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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胡因因有着一头披肩长发,发如墨,无邪的眼神藏着天真,唇瓣如花,青春年华尽现。
跟她并肩的,是年少的阿曼,一头谈不上整齐的头发,为了照相的关系还刻意把制服最上头的扣子扣上,以致显得有些拙气,但是,那眉眼的华丽还是在小小年纪就已经无处隐藏了。
照片后面有着两人龙飞凤舞的签名──
胡因因
陶纽曼
相识于一九XX盛夏
四月天人间书馆
当比基尼辣妹将蛋糕送上来的那一刻,胡因因才知道今天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
饭店全部的服务人员为她唱着生日快乐歌,蜡烛吹熄的瞬间,她的胸臆充塞了太多不知名的东西,简直要满出来。
为了她,阿曼大手笔的把饭店包下来。
他没说的是这家饭店是WOLF集团台湾的产业之一,狼集团版图横跨科技、传统产业,观光饭店一直是集团的一环,至于把飞机当车子搭的负责人姜浙东这会儿被应召充当服务人员,正热心的准备要帮胡因因切蛋糕呢。
“你欠我一回。”姜浙东用眼神这么说。
“那有什么难的。”阿曼圈起拇指跟食指,没问题!
“你将来要用什么还?”果然是商人,在商言商,紧要关头锱铢必较的个性还是不小心跑出来了。
“以身相许。”
“嗯!我对居开头的人没兴趣。”
“没眼光!”阿曼摇头。
“你怀疑我的眼光?”他眼光一流、品味一流,唯一不入流的就是认识这堆朋友。
“当然不是,好歹我们一表三千里,我可是你亲亲亲亲爱的表弟,表弟有事,你这做人家表哥的不用出钱出力吗?”
“什么时候表弟这名称这么值钱了?”
“就我刚刚说的当下咩。”
“你啊就这张嘴,可是交女朋友怎么逊ㄎㄚ到不行,都多久了还在一垒,我不想承认你这个表弟行吗?”
阿曼挑了挑眉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语结的一天。
姜浙东怎么都没想到一句玩笑话正中阿曼要害,“不会吧……”一垒,那不跟普通朋友没两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跟是不是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忧郁了起来。
“就看在我们表兄弟的份上,我发动全部的人来帮你追马子。”姜浙东大大看不过去了。
“免了,我可以自己搞定。”又不是青少年时代,追女朋友还团体行动,他可不想落人话柄,尤其这几个嘴巴不牢的家伙。
“真的?”姜总裁还是怀疑得很。
“很啰唆耶你!”用必杀眼神把第三者踢出,结束两人的交流。
美味可口的法国田螺大餐才撤下,就换上必须由两个大男人才能抬得动的蛋糕上场亮相。
蛋糕上的美女秀发如云,粉红色的比基尼裹住她浑圆的臀部还有呼之欲出的酥胸,那搔首弄姿的模样叫人会心一笑。
因爸看得眼睛发亮,手指头就往美女的肚脐眼挖下去,谁知道因妈啪一声,马上赏了一记锅贴在他立即转红的手臂上。
“老婆,我只是挖一口奶油吃吃看……”这理由不牵强吧。
“我又不是刚刚认识你,姓胡的,挖一口奶油,等一下惹火了老娘,我整块蛋糕都赏给你吃个痛快!”因妈打翻醋坛子,泼辣得很。
“饭店里这么多人,妳就不能留点面子给我。”啧,就挖块蛋糕吃也能醋海生波,这婆娘。
“你别忘了今天是女儿的生日,要是你搞砸了女婿精心策画的这一切,回家你就准备坐冷板凳。”她咬起耳朵来。
“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霸气 书库 提供,果然是真理啊。”老公马上被拋过墙。
“你自己还不是肖想这女婿很久了。”
“说的也是,本来想说近水楼台,年轻人干柴烈火,小俩口感情要培养容易得很,哪知道都几个月过去了,年轻人还是相敬如宾得很。”这样清纯下去,女儿的幸福没着落,他们想抱的孙子也遥遥无期,真是叫他们这当爹娘的捻断无数白发了。
“我在想,他会不会是性无能啊。”因妈每次都语出惊人。
他们讲话越讲越清楚大声,叫胡因因好不尴尬。
“欸,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因爸久受因妈的调教,立刻打蛇随棍上。
“爸、妈,你们在胡说什么?!”顾不得多少眼光看着,胡因因心想要是不出声阻止观念开通的父母,不知道还有多少儿童不宜的话会惹人笑话哩。
“好啦,我们什么都没说,只是乖因因,那个陶关宇变也变心了,妳还要守寡守到什么时候?”因妈实在受不了女儿的温吞,干脆挑明了来说。
要是角色调换,她肯定早把阿曼这么优秀的男人把到手,不给任何野花野草一丁点的机会。
女儿、女儿,妳也争点气吧!为娘的实在看不过去了哩。
“妈……”
“妳要是还把我当妈,就趁这机会赶快跟阿曼求婚。”
“妈……”让她“使”了吧。
“不要只会叫妈,妈又不能替妳嫁人。”
“好了,来许愿切蛋糕吧!”布置好蜡烛的阿曼居中打圆场。对于她保留的态度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事在人为,对于老人家的好意他感激在心中。
灯光陡然暗下。
钢琴佐以萨克斯风的生日快乐歌曲悠然响起。
“许愿吧。”他对胡因因说。
“我会不会太贪心?我希望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有爸爸、妈妈,有……你一直在我身边。”望向阿曼迷人深邃的眼,她双手合十,一愿人常在,二愿情不老,三愿……她在心中默许。
阿曼用双手包住她小小的手心,眼波专注。“会的,只要是妳许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那……要是我许的愿望是世界和平呢?”她一时兴起捉弄他。
“我去问超人能不能替我完成这个愿望,然后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他。如何,这样行得通吗?”
“你最爱哄人呵。”
“我只哄妳。”
这时饭店大厅播放起优美的华尔滋,因爸干脆拉起妻子的手,“我们下去跳舞吧,我们这两颗电灯泡太刺眼了。”
“算你开窍!”因妈早就想借口离开了。
“我又不是第一天当妳老公,老婆的精髓多少要学一下。”他不忘阿谀狗腿一下,以免回家死得太难看。
因妈因爸滑进了舞池。
烛光下,剩下阿曼跟胡因因。
香槟酒点亮了她异样光亮的脸蛋,她的眼如天上星子,双颊如火,黑如浓墨的发别了一朵黄色玫瑰花,暗夜中芬芳扑鼻,在阿曼眼中,此刻的她美得比天上仙女过之无不及。
即使只能这样看着她,他一辈子也不觉厌倦。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荣幸请妳跳支舞?”他绅士的邀请,有谁能拒绝一个英俊无俦叫人心动的男人的邀请?
“我……你知道我不……能。”不能动弹的双腿把她从天堂打回地狱。
“我真的希望有这份荣幸。”他不让她有退却的借口。“我想跟妳跳舞。”
这样的气氛,被他紧锁住的她无法拒绝……“出糗的话,我不管你喔。”
娇娇甜甜地沁入阿曼的心底,他像是中了第一特奖,傻傻的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让轮椅带动和她旋入舞池。
音乐柔柔腻腻的飘摇着,他的脚步也跟着摇晃。
她的手心交到他手上,世界天旋地转了起来,飘忽的目光游离了音乐,只在意彼此眼中的身影。
不想,不想,不想那么多。
不去想该不该,不去想能不能,就让这一曲变成永恒。
第八章
几个月又弹指过去,冬天的尾巴因为两波寒流相继到来,更是冷得叫人连一步都不想出门。
这天,是狼集团的年度会议。
高效能的暖气驱走了冷意,脚下的长毛地毯更是把一丁点的寒意给驱赶得无影无踪。
会议室中温暖如春。
会议室有两问,一间美其名给集团各部会重量级人物开会商讨未来一年年度计画方针用的,另一间是给跟随五英会的贴身秘书──舍家班嚼舌根,讨论这一年来主子们的缺失,互相比较用的……
以上是八股的官方消息。
实际上,对八卦有高度热忱的人,才不是那五个为狼集团鞠躬尽瘁的舍家苦命高级劳工,是那几个趁机不务正业的大男人。
也就是说,这些主子把伤脑筋的大事全部推给了五个认真卖命的秘书们,几个人喝咖啡聊是非,轻松愉快度过TEATIME。
“为什么不选在奥地利开会,我怀念古堡里面的大烟囱跟大暖炉,那种柴烧的香味要比高科技的暖气舒爽多了。”伸伸腿,枚没劲的把身上的喀什米尔毛衣往脖子拉,直拉到鼻梁下才停止。
他讨厌台湾又湿又不干脆的天气,每次来每次害得他湿疹拚命发作。
“你怎么不说设在巴尔干半岛,那边四季如春,骑马猎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是更过瘾?”姜浙东也有些不带劲。
“你们对冬天那么有意见,不如向伊反应以后会议通通改到夏威夷,让你们每个人跳草裙舞跳个够。”畿是最公事公办的人,对这些人的天马行空嗤之以鼻。
“喂,你是工作狂,别拿自己跟我们相提并论。”
“我只是想确定,你们是来参加年度会议还是嘉年华会的?”畿望着秘书准备好小山高的报告书,还有空荡荡的桌面,心中不禁有气。
一只、两只、三只,没错,横看、竖看,五匹狼缺了两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中就他们三只小猫。
这实在……有点难看……其实,根本是不、能、看!
伊缺席,是情有可原,他的身体破烂,没人敢跟天借胆要他出席,自由心证的结果,其它四人还有伊的随身秘书就变成非要出席不可的铁票,但今天走票严重,不过也就阿曼一个人没来,其它人六只眼睛瞪来瞪去,最后同意──
“我们不如回家睡大觉吧。”
流会就流会眼。
“听说,他跟女人同居在一起。”姜浙东实在很不想做狗仔,以前不觉得少掉阿曼那个大嘴巴有什么大不了,今天竟然“怀念”起他的聒噪。
他会不会是久居鲍鱼之肆被传染了臭味?
听到八卦马上复活的两个人一扫委靡的模样,马上精神奕奕。
“什么时候你的消息比我还灵通?”枚拉下他的毛衣。他这网络专家都无从得知的消息,他不相信姜老三比他还灵通。
“阿曼在我的饭店帮女朋友庆生,你说,我会不知情吗?”
“我还以为你从哪个管道晓得不为人知的秘辛呢。”他弹弹指,又恢复懒洋洋的模样。
“是正桃花还是野桃花?”畿实在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气氛,加减插嘴。
“耗了快一年还搞不定,你说是什么桃?”姜浙东怎么想都不认为阿曼会是那种愿意仔细耕耘感情的人。
倒追他的女人从大西洋排队到太平洋,只要他随便放个电,黑妞白妞没有不立刻神魂颠倒愿意人财两倒贴的。
不过,自从那天看过他对胡因因的态度,阿曼这株桃花精大概是栽定了。
枚跟畿互拋了个眼神。
“你们两个眼睛扭到了啊,丢什么眼色,你们瞒我一个太没义气了吧,告诉你们,自首无罪,坦白从宽,要是让我知道你们骗了我什么,大家就走着瞧吧!”姜浙东挺不是滋味的。
好歹大家都是死党一派,居然趁他沉思的时候眉来眼去,搞小团体分裂,其中一定有鬼。
“没事啊。”枚耸肩。
姜浙东把目光拋向畿。
“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去找枚,你知道我不管这些的。”畿两手耍太极,撇得一干一玄净,清洁溜溜。
这是实话,他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别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