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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出了一个空间。
“小昭和潇潇呢,有没有事?不是没这么快塌的嘛——”
眼前黑咕隆咚的他什么也看不见,听到潇潇的声音低低的沮丧道:“这只是外围墓室的塌落,在塌陷之前我们身后的通道就已经一道巨石板封住了。恐怕这就是建墓人的用意,若真到了最后机关用尽,就将整个墓室封住,外围一塌跑出来的都得死,一时没出来的被关在里面,也迟早是一样的命运。就不知道是饿死还是被挤扁了。”
莫小铩哪里听得一向叽叽喳喳的潇潇那么沮丧的声音,立刻安慰道:“我们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也没被挤扁啊——”
他的安慰半点没有效果,潇潇闷闷道:“你没见这里有那么大的地缝,地势一定发生过变动建筑已经错位了,机关一开引起震动,这里不用等被墙壁和顶棚被碎裂就先塌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现在不被砸死也活埋了——”这点她至少还是看得出来,虽然万花七艺,她师从杏林一脉学的是制药救人,对于天工还是有一点耳闻目染。只是终究不像卓惊弦那般罢了,哪里就有那么多人像卓惊弦那么变态七艺全通的。
她年纪小,在万花时没见过卓惊弦,小时候却听师姐说过,小师叔在成为万花叛徒被作为一个禁忌抹消之前,曾是万花百年来的一个传奇。
黑暗里声音仿佛传得尤其的远,远处还能够听到机关想要转动却又被卡住的声音,潇潇的声音有点颤,“主墓一塌,这里还会受到波及的……”
他们现在又跟活埋有什么两样——
“喂喂我说,你们中原人怎么埋个死人还要建的这么复杂!”看来曲如歌也还活的好好的呢,他身旁传来细微的呻吟,似乎这一摔,把苗若苗也摔醒了。
即便在黑暗中莲九笙也准确无误的拉过苗若苗,他的手那么凉,让苗若苗在一瞬间以为是尸人抓住了她,发出短促的惊讶。
下一刻苏小昭的手腕却被放进了她手里,“她怎么了。”
苗若苗虽然看不到,单是这只手上天蛛毒的气味也让她知道这是谁的手。她只是微顿,从几时起,莲九笙身上也开始隐约带着那种气味……
她微怔的功夫,曲如歌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就已经让她明白了苏小昭的现状。
她已经不必再看,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幸好这里很黑,足够掩盖住她的表情。莲九笙没有催,黑暗里的这个人连呼吸都是冷的,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曲如歌在一旁不停的戳她,刚刚嘀咕那几句已经暗示的很明确了,先捡好的说,有什么事也等出去以后再解决。可苗若苗似乎完全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声音漠漠,对莲九笙道:“她已经死了。”
曲如歌直想揪毛,不捡好的说也就算了,还专讲糟心的,万一丫来点伤心欲绝兽性大发——她是想让剩下的一个大五仙教主候选人也没了吗?
这一刻很静,莲九笙没有回应,连潇潇也大气不敢出,而莫小铩大约已经愣住了。
一再的凶险,也从没人相信苏小昭会死。
曲如歌说过苏小昭还可以醒的。
他没说谎。
可一直就在犹豫着很多事的苗若苗,却再一次升起不想再让苏小昭回到尘世的念头。此时此刻,苏小昭这个人是死了的,她不再属于这一边——真的可以将她放回去吗?
莲九笙握着苏小昭凉透的手,彼此的温度却相差无几。
他一直记得十年前自己从无盐岛发现的那个女孩子,她那么小,在那渐渐灰飞烟灭的红楼中,却清冷着一双眼,映尽了火光也照耀不上一丝温度。
他以为那个孩子也是冷的,像自己一样。
可是弯身抱起她时,隔着微凉的丝滑锦衣传过来的温度却是灼热,小小的身躯怎么会藏着那么多的热量,几乎要灼伤了他。
后来被他带回七秀的苏小昭发了几天的烧,他才知道这个孩子心灵上经历了多大的动摇,却是怎么能够以那样一双冷清的眼只是看着。
但那是他所记得的别人最后的体温,最后一次,那样近的毫无防备的与人接触。
——现在这双冰冷的手,他要怎么与记忆中温度的连接起来。
“——别开玩笑了!喂那个谁你不是说过她会醒的吗!如果不把小昭救醒,你们两个也别想离开这里!”莫小铩反应过来,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虽然潇潇在一旁默默……现在他们自己也未必离得开吧……
这种威胁曲如歌早已经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是莫小铩而非莲九笙罢了。
他的本能告诉他莫小铩虽然不好应付但不是应付不了,他真正担心的依然只是莲九笙。可是这个人不表态,着实让他有点心惊胆颤。
而苗若苗既然那么说了,她自己不开口,他是怎么也不能去自己人反驳自己人的。
许久莲九笙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下蛊是为救小昭,救不了也怨不了人。但你若能救却不救,我却不能白白的看着就她的机会消失——哪怕一点机会,也不能放过。”他的语气依然是平静的,轻悠得像是飘飘的柳絮,仿佛自己在说的话再寻常不过——“你若执意不救,那么我们一起陪葬好了。”
一起。
他不会走,那两人也别想走,只是苦了莫小铩和潇潇罢了。
那应当只是威胁,应当只是在逼苗若苗改口救人——但似乎,他真的会那么做吧。
☆、第十四章 终曲,生死如梦2
这个人真的连同伴的命也不管了吗?
而苗若苗却发现不止那个气冲冲的莫小铩,就连一直显得很害怕的潇潇也一句反驳。
身旁的曲如歌戳她戳得手指头都快断了;她很怀疑自己腰上是不是要多了一块淤青;可是即使这样,曲如歌也没有自己开口驳回她的话。
人和人之间时常如此,让她感觉到些许莫可奈何。除了妥协;大约别无他法。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想让她离开这里所以隐瞒了实情。”——只能算隐瞒实情;她又没有说谎。
莲九笙的手指在黑暗里沿着苏小昭脸颊的轮廓划过,声音依然轻悠着;听不出情绪,“——所以;她会醒;你却想要把她留在这种地方?”
“她死过一次,就算醒来也不能再以正常人的姿态活着了,你真的希望这样带她走?况且——”
“况且她身上有毒——?”莲九笙的声音轻悠着带着微扬,如同询问却并不需要答案,悠扬轻柔得让人寒毛直竖。
只有莫小铩对这种语调是熟悉的,那是最让人讨厌的七秀公子惯常的语气。
他的声音稍停,像水面上微漾起的波纹,悠悠的出现,消失,又继续道:“那你想怎么处理我呢?对于同样已经开始被毒侵蚀的我,你也要把我埋在这里么?”
平平常常的语调仿似漫不经心,却就是让人觉得冷。
但苗若苗大约不在意,她只是很认真的在想,然后得出结论,“你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做不到。”
“遗憾的是,我在哪里,她也要在哪里。”
“……我知道了。”
所以她不是已经妥协了么,带这个苏小昭出去,让她变成一个活动的蛊毒培养皿,而且——接下来的而且,她还是不要继续想下去的好。
曲如歌见气氛终于有所缓和,提醒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找找出去的方法了?”——在墓室塌陷这里受到波及之前。
在他说这句话时潇潇已经开始到处摸索着找回摔落时丢失的火折子,“这里随时都可能再塌的,我们一定要小心,轻轻的,轻轻的——”
话音未落,莫小铩已经用力一挪头顶的一块碎石板,那块石板是被挪开了,却连上面压着的碎石也纷纷砸落,潇潇忍不住嚷他:“照你这样在活埋之前我们就先被砸死了!”
曲如歌却是莫小铩一挂的,“时间太紧也没别的办法了,怎么也得先打开碎石确认上面的情况,万一墓室上方的地面也跟着一起塌陷我们就完全没活路了——”
“不会,如果连墓室上方的地面也跟着塌陷,突然出现的巨坑会把墓地所在暴露的,那就失去毁掉墓室的意义了。恐怕要么是有基架支撑,要么墓室一塌就引入地下水充斥,几年之后这里会慢慢变成泥沼再没有人能够踏足……”潇潇说着,自己的脸色就先变了——
所以,他们还要担心被淹死的问题么?
“我们……还是赶紧破开上面的石板吧。”曲如歌是多么由衷的感慨,他突然被轻轻推开,莲九笙已放下苏小昭站起身,走到缺口的下方。
“我来吧。”
——如果上面是空的,那就赌一回。
他运足了内力一掌又一掌推出去,碎石纷落仿佛随时都会整个塌落下来。潇潇抱着脑袋躲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好像多叫一声都会增加坍塌的危险似的。
半晌之后碎石终于落定归于平静,莫小铩踩着碎石爬上去,高举着火折子伸出破开的出口——“潇潇你是个天才!上面真的是空的!”
莫小铩先爬了上去,似乎是受到他体重的压力顿时又一片碎石滑落。
“喂,上面真的很不妙啊,你们都当心些!”
先将潇潇和苗若苗拉上去,莲九笙又将苏小昭交给莫小铩。他一直什么都不去想,屏弃了所有的思考只要保持着将苏小昭带出去的念头就可以了。
但是将苏小昭递出去的时候,他脑中终于忍不住想到苗若苗说的话。
——不能再以正常人的姿态活着,是什么意思?
醒来的苏小昭会变成什么样?他所做的会不会是错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去问,问了,会有什么不同吗?他不需要犹豫,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只知道只要她还会醒来就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地宫的废墟里。
他手上用力一抬,感觉到苏小昭被莫小铩接过去而突然消失的重量,在片刻间闭上眼睛。所以什么都不必去想就好了,只要带小昭离开这里。
在他们上方的空间似乎比在墓室时看到的更深广,墙壁塌落之后露出嵌在岩壁里的粗壮木梁直通向上一直没入黑暗几乎无法估量高度。一旦引水进来,将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出入这里。
“要当心脚下,这下面是空的随处都可能塌陷,莲公子要特别当心才行——”
为了分散重力他们走的很散,但只有莲九笙还抱着一个人——明明是这样的,为什么好像只有他脚下走的特别安稳还完全没有听到踩到碎石的声音呢?
走在黑暗的废墟里,他的身影却如踏在七秀的步莲台上一般,如水流衫无风自动,步步莲开莲灭,唯睫毛微微低垂着,没有看向前方,而是看着怀里的小昭。
潇潇脚下顿了顿,她不知是不是黑暗的错觉,但是——“莲公子……你的伤,是不是裂开了?”
他的衣衫看起来仿佛比之前更红了,仿佛褪尽了银色,只剩下红衣。所以才会一瞬间以为看到了七秀步莲台艳冠天下的七秀公子,而不是银霜踏月。
莲九笙只是静静抬起眼来,“我没事,先找出口。”
他太静了,静得一直叫人不安。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又没有时间想其他,“潇潇试着多说说话来缓和这种感觉,“我们之前就已经离最后那间墓室不远了,现在到处都已经塌了反而不用怕迷路了呢。所以按照距离,只要再往前——”
细小的光亮在她手指前方让人心里一震,地缝还在!幸好没有被塌陷牵连——
“我们快走——哇啊!”莫小铩没跑两步就一脚踩进陷洞里,被潇潇嗤道:“都告诉你要当心了!”
“是我的剑太重!”——他才不承认自己失足呢!
“都这种时候还背着你那把剑,丢掉啦!”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