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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要的,从来就不是施舍!”盼语哽咽道:“皇后因为暗害了臣妾,心中有愧,于是一次一次的帮衬臣妾,这些帮衬原本臣妾是该感激的,可对于一个没有恩宠的弱者而言,这些帮衬怎么就不是施舍了。
现下倒好,原本皇上最该知道的事情说破了,臣妾以为皇上会为臣妾出头,会还臣妾一个公道。却原来,皇上仅仅是希望臣妾不要为难皇后,不要记恨皇后。皇上以为魏常在身边的怀安被毒毙乃是臣妾所为,就连慧贵妃身上的毒蜘蛛也是臣妾所为,于是,未能让臣妾平衡,不再生事,就免了臣妾的罪责,算是一笔勾销了。
太后,您说,仇恨能一笔勾销,恩情也能么?皇后让臣妾这么多年倍受冷落,承受因为她狠戾她自私所带来的一切不良后果。难道用一笔臣妾从来没有做过的糊涂账就能勾销么?皇上是怎么了,怎么会信,怎么能信?难道皇上从来就没有爱过臣妾么?”
以为这些话会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可盼语没想到,她还是激愤不平的问出了口。她知道皇上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所以她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儿哭闹,却能对着太后诉说自己无尽的委屈。越说越伤心,越伤心便越止不住流泪。
从开始鼻子酸涩,到冰冷的脸颊被一串串的泪珠滚烫的麻木,盼语不知道自己要哭多久,怎么才能停下来。
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太后也被她这样的伤感弄得有些难受。轻轻取了一条凤尾巾绢,慢慢走过来递到娴妃手中:“若是哭能挽回一个男人的心,那哀家便不用做这许多事情了,只管看着你哭就是了。娴妃啊,事已至此,即便你哭瞎了双眼,也无济于事。”
盼语怔怔点头,连连道:“太后,臣妾知道,臣妾真的知道,臣妾知道哭也没有用,臣妾知道哭也无济于事。可臣妾就是觉得心口堵得慌,好像一团满是水珠的棉花塞在那里,臣妾快要窒息了。”
“罢了。”太后慢慢的从娴妃身边走过,缓缓坐在了香檀木嵌银的椅子上:“你若是憋屈的厉害,哭一哭也好。哀家这么想着,哭过这一回,你的心便不容易这么疼了。”
“太后……臣妾心如刀绞,怎么会不疼?”盼语握着太后给的巾绢,却没有抹泪,只是任凭泪水冲洗着冰冷的脸颊。
稍微提了一口气,太后慢慢的露出笑意:“皇上终究还是在意你的,否则,他怎么会想要用抵消罪责的方式补偿你。不错,魏常在的事情蹊跷,与你无关。但慧贵妃身上的毒蜘蛛,到底是你做的。”
仿佛一声惊雷震在头顶,盼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后,难道连您也不相信臣妾?”转念一想,娴妃马上觉出不对:“难道是您……”
太后虚眼瞟了娴妃震惊的脸庞,徐徐的点了一下头:“是哀家安排的。”
“为何啊?”盼语惊愕不已:“臣妾从来没想过要谋算慧贵妃与六阿哥,太后您这样做,岂非是要断送了臣妾的前程?”
“不会的,怎么会呢。”太后阴冷一笑:“你不是也看见了么?哀家这样做非但没有断送掉你的前程,反而还试出了皇上待你的真心。你这里一不顺当,皇后便将昔年的事情禀明了皇上,也算是解除了不少误会。娴妃啊,你再想想,若不是哀家使出这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计策,魏常在那笔帐,加之这笔账,即便皇上不着你算,也定然会将你冷在一旁。
现下不是很好么?哀家逼着皇后说出了真话,又试出了皇上对你的情分,一举数得。越是到这样的时候,越是能瞧出身旁人的真心。慧贵妃表面上与你和好了,但现在呢,还不是巴巴的盼望着皇上皇后收拾了你去!所以后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姐妹。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时制宜,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才是真正会为自己打算的人。表面上瞧着,你已经没有后路了,但实际上,只要你这样一直温婉平和下去,皇上不必食言。”
盼语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不知道谁在帮她,谁在害她,她只是觉得自己犹如一片飘零在风中的孤叶,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不会回到从前。没有绵绵情意的争斗,对她来说会是好事情么?
“你别傻了。”太后瞧出她的灰心:“即便是不能成为皇上最爱重的女子,也要成为能陪伴他最久,与他最近的女子。你只看皇后便能明白,后宫的女子再多,能与皇上并肩的,也只有皇后而已。”
“臣妾从未想过要成为皇后。”盼语痛苦的闭上双眼,泪水依旧不断的往下滚。
“从未想过有什么要紧,现在想也来得及。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哀家一准儿让你成为皇后。”太后目光里闪烁着笃定的光芒,竟要比阴冷更多几分险峻。“且要看你敢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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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彻底洞然明皎洁
按照皇上的吩咐,新年的各项庆典一切从简,兰昕要操持的事情少了许多,总算是安安稳稳的过了个清清静静的年。转眼开春了,天气也渐渐的暖和起来,心情也少不了松乏了些。不再用穿厚实的衣裳,活动也自如了一些,这时候才会觉得,新一年又有了盼头。
索澜一脸喜气的走进来,双手捧着一物:“娘娘,您看这是什么?”
兰昕正逗着永玩,不经心似的看了一眼,瞬间心便亮了起来:“可是春和寄送入宫的信笺?”
“正是呢。”索澜兴高采烈道:“今儿一早就送进宫来了。娘娘快看看。”
“你来扶着六阿哥。”永才过百日不久,还不到会坐的时候,兰昕总担心他乱动,伤着了身子,一刻也不敢放松。
“是。”索澜搓了搓冰凉的手,连忙走上前来。
兰昕看着信笺上熟悉的字迹,心里满是思念。傅恒这一走,也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因着皇命难违,匆匆就出了京城,连新年也是独自在外过的。作为长姐来说,自然是舍不得幼弟吃苦的,可作为皇后来说,她希望富察一族更有希望。
“春和顺风顺水,本宫也就安心了。倒是难为了妙芸,一个人守着家业,守着这么多女眷苦熬度日。灵安、隆安年纪还小,够她累的。”兰昕很能体会,作为妻子,要为夫君担待的事情太多太多。虽然说傅恒的府邸不及王府,可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兴许分毫不差。
兰昕自己是这么走过来的,自然知道许多事情都不容易,故而替妙芸忧心:“本宫原本也不能轻易出宫,否则真该去瞧一瞧她,好生安慰着。”
索澜点了点头,甜美笑道:“娘娘惦记着福晋,福晋何尝不惦记着娘娘。这不昨儿还送了好些东西进宫,有给娘娘补身的药材,有给六阿哥的衣物,连宫里伺候的奴才都有份儿呢。”
“是了,妙芸懂事,识大体,本宫也很喜欢。”兰昕稍微想了想,便道:“江宁织造前些日子不是送了好些衣料给本宫么。你去择些颜色鲜亮的,让人给妙芸送去。她一个人在家,偶尔会觉得孤闷,也请她时常入宫走动走动。和本宫叙叙话也总是好的。”
索澜会心一笑:“娘娘放心,奴婢会办好的。”
薛贵宁捧着彤史进来,双手呈于皇后面前:“娘娘,这是敬事房才送来的记档,请娘娘过目。”
兰昕看了一眼那黄杨木托盘上的册子,一瞬间觉得有些生疏,其实平日里她总是要过目的。只是这两个月来白雪遍地,又要照看永,倒是好久没碰过了。将傅恒的信笺交给索澜:“你替本宫好好收着。”
才又从薛贵宁手里拿起册子,随意翻了两页。“敬事房谁送来的东西?”兰昕平和问道。
“是昌乐,这会儿人还在宫门外候着呢。”薛贵宁醒神儿道。
随手翻了两页,兰昕有些头疼:“你让他进来回话便是,本宫不想看了。”
“。”薛贵宁麻利的退了下去,不多时,领着昌乐又走了进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昌乐鲜少能见到皇后,礼数自然是一点也不敢错。
瞥了他一眼,兰昕不紧不慢道:“这两个月以来,都有那些宫嫔侍寝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兰昕没有掩饰直白道:“本宫懒得花时间看,你既然当着敬事房的差事,自然是最清楚的。你回话就是。”
“。”昌乐也不是个不会办事儿的,听皇后这么说,便认真道:“这两个月,天冷难行,为着龙体着想,敬事房会将侍寝的宫嫔送去养心殿伺候。去的最多的便是魏常在,十三回。其次便是舒嫔,四回,慧贵妃三回,娴妃两回,嘉妃、怡嫔各一回。除此以外,皇上平日里多半是由魏常在与慧贵妃陪着,偶尔会去承乾宫品茗,与娴妃娘娘对弈。”
“唔。”兰昕平静的点了点头。除去皇上来长春宫五六回,对后宫的宫嫔也算不得冷落。“如此甚好。你记得也清楚,伺候的尽心。”
昌乐含笑道:“皇后娘娘操持后宫各项事宜,奴才等不敢不尽心伺候。”
“带下去领赏。”兰昕看了一眼薛贵宁,算是示意。
“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昌乐伏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叩首谢恩,随即才跟着薛贵宁,捧着那叠子册子退了下去。
索澜有些不解,待人下去,她便焦急问道:“有件事儿奴婢看不明白了,娘娘别怪奴婢多嘴。”
“你是想问,为何皇上对娴妃终究没有冷下去?”兰昕不想看彤史,也是不想直接看皇上的心意。其实有很多事情,她吃不准皇上会如何,但她自以为是懂他的心的。懂他的多疑,懂他的薄情,更懂他为了江山社稷,能将一切抛开。
“是。”索澜连连点头:“奴婢以为,先前慧贵妃闹了那么一出,娴妃娘娘又当面顶撞了您,何以皇上没有冷待她,反而恩宠没断。”
长长的叹了一声,兰昕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成为福晋的时候,本宫不过也才十来岁。当时心头高,许多事情又想得简单。娴妃自从入了王府,就比本宫更得皇上的疼爱。有时候,本宫甚至觉得,若非不是富察一族的光环,皇上对我,或许连一点点敬重都不会有。
罢了,这些话不说了,总归是本宫一时糊涂,做了一件对不起娴妃的事情。在慧贵妃大闹慎刑司之前,本宫已经如实将此事禀明了皇上。可能正因为那件事,皇上对她的恩宠便凉了下来,如今听了本宫的忏悔,心里也少不得软几分。没有永远不犯错的人,皇上会以为娴妃也是迫不得已。归根结底,心还是在他那里。”
索澜惊讶的比不上嘴,好半天才道:“娘娘,那您不怕皇上会迁怒于您么?”
“怕?”兰昕只觉得脸上的笑容凉了一半:“怕又如何,这些年本宫做了许多事情维护盼语,一则是因为皇上待她真的不同,二则也是想为当年的轻率之举恕罪。本宫也想过,这一世都不将此事宣之于口,让人知道,可惜,终究还是过不去自己的心。”
回头看了一眼伊伊呀呀的永,兰昕轻轻的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柔嫩的小脸上:“皇上迁怒本宫也好,怨怼本宫也罢,娴妃恨毒了本宫也好,要向本宫讨还曾经的亏欠也罢,都是本宫罪有应得,好不容易能坦然一回,有什么可怕的?”
“奴婢跟在娘娘身边虽然算不得久,可这些年,娘娘是怎么过的,奴婢怎么会看不到。即便是娘娘当初有愧于娴妃,这么多年,也都还的干干净净了。再者,娴妃如今已经是太后的人了,娘娘您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犯险?”索澜心疼皇后,她总觉得皇后为自己想的很少,为别人想的太多太多。
“只怕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