臣妾才盼来皇上对臣妾多说几句,哪里还有功夫去生气。”
“可是你的真心话?”弘历饶有深意问道:“你当真觉得朕这样也无妨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心里敏感,总觉得皇上的话句句都是陷阱。若说无妨,岂非是对皇上不够用心,以至于后宫妃嫔都在意的事情,她却可以置之不理。然而说有碍,又与前言对不上似的,更显得口不应心天才萌宝:妈咪不好惹。
从前和弘历单独相处的时候,只有缱绻与温馨,好像他就是她心中的那座大山,坚实而雄壮。此时和他独处,却好像披荆斩棘的感觉,步步是陷阱才要步步为营,生怕一个疏失自己没注意,掉下去了就再也爬不上来。
盼语不免有些沮丧,这不是她要的恩宠,她要的是心,是他的微乎其微的真心。“皇上知道,臣妾是皇后娘娘一手调教出来的。即便学不会娘娘的宽惠仁慈,表面上也总得显得大度才可。皇上不是一贯都不喜欢拈酸吃醋的女子么?”
这话话巧妙,即表明自己心里并不好过,又解释了为何自己看起来没有一星半点的介怀。
从弘历微微生光的眸子里,盼语瞧出,对这样的说辞他到底是满意的,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也是她,一直不敢问弘历,何以入宫之后,他们的情分就慢慢的淡下来了。尽管心里非常想知道,可那道底线是她不敢触及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盼语正了正脸色道:“纯妃有孕,臣妾一直于慈宁宫侍疾,怕是不能跟着皇上去圆明园了。太后身边离不开人是其一,宫里也总有人留下照看没有随侍的宫嫔不是么。嘉妃要照顾永,自当前往,妃位上,也只有臣妾留下最为合适。”
弘历轻缓一笑,却没有接这话茬,只道:“朕记得,昔年在圆明园的时候,你常常一大清早就起身,带着宫婢去采摘最鲜嫩而未曾暴晒在烈日下的荷叶,给朕煮荷叶粥。”
“皇上还记得。”盼语轻轻的起身,容止优雅的绕过小几,来到弘历身旁坐下:“臣妾也记得,从前皇上的衣食用度,多半都是由臣妾亲手打理的。那时候常日里总是忙碌,有做不完的事儿,充实而舒畅。”
将她揽进怀中,弘历缓缓一笑:“你打理的用心,远比内务府那帮奴才要好。往后还交给你打理,朕进着穿着用着看着,也总是舒畅的。”
盼语轻轻依偎在皇上怀里,似乎找到了一点从前的美好。冷得有些僵硬的心,这会儿才算是慢慢的找回了温热之感。没办法,皇上的一言一行,哪怕是细微的表情,都牵动着她每一根心弦,喜怒哀乐,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
这真的就好么?
翌日清早,盼语侍奉了皇上上朝,便一刻也没有耽搁的赶到了长春宫。有些话,她必得要当面问了皇后心才能搁下。索澜迎了她进来,锦澜正在为皇后梳妆。
兰昕瞧娴妃这么早,心里便知道她有话要说。索性对锦澜道:“嘉妃时常来长春宫替本宫梳妆,今儿娴妃既然来得早,就替本宫梳妆一回吧。”
“是臣妾懈怠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盼语微微一福,便上前接过锦澜手里的牛角梳子,仔细的替皇后拢发。
锦澜领着一众宫婢退了下去,唯独留下索澜伺候在侧。
“娴妃与本宫之间,不该有这么生分的话。”兰昕瞧出娴妃有些不大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有什么话,你想问就问吧。”
“臣妾昨日在宫里,看见了魏常在。好些年不见,她出落的越发标致了。这倒是其次,更紧要的则是,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没有一处不像从前的洛樱。臣妾斗胆,请问皇后娘娘一句,这些年娘娘是否精心教导着魏氏,而她的相像根本是娘娘刻意而为?”盼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妆台的凤凰罗梧桐镜里看着表情平和的皇后,沉眉道。
兰昕稍微安宁了不少:“本宫很庆幸,娴妃你直接来问本宫。话挑明了,本宫倒也安心了。”
“娘娘的意思是?”盼语不解,似乎这是皇后一早就预料到的。转念一想,她又不进一震:“是娘娘故意让臣妾看见魏氏的?莫不是娘娘想要以此作为试探吧?”
…,
第五百零一章 伯牙弹时如何美
兰昕抿着唇瓣,细滑之感柔润若水。浅看了一眼娴妃,便轻轻闭上了双眼。“你总是爱生疑心,却不敢去验证自己的疑惑。娴妃啊,从潜龙宝坻一起走出来的姐妹,不是昔年谁风光,谁就能一直风光下去不是么?”
皇后说的一点也不错,盼语的确是爱生疑心,却不敢去验证自己的疑惑。“娘娘的话是极好的话,原本也不错,但总有例外。您与贵妃恰好都是这样的例外。娘娘您自入王府便是最得圣心的,数十载风风雨雨,这恩情却始终如故。叫臣妾好生羡慕。”
被娴妃偶然说中,兰昕的心,又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下。她与弘历的情分还真真儿就是如故了。打从她嫁给他的那一日起,他的疑心就从未消退过。仿佛这十数年都是一片空白,无关爱与怜,无关努力与付出步步雷霆。
只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为她设定了一个他渴望的样子。于是好不好,坏不坏,根本都没有关系,只要是他臆想中那个样子就好。
“你自己的心左摇右摆,不够坚定,又怎么能让皇上对你的情分坚定。正如你所想却未曾宣之于口的话那样,本宫的确是有私心,若非皇上在意你,从一开始本宫就可以不必扶植你帮衬自己。贵妃是皇上一贯在意的人,嘉妃对本宫总算尽心尽力,或者舒嫔、魏常在,这些后入宫的宫嫔,也总有自己所恃,那么娴妃你呢?
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凭借什么?凭借你的执拗与倔强,凭借你的出身与恩宠,还是凭借你心中的那团火,凭借你对对皇上至死不渝的情意?”兰昕的眸子闪烁着让人难以规避的锋利光芒,光芒穿过满是檀香的空气,竟冷却了几分。
犹如一根一根尖利的细针,铺天盖地的朝着盼语刺过去,叫她又敬畏又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去迎合。然而胆怯与退缩,似乎已经成了盼语如今行事的法宝,她不知道该怎么迎合,那总会可以撇过头去,佯装不见吧?
“从前,贵妃是使女出身。又是汉军旗内务府包衣奴才。本宫一直以为,她自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则今时今日,本宫才明白,出身并非导致自卑的致命原因,反而意志软弱,对自己没有信心才是最致命的。
你的心理落差,究竟是你自己造成的,还是皇上的恩宠造成的,娴妃你有自习想过这些问题么?”兰昕不知道娴妃到底是怎么了,她和纯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不停的后退,生怕自己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一个却疯魔的往前冲,恨不得一只手攥住紫禁城的天下。
“从前缜密细致的娴妃去了哪儿?你关切在意的,何时从皇上便成了敌人?”兰昕瞪着明澈的眼眸,凝视着偏过脸去,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娴妃。
“关切在意的,从皇上变成了敌人?”盼语有些不理解皇后的话,她何时不关心皇上了?分明皇上一直都是她最在意的人,也最为紧要的人,皇后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宫不想说,你自己去想。”兰昕很不喜欢朝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尤其娴妃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当她自己知道,皇上从来没有消除尽疑心的时候,都心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推断,换做是娴妃,也一定承受不了面对心里最隐晦的一面。
于是她不揭穿,她宁可等娴妃自己明白。
盼语只觉得心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扭曲的疼,好不容易尝试着开口,却因为这种疼实在入骨,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本宫安排你见魏常在,就是想让你知道,后宫里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即便你生就三头六臂,也难以周全。所以,只管做自己最好最擅长的,旁的事情,只能顺其自然。”兰昕记得,那一次盼语执拗的冲撞皇上,被罚禁足,她眸子里满满的倨傲与不屈,还那么清晰,久久不褪的颜色。
只是现在的娴妃,怕是很难再有那种魄力了。“你方才问,魏常在是否本宫试探之举。本宫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你,的确是。试探你的理由也很简单,看你还有没有胆色,继续顺着这条满是荆棘的宠妃之路走下去。
若你没有,本宫自然会扶植魏常在得宠,甚至是旁人。可若你有,那就请你好好的走下去吧。贵妃身子不好,你能镇得住六宫,本宫也会觉得心安一些。”
兰昕总觉得体力不支,像是要生一场大病。这病让她没有多余的经历去理会后宫的人与事,也可以说是她根本就不想再去理会了。“索澜,本宫身子不济,你去知会薛贵宁一声,这几日先免去六宫请安之礼吧。”
“娘娘,您没事儿吧?”索澜忧心不已:“奴婢去请曹御医过来,仔细给您请脉可好?”
“本宫就是有些疲倦,无妨,歇一歇就好了。”兰昕轻轻摆一摆手,示意她即刻去办没有男主不性福最新章节。
盼语见索澜退下去,才复又对上皇后满是倦色的眸子:“皇后娘娘,臣妾的恩宠是否断送在自己手中?”
“你的恩宠不是好好在你的手里么?好端端的,又哪儿来的断送?”兰昕微微一笑,看得出娴妃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总有自己的定位。何况,不是慧贵妃好了,你便不能好。即便皇上不是专宠的君王,也未必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