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章 我们去哪儿》二
萨沙看中了一把电琴,价值部分,是徐老三推荐的。徐老三莫名其妙地在一家琴行入了股,骑自行车带着我们去看了下货色,萨沙爱得不行。但是我觉得其中应该有诈,因为那个开琴行的哥们表现得实在太仗义了,或者说太圆滑了。满嘴都是“咱们都是朋友”“我对朋友最仗义了”之类的。按我少少的社会经验。整天把朋友挂在嘴上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朋友,就好像那些写艳情小说的,满嘴风花雪月痴情单恋啥的,最后还是和每个女的搞一下(男作家),那些和每个男的搞一下的一定是女作家。满嘴“爱”的,一定是个骗子。满嘴“操”的一定是个胆小鬼。所以我一向以为。整天把某件事挂在嘴上的,定和这件事正好相反。
我和萨沙说:“这个逼不地道。”萨沙说:“没关系。徐老三的生意,让他赚了也比让别人赚了好。”
那把琴价值八千块。据店主说,这琴换了别人他得卖一万六。这个价钱我们可做不起他的生意。而且,这是萨沙第一把电琴。萨沙无比的想要。
那宽大的猪皮沙发,可以容纳三个人大小,是我们的最爱。小白同样喜欢它。到处布满了小白的爪痕,它尤其喜欢沙发的靠被,那些皮革都快被抓成抹布样了。我不理解,为什么放着暖和宽大的沙发垫子不理,却喜欢在窄小危险并且没有足够柔软的海棉的沙发靠背上打闹嬉戏追尾巴和睡觉呢?萨沙说:“因为沙发被足够高,它可以不用仰头就能观察到我们的动向,可以及时地做出反应。我很讨厌它,不知道它有没有感觉到。”
当萨沙不在的时候,我把小白不断地赶下沙发背,而它不断地冲上来。不肯放弃自己的领地,我怒了,整个人爬上沙发背。手和腿垂在沙发背的两侧,趴在上面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同时对小白狞笑:“这下可没你的地方了。”
我想,沙发背原来这么舒服,还没有想完,就像被板砖拍了后脑,立刻睡着了。沙发背顶着我的胸部,好像一个可靠的脊梁。我建议所有失眠的朋友,去买一架长沙发。试一试睡在沙发背上。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黑暗,萨沙的剪影坐在床前,玩弄小白摆来摆去的柔软尾巴说今天真好,总共没花到十块钱。
天气一天天变暖了,小白一天天长大,从一只白色的小肉球逐渐长成一只瘦腰身的半大小母猫。童年时那大大的忧郁的黑眼睛。变成了姑娘般水汪汪的眼神,谁说猫和人不一样的呢?我觉得猫和人类完全是同样的物种。和女人类一样的讨厌。和蓓蓓一样的讨厌。
《第二章 我们去哪儿》三
萨沙恋爱了
要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在恋爱,光听他说自己喜欢谁喜欢谁是不够的,对于这个搞破鞋时代的人们,正常的行为是“喜欢”,不是恋爱。我眼中所见的都市人们,都是口口声声,把搞破鞋美化成爱情。
真正恋爱的人们,行为举止会瞬间变成了不正常。比如原本讲义气的家伙突然开始讨厌朋友,比如开朗的人突然开始变得深深秘密,比如干净的小伙子开始邋遢和发呆,比如邋遢的家伙突然开始化装和大修边幅。比如爱独自发呆的的人突然开始多话,比如吝啬鬼开始大方。
善良真诚的萨沙开始讨厌我;开始很少听到他的琴声;他突然开始喜欢独自发呆。当我走进他的房间,迎来他渴望独处的目光。我开始找不到和他说话的机会,而晚上也见不到他一起画画的身影。他也神秘起来。一周以来,他几乎天天晚上都不在家,半夜才听见他后半夜跑回来的巨大关门声。然后门缝里看见皮夹克的他以目瞪口呆的表情穿我们冷冷清清的院子,在屋里窗台上盘成一团的小白站起来,亲切绵软的“咪”一声问主人干什么去了,然而灯只亮了一秒钟就熄了。萨沙理也没理小白就睡了。
徐老三已经许久没来。打电话人也找不见,这个腰里藏着刀子的家伙,欠了大家一屁股债,消失不见。
这段时间我仍然是不断地接单,熬夜做单,去各种公司拿欠我的钱。凌晨两点飘回我的小床。
夏天来了繁星满天;夜晚也逐渐燥热起来,我们在香椿树下支了小桌子吃晚饭,萨沙不说话,我打开早就买好的啤酒给他满上,于是他喝,我也喝,再满上再喝。没等我问,萨沙突然开口说话:“最近我认识了个姑娘,特别漂亮。”
漂亮么?漂亮算什么?我想。
但是萨沙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好像把这些天所有的沉默了的话全都倒出来。他说那个姑娘是蓓蓓的朋友,和我们一样喜欢画画的女孩,她的画已经见过了,出奇的好,比你,比我,全都要好!
这怎么可能?萨沙一向这么一旦喜欢了什么东西就言过其实。我不无妒忌地心想,好像看到萨沙当初向小白伸出手去的那种感觉。
而这个女孩却不是我们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她每天晚上8点前一定要回家。从来没去过酒吧和迪厅这样的场所。萨沙说,她还是个外地读书的学生。只有暑假才回来。
那你最近这么晚回来……
最近她住妹妹家里,才可能出夜街阿。她的第一次去迪厅就是我带去的,还有她妹妹。。。
萨沙说了很多很多,几乎一句也没提到我们的友谊,全都是那个女孩的事情。天色很快就全黑了,我陪着兴奋的萨沙,喝了一瓶又一瓶。萨沙越说越兴奋,到目前为止他还一句没有说到自己喜欢她,然而我全都知道了。萨沙一定已经爱上她。
这时,我看见小白嘴里叼着金先生,迈着猫步不紧不慢地从我们桌前走过,金先生成了黄色的小毛球,一动不动。看得见小白粉红色的锷肉。我和萨沙看着小白,谁都没有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还准备继续干了杯中酒呢。我突然清醒过来一跃而起,大喝:“放下它!”追着小白冲进屋里,小白先是措不及跳上床,然后返身一跃落到地面,钻进床底。这时我气势磅礴地撞翻了门口的桌子,打碎了萨沙最喜爱的大玻璃花瓶,清脆的粉碎声和玻璃四溅声中飞奔的我被沙发伴了一跤。爬到床下,双手猛扫开那些破鞋和杂物。我确切地知道自己的心意,金先生应该早已没命,我只想抓住那只小猫,在水泥地面上摔死它。
小白却已经从床侧一跃上了书桌,穿过敞开的窗子跳上了矮墙,叼着金先生消失在屋顶。
萨沙坐在原地没有动,表情放松,木纳。刚才我追打小白天翻地覆的声光里,他表情毫发未变。还是端着啤酒杯,欣然喝下,然后再满上。我的朋友怎么了?我不知道他是出于对小白的爱,却也理解我对金先生的爱,因而在这纠纷中无法出手,还是因为那个天杀的虚伪女孩,变得全无感情。或者他早已经醉的站不起来了呢?
我气喘吁吁站在院子里,发现自己脚上的鞋子全都甩飞了。我光着脚站在冰凉的青砖地面上,刚才那满地的碎玻璃居然没有刺伤我。但是我完全没有侥幸的心情,我抬头盯着小白消失的地方,那里背景的天空好像突然有了个隐形的洞,吸走了刚才存在的一切,我的朋友,我的金先生。
《第二章 我们去哪儿》四
天亮以后,小白回来了,已经没有金先生。我不敢想到金先生,也不能写出我的心情,我没有力气扔掉金先生的空笼子。不敢看向笼子存在的方向,我不敢看也不敢碰那个笼子。我知道小猫只是一只小动物,金先生也是动物。他们之间的事情完全是正常的,原本这个故事一开始,我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的。但是我是浪漫的人类,所以总是心怀侥幸。
事实证明,客观世界就是客观世界,没有道德那种人类用来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的东西。一切的发生,就是弱肉强食,就是毫无遮掩毫无道德解释的弱肉强食。是的我完全明白这些东西,但是我就是主宰不了自己的心情,自己的行为。
我看到小白,不由自主地咬牙憎恨,那种仇恨简直注入了我的血液,我用黑暗的眼睛锐利的余光斜视它,斜视着它可爱的抓扑苍蝇和毛线球,斜视着萨沙抚摸着它的幸福的咕噜。我双拳紧握,全身都充满了抓住它弱小毛绒的有着粉色可爱肉垫的小腿,然后把它一撕为二的冲动。可是我知道它只是一只不懂事的小猫,悲剧的发生责任全在我没有关严门,也忘记锁好金先生的小笼子。我是个人类,我这么做只会让所有人仇视我。
于是我腆着一张笑脸,学会了逗小百玩,对萨沙说放心我怎么会和小猫一般见识呢?我满脸灿烂的微笑,甚至装出好奇的样子去搔它下巴,于是小白开心地在沙发上翻倒亮出圆鼓鼓小肚皮。我心中惨痛地想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阿,我可以一脚就结果了它。但是瞥到萨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想他的女孩的表情,我只能微笑,微笑,用手指逗弄小白扑来抓我,然后假装慈爱地在它小脑瓜上轻轻拍上一记,小白立刻假装逃跑,跳到地上纸箱后面探出可笑的小头,窥视我沙发背上小虫子般蠕动的爪子。两眼圆睁,小胡须全都竖在小脸前面,伏地蹲身,前爪轻轻按摩着地面准备耙地,小屁股撅得高高地准备起跳。
它再次窜过来,用小肉掌(尖利爪子是收起来的)拍一下我的手,接受我笑容满面的给它小脑门上轻轻的一击立刻翻身跃回纸箱后面。如此,它兴高采烈地和我来来往往几次反复。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下手越来越重。先是用手指敲它脑门,后来忍不住在它再一次冲上来时满目狰狞地狠狠轮了它一巴掌,令它的小身体在这一击中凌空转了方向,飞出萨沙的屋门外足有一丈远,屁滚尿流地在青砖院子里滑出好远。这一击一定让小白又疼又怕,它飞速爬起来窜到矮墙上痛苦地看着我,不明白原本的人类好朋友怎么会下这种黑手。
目瞪口呆的萨沙转头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看到这一幕才变得目瞪口呆还是由始至终有若平常的目瞪口呆。总之萨沙目瞪口呆,而我立刻换了亲切的笑容在沙发背上蠕动我的爪子,嘴里招呼:“来呀来呀,怎么跑那么远啊。”因为猜忌萨沙的表情,我还笑着补充道:“真顽皮……”
我想我不能暴露,不能破坏了我和萨沙的感情。
好在萨沙整天目瞪口呆,叔叔整天对着录音机读英文。整个院子里,可能只有奶奶看出了我的险恶用心。我蹲在院子里,吸着烟盯着矮墙上小白舔爪子舔肚皮。奶奶悄悄走过来说:“猫就是一只猫,不懂事的。有些事其实不必在意的。在意也没办法。你别想太多了。”我很难为情,应了。
奶奶又说:“其实老天也是公平的,最后什么都会是公平的,你别想太多了”我又应了,却不知道死老太太再说些什么,真他妈罗索。
其实我尝试过接受小白的存在,我确实企图好好地和小白相处,我尝试抚摸它和它玩耍,好像萨沙那样喜爱它的种种可爱。小白也确实不计前嫌,也许只是记性不好忘记了我上一次的粗暴吧。我挠它下巴,它就翻过肚皮很舒服地咕噜,我摸它的头摆弄它的小身体,小白就用小腿小爪抓着我玩(爪子也是收起来的)。可是我摆弄着摆弄着就来了火,手下开始用里抓捏。小白开始哀叫,爪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