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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扯嘴角,轻哼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我摇头:“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你做的事我见过不少,都是为了天启。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也不想妄加揣测,一心为国也好,怀有私心也罢,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受伤害。我想,没有人会喜欢按照别人设计的路来走。”
“或许我真的不该救你……”霍炎转身,目光深沉,“不要再胡乱猜测,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定会死得很快。”
“哦?我觉得我已经死得够快了。”记得小时候曾开过凌悦风的玩笑,拿他同史上的奸人作比,难道竟不幸言中?他对我的“另眼相看”,想必源于此处。
“也许手段不同,我们的目的其实和张备一样,都希望能辅佐出一代明君。”他一顿,“为此,路上的障碍会被一一扫清,如果你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你明白么。”没想到他会解释,不论真假,都让我感到意外。
“那么……因为我会成为‘障碍’,所以才要扫清?”
他没有回答,但已经很清楚了。
我的出现让北辰极变得优柔,变得多虑,变得任性,甚至说出要娶我的话,对个男孩牵念不忘。一个帝王,是不能被这种因素所困扰的,是不能做这种事的。我不得不承认,凌悦风真的很厉害,把一切算得准确无比。不仅要除去我这个不稳定因素,还在扫清前实现最大的利用价值,而且让北辰极和张备自愿作出这样的抉择。如果亲人爱人都可以舍弃,以后还有什么能撼动锤炼出的铁石心肠?
“凌太师真是好老师啊……”他把北辰极教育成“帝王”,把本性淡然的张备培养成“贤臣”,还养育出霍炎这样的义子。他不动声色的除去阻碍,在幕后引导一切,教会每一个人该做些什么。
那么,当初老爹被陷害,是因为他对先皇的影响力太大的缘故么?我难以想象,怎么有人会做这样的事。每个人的行为都是有目的的,他做这些不是想名垂青史,那他要的又是什么?权利?财富?满足感?我想不通。
“既然如此……我要离开你们该高兴才对。”应该不会作出阻挠的事吧。
霍炎目光闪烁,沉默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如果皇上可以放弃自然最好,你也就不用死了……不过,如果他执意不肯的话……”
“霍炎,帮我准备一样东西,行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轻哼:“如果你是要我放松警戒让你逃走就别想了,我不会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忠’,如果他要留,我一定会尽全力。”
“你这么忠心,当初找到我的时候还想过放了我?”
“……”他冷了脸,“我做事当然有目的,理由是什么你没必要知道!”
“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准备个东西,以你的本事,该不会被怀疑的……”虽然我对霍炎这个人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此时只他有能力做这些。
“你……想要什么?”
“一条船!”
“难道你想从天意湖离开?你傻了么?”他惊讶,又皱眉,“天意湖是皇宫的天然屏障,因其神秘,历朝历代都选此处建宫。湖心有风眼,无论任何方向均是终年逆风,根本无法行船。你难道不知道么?”
“这你不用管,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就行。”
他看了我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
三天,北辰极会怎么劝我?我又该如何劝他呢?执意留我,可能是他这辈子做得最任性的事了。因为明白求而不得的感觉,我的心情也很复杂。
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他竟和平常一样,喂我吃药吃饭,在我旁边批阅奏折,一句也没提我要走的事。不过,他而偶会盯着我看,尤其是我起床走动的时候,我回看他时他又躲开。办公时对着一张折子呆半天,或是用朱砂画了又画,喝茶时还把手摸到了笔洗上……就这样过了一天,我很纳闷。
到了晚上,他说,他想抱着我睡。
“啊?”我瞪大眼睛。虽然我似乎是占了他的床,可是……
他坐到床边,想摸我的头,我躲了躲,他不甘的将手放下,轻声说:“欢欢,我知道,不论我怎样做你都不会想留下……”
“呃……”
“我也知道,我没有任何理由让你留在我身边……”他眼中露出伤感,“你放心,我想通了,不会逼你的。想我虽为帝王,却什么都给不了你,明明在乎,却只有伤害。是我无能,怨不得人。”
他想通了?
“欢欢……我会让你走,我只希望这最后三天能好好陪你,就当是……给我点回忆,好么?”
北辰……
“好么?”
“好……”
他轻声笑了,我忽然也伤感起来。
不过,一起睡……
想起斗法前夜的事,我实在不能用平常心对待这个问题。可是,看到他忧伤而期待的眼神,又不好直接回绝,要是他一个不高兴赌气不让我走了怎么办。
“放心,我什么都不做。”他微有尴尬,“我知道,上次我醉酒后做了些荒唐事,让你害怕了。我只是想弥补一切,给我这个机会吧,以后……可能在不会有了……”
如果他可以抹去遗憾,我也会欣慰的。
他果然遵守承诺,像个兄长般同我依偎。他睡得挺好,可我因为不习惯,睁眼到半夜,最后困得不行了才睡着。
第二天,他给我穿上厚厚的衣服,说要带我出去散心。
我的身体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就没问题,只是他们不让我走动,生怕再出点差池。所以北辰极说要带我出去的时候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尤其是他一没让我穿女装,二没让我戴纱帽,还很亲密的陪在旁边。
“早就想带你游皇宫,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他牵着我的手,慢慢走着,“你还有好多地方没走过吧。”
“是啊。”我只到过四五处宫殿。
四下看看,除了跟在后面的霍炎以及不知藏在何处的众暗影们,几乎看不到宫人使女。想必是因为我要来,被清场了。在皇宫里,我还是不能随意出现的存在啊……
不知觉间,来到一处熟悉的地方。
“欢欢还记得么?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你才只有这么一点大。”他用手比了比,笑得温柔。
是啊,眼前就是那条铺满花石的小溪。我也笑了:“记得啊。不过,那可不是个愉快的初遇。”
“你真还记得?”他笑,“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打了我一拳?那可是我第一次挨打,还被打破了鼻子。”
是吗?我傻笑了两声。
那时候……张备……我甩甩头,不想这个了。
后来,他又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宫中好景看遍。走到天意台的时候特意去看天意湖,上次和宋老道“斗法”时心思不在这,没怎么注意,今天一看果然壮观。大片的湖水几乎看不到边,没有相通的河流,可它却是活水,而且只要在岸边就是逆风,不知如何刮来,好似凭空产生一样,非常神奇。
站在台边感受湖风,吹得衣襟猎猎作响。如今正是湖风最烈的时候,比上次来时大了不少。
“别在这站了,风太大,小心着凉。”他给我裹上披风。
“哦,好啊。”随他走下台阶。
“天意湖有个传说,欢欢知道么?”
“传说?”好像在哪看过。
“对。传说如果有人能走到湖心,就能听到上天的声音,成仙得道,羽化飞升,所以这湖才叫天意。也不知这传说是从何而来,不过从来没人成功过。不论行船还是浮水,就算功力超群,体力也支持不到湖心。以前有位禁卫统领自持艺高,想要尝试,结果没到一半就放弃了,差点没命回来。”
我回身又看了看湖水,心想我那个办法应该没问题吧?必要时也只能试一试了。
吃饭时,各种美味摆了满满一桌,看得我目瞪口呆。全是难得一见轻易吃不到的贡品哎,北辰机不会把宫里珍馐所有存货都搬出来了吧?
“来,尝尝这个。”一块白白软软的东西放到我碗里,“这是极北之地才有的一种鱼,全身无骨,入口即化。”
嗯,果然很好吃啊!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这东西不仅难捉,运输保存也很麻烦,这年头又没有冷藏车。
“还有这个。”又夹来一块希奇东西,“这是南方的来的果子,十年一生,只要十年中有任何不妥,就不会开花结果,种植十分不易。”
啊?传说中的十生果啊!这个世界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呢?赶紧尝尝。
又吃了好多东西,刚刚饱的时候不让继续吃了,说怕我撑到对胃口不好。可我还想吃那个又甜又脆的果子……
“呵呵。”北辰极看着我满是失落的脸笑得开心,拿起一个放我手里,“最后一个哦。”
“哦……”嗯,好吃。
不过,北辰啊,你身为帝王,要总是这样吃法肯定会亡国的啊。
他轻声说:“我曾想,一定要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欢欢……”
蹭蹭嘴边的渣滓,不知说什么好。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等待着张兼,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正在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你来了。”修长的手指抚弄着窗台上的兰花,声音平和而富有磁性。
“师傅。”不知从何处出现人轻声说。
“你还记得我这个师傅啊……”
来人走出阴影,俊美的脸上露出微笑:“好像是师傅不要我了才对。我记得,某人听了回答之后,撇下学艺未成的弟子,就再没出现过。”
两人相视,都笑得有些莫测。
良久,那人叹息一声:“虽然如此,你却是我最看重的弟子。你聪明、狡猾、有个性,小小年纪便自由主张,只要认定的事,什么都不能让你改变。放弃你,是我最大的遗憾。”他转身坐入椅中,“不过,你现在才来找我,本以为你七年前就会来的。”
“以师傅之力,徒弟我如何对付得了?您要走,走到哪,我怎么可能知道?当初授业之时,您连真面目都没露过,要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怎么可能想到当朝丞相堂堂太师竟会是我的师傅呢?”
“你不是也没好奇过么?所以你连找都不找,根本就当我不存在了?”那人也笑。
“哦?难道师傅当时是在考我么?难道故意没教我最后一招,不是想我求你?”
“呵呵,可惜啊,你竟然不在乎。身世、父仇、武功……你什么都不在乎,却什么都做得好,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那人感慨。
“谢师傅夸奖。”他笑得深意,“要不是师傅时常夸我,小师弟也不会总想照顾照顾我这个被舍弃的挂名师兄。”
“哦?他找你麻烦了?偶尔游戏一下不好么。”
“师傅……”他眼色微沉,“我不是个好弟子,我知道。我胸无大志,您的大业和理想都不想插手,只要一些人不受影响,其他怎样都无所谓,不过……”
“你是来怪我的么?”
“不,要怪也该怪我自己懒散过头。我是来求师傅的。师傅目标远大,智谋深远,不论什么信手拈来都是妙计,天下间想要什么俱可轻得,所以,请不要在小孩子身上做文章了,好么?”
“你来,就是说这个?那也是个有趣的孩子,有趣之处和你不相上下啊……”
“师傅!”
“如何?”
“我明白了……”他恢复了潇洒又带点邪魅的笑,“还请师傅手下留情。”
房内恢复安静,修长的手指在精致的瓷质盖碗上描绘花样:“聪明的孩子啊,不想为我所用,就凭自己的本事吧。”
“这个游戏玩得太久,久到我已经不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