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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丘丘埋首认认真真地在姻缘牌上写字,许陵心里像是被人挠一样痒痒,想去偷看又拉不下脸,直到他踮着脚把姻缘牌系上祠堂外的姻缘塔,眉眼弯弯,“好了,陵姐姐,你要去拜拜吗?”
她摇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丘丘乖乖走开,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飞快地在那一堆看上去都差不多的姻缘牌里一阵翻找,她记得,他刚刚写的那块是快菱形木牌,颜色有些深,一把抽出来,木牌上用艳色朱砂笔写着清清楚楚三个字,秀气的蝇头小楷,却让她如坠深渊。
那木牌上,写着明甘露三个字。
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离她而去,手松开来,那块木牌和其他木牌相护碰撞,发出闷闷的声响,她慢慢转了身,没看到那木牌被撞得翻了个身,依旧是三个字,童雨湘。
她站在祠堂外,已经看不见进进出出的人,直到他小跑出来站定在她身前,她伸出手本想去揉他脑袋,却在半途收了回来,“我送你回去吧。”
“可你不是说会带我玩吗?”
“那,你想去哪里?”
“都好。”他弯着可爱的眉眼,她心如刀绞般疼痛。
你爱的人不爱你,多可笑,她真的一直觉得这很可笑,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当年师傅发现师爹装失忆,装单纯,装无辜接近她,会那般自我放逐,醉卧桃花狼藉终日。
“若恨他,为何不去找他问个清楚?”她把那个大不了她多少的师傅从美人乡揪出来的时候这样问过。
“我只恨我自己,已经让他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师傅醉倒在她的马背上,虽然含糊不清,她还是听清了,“你爱他,他却不爱你,这才是最痛苦的事。”
师傅最终还是和师爹走到了一起,可那也至少是因为,师爹并非无情,可丘丘他,却分明已是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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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萧岚在柜台前摇着头,“许大夫好久没来了。”
又到了夏日闹虫的季节,沐云泽自己一个人在茶田的茅屋守夜守了一整晚,正从过道进来,黑着眼眶没好气道,“没来就没来。”
“你怎么,吃火药了?”
“明老爹,我严重怀疑你作弊。”
“什么?”
“为什么连着三年抓阄都正好是我去守头班,有这么巧吗?”
“釉儿作证,他看着我在面团里加糖加盐的,你自己吃到甜馒头,那是你倒霉。”
“我又没吃。”她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你们一个个一起耍我。”
沐云泽前脚刚走,穆丘丘正从里面出来,眼神在堂内的客人身上一一扫过,明显闪过一丝失望,手里捧着一个小坛子,给桌上快空了的茶罐添着茶叶。
添完茶叶他又回到了小院里,蹲坐在树下,抚着脚边兔子的毛,“大毛,我想陵姐姐了,她肯定最近好忙,你说,我要不要去看她?”
另一只兔子顺着吃草吃到了他脚下,拱了拱他的脚,他弯了弯嘴角,“小毛,你也觉得我该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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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陵伸了个懒腰,一到夏天就会有很多吃坏肚子的病人,一早晨就来了五六个,好不容易才歇下来,她伸手拨了拨挂在笔架上的彩丝络,原本放鸭蛋的彩丝络正放着一个木雕。
鸭蛋形状的栖凤木雕,打磨的光滑的表面像是打了一层蜡一样闪着光,乍看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梅家的栖凤木雕天下无双,她画了整整两个月才画出图纸,然后特地上风城的琼葩苑求来的木雕,本来,那天就打算送给他的。
她拨弄着木雕出着神,好半晌,突然猛地站起了身来,取下那彩丝络,不管怎么样,还没试过,她不想放手。
她出了医垆,佳茗街是锁柳镇的主街道,很长,相连的侧街胡同弯弯绕绕更是多,她朝着云泽庄的方向,一路脚下不停,街道上人潮络绎不绝,她握着彩丝络的手心出了汗,抿着唇,突然听到一道天籁般的声音,“陵姐姐。”
她一直目不斜视只顾着走路,没注意到穆丘丘正在街道的另一侧迎面而来,她转过身,隔着人潮,他弯着眉眼朝她挥了挥手。
她的手用力收紧,就算,他心里真的有别人,就算他要拒绝她,她也不想放手了。
他穿过街道走到她身前,“陵姐姐,你是不是好多病人?”
她点了下头,“我有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
她拿出彩丝络,丘丘睁大了眼,“这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
他把木雕从彩丝络里取出来,才发现那鸭蛋形状的木雕从上往下有一道缝隙,可以像本书一样打开来,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来,惊讶地合不上嘴,“天呐。”
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细如毫发,栩栩如生,他伸出手细细地一点点抚摸,突然眼眶红红地开始抽噎,“我想爷爷。”
映衬在远处的草庐,缫车前的清秀男子,地上铺满着搬砖块,还看得到细草的痕迹,枣树上结着一颗颗摸得着大小果实,还有漫天飞舞的柳絮,无一不是木棉村的景致。
“丘丘。”她低头看着他的眼,“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他的脸刷得也变红了,映着红通通的眼眶,像极了一只被吓到的兔子。
他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吟,“我,我才十四岁。”
他没有说不,没有拒绝她,许陵只觉得她的心又升了起来,“我等你。”
他双手紧紧握着那个木雕,“陵姐姐,我好喜欢。”
“喜欢就好。”她以为他说的是那个木雕,揉着他的脑袋,“喏,我等你到十六岁。”
“然后呢?”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难道以后就不等了?
“然后?然后当然是娶你过门。”
他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去,手指抚着木雕,抬眼偷觑她,其实,他不是在说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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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祠姻缘塔上的姻缘牌经常会挂满,挂得再也找不到空闲的地方,于是庙祝会撤一批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丢掉,反正也没人会吃饱了没事干的回来在无数的姻缘牌里找曾经写下的那块。
许陵飘乎乎乐悠悠地回了医垆,当晚上北镇去出诊,回来的时候经过月娘祠,正和那庙祝撞了一撞,地上掉了几块姻缘牌下来,她俯身去捡,突然又看到了那块明甘露三个字的木牌。
她下意识地把它翻了过来,猛然间气得拍自己的脑袋,那天怎么就没想到翻过来多看一眼。
她把木牌还给那庙祝,后者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傻笑离开,摇着头,唱着月娘祠每年七夕时戏班来演得曲子,“情之所钟,正在我辈,解释不得,解释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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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在云泽庄的上空,沐云泽还没去茶田间的茅屋,双手抱胸倚在扶梯口,“江大公子,早晨那只馒头味道怎么样?”
“馒头,你说那个,不错啊。”
“挺甜的,对吧。”
“嗯。”江釉点了下头,她几步上前双手一提,扛着人在肩头,江釉脚不着底,好不容易靠着她的肩膀直起了身子,“你说,明姨是长辈,阿欢怀着身子,你也不好意思让嘉木去吧,至于甘露,她已经够心神不宁了,还要她去守夜?”
“所以,我那个给你咬了,你故意说是甜的。”
“嗯。”江釉凑在她耳边,“阿泽,其实,去年那个,也不是甜的,是咸的。”
沐云泽伸手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江釉动了动身子,“我打算去陪你的,只是昨晚有一点不舒服。”
沐云泽急得立刻放他下来,抱着他的腰,“哪里哪里,你都不告诉我。”
“就一点点,睡一觉就好了。”
“现在呢?”
“本来没事,你刚刚那么一下子,我有点……”
“什么?”
“想吐。”他话音未落,突然转头弯下身,“呕。”
沐云泽呆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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