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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契的灵兽与羽士之间的沟通都是脑海中完成的,她捂了耳朵有用吗?何泽疑问。
唐清看到过来的三人是之前幻梦阵外有过一面之缘的,心里一阵疙瘩。
苍巽也停下灵兽发展史的强制授课,回头看向何泽等人。
“三位师兄师姐,不知有何事?”动手设计自己的固然是那个叫小艾的姑娘,但这三人明明在一旁也不插手,唐清是断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对自己有多少善意。
胡沁雪仿佛没发现唐清的戒备一般微微笑道:“我们是为之前的冒失来道歉,顺便跟新来的师妹你认识认识的。”
第4章 火灵潭边暂安居(下)
说是道歉,但彼此都明白这只是客套。
唐清作为新来聚元潭,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新人,师兄师姐都放低姿态了,她又怎么好继续摆脸色给人看?何况这三人还真不是动手的那个,只不过是旁观而已。纵使心中仍是不舒服,唐清却也明白需要忍耐的道理。
双方各怀心思地分主宾找了位置坐下。
胡沁雪将自己与何泽、何丰两兄弟介绍了一下后,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壁,笑道:“这里的院子虽然因为建在灵潭旁少有尘埃,但摆设之类却太过简单了些,让人看上去都觉得没劲吧?”
唐清闻言回答:“反正只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唐师妹这么说就不对了,就算只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这也是你要长期居住的住处。稍微收拾收拾,摆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至少看着赏心悦目啊!就连亦连仙长或碧和师兄那般修为的人,也是有自己的摆设讲究的。”顿了顿,胡沁雪右手食指轻轻抵在下巴上回忆说:“亦连仙长那里满屋子的茶具,碧和师兄房中则挂了不少书画卷轴……不知唐师妹喜欢什么,不如一会先从我那边抱个花瓶来装饰着?”
对于对方这份热情,唐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沉默摇头——胡沁雪的热情与詹星华不同,后者让人觉得温暖,前者却给人一种被逼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何丰轻声说:“胡师姐,你说慢点,我看唐师妹都有些懵了。”
胡沁雪这才煞住话头,责怪地瞪了扫自己面子的何丰一眼。
唐清有些感激地朝何丰点点头。
对方微红了脸道:“之前艾师妹胡闹时没有及时劝阻她,要不是碧和师兄路过,或许就要害唐师妹你受重伤了,对不住。”他言语虽然简短,却诚恳得不像作假,眉宇间的懊悔自责也很真实。
唐清犹在观望,何泽已经看不下去自家兄长低头的样子,说道:“就算碧和师兄不在,二哥你不是也正准备去找人帮忙吗?别太自责了。我看,唐师妹现在也没受什么大伤的样子。”
一番话说得唐清默默在心里竖中指,但也明白自己错怪了何丰。
虽然其他两人的道歉没甚诚意,至少何丰却是真心的。唐清不想这看上去比女子还柔弱的师兄为难,尽管腹诽何泽,还是配合地说:“都过去的事了,也是怨我自己学艺不精。”后一句说得有几分真实的懊恼。
听唐清这么说,胡沁雪忽而眨了眨眼道:“说到修为,唐师妹你这头狴犴好生威风,该是已入筑基期了吧……不知是怎么得来的?”她目光投向趴在里间休息的苍巽,满是艳羡。
“机缘巧合而已,我与他都吃了些苦头。”具体过程唐清不想多回忆。
何泽扬眉道:“能得此强力仙兽,再多苦吃起来也不亏了!”
唐清一笑,对此倒是不否认。
胡沁雪继续围绕苍巽的来历打听:“如此说来,此兽并非宗主分派给师妹的了,不知你们所结的是哪种灵契?”
驭使灵契只是短期契约,期满即解除;长伴灵契则比较麻烦,非一方身死一般无法取消。看唐清的修为不超过练气八重的样子,狴犴却已是筑基期……他们俩顶多也就结个长伴灵契吧!
觉得胡沁雪的目光有些晦暗,唐清心中暗暗警惕地回答:“我们结的乃是太初灵锁。”
空气中的紧迫感因她的回答,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何泽与胡沁雪掩都掩饰不住的失望神色。唯有何丰,仍是真心欢喜的样子恭喜唐清能得此生死相伴的强助。
之后的交谈愈发冷场。
唐清在幻梦生死阵中累了许久又受了些轻伤,此时一心只想休息无意多说话,胡沁雪与何泽是心神不宁,何丰则不擅牵动话题。最终没过一会,大家就客客气气地各自散去,唐清总算能松口气给自己的伤口上点药。
把增元丹碾成粉末洒在伤口上,看伤口吸收药力后迅速恢复,唐清这才烂泥般摊在床铺上问:“苍巽,你觉得胡师姐问我们结的灵契是为了什么?”
“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把我抢走吧!”苍巽兴趣缺缺地回答:“如果你我是短期灵契那当然皆大欢喜,即使我们是长伴灵契她也可以想办法使点手段……”但他与唐清结的偏偏是无法分割,生死皆同的太初灵锁,胡沁雪跟何泽即使杀了唐清也达不到目的。
听出苍巽未竟的意思,再想到之前那凝重得让人窒息的气氛,唐清目光一沉,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便是所谓的怀璧其罪?但,他们怎敢在师门内动手?”玄天派正式弟子要遵守的派规底限便是不得伤及同门性命啊!
“他们只要确定事情有可行性,便是耐心等一段时间的机会也无妨吧!你现在是修为还低没什么机会出门,等你突破练气九重,开始做师门任务后,他们还愁没机会下手么?到时候杀了你再将你的魂魄打散,一切便一了百了,查无可查了。”
唐清听得心寒,摸下床搂住苍巽毛茸茸的头,勉强笑道:“你知道的真多。”
感觉到唐清的不安,想想自己说得确实也有些深入了,苍巽配合地转移话题:“这些事是刻在我血脉中的知识。灵兽们生下来便知道修仙相关的种种知识和修仙界的情况,只是需要随着成长慢慢理解消化而已。”
“听起来好方便。”唐清的声音仍是有些疲乏。
苍巽用湿润的鼻尖碰了碰唐清的脸,安慰道:“别担心,就算真有人要打你我的主意,至少也要过了我这关才行。胡沁雪跟何泽不过是一个筑基期一个练气十二重而已,并非无法对付。”
暖意在唐清心里升起,她更使劲地抱住苍巽。
“谢谢。”
听见这句道谢响起在自己耳畔,苍巽有些害羞般动了动:“我也不是为你,只是因为他们把我当个可以随便拿走的物件看待所以很不爽罢了……喂,很热啊,快放手……”
唐清硬是又闹了苍巽一阵才睡着。
之后数日再没人来打扰唐清——修仙门派大抵如此,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遇大事的话平时都是各悟各的道,没必要不会玩什么串门之类的无聊事。唐清便专心巩固自己练气七重的修为,直到一只纸鹤飞来,带来外出的王易修已归,想见她一面的消息。
第5章 相谈一笑扫郁气
王易修的身份不能进入聚元潭。以纸鹤传音后,他便站在聚元潭外的云桥上等。
此番外出任务,他本来觉得回来以后最坏的情况大约就是唐清吃了自家叔叔的亏,结果返回兽苑时却从方林处得知王纪被不明邪气操纵,与同门动手,最终死于狴犴爪下消息。
那一瞬间,王易修有些理不清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与王纪虽是叔侄,但两人性格着实不合。分到同一兽苑后,又因为王纪的心结,他们从未像亲人一样坐下来好好交谈过,且因为王纪行事乖僻,王易修向来是宁可当做自己与他不认识……但真正听说对方死了,他心里又有些茫然,总觉得这消息不大真实。那个总让自己担心会被他连累的小叔死了?王易修不觉得轻松,反而觉得胸口闷得慌。
方林说这是刻在血脉中的亲情,王易修却不想要这样的亲情羁绊。
听到他任性的话语,方林也不多说什么,只丢给他一包东西,让他看唐清时顺便带来。
对唐清,王易修此时的感觉也很矛盾。那个之前还让他觉得性格有些迷糊绵软,什么都不太懂的师妹,怎么一转眼就跟仙级的灵兽结了太初灵锁呢?她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王纪死去的?
想到此处,发现自己心中居然对唐清有些怨恨之意的时候,王易修吃惊了,他忽然打起退堂鼓。
而正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云桥那端走过来一道他熟悉的瘦小身影。
也许唐清自己都没发现,她走路总是缓缓的,步子一般不会迈大,仿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随时提防有危险好立即应变一般。王易修看着她迈着这样的步子,眼神暗含担忧地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心忽然就软了些。
唐清此时也看着这站在云桥上的青年。
分别不过数日,王易修的模样自然不会有什么改变,但他那挺拔如松的站姿看在唐清眼里,又觉得不如以前意气风发,反倒有些疲态。是累了吗?王师兄回来多久了,他既然知道来聚元潭找自己,那该是已经知道当日发生的事了吧?他会怎么想……
“王师兄。”按下心头的种种顾虑,唐清唤了一声。
“唐师妹。”王易修虽是笑着回应,脸上表情却不似前些日子与唐清相处时那般开朗亲切,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纱一般。“出去做一下任务,回来就得知你搬了地方,你跑得倒是很快。”
王易修这话听不出太多情绪,似责怪,语气又不重。
唐清问心无愧地直视对方双眼。
王易修叹了口气,开门见山道:“纪叔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一直只觉得他行事越来越古怪,却没想到他会被邪气附身。”
两人见面,关于王纪的话题是怎么也不可能避过的。王易修主动提起,唐清反而轻松些。
她隐隐觉得王易修的话是在为王纪开脱责任,但既然王纪都死了,她也没必要特意反驳王易修,说那些恶心事情里本来就含有王纪本人的意愿。
于是唐清顺着对方的话说:“照王纪……师兄神智还清醒时的说法,他应该是下山任务受重伤时沾染到邪气的,想必也身不由己吧!”
这便是顺势把责任都推给那不明的邪气了。
“是么……”王易修缓缓舒了口气,心里对唐清有了些感谢。不管怎么说,王纪对同门动手是事实,此事一出,对王家其他修仙的子弟势必会产生影响,但唐清肯把责任都归在邪气上,无形中便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王易修将目光投向云桥外的远山碧水,慢慢说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平时看他的行事做派处处不顺眼,这次回来忽然得知他死了,却又有些难过。”
“毕竟你们是血亲。”唐清的说法与方林差不多。
“唐师妹,是我没有及时发现纪叔的异常,还好你没出事,不然……”本来王易修是想代王纪向唐清道歉的,但话说到嘴边,想想此时再谈这些也无用了,他便摇了摇头,转而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雕漆的棕黄色木盒。
“这是?”唐清不解地看着那长方形的木盒,没有接。
“这里面是去做任务之前答应给你带的玉盒,两大三小的一套,另有一对玉瓶和一把玉铲,日后你若要学习丹道之类的话用得上。”王易修打开盒盖展示了一下后,重新合上递给唐清说:“也算是给你的乔迁礼物了。”
没想到对方言出必行,而且出了事都没有改变主意。
唐清有些真心感谢地说:“多谢师兄。”
“客气什么。对了,方师兄也有东西要我带给你。”王易修又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纸包道:“这里面是茶叶,方师兄叫你拿去给亦连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