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他也是英吉利人,易言心中暗想,正当他打量着那个查尔斯牧师时,对方却并不理会纪连海了,眼神落在他的脸上,只听他说道:“哦,你就是那个受到魔鬼诅咒的孩子吧,来吧,来到主的怀抱,你将会得到解脱。”
他说话间,手中那本黑色封面的《圣经》泛起白光。
易言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的碧蓝的眼眸仿佛有着一种异样魅惑,就连他说话的声音听在耳中都觉得非常的流畅,自心里泛起亲切可信的感觉。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朝查尔斯牧师走去,耳中突然听到纪连海低沉而吵哑的声音:“太放肆了。”
易言顿时惊醒,心中有冷寒之气滋生。
纪连海声音之中伴随着辫子上冷脆的铃音,在虚空之中回漩。随着这声音的出现,祠堂之中的黑暗刹那间变的更加的深沉了。
查尔斯牧师手中的那本黑皮《圣经》上的白色焰光,就像被这一声黑暗给压了下去,只有很淡的一层白光还附在《圣经》书上。
祠堂之内,黑暗之中两根白烛在燃烧,并不能让祠堂通明。
一座巨大的黑棺一侧,站立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看上去有六十余岁的样子,但是他的实际年龄却只在四十多岁。他修行多年,食死煞之气,却又迟迟不能化罡,肉身被死煞之气侵染,所以看上比正常人都要衰老许多。
此时纪连海脸上浮现青色,眼中更充溢着死灰之气,让人望而生怖。
祠堂门口,黑棺正对之处站着一个高大的人,身着黑袍,金发碧眼,手执一本黑色《圣经》,神情肃穆。
在外面,则有易言的母亲朝里望来,朝易言使眼色招手,易言却在一边阴暗处手执长剑,默不出声,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有一种恐怖的力量镇慑着他,让他无法挪动脚步。
那些差人一个个脸露为难之色,他们没有挡住这个英吉利洋人,回去之后要受些责罚了。不过也不是很担心,时下各地官员常换,可他们这样的史员却不会有太大的换动,开朝二三百年,他们这些地方势力早已经盘根错节的纠缠着了。
“长素——先生,你已经中了魔鬼的诅咒……”查尔斯吐出这么生硬的一句话来。
“放屁……”
纪连海大怒,眼睛却盯着他手上的《圣经》,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异样的灵力从中透出。恰似神庙里庙祝和那些神像上凝聚的信仰之力,心中贪念突起,信仰凝聚而成的灵力与儒家读经明义而自然涌生的灵力,是他们这些吸食煞气修行的人最喜欢的。
缚于纪连海那花白辫子末梢的金铃,突然凭空出现在他头顶虚空中,金色铃铛晃动,涌生一圈圈刺眼铃音,这铃音仿佛将恐怖与死亡瞬间释放。
易言在铃音之中怆惶后退,倒靠在墙上,转身便想逃出祠堂,却发现自己双脚无力站稳,天玄地转,头晕目眩,胸口发闷,想要呕吐。
他的眼中,这个祠堂已经扭曲,旋转,模糊,一片黑暗笼罩,唯有那一个看不太清楚的金铃在虚无的黑暗之中忽闪忽闪。
祠堂外面,听到铃声的那一刻起那些人纷纷后退,他们与易言一样感到头晕恶心,只是他们却可以快速的远离,而易言身处其中更加的严重,离开不了。易言的母亲想冲进去拉易言出来,却被叔伯们拉了回去,远远的不敢靠近。
门口的那查尔斯牧师在这一刹那间,另一手按在《圣经》上,白光涌起,将他整个都罩入其中,同时便要朝祠堂的深入涌过去。然而,那涌起的白光却无法驱散黑暗,白光在那黑暗与铃音的压迫下慢慢的缩减,唯能自保。
查尔斯心中哀叹,哀叹主的神光在这片黑暗的大地上竟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难以传播。心中不禁想道:“难道真的如长老所说,只有圣火在这片邪恶的大地上燃烧之后,主的眼睛才能看透这片大地。”
他转身而出,走出祠堂。
走出祠堂瞬间,那祠堂之中似一声咆哮响起,隐隐间,有一颗头颅张着巨大的嘴出现,随之又消失。
他退的时机极好,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失败,自来到他心中的这片黑暗世界以来,他手中这本在教堂之中抄写的《圣经》中的力量,便像是被无尽的邪恶压制着。果然如长老所说,东方,是被黑暗深渊笼罩的大地,主的神光无法照耀,那里的人需要主的圣言开导。
出了祠堂,查尔斯牧师身上的神异依然没有消散,他朝众人说道:“主的神光,终有一天将驱散黑暗,这个邪恶巢穴也将被彻底静化……”
他用生硬的语言向那些并未真正散去的人传扬着新教教义,去讲解着耶稣的故事。
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人去听他说话,在那些人的心中,眼前这个西洋番鬼的法力显然不如自己县中的法师,心中不由的生出自豪感。而他所讲的那些神话故事也是并不稀奇,在这片大地上,类似的神话传说太多了。
易言的家人们想要逼近祠堂去看,因为祠堂中的黑暗仍然未散去。自外面看,只看到一点金光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易言的母亲在一声声的喊着。
其他的人不知道,就在刚才查尔斯退时,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不是他所能抵挡的,即使是抵挡了也将受重伤,所以他退了。
查尔斯在最后的时刻退了出去,这让纪连海功败垂成。正当心有不甘之时,竟是发现祠堂中还有一团纯粹的灵力,那灵力来自于易言。在他感知中,那是一团精纯无比的阴煞灵力。
纪连海心中狂喜,暗道:“原来那精魄藏在灵力之中,全都传承给了他。真是天助我也,若我得此灵力,定能以此灵力为引,凝煞成罡,百病全消,寿元增至百岁之外,他日再得机缘,金丹可期也。”
欣喜之余,他从这灵力之中感受到一股冷肃气息,并无法判断出灵力的主人服食何种煞气而炼成这样统粹的灵力,可见其主所修行法门极为高深。然而那冷肃的气息,却让纪连海心中猜测应当时属阴煞一类。
不知从何时起,天地间纯粹的天地灵气越来越混浊,法术越来越难施展,凝结金丹的人越来越少。正当修行之人越来越惶恐不安寻找不到新的修行法门时,天下间突然出现了一部书,名叫《妙门万化寻灵真经》,这书一出现,便为天下修行之人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虽然这书并不涉及任何真正的修行法门,却让大家慢慢的抛弃了吸纳灵气,而开始吸食天地间的各种煞气,各门各派又衍生出各种食煞炼罡的法门。
煞分千万种,各种巧妙在其中。
这些食炼的煞气主要又分为三大类,一为食阴煞,一为食阳煞,还有一种法门时刻注重阴阳平衡,吸食一部分阴煞之后必定要吸食这一种阳煞中和。这第三种也是修行最慢的。
纪连海主要食炼死煞之气,属阴煞一类。而这自易言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气息,也属阴煞一类。他相信,融合起来肯定简单快速许多。
就在他惊喜的引嘴作吸状的去吸食之时,却发现那一团冷肃阴煞灵力突然暴起,像是冬眠的蛇被惊醒,猛然的扬起头颅,暴发出一种危险而冰冷的气息。
整个祠堂都在纪连海的感应之中,他感知分外敏锐,却也在这时首当其冲,心中猛的一惊,只觉那一团灵力危险至极,心神竟是刹那之间为之所夺。
惊喜刹那间变成恐惧。
在易言的感觉之中,四周像是有着无数的那无形恶鬼在他的四周,要钻入他的身体内,要抽出他的魂魄来。
他手中剑乱舞乱刺,要将那些缠着自己的恶鬼都杀死,他不知道他舞的就跟昨天晚上所舞的极为相似。
他惊恐,惊恐的只想逃离,当逃离不了时,他才想要反抗,当他反抗之心出现时,一切便已不受控制,脱离了他的本意,或者也可以说是遵循着他内心最原始的愿望。
不是他在舞剑,是他手中的剑牵引着他的动作,是他体内的灵力在翻涌。
剑朝他心中威胁着他生命的方向刺了出去。
黑暗之中一道光华。
刺灭了那重重束缚,直到剑势被止住。
第7章 :王肃
易言手中的剑刺入了纪连海的胸口,那种剑刺入肉中,自骨头缝中刺入的感觉清晰的传入他的心里。
铃声已经敛去,铜铃落在地上。
易言不敢相信,他近距离的看着纪连海那惊惧不可思议的眼神,和那张的大大的嘴,能看到他胸堂的剑顺着剑刃流淌,他咽喉里一口口连接不上的气冲在脸上,湿热湿热的。
易言在那黑暗之中仿佛要死的那一瞬间,确实想要除去纪连海,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此时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真的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手臂中正慢慢消退的力量,这力量来自他内心深处,又将消失于虚无。
他的脑海之中交织着纪连海将要死亡的事实,和刚才自己在黑暗之中身不由已经的疯狂。这种身不由已经的疯狂,让他觉得面前的这一剑不是真的,然而,纪连海那不甘的眼神,和那抓着剑朝后倒去的身体,却让他感觉那疯狂是如此的真实。
一转眼之间,祠堂里急转直下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到的最终画面是纪连海身上插着一把剑,倒在棺材下,而易言则呆站在纪连海的旁边。
杀人自然要偿命,众目睽睽之下,又怎么逃脱得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那个没有离开的查尔斯牧师,不是那些官差,也不是易言他自己,而是她的母亲易美红。
只见她脸上惊慌之色涌起,冲去祠堂里,却扑到那巨大的黑棺前,一下跪倒在地,以手捶棺,痛哭而大声道:“啊,你这个狠心,死了也就死了,怎么还回来害人啊,你把法师害了,也害了自己的儿子啊。啊……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做了鬼也安不份,为什么还要来害人啊,你为什么要害了纪法师啊……”
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生存活命的智慧。
就在刚才众看到那一幕的瞬间,都一个个心中惊讶于易言居然杀了纪连海,现在听易言的母亲易美红这么一哭喊,一个心中不由的想不会真是有鬼魂作祟吧。再看那棺材,顿时有那寒气自背脊冒起。
不管易美红所说的是真还是假,至少现在一个个心中发毛,这种鬼神之事,非是凡人所能言述。
那些官差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不能放过易言,立即要将易言带着。
这时易言虽然还沉浸在杀人的惊恐当中,却也从母亲的哭喊当中得到了启示,正当有那个为首的官差抓到他的肩时,他突然倒在地上,全身颤抖着。
官差一惊,手如被火烧一般的缩了回去,连退几步。
易言倒在地上,嘴巴歪在一边,嘴里发出谁也听不懂的糊话,忽轻忽重,又怪笑,又大哭,又忽儿挣扎着,似有人在抓他,又忽跪地伏拜。
“啊,言儿,你怎么了,怎么了,言儿啊,……”易美红扑到易言身上大哭。
易言身上突然的状况与易美红嚎哭,让官差们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查尔斯走了进来,他四十来岁的年纪,却因为在海上飘泊了许多年,随船四处传播信仰。这三年来又身处异域,看上去就像五十岁的人,他看着明显被打开过的棺材,看着倒在棺材下的纪连海,心中暗惊。
对于纪连海的邪恶法术他是最有体会的,刚才连他都被迫退了出来。
他对于清国语言不甚精通,听不太明白易美红哭喊的是什么,然而这时却比刚才更加的明确易言身上一定不简单,他也能感受到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