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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昆仑的长老堕入魔道,更是证明昆仑内部也并不平静。昆仑是道祖成道之地,是超然于各派的存在,连他们都无法平静了,这让许多还等着昆仑有寻找到什么别的修行法门的人死心了,在有些人心中,修行人就应该脱离于尘世,不应该这样混迹于凡俗之间食煞,这是一种堕落和沉沦,是魔道。
易言拿着木桶出门,心中想着这些,他第一次真正的开始考虑这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天地命运了。
天地的命运,指的是什么?
是虚无飘渺的东西?是修行人的命运?是历朝历代人间帝王的命运?
不。
易言看着同样提着桶来挑水的那些人们,他心中想道:“天地的命运就是他们的命运,是整个天地芸芸众生的命运。不管修行人最后会怎样,只要天地间还有人存在,修行人就还能出现。但是此时的修行人在这天地劫火之中化为灰烬,还是重新焕发生机,这就要看各自手段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像是又通了一些什么。
“七宿先生。”
身后突然有一个老汉喊道,易言回头。这一声七宿先生当然是在喊易言,这是上一次易言来到这里时为自己取的道号。
老汉有着一缕焦白胡须,背微驼着,手中拿着一截细麻绳,麻绳的一端明显是新断的。他还没有来到易言的面前,便连珠炮似的说道:“昨天晚这麻绳不知道怎么断了,牛不见,这下要死了,一晚上,牛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刚刚到处找了也没有找到,这,这,这可怎么办。”
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焦急与期待。也没有说要找易言干什么,但是易言再清楚不过了,他笑道:“拿来我看下。”
老汉连忙将手中的那一截麻绳递给易言,嘴里一边低声说道:“好,你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易言是闭着眼睛的,他闭着眼睛和没闭着眼睛的人一样,这在紫荆山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即使是易安也已经知道了。
易言能够听到,是通过元神听到的,并不是通过耳朵,元神已经代替了他的听与视了。
易言手中拿着绳子,绳子上有着淡淡的灰光浮现,过了一会儿,易言说道:“这头牛在现在在一个山谷里。”
“山谷,什么样的山谷。”
“在牛旁边不远处有一棵枯死的树。”易言说道。
“枯树?”
“山谷之中有一条大水冲出来的沟,沟里有许多红沙。”
“哦,是那里,沙子坳。”旁边有人快速的说道。
易言并不知道那是哪里,他只能把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说出来,由他们自己去判断。
自易言成为这里的天命法师以来的一个多月,已经有不少人来找过易言算命了,在易言的眼中,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一片血色,这是大凶之兆,在一般的命术之语中是血光之灾。
但是易言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他只能说大家都是拜上帝教中的人,不归阎王管,算不到了。
一开始大家不信,回去之后偷偷的传言说易言没什么本事,是假的骗子之类的话。直到有人因为东西不见了,遍寻不到,最后无奈到易言这里来碰碰运气,出乎他意料的是居然通过易言说的一些词找到了东西。
从这之后便传开了,在大家的心中,易言是一个不能算命,但能够算物的下落,这样,他的名声也就慢慢的恢复了,大家也不会觉得他名不附实了。
易言来到井口提水,自有人从井里提出水帮他装满,他在感谢过了之后,提着水回去了。
只是才回到家里,便有一人来找他,是何志文,前年易言到这边的时候,就是拦着他问乙龙先生在哪里。他算是易言比较熟悉的人,也是几个知道易言杀了当年那个天命人卜宵的。
“先生,天父请你去一趟。”何志文依然是如去年一样,那么的瘦。
“杨秀清?”易言皱眉问道。
何志文当然不敢跟易言一样说喊杨秀清的名字,他只得回答是。
易言又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何志文摇头说不知道。
易言也没有再追问,若是真是有危险的话,在刚刚何志文来请他时他便能出现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到的警兆。
两人朝外而去,门内易安喊道:“哥哥,你回来吃饭吗?”
易言头也不回的说道:“回来吃。”
很多时间易安这样问并不是因为怕煮多了饭,而是因为他怕易言一去不回,问一声既是让易言记住这里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也是为了让她自己心安一些,所以这一个月以来,每当易安这样问时,他都会明确的说回来,即使外面有更好的饭食,他也会回来吃,不过还会顺手带点好吃的东西。
这紫荆山很大,山中的人很穷,住人的地方从山遥远的山脚可以绵延进深山里。虽然大家的屋子都建的没有什么规律,但是却有许多的道路相通,这些道路都是用碎石铺成。但是碎石铺的并不密集,所以一下起雨来,这些路都会变的泥泞不堪。
不过这些天的天气颇好,路很干,两人走在路上不需要注意脚下,易言侧头看着何志文身上的单衣,心中叹了口气,虽然这边冬天并不冷,但是此时仍然不过是在正月,何志文的脸上都有着菜色,身上的衣服都是单薄陈旧的,而且他身上的毛孔收缩着,显然是冷了。
他伸手在何志文的肩上一拍,何志文只觉得一股暖意自肩头蔓延而下,转眼之间传遍全身,原来缠绵在身上的寒冷消失了。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易言,易言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大步的向前走去。
何志文跟在身后,看着易言的背景,眼神复杂。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先生,昨天我看到天父那里去了一个人。”
“哦,什么人啊?”易言在前面随口问道。
“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卜宵的师兄。”何志文话才落,易言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何志文一眼,看到了何志文眼中忐忑,也不知道是为易言担忧,还是因为他自己说了这些担心自己会有事。
易言马上又笑道:“呵呵,来就来吧,没什么的。”
易言这样说着,心中却警惕起来。他心中明白,如果真是那个卜宵的师兄来了,又怎么会没事呢。
风吹起,微凉。
第23章 火雨
这天地间,各门各派传承久远,即使是门人三两个或者那种无门无派之人,他所修行的法门也能上溯到遥远的年代。
易言清楚的知道自己与真正的天命人之间的差别在哪里。真正的天命人是必定精通一样测算之术的,那是基础。除了精通他本门的测算之道外,还要对于别派的测算之道有了解,这样在天地间行走,才不会被人算了行踪与命运还不自知。
天命人在师门之中学得了安身立命的测算之术后,便可以出门寻找命灵。又有说天命人所在的门派其实是只收那些一出生身上便拥有命灵的人,又一个说话是说要自己去找。易言心中猜测应是两种都是,若是能够收到那种本来身上就带着命灵的,那便是天赋好的弟子了。
测算之术,易言一样也不会,只知道天下间有卜筮、五行、干支、占星、八字、看相、测字、求签、黄雀等测算之法,各有侧重不同。
易言一样也不会,这就是易言不及他们的地方。不过易言的元神却与他们的命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那些命灵却并非都一样,而是各不相同,所以命灵的能力也不相同。与元神相比,那些命灵需要喂养,至于要用什么喂养则传言颇多。
比起元神的可成长性,与龟元神的观命神通来,命灵显然要差上许多,许多人的命灵的神通其实很弱,展现出来的能力也是若隐若现,命灵于天命人来说是一个强大的铺助之物。
在观天地、观人之命运,以及寻物这些方面,那些天命人的命灵则是不及元神。元神有诸多玄奇,命灵自也有诸多玄奇,尤善诡术,但是天命人通过演卦与命灵相结合,就也不会比易言的元神差多少了。只是无论是什么,都要看自身修为的。
两人来到紫荆山的深处,易言虽然不会什么望气、寻龙、点穴之术,一来到这处地方便有一种火浪扑面的感觉,这感觉一闪而逝。他知道,这是因为山中人们心中怨愤之气汇集到这,所以才有这种焚烧之气出现。
易言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这一片屋子依山而建,颇为庞大,所使用的木料都很好的。
有树段建成的台阶而上,拾阶而上,正门高大。门口有人守卫,他们认得易言,并没有阻拦,只是有一人进去先通报了。
易言紧跟其后,他第一次是被萧朝贵喊来,第二次是被洪秀全喊来,这次是被杨秀清喊来,三次虽然都是这里,但是都不是在同一个房间之中。外面看上去这一片屋子相连相接,隐于树木之间,看不清全貌,进来了知道内里果然颇有乾坤。
来到一重门前,之前已经进来汇报的人说道:“天父让你进去。”
自他重回这紫荆山后,山中之人见到了他大多要喊一声先生,而这个青年却直呼‘你’字,眼中也毫无敬意,由下及上,又由上及下。
整个紫荆山中,对自己不待见的便只有杨秀清,因为易言曾杀过他的人。这个通报的年轻人也定是杨秀清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对易言有这种排斥,隐隐之间还有着敌意。
他的心中越发的警惕起来,掀开门帘,入眼看到的是一个会客厅堂,四面摆满了座椅,每两个座椅中间有个小桌子。不过现在这里的却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杨秀清,另一个则是易言没见过的人。
这人长着一双精细的眼睛,这是一双能看透命数的眼睛,易言只觉得他的双眼看透了自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若他真有这么厉害,那他的师弟卜宵就不用再行法来窥探自己的来历了,易言心如明镜。
易言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便不再看他,来到杨秀清的面前,叫了声‘天父’便不再言语。
他虽是来紫荆山中避难的,但他也无法做到低声下气讨好,好在做为天命人,在天地间本就走,而且一个月前,易言表现出出了一般天命人没有的价值。
能窥天地之机,能演算出满清天地命数的,必定是大天命师,不是普通的天命人可比,而易言则算是另类的大天命师。
不过,易言在紫荆山中的名声传开了,杨秀清也知道,易言从来都无法测算任何一个人的命数。
杨秀清的身上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那种逼人的气场,他一指旁边的坐椅说道:“坐。你是我们拜上帝教的天命法师,我为你介绍一人,这位是天昭秘法宗的弟子——飞星道长。”
易言面向着那位飞星道长,飞星道长也看向他,他安安一笑,笑容一闪而逝。
易言并没有去接话,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飞星道长却在一笑之后说道:“听闻紫荆山中有天命师,观满清天地命数之时,见金龙虚卧,鳞甲渗血遍流于地,一直渴望一见,今日见到,可谓三生有幸。”
他说的非常的客气,但是客气之中并没有什么敬意。易言初时还有些惊讶,随之便明白自己那天观满清天地所见的东西告诉了他们,他们会将这些传出去也很正常。
易言并不是那种时刻要得到别人尊敬的人,但是在听到何志文说了这人是卜宵的师兄,他就已明白来者必不善。
“虚传花名,不足为信。”
“自谦的人总是让人心生好感,可贫道自从听到先生的名字以来,便如骨在喉,食难咽,寝难安。”飞星道长缓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