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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我什么时候改了武器?不会是当初学武时,为了不伤到自己并且减轻重量减少强度又不能减弱杀伤效果而做的那些吧?
“还有那些数不胜数的……”五人对望,再望我和张兼。
张兼揽住我的肩,像是抱了什么宝贝,笑得得意:“有什么可怀疑的?你们才看到一点皮毛而已,他的聪慧,你们是想不到的。”
“我不信,我不信那些都是这么个小孩弄出来的,这么呆,还弱弱的……”美女嘟囔,“只闻其人不见其面这么久,结果是个小孩子,打击,太打击我了……”
张兼挑眉。
“我想,大家不是不相信教主,对‘余涵’也没有怀疑。这些年他虽然从未露面,但其智慧有目共睹,若非他,四方没有今天。只不过……”一直沉默的仲和开了口,声音也像他的人一样,淡淡的,“让他们亲眼见识一下,也好服气。”
众人点头。
南宫归一对我挤眉弄眼:“就是就是,教主平日把你夸得和神仙似的无所不能,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别的我不会,你可知道从一副骨牌里随意取两张,拿到天牌的可能性有多少?”
南宫归一似笑非笑一脸挑逗,美女噘着嘴还在失望,西门寅的眼神刀光般锐利,东方狩在努力发掘我身上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我没有说话,目光移向别处。
为什么大家总对我露出失望的表情呢?我又没让你们想着我,佩服我,我是个什么样子,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凭什么评判?
我生气了,为这点“小事”生气了。
一直以来,好像从没真正生过气,就连被张备北辰他们利用也只是伤心失望而没有愤怒。也许是各种负面情绪积累太多了吧,量变引起了质变,才在此刻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不过,人生气了,不该是怒发冲冠大声呼喝的么,为什么我却是愈加沉默了呢……
也许,心底最难接受的还是自身的存在被否定吧?可当初霍炎贬损我的时候,我也没怎么难过啊。张兼……为什么把我拉来这里……
没必要对谁证明什么,我就是我,不喜欢我走就是了。
张兼拍了拍我的肩:“怎么了?”
我摇摇头。
“不会吧?还有小脾气?”南宫归一笑得露出了八颗牙,“扭扭捏捏的,老大,他真是男的么?不会是……”仲和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某人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不说了。
看了看他们,我转向张兼,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三哥,我不干了。”
“嗯?”
“因为你之前的‘玩笑’,我才决定来这边。”当时还担心困难重重不能胜任,给自己下了很多决心,“既然是玩笑,也就不用当真。这个‘商铺’买卖太大,我恐怕胜任不了,还是去找别的活干好了。”
有没有搞错?你知道四方的实力有多大?除了当皇帝,还有什么比这个位子更吸引人?南宫他们诧异。
这有什么稀罕的……还不如去打鱼种地。
张兼温柔的笑着:“还是生气了?”
不看他,免得又被迷惑。
他轻笑:“是不是觉得三哥骗了你?怀疑我也是在利用你什么?四方教中早就有你的位置你却不知道,用了你想出来的东西却没有告诉你。如今还把你‘骗’了过来,让你做事。”
压在心底不敢翻动的东西却被他说了出来,我有点惊讶。他怎么……我没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唉……”他叹息,“欢,你刚被重视的人利用过,虽然表面不说,可一定伤了心,会多疑,会不安。我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因为……我也不是一个能让你全心信任的人……”
“你说要独立,是不想再依靠任何人,包括我。”他眼中掠过伤感,声音更加温柔,“知道你最想要的是自由,最讨厌的是束缚,可那时要真的留下你独自一人,你一定会更加不安的。我不能放心,又怕你反感,知道你太容易心软,才开玩笑哄你,想着带你四处走走,等放开心结开朗如初了再说别的,结果适得其反……早知这样,还不如让你走,大不了暗中保护。”
“……”如果那时张兼真的痛快留下我一人,我是会茫然失措,感觉天地间只剩下自己没有一点暖意的吧。而他,又是用怎样的心情不断让我开心呢?他保护我,关心我,理解我,为我着想,而我却不满、怀疑、拒绝……
哎?怎么他三言两语,我压抑胸闷的感觉就没了呢?奇怪啊。
听罢张兼一番感言,想起旁边还有不少观众。再看那五个,北堂丝丝的大眼睛又圆了一圈,南宫归一的下巴掉到了桌子上,其他两个面无表情,仲和眼里藏着笑,扭着脖子欣赏墙上的字画……
我尴尬。
“别理他们,就喜欢胡闹。”张兼笑,“不喜欢也没关系。这样也好,干脆我也不管了。咱们一起去逍遥自在,不论什么,三哥都陪你,可好?嗯,没有了这些,也正好让某人放心,省得不知哪天想起时又来找麻烦。”
“啊?”他们大惊,场面一片混乱,尤其是美女和南宫,简直要声泪俱下了,“教主!三思!四方教要破产了好不好?咱们辛辛苦苦十几年,说不要就不要了?”
啊?破产?!天下第一神秘的教派要破产了?
第 64 章
就这酒楼来说,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实在不像要破产的样子啊。
我还有疑问,这几人明明各具风采统掌一方,张兼又像并不参与,那为什么非要以他为首?听得他说要撒手不管,南宫如被雷劈,美女泫然欲泣,其他也皱了眉很不赞同地看着他。如此“忠心”,是让他下了蛊,还是被他魅了神?
记得某人曾严肃认真地说答应了别人要守住产业不能破败不能被毁,转眼又说不管了?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真真假假,让人永远猜不透。虽然……虽然他说愿意放下一切陪我的时候,有种难言的感觉渐渐充斥于心,说不出的暖意似乎将之前所有的不悦都掩盖了,冲走了,不再重要。不过,当真让他撇下朋友拍拍衣襟走人不可能吧,那岂非太不负责任,以我对他的了解,断然不会如此。
至少……把他们的危机解决之后?
几人轮流阐述他的重任,张兼无奈:“就算破产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你们玩得太高兴,不知道适可而止循序渐进呢。阿仲和西门已经分担太多了,与其全赔进去,不如尽早结束,免得越赔越多。我也没办法,武功再好也用不到这个地方,难不成去盗国库?”
“可那什么做大做强独树一帜专业垄断资金流转之类的大方针不都是你说的?”
垄断?流转?汗……不明白不要乱用啊。
“还有,开设钱庄这种从没出现过的买卖,要不是你我们谁能想得出来?现在想不玩都不行了……死定了……”
钱庄?他们连钱庄都搞出来了?!
钱庄,银行,这还是我和张兼流浪之初,感慨银两携带不便,有银票又找不到官号取钱时随口提到的。那时虽然已经有以银票代替实际金银的形式,但只是官方经营,只能在官库收支,可支取的官库也不多。这种存金不仅没有利息还要交纳保管费用,民间尚未出现钱庄类的经营,也没人有这个财力魄力。他们,竟然在无先例可循的情况下,把它搞出来了?
我目瞪口呆,他们还真敢干啊,怪不得手里那么多资本却说快破产了。还有,难道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张兼都记在了心里么……那时我还那么小……
张兼不理他们抗议:“主意没错,关键是没用好。”
“教主快别逗了,你既然答应了就一定有办法的,别折磨我们了好不好?”
“……”
“三哥?”貌似他真的接了个烂摊子,“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某人依旧一派轻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初他们缺少资金,于是想出了开钱庄的办法,以利钱为吸引,又用他们本身的产业带头,果然很快集中了不少银两。”
没错啊,这是集资投资的好办法。
“可尝到甜头之后就不断开设新庄新铺,渐渐控制不住。现在所有的账目都乱了套,几千万两银子不知花到哪里去了,查了几个月也没头绪,个个焦头烂额,不知怎么收拾。如今金玉其外,要是被人看了出来,一起要钱,用不了一个月,连同他们名下的百十家铺子都得关门。现在虽然有阿仲和西门抽调自己的钱帮忙撑着,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北堂南宫齐齐闭嘴,低头,一脸惭愧。美女抬头瞥了张兼一眼,嘟囔还不是因为某人什么都不管……谁知道会搞成这样啊……
张兼很无辜。
晕,他们这什么四方教,到底是怎么管的?教众辛辛苦苦,教主幸灾乐祸?遇到张兼也算他们倒霉,此刻我早已抛去刚才不悦造成的小小成见,对他们只有同情……真想劝他们干脆“叛教”算了……
“教主,说话要算数,说好我把我爹的命根子偷给你,你一定能搞定。唯一一颗转生丹啊!”
转生丹是什么?我对江湖还不够了解。
“已经吃了。”
“啊?”
我在一旁看他们耍宝,也挺有趣。张兼虽然看来轻松,其实心里还是很重视他们的吧,一直看他独来独往,又隐隐秘秘的,没想到还有这么要好的朋友。
他让我来,还不是希望能把这问题解决,因为他们“轻慢”我,才故意整整,见了仲和眼中笑意比担忧多就知道了。说起来他对我还真有信心,再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未小看过我,即使是我的小时候。丹若公主挑衅,张备他们尽皆担忧,只有他说欢欢可以……
那时我因为他对我的这种了解而躲避,现在却因这样的信任而感动。他说我从未信任他,的确,因为他看穿我,让我感觉危险。虽然知道他的本心不会伤害我,却因为他有伤到我的能力而选择不信任。
我似乎,做了傻事。
他刚才说要放下一切,是真的吧,我在心里笑了笑。
“也许,我可以帮忙……”我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声音嘎然而止。
仲和微微一笑,拍了拍南宫:“笨,求错人了吧。”
仲和说话很有威信,不过南宫还是怀疑。
我微笑:“你刚才的问题,骨牌一副共32张,双天牌只有一对,随意取来的话,正常情况下的可能性是496次取一次,不知对不对?”
他一愣,随后眼前一亮,忽然舍了张兼反扑向我:“你怎么知道四百九十六这个数?太不可思议了,我故意为难你的……这是我家传赌经上的内容,据说此书乃是几百年前的赌圣所著,除了我爹我爷和我没人看过。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竟知道?难道你也看过吗?”
没看过啊,也许那个什么赌圣是个计算概率的高手吧。
“小余!四方教的振兴就靠你了!”
哈?有,有没有搞错?
“你还精通什么?骰子?马吊?刚才都是玩笑,来来,再摆一桌庆祝!”
我:“……”
前后反差太大,一时适应不了。
“小弟弟,姐姐刚才也是开玩笑,你一点也不像女孩,真的!因为老大他太过分,我才故意……呃……呵呵……”
我继续:“……”
“小余,什么时候开始看账?”
“除正在发生的出入之外,我已派人调出所有账目,算算时间该送到了。我让他们放到城南的扶柳阁了,随时可取。”
“小余……”
他们一个个怎么都笑得那么奸诈?
这些人能和张兼交情十几年,果然是物以类聚……
张兼?啊!居然在一边笑一边喝茶?
我想了想,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