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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痛一回啊。”
兰昕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她的如丝年幼时便没有了。随后富察寻雁诞下的皇二女,也夭折了。如缤是她和皇上的二个女儿,亦是至此时唯一的一个女儿。试问她怎么会不关心,怎么会不是真的心疼。
弘历看着已经被拖出去的奴婢,重重点一点头:“全凭皇额娘做主,此时,朕只希望如缤平安无事。”
有一丝眩晕之感,兰昕以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怎么皇上没有唤太后,反而是唤了“皇额娘”,难道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已经有所改善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像她错过了很多东西,就在不经意之间。
“如缤绝壁不会有事的,哀家要一直守在这里。”太后沉痛的闭一闭眼,狭长的凤目透着一丝凄幽的哀光:“皇后,你就陪哀家一起守在这里,待如缤转醒可好?”
“是。”兰昕应声的同时,不免垂下头去,谁知泪水就这样掉了出来,难以掩饰的悲伤。
“皇上回去吧。”太后轻轻一叹:“有哀家与皇后在,如缤必然能逢凶化吉。雅福。”她伸手示意雅福将玉平安扣递到手中。“这还是哀家才入王府的时候,先帝送的东西。多少年来,从未离开过哀家呢。兰昕啊,你给如缤带上,把哀家的福气给她带上,必然能保佑她平安。”
“多谢皇额娘。”兰昕红着眼,随了皇上一般,唤了这一声皇额娘。接过那枚平安扣,走到如缤身侧,颤抖的为她带在了身上。
弘历跟着轻轻走了过去,于兰昕耳畔道:“如缤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
高凌曦转过脸去抹了一把泪,似乎很是不忍看到。苏婉蓉却依旧是温婉的样子,吩咐身边儿的侍婢赶紧备茶和糕点,端进来给太后润润喉垫垫饥也是好的。
这样一折腾,又是好一会儿的功夫。直到众人散去,太后依然立在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床榻上的如缤,心疼不已。
兰昕站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小足酸麻的很难受。遂上前劝一声太后:“皇额娘,您还是坐下歇歇吧!”
“哀家不累。就这样看着如缤,哀家心里才踏实。”太后转过脸去,轻轻用帕子揉去了眼里还未流出来的浊泪。“宫里的孩子难将养,个个都是三灾八难的身子。哀家一见如缤,就喜欢的不行,好好的一个丫头,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以为太后是责备自己,兰昕随即跪了下去:“太后已经提点过臣妾,要臣妾不可疏忽了对永琏、如缤的关怀。可臣妾还是力有不逮,没好好按照太后吩咐的那样尽心。”
“倘若真是意外,也怪不得你。”太后转过脸,示意雅福扶起皇后。“你比哀家有福气,不但是有过如丝,还有永琏和如缤。且说你还年轻,往后定能再为皇上多添几个孩儿。可哀家从来只有弘历,她是哀家的指望啊。”
这话若在平时听起来,兰昕必然觉得太后是别有用心的。可在这个时候听着,怎么会触痛心头最软的地方。“太后……”
“哀家还是喜欢听你唤一声皇额娘。在哀家眼中,你是弘历的妻子,是哀家的儿媳。你们好了,哀家才是真的好了。”太后阖上眼,似乎有无尽的苦衷:“从前放不开的种种,是哀家太过贪恋,现下真就想清楚了,自己的心竟也豁达了不少。”
忽而笑了起来,太后眼里唯有泪光:“哀家的确搁不下权势,可哀家不愿意看见后宫不宁。何况到了哀家这个岁数,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脸上略微有些尴尬,太后敛住悲伤,振作道:“别说这么多了,雅福,你去着人看看如缤的药熬好了没。哀家要亲自喂她吃了,才能放心不是。”
兰昕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心里的疑惑犹如浓密的雾气一般,任凭风吹也散不尽,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数树深红岀浅黄
难道真的被海贵人说中了么?娴妃就要与自己生出嫌隙来了?金沛姿望着娴妃离去的一抹孤清背影,心里疙疙瘩瘩的一团乱麻,缠绕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是谁把冷宫里的疯妇放了出来,又是谁算计好了她的言行必得招致娴妃的积怨?
虚眼一紧,眼睑处挤出些许轻微的小细纹来。金沛姿脑海中瞬间浮现了海贵人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好不容易安生了些日子,怕这又是本性难移了。好你个其其格。”嘴里轻声的絮叨着心里的话,金沛姿满心怨毒:“早该猜到,你不会这么好心来提醒我,原来如此。”
紧走了两步,金沛姿好不容易跟上了娴妃的步伐:“娘娘慢走,且听臣妾一言。”
盼语停下了脚步,轻呼了一口气,转过脸时,眼里已经蕴满了笑意:“姐姐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是怪你,只是自己心里不痛快罢了。何况,你与皇后娘娘一直宽待我,盼语感激都还来不及。”
若是恶言相向,金沛姿还知道当如何解释才好,总能表明心迹。可娴妃的态度,忽然就转了个弯,她还真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絮絮不止,恐怕知会显得她想太多了,心思沉重吧?
略作停顿,盼语见她没有什么话好说,又是微微一笑:“姐姐别担忧了,旁人的心思我岂会不晓得。咱们还是先去请安吧,回了承乾宫里再细说不迟。”
“也好。”金沛姿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还是顺从了娴妃的意思。可她眉目间的疑惑与茫然,藏的并不是那么好,连笑容里都透出几分不经意的苦涩来。
苏婉蓉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和婉的笑着,温润若水,像是一株永远不会凋零的梨花,清纯淡雅,却总是令人魂牵梦萦,难以忘怀。“臣妾给娴妃娘娘请安。”
“纯嫔娘娘吉祥。”金沛姿也客套的福了福身。
这二人一前一后的见了礼,得娴妃一句“免了”,才含笑站直了身子。
“好些时候不见,娘娘似乎清减了些。”苏婉蓉关切十足的言语,绵软舒服,即便说的是娴妃很不想提及的话,却也勾不起怨怼来。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儿,她知晓自己有这种天分,便谨慎的利用起来。
三人并身而行,款款朝长春宫侧殿去。
“孤日寂寥,难免食欲不振,加之天气炎热,清减一些也无可厚非。”盼语对上苏婉蓉琥珀般透亮的眸子,浅笑辄止:“多谢纯嫔记挂着。”
“嫔妾几次想去探望娘娘,却又不敢违背皇后娘娘的懿旨。”苏婉蓉唏嘘一声,不忍道:“娘娘您不过也就是一时的意气,何至如此。可嫔妾也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思,娘娘是不想后宫不睦,让皇上为难不是。两头都有道理,两头又都有难处……”
些许时候没和后宫的妃嫔们说话,盼语真心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溜了。这纯嫔,表面上悲天悯人的,实则分明是以虚探实,看看自己会不会一个不留神,道出些许不满的小心思。于是乎,无心之失的一句话,都可能传进皇后的耳中去,成了不满甚至憎恨。
有些力不从心,盼语不知道自己是孤僻的厌倦了,还是根本不在意这些。总归她不想开口,不想说话,可她也明白,不说未必就能杜绝纯嫔的猜忌。为难之时,她还是情不自已的看了金沛姿一眼。
这看似轻巧的一个眼神,顿时让金沛姿觉出安心来。她捋不顺腰间的流苏,却捋顺了纯嫔的话意。“纯嫔娘娘当真是心善的,后宫里的事儿也看得明明白白。皇后娘娘这么做,自然有皇后娘娘的道理,而娴妃娘娘此时,不也已经与咱们并行请安了么。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无谓再提。”
“是呢,沛姿姐就是豁达心性儿。”苏婉蓉口赞腹怨,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盼语顺势最先迈进了侧殿,深吸了一口气,才发觉殿上的菊花味儿清幽四溢,倒是比承乾宫腐烂发霉的气味好闻得多。
金沛姿正要随在纯嫔身后进去,却见纯嫔忽然回过头来:“金贵人,方才你是不是遇上仪嫔了?她是不是从冷宫里逃出来了?”
虽然没有开口,但金沛姿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回答了。
“这就对了,难怪……”苏婉蓉闭口不再言语了,意在勾起金沛姿的好奇。
果然,金沛姿似乎是中了圈套一般的,问出了纯嫔最想听的话:“娘娘这么问,莫不是知道仪嫔为何能逃出冷宫来?”
“嘘。”苏婉蓉轻而短促的声音,足以起到警醒的作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只能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言罢,苏婉蓉泯去了眼底的神秘,依旧是小家碧玉一般乖巧可人的模样。婀娜的摇晃了身姿,跟上了娴妃的脚步,绕过孔雀开屏的楠木屏风,容止优雅的走了过去。
只好也暂时不去想这么多,金沛姿的心有些乱。发觉海贵人早已经在侧殿上坐着了,又忍不住猜忌起来,纯嫔要说的,真会是和海贵人有关么?
就连向皇后行礼的时候,金沛姿都有些恍惚。总觉得自从没有了仪嫔,最引人侧目的,便要属娴妃和自己了。
“盼语,你的气色似乎有些差。”兰昕一眼就瞧出了娴妃的眸子,闪动的唯有暗沉,不免关询两句。“是不是这些日子,满怀心事,以至于睡得不够好?”
高凌曦舒唇而笑,那莹莹柔润的唇瓣,娇红的可以媲美枝上的樱桃。“皇后娘娘真是关心娴妃妹妹呢,知道妹妹这些日子挨得辛苦,一早已经备下了红枣羹。红枣羹补血气,是红润脸色的佳品,最适合妹妹调养身子了。臣妾等可是托了妹妹的福,才能品上一品呢。”
这样显而易见的抵触,兰昕怎么会看不出端倪。只是无谓在这些小事上勾心斗角,遂道:“依凌曦你所言,本宫真是小气至极了,平日里连一碗红枣羹都舍不得。”
高凌曦先是一怔,随即和缓的笑了起来,果真是明艳绝伦的丽质,令人倾心不已。“臣妾不过是一句玩笑,非但没逗乐娴妃妹妹,反而让皇后娘娘不满了。凌曦知错了。”没有想到只是一句玩笑之言,皇后也这么偏私袒护娴妃。
可见先前传言禁足之事,乃是皇后存心不想令皇上为难,这才亲自处置了冲撞圣驾的娴妃。完完全全是她的缓兵之计。有些不服气,高凌曦的胸口微微窒闷,遂垂下头含笑不语,不愿意让皇后发觉自己的心思。
只是慧贵妃这样隐忍的服软,丝毫没有引起兰昕的注意。她反而接上了这话茬,笑意盎然道:“红枣羹的确是美颜的佳品,却不及珍珠粉末有养颜功效。本宫听闻太后日日以珍珠粉混合滑石粉敷面,才得肌肤滑嫩,容颜不衰的功效,娴妃也大可以试试。”
其其格似乎是本能的抬起头来,她知道皇后素性节俭,定然不会用珍珠粉来敷面。那么她说这番话的意思是……
“本宫已经知会了内务府,将你的绿头牌重新搁上了。想来皇上不日就会翻你的牌子。”兰昕丝毫没有局促的赧色,反而极为平和道:“小别胜新婚,好好收拾收拾,让皇上看着也舒心不是。”
盼语红了脸颊,很不自然的垂下头去:“皇后娘娘,臣妾……”
兰昕脸上的喜色一时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难抒的忧思:“不光是娴妃,你们也是一样。皇上才失了秀贵人的龙胎,心绪不佳。本宫总希望,你们能各展所长,替皇上分忧解愁,为皇室绵延子嗣。现在不是很好么,宫里风平浪静,本宫总盼望着皇上能多来后宫和你们说说话。”
众人含笑应声,却各怀鬼胎。兰昕心中明白,不拆穿而已。
稍微一想,盼语还是觉着方才遇见仪嫔的事儿不该瞒着皇后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