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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云霄。”
仿佛没有听到江云霄无助地恳求,江少行狠下心,在他的耳边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江云霄觉得自己,还有他的整个世界都被撕裂成了再也拼不回的碎片。
江云霄终於睡著了,在这之前,这个晚上後来的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江少行看看表,已经快凌晨五点。
理所当然的,江云霄除了说“你他妈疯子”之外,没有给江少行其他回应。
後来他放开了他,躺回到了属於自己的枕头上。但他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不管江云霄怎麽躲避他都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只是不会逼太紧。
江云霄肯与他亲近,他就有的是机会。他在外面混的这些年已经学会怎麽成功地猎取,反正人总是在,时间很多,已经等了这麽久,江少行等得起。
(16鲜币)温柔猎狩 31 第一次的倒计时
31。
“问出来了?”
“他什麽都不肯说,妈的,非要等少行哥你来。”
江少行穿著简单的黑色T和牛仔裤,眉宇间含著戾气,头上的毛还野性地凌乱著,看起来比谁都更像混混。
他跟著手下朝里屋走去,心情有些不好。
天亮了才睡著,谁知道还没睡沈就被电话吵醒。
连同江云霄也一起醒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席间都是江少行在说话,寥寥几句,江云霄最多就回了个“嗯”。
江少行虽然不急著要江云霄和他两情相悦,但他竟会和青春期的少女一样,在告白之後,期盼在早晨醒来时,能够和睦欢快地和自己喜欢的人吃一顿充满爱的早餐。
但江云霄有躲避的意思,没给他坏脸色,但也没好脸色。於是江二少的少女情怀都落了空。
不过在他离开的时候,江云霄虽然冷著脸,却看著他道:“自己小心一点,我不会给你擦屁股的。”
又让他的少女心重新燃烧了一点。
明明快三十岁的人了,明明也喜欢那个人许多年,却突然之间有了初恋的感觉。
甜蜜酸涩失落复杂的,各种滋味尝尽。
把江云霄送回医院後,江少行就再也没有好脸色,谁见了他都要退避三尺。
任谁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吵醒也不会有好心情,何况江少行。
屋里亮著灯,通透的橘黄色的灯,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落地扇在呼呼地吹。
四壁不见光亮,仅有的一闪小窗户还被糊了报纸上了钢条。
吴苏的脑袋上缠著纱布,上面都是大块暗红色的斑,伤自然便是头一天被江云霄砸的。
他被绑在一条铁凳子上,双手反剪在後面,加上没进食,又被拷问过度的原因,整个人就像要死之前,堪堪靠绑他的绳子和固定在地上的椅子支撑著他不会倒下去。
江少行拉椅子坐下去,风扇吹在他身上,仍旧不见凉快。
“六轮你带其他人出去,绿头留下。”
“我要留下来。”六轮固执地站在原地,吴苏现在浑身的伤大多数都是他弄的,但这还远远不够让他泄愤。
浮生被这个畜生弄成什麽样了啊!下身的伤让他好几天都下不了地,每天看著他毒瘾发作,六轮都恨不得让吴苏死!
“那你站在这里,我没让你动别动。”
“嗯。”六轮捏紧拳头应一声。
“我来了,说吧,我想知道的,我想不用我再问。”江少行看著对面的人。他把手肘撑在桌上,左手掌支著脸颊,右手轻轻敲打著桌面,节奏不疾不徐,但一下又一下,昭示著他没有那麽多的耐心。
“呼,”吴苏垂著的头慢慢地抬起来,他在笑,他再也不像当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时目中无人,也不像平时那样见事不好立刻变脸翻书举手投降。
到这份上,他却竟然不再怕?还是因为,他对江少行的仇,怎麽也算报了,所以无所谓?
“你要知道什麽,江少行?”吴苏的脸上青肿不堪,眼睛里却含著嘲笑。
江少行付了一把头发,眨了一眨眼,道:“是谁出卖了我们,还有上面想知道的,你手里的秘密。”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反正说不说你都不会放过我。”
江少行朝後仰,靠在椅背上,那斜斜照著对方方向的吊灯下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他看不清表情的脸似乎微微向上扬了一下,略带漫不经心的话从昏暗之中传出:“吴苏,让你死容易,但我也 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给你一分锺想清楚。”
“江少行,你以为我真的怕你?等我死了,我就可以去和小茵团聚了,哈哈哈哈,咳咳……”
“……吴苏,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可以自欺欺人,我真的很敬佩你。”江少行的话语里牵出了一丝笑意,而後,他狠狠地说:“不管你死了去哪里,你都找不到吴茵。”
“──你放屁!她在等我,她一定在等我!我会找到她!”
江少行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一字一狠地低声笑:“她真的会等你?等你这个把自己的亲姐姐囚禁起来的变态?!她如果会等你当年就不会求我把她带走。你觉得她爱你?你如果真的觉得她对你有感情,当年又怎麽会想办法整蒋成武?因为你内心清楚,吴茵爱的究竟是谁。”
完了,他声调上扬,加上一句:“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吴茵没有死,他和蒋成武一起活得好好的。”
吴苏的表情里登时出现了裂痕,他双目欲裂,嘴角开合,江少行的话一下如雷劈到他的头顶,让他这几年心里的某种信念和坚持一下都没有了倚靠。
“──不,你胡说八道!她没有求过你,是你抢走了她,是你害死了她,是你把小茵害死了,我亲眼看到你的车爆炸,只有你逃出来,你没有救她,啊啊啊──她不可能还活著!”
“疯子。”绿头站在旁边啐了一口:“你他妈的以为少行哥是你杀姐的仇人啊?怪不得这些年都针对我们,居然还想杀少行哥。告诉你吧,你姐姐根本没死,因为,我才见过她不久。”
绿头幸灾乐祸地抱著手笑起来。
“不,不,不可能!”
“只要你老实一点,我可以让你见吴茵一面。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不,不……”吴苏陷入巨大的矛盾里,他以为吴茵死了,而因为吴茵死了,他可以一直自我欺骗他和她是相爱的,而她因为江少行才出了车祸死掉,所以他才能一直把江少行当成破坏他和她幸福的仇人。
但是吴茵却没有死,不仅没死,还和别的男人快活地过了这麽多年。
那他又是谁?以什麽身份,用什麽资格去惦记著复仇?
真相只能让他变成一个可怜虫,让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妄想里,被人暗暗地捉弄和嘲笑著这麽多年。他宁愿几年前吴茵真的死在了那场车祸里。但他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还能见他所挚爱的女人一面,那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绿头,联系武哥,告诉他吴苏在我手里,让他带著嫂子秘密过来。”江少行看了吴苏那副可怜的样子一眼,突然转过头对身侧的六轮说:“叫人给我买支棒棒糖来。”
“啊?”六轮以为自己听错了,江少行吃棒棒糖?
“烟瘾犯了。”江少行瞪六轮一眼。
六轮简直摸不著头脑。“少行哥,烟瘾犯了就抽烟呗,你戒烟啊?”
“等伤再好一点再说,那麽多废话?”
“呃……”他们老大怎麽突然这麽中规中矩,刚受伤的时候还好说吧,现在都好多天了还禁得严严实实,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一向不拘小节的少行哥这是转性了吗?
六轮好奇归好奇,还是赶紧到门外通知人去给江少行准备一打的棒棒糖。
六轮通知了人回来,道:“对了,早上下面的兄弟送了新鲜的蛇肉和野兔子过来,要不要让绿头做了我们晚上过去吃?”
“哦?”江少行挑挑眉:“那等绿头回来你问问他方不方便。”
六轮最近几天没心情吃饭,现在终於抓到了吴苏,又恰逢拿到了好东西,他终於察觉自己嘴里要淡出个鸟来,唾液都一下分泌过盛。他舔舔唇问:“要不要叫上江大少?听说蛇肉对伤口愈合有用。”
“云霄吗……”
江少行看了吴苏一眼:“我待会儿问问他。”
半个多小时後蒋成武就带著他妻子到了江少行的地方。
“嫂子,你没问题吗?”江少行问。
吴茵取下遮在脸上的围巾,露出她那张格外丑陋的脸:“没关系,不论如何我们都流著吴家的血,我一直都还当他是我的亲弟弟。”
“那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著你们。”江少行对蒋成武点点头,蒋成武也对他点点头,然後转过身,揽著吴茵的肩走进了不见天日的房间。
“云霄,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拿著电话,原本要问到不到绿头家,但话到了嘴边,江少行说出来却变了地方。
陷入爱情就是这麽患得患失,就连那麽一点曾经从不堪察的细节,现在也都突然想了起来。也许江云霄不愿意去陌生人家里,而回家的话,江云霄会答应的几率或许更大。
所以话那麽一转,就改变了模样。
“那我等你检查完去接你们。”
得到了对方的回答以後,江少行的嘴角都顿时翘了起来:“叫月洲别乱跑,否则我不会给他做他喜欢吃的。”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麽,江少行笑意更深:“他怎麽能和我比。”
六轮坐在江少行旁边的石阶上,看著江少行古怪的笑容,突然觉得在这个阳光干燥的夏天,他们的老大身上有什麽变得不同以往。
但那不同究竟是什麽,他望著头顶上不知多少岁的梧桐树的茂密树叶,想了许久仍旧不得而知。
江少行收了线以後对六轮说:“晚饭去我家吃,你和绿头一起来,我给你们做。”
六轮立刻受宠若惊地欢呼起来:“亲自做?!吃了老大这一顿我可以三天不吃饭了啊!”
江少行心情好,斜斜一瞟六轮:“少给我贫嘴,等我伤好了到时候多叫些兄弟,去海边给你们做海鲜。”
“哇,我们少行哥要变成贤妻良母啊。”
江少行剥开今天的第二支棒棒糖塞进嘴里:“信不信我剁了你?”
(17鲜币)温柔猎狩 32
32。
绿头从外面拿了几盒雪糕进来,分给江少行和六轮。江少行坐在中间,另外两个人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三个男人并排在台阶上挖雪糕吃。
六轮又想到刚才的话题,就好奇地问:“少行哥你的厨艺哪学的啊?以前江家没给你吃的?还需要你自己动手?”
“我?你不知道以前我立志当大厨吗?”江少行笑。
“呃?!”六轮和绿头都瞪大了眼:“你、你的梦想不是称霸B市黑道吗?!”
“我什麽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白痴吗你们?”
“可是不想称霸道上的流氓不是好流氓,我以为你的最终目标是当龙头老大。”
江少行翻了个白眼,继续挖雪糕:“云霄以前嘴挑得很,换了很多厨师都不合他胃口,读书的时候有几年他长得实在是太营养不良,後来我就想试试,自己按照他的口味去学做东西。”
说到这里,江少行眼睛里闪过笑意:“说真的,他现在长得这麽正常我功劳不小。”
“也、也就是说老大你上学的时候就会下厨了?!”
“废话,别看我前几年才拿到高级厨师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