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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色佛光的护持下,康摩言蜿蜒来到火山脚下,靠的近了,定睛一瞧,发现猴子的面相与想象中略有不同。也是六小龄童把个行者演活了,康摩言一直以电视剧中的标准想象齐天大圣的模样。如今看来,行者虽然同样大眼小鼻,一副多动症的样子,样貌上倒是七分像猴,三分像人。
康摩言不禁有些恶趣味的猜想,大圣还没化形罢……
也不知从天而降,遭了多少罪,是不是脸面先着的地,此时的猴子灰头土脸,哪里有半分齐天大圣的威风?
“低调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这猴子混成现在模样,就是太不会做人……啊就做猴儿呢!”
康摩言刚把嘴里两件宝贝松开,扭头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见行者正一脸忿忿,盯着自己,脸上刻着“宁死不从”四个字,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模样。
行者乃是西游中一等一的聪明货,而且有火眼金睛的本事,打眼一瞧便把两件佛宝的用途看了分明,哪里还猜不到康摩言要做什么?吞服铁丸铜汁对他来说倒也不难,可毕竟不是美事,而且他刚被馈压,存了一肚子火气,自然不肯再遭这等穷罪,当下里也不说话,只把嘴巴闭紧,绝不妥协。
只是这般做派,却让康摩言落了为难,打心眼里,他其实更愿意把铁丸和铜汁给金光揭谛灌下,此时见猴子不肯就范,倒也没个法子,一时倒犹豫起来。
远在五行山木系主峰上有一粉头银面的和尚,正隔着老远监视,早把场面瞧得轻轻楚楚,见康摩言犹豫,他眼中忽然射出两道白光,有如实质,直刺向康摩言的后背。
“我去!还有没有人身自由啊?!”
猛然遭了一记,康摩言心里惨叫一声,回头打量一番,发现是先前看过几眼的银面和尚,心知是五方揭谛之一,得罪不起,只得把怒气吞回肚中。
粉头银面和尚投来目光,不无警告之意,康摩言念头一转,也想不出什么高明办法,他咬咬牙,干脆把绣云锦囊向前推了推,望着猴子七分真诚,三分无奈的说:“小妖也只是奉命行事,不得已为之。想想这铁丸铜汁也不过是考验手段,大圣若想早日出山,就得把性子收敛,配合改造。有句话怎么说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到底不过是个面皮的问题。只要肯认个错,什么都好说,其实西方那贼秃也是拿大圣没得办法,才想出这馊主意。其实,不管我的事呀……”
第四回 且看我七十二变
康摩言这一番话有几分道理,配合他语气,也算是语重心长,但其中哄骗之意也很明显。
如来佛祖知悉过去未来,五百年的刑期虽然不曾事先透露,但想必心中早已有数,指望猴子表现良好而获得减刑,希望十分渺茫。毕竟,这里不是后世的监狱,实行以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政策。对于猴子,相信满天神佛都坚定认为,惩罚为主的方式比较好。
行者显然也心中有数,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色,呲了呲牙,没有把这话当真了听。
康摩言苦笑一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把装铜汁的青玉葫芦向前一拱,换了哀哀切切的语气说道:“大圣有所不知,小妖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七八岁的孩儿,最近刚谈了个女朋友,开销极大,一家七八口全指望着我。如果完不成这任务,就要被那金光贼秃收去法力,抽筋剥皮,烧成一碗蛇羹,命途好不凄惨……”
猴子一颗脑袋伸在山外,本十分活跃灵动,听了康摩言声泪俱下的诉说,突然两眼一闭,干脆缩着头打起呼来……
“善了个哉的,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蚯蚓啊!”
康摩言也是有几分脾气的人,为难之下顿时刺激了他的血性,眼见猴头身为阶下囚,却油盐不进,没有觉悟,立刻便恼怒起来,准备动手用强。可当他把身体扭了几扭之后,脸色顿时一苦——他光溜溜一根哪儿来的手?!
“总不能用嘴来喂吧?我日,不如让我去死好了!!”
康摩言把个蛇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很是苦恼,突然听得猴头不易察觉的说了什么,声音十分尖细,而且压得很低,他一愣神的功夫就错过了。再看行者,仍是一副大自在的模样,昏昏欲睡,似是不曾开过口。
康摩言仔细回想,记起行者好像是问自己,可是金光揭谛门下杂役?
康摩言打眼去瞧,发现猴子正摆一副“我什么也没说”的表情,昏昏欲睡,他心知内里大有文章,但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行者的心思。
这一问题问得十分怪异,康摩言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揣想:“莫不是我话太多,引起这猴头的怀疑?还是这位爷的火眼金睛把哥的老底戳穿了?”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康摩言便按下这一念头,望着行者沉吟了一番,拐弯抹角的回答道:“大圣明鉴!小妖本是此地塘中的一条水蛇,不知活了几年几月,前些时日偶然开了灵智,还未学会吞吐水雾,便遭了大难。这座大山压下来,我不但丢了家口,更被那金光贼秃掳去,做了人家看门下人,失去自由之身。如今体内被打下一道莫名佛咒,一条命捏在旁人手里,不得已才得罪大圣。”
这一番话难得的实诚,居然没几句造假。也是康摩言心里明亮,把得失算的清清楚楚,才敢把这番得罪金光揭谛的话说给行者听。
康摩言前世曾在某二流大学学了四年财会,虽然年年补考,专业知识一塌糊涂,却仍然悟到了财会的真谛——得失赔赚。尤其在大二一年学会了打算盘,从此深陷此道,练就了一手了得的算盘功夫,凡事往往经不住他心里小算盘的一番拨弄,眨眼间就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关于自家处境,他想得清楚明白,金光揭谛绝不会把他当自己人看,前几日随手捉来,不过是代替完成任务。说好听点,叫做童子杂役,说不好听,叫做工具,挡箭牌,替罪羊。猴子是有名的暴脾气,给他吃铁丸子铜汁,非得是长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才好做。五方揭谛显然不想做这件事,而把康摩言拿来挡箭,如此,不仅能完成如来法旨,而且不至于正面开罪猴子。日后,猴子从五行山下走出,若是找他们出气,就把康摩言往前一推,用来化解这场怨气,赔了对方的面子,就算了事。
被这几个贼秃看中,康摩言也是老大不情愿,计较一番,他说话时便更多的偏向行者,而疏远金光揭谛。
“大圣啊,”他语重心长的说:“饥时,与你铁丸子吃,渴时,与你溶化的铜汁饮,乃是佛祖降下的法旨。换了旁人,也是要坚决执行,不敢懈怠。何况,大家都是妖,何苦为难妖呢?在下不过是一个刚开灵智的小妖,一穷二白,没半分手段,才被拿了当剑使……不过,要是大圣肯传我一两手障眼法,让我把这铁丸铜汁藏好,糊弄过去,大家岂不都好过?”
康摩言倒不是处心积虑赚行者的功法,他本是想劝猴子安天乐命,不要埋怨社会,好让他完成任务不至于为难。只不过话说一半,他心中一动,突然想到眼前这位大妖,正是障眼法的专家,施展出七十二般地煞变化,满天神佛少有能识破的,所以一句话说到后面,竟然改了口讨要起功法来。
行者依旧是一副懒懒的模样,火眼金睛就没有睁开过,任凭这条水蛇眼神热切的盯着自己,他只把脑袋朝石头缝里缩了缩,睡的似乎更香了,片刻之后,居然开始呓语。
“靠!把我当空气呢!!”
一番推心置腹打了水漂,小心思不成,康摩言急的眼角鳞片乱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当他细听了猴子的呓语,登时又变得欢喜不已,因为这猴头念叨着不是别的,却是一手障眼隐身的法术。
“齐天大圣的障眼法除了七十二般地煞变化,哪会再有旁支?这下可是白白赚到,待得我修行有成,先与这几个揭谛一人来一对儿瞌睡虫,然后哥再摇身一变,化成苍蝇、蜻蜓,远走高飞,嘿嘿,且看我七十二变!”
康摩言把脑袋凑上去,几乎贴到行者嘴边,连听了数遍,发现只是寥寥几句话,倒也好记。他默念几遍之后,觉得其中精妙处难以言表,忍不住欢喜的脑袋直晃悠,若不是一条蛇身,此刻便要抓耳挠腮起来。
有了七十二变,这天上地下,能奈何他的还有几多?
行者念叨了几遍,忽然住了嘴,把头向前一探,自绣云锦囊中叼出一颗鸡蛋大小的铁丸,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这一番动作把康摩言瞧得心惊肉跳,但他心思也灵透,一转念便明白了缘由。七十二变不是眨眼就能练成的本事,他有了法术口诀,不等于会了法术,这一次,猴头却是一定要遭一番罪的。
正想着,又见行者把脑袋凑向青玉葫芦,他赶忙叼了葫芦绳坠,伺候行者饮了一口铜汁……
第五回 银头揭谛,妙品莲华
五行山火系主峰的对面是木系的山峰,峰头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松柏,四季常青,树下山花烂漫,野草丛生,一片灿烂景象。而在这满山红绿之中,木系主峰的峰顶却裸露出一块光滑可鉴的大石。此时,一个粉面银头的和尚正端坐于峰顶大石之上,面向火行联山的方向,闭目静思。
这和尚眉宇浓重,身形清瘦,裹在青色袈裟之中的身躯挺得笔直,混有一股刚正之风。
山野树木之间飘荡着青色的气息,被这和尚鼻头一动,化为两条长线吸入体内。随后,这银头和尚突然双目一瞪,双眼内各有一道寒光跃跃欲出,他张口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气息,没入膝头横着的一根竹杖之中,溅起一片青虹。
几番之后,那竹杖已然由青绿变成墨色,储满了和尚吞吐过的气息,银头和尚停了吞吐,眼神扫过竹杖,微微颔首显得极为满意。
这竹杖显然是一件炼制过,还在温养中的宝贝。银头和尚放下竹杖,朝对面山中看去,眼神中却透出不易察觉的凌厉。瞧了片刻,忽然腾出手掌,与座下大石上轻轻一拍,大声喝道:“五行山土地神袛何在?!”
不远处一道青烟皱起,柏树下立刻显出一道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影。
“小老儿见过银头揭谛……”
五行山土地一身员外袍,隔了十几步远便躬起矮胖的身躯,恭恭敬敬的朝银头揭谛作揖,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根竹杖上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色。
“多好的木属材质!这竹杖温养几百年,便是一件极品的法宝……”
银头揭谛大手向下一压,那墨色竹杖竟似活物一般,悠悠飞起,突然变化为青色一气被他吸入口中。随后他满脸银光之中泛出几丝青绿,但眨眼恢复了正常,袖子一拂,他冷声问道:“那畜生与猴头厮磨许久方才把事做好,你可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五行山土地苦笑道:“火系主峰被佛祖用六字大明咒馈压,老身也不能钻入它底下,悄无声息的偷听。而且那行者虽被压住,法力不济,但火眼金睛却是本命神通,施展无碍。老身靠的近了,轻易就被识破,因此,也不知他猴蛇之间说了什么。”
银头揭谛皱起浓眉,眼中寒光乱跳,忽然间把手向火行主峰的方向一推,一道青光猛然间自他手心炸开,千百条光芒乱射,半空里结成一张巨网,骤然向前飘去。
与此同时,正耷拉脑袋打瞌睡的行者,嘴角忽然沁起一道轻微的弧线,眼皮一翻,金光连闪,瞧着满天青虹,眼神中升腾起熊熊战意。
电光火石之间,那战意又如潮水一般褪去,行者看了一眼正摇头晃脑欢喜不尽的康摩言,轻轻合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