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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电波，聂锋的声音通过手机传送出去……十分钟后，聂锋把自己去香港做保镖、又陪杨雪回美国的目的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聂锋想，事情闹到这一步，连雷奔都死了，再隐瞒也没意思，干脆摊了牌，这样自己心里多少可以放下几个包袱。
聂锋以为杨雪会吃惊，会愤怒地骂他。没想到杨雪听完，只沉默了一会，然后笑着说：“阿锋，你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说你是来卧底的了，所以你并没有骗我。”
聂锋没心情开玩笑，他认真的说：“小雪，我说的话是真的。不过我发誓，我在美国时一次都没给中国这边打过电话或联系过，更加没有提我在杨家发生过的事情！”
“我相信你，阿锋，”杨雪说，“其实我在香港时就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了。不过当时我想，只要我出得起价，你会改变心意的，何况你的目标是白枭和他幕后的人，我们杨家没做过运毒的事，不怕你查。”
轮到聂锋吃惊，背后出了一层冷汗：杨雪知道的事，杨雄不可能不知道，要是在美国时要动自己，那也是够受的。
聂锋虚惊之后转念一想，杨家能查到自己是卧底，肯定是警务机关安插有他们的人了，何不让他们帮查查赵天生？
“小雪，”聂锋说，“现在有个麻烦事，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事呢？”
“公安厅里有个副厅长叫赵天生，”聂锋说，“刚刚被停了职，你能不能帮忙摸摸他的底？”
杨雪迟疑了一下，说：“不行，阿锋，对不起……我这几天来都不太顺利，中国这边的人也不太买我的帐。你知道的，惊动我爸爸他们就更不好了。”
聂锋的希望沉了下来，其实杨雪说的他也能理解。杨雪一心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既然不顺利，肯定就分不了身了；叫杨雄杨天帮查？还不如协助赵英为得过，没事就不要去招惹黑帮了吧！
聂锋笑了笑：“不顺利么，要不要我过去帮你？”
“不用，阿锋，”杨雪的声音柔软可人，“这次不是打打杀杀，我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吧。千万要小心，有事摆不平一定给我打电话，我宁愿放弃一切，也不愿你有事！”
聂锋感动得都快哭了。这是什么世界啊，都说妞难泡，漂亮妞更难泡，好不容易泡上手男人也得脱几层皮，这情况在聂锋身上正好相反。他从一个毕业就失业的大学本科生，出来混不到两年，就有了四个美女老婆，个个都是极品，更难能可贵的是个个都有极强的献身精神。聂锋有时甚至想，自己这辈子运气那么好，下辈子会不会做猪做狗做老鼠？
没关系了，有这样的运气，就算做被一脚踩死的蚂蚁都值！
聂锋极力忍住，说：“嗯，小雪，你继续睡吧。这里没有美国那么好的香蕈SPA护理，如果休息不好，你更加浑身不自在了。”
“呵呵，还记得这个啊！”杨雪咯咯地笑着，“好啦，不会让你看到我有熊猫眼的。你怎么也不睡，都快四点了。”
“就睡，就睡。”聂锋用力眨眨酸涩的眼，用瞬间移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让行子在书房里自己呼呼了。
聂锋真的累了，这一夜睡得十分舒服。但是第二天一早，事情却发生了预想不到的变故。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当金绣良园的清幽小路上只有少数几个晨运的老人时，两辆警车开到了“枫舞阁”门口。听到门铃响的余情慵懒地在通讯器里问了一声：
“谁呀？”
“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请开门。”
余情立刻清醒了过来，急忙打开监视器，看到几个穿警服的人正站在大门处。她睡衣都没换，一个咕噜就翻了起来，急奔书房。开门进去一看，只有行子在沙发上睡觉；她又跑到聂锋的房间，撞进去后发现聂锋还在呼呼大睡。余情着急地摇晃着聂锋喊道：
“聂锋，快起来！门口来了好多警察！”
聂锋虽然熟睡，但反应里明显很好，这都是在美国时练出来的，身在黑帮，难保仇家不会半夜突袭过来。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劈头就问：
“行子呢？”
“还在书房里躺着！”余情说。
书房也是在二楼，聂锋鞋都不穿就跑了过去，叫醒行子：“喂，门口来了好多警察，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警察？好多？”行子睡眼朦胧，突然被叫醒感觉很不爽，他晕头转向地起了身，又来到楼下玄关处，开了门，“潘副局长？”
来到警察果然很多，约摸有8、9个人，而那两辆警车，竟然有一辆是十二座的“金杯”，以往那辆车都是抓捕犯罪嫌疑人时装警察用的。行子感觉不妙，问道：“潘副局长，你怎么来了？”
“辛苦你了，行子，”潘尚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一张文件，说，“这是公安厅下的拘捕文书，我们有理由认为聂锋和雷局的案子有关，所以必须要他回去协助调查。”
“什么？”行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抢过那张纸仔细地看起来，上面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尾部那个鲜红的大印，确实是公安厅的公章。
“你们有什么证据抓聂锋？！”
行子背后传来一个愤怒的女声，回头一看，余情穿着银亮色吊带睡衣、卷发蓬松地站在沙发背后。而余情身边，聂锋正用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一脸冷酷的站着。
警察们一见聂锋就立即紧张起来，潘尚林用力拨开行子，一群警察涌入了枫舞阁玄关进入大厅，情势看起来很不妙。
“好，我跟你们回去。”聂锋出奇的冷静，给了余情一个笑容，“没事的，别跟他们闹，打电话给昨天的律师，叫他去警局。还有，别告诉我爸妈。”然后对警察说，“我上去换身衣服，再跟你们去。”
潘尚林使了个眼色，四名警察立即走上来，想跟聂锋上楼。聂锋回头说：“如果你们要进来，就麻烦你们换双鞋，我家的木地板很贵的……”
第158章 反客为主的审讯（1）
***
那四名警察不听，继续朝聂锋走过来。聂锋表面平静，实际上一肚子窝火，他干脆迎了上去，冷眼盯着潘尚林，用命令的口气说：
“脱掉你们的鞋子！！”
潘尚林愣了一下，昨天在审讯室里他见过聂锋怒吼的样子，但今天的聂锋和昨天的截然不同。聂锋昨天只是吓人，今天那张冷酷的脸只怕是要动真格的了。潘尚林隐约知道聂锋的本事，而枫舞阁周围都是富人和官员们的住所，此时闹大的话就难以收场了。他急忙叫到：“好了，不用跟上去！聂锋，给你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后你不下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哼！”聂锋冷冷一笑，迈着坚实的步子上了楼。
“阿锋！”行子跟着跑了上去，“阿锋，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我马上打电话给英子！”
聂锋微微一笑：“是兄弟就不要总是把‘对不起’挂在嘴上，你上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客厅里只留下余情跟一群警察怒目相对，林诗雅此时也被惊醒了，看见这样的情势，立刻打了电话给洪律师，叫他马上到警局。
聂锋在房间里把外出的衣裤换上，边换边问：“行子，你昨晚对我说，你和赵英都认为赵天生有问题，是不是？”
“是！”行子肯定地说，“整个案子我和英子都跟着的，如果说我会搞错，英子也不会搞错！”
“OK，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聂锋轻松地笑道，“那浑蛋要倒霉了……你放心，我会让你堂堂正正地抓他，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亲手干掉他等于污了我的手，脏活累活就让你们警察来干吧，谁让我们纳税人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呢。”
聂锋这当口还有心情开玩笑，行子感到很不可思议，四年同窗＋舍友，没见聂锋有什么可圈可点的；但自从毕业时踢空手道馆威风过一次后，聂锋的本事和际遇就牛逼上了天，可就算如此，行子还是把他当成那个大学时年年都和自己一起补考重修的聂锋。
“走吧。”聂锋下了楼，林诗雅和余情换衣服从没那么快过，此时居然都衣装整齐地在大厅里等着了。
“林姐，你们别去了，”聂锋说，“我不会有事的。”
林诗雅和余情哪里肯听，硬跟聂锋一起挤上了十二座的“金杯”，一路疾驰往警局的方向驶去。
潘尚林理所当然是坐前面那辆“奥迪”警车的，“金杯”上挤满了警察，聂锋和林诗雅、余情三人一言不发。聂锋心里窝火，理智上却告诉自己要冷静，特别是刚才潘尚林的表现，让聂锋对他另眼相看。他心想：
原来以为警察都是白痴＋废物，现在看来其实是卧虎藏龙，人家低调而已，姓潘的看起来是个人物。比起他来赵英就显得锋芒毕露了，嘿嘿，看来行子不用急着改行，他老婆铁定是当不成正局的！
车还没到警局，聂锋又回忆起昨晚和行子的谈话。行子说了赵英和他怀疑赵天生的原因，是因为雷奔刚出事，赵天生一接到情况，立马对公安厅的上级群报告了他和雷奔秘密派遣聂锋去杨家卧底的事。公安厅领导一致认为，就是这次卧底事件，直接导致了雷奔的死，所以赵天生才被停职。
这件事情发生得非常微妙。
俗话说：当局者迷，但是这件事却是“旁观者迷”。在外人看来，雷奔死于非命，赵天生作为警务机关的同志，很应该把一切事件向领导部门交待清楚；但是问题就在于：卧底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分别是雷奔、赵天生和担当卧底的聂锋本人，雷奔死了，赵天生如果真有心找出真凶，大可立刻找来聂锋把情况说清。像聂锋这样连卧底都肯做的人，必定是深明大义，也肯定会配合赵天生，先不说出卧底的事，以免打草惊蛇。
现在好了，雷奔刚死，一切情况都还十分不明了，赵天生就急急忙忙地把卧底这样秘密的事说出去，原本只剩下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弄得整个公安厅的上层领导全都知晓，想不打草惊蛇都难。
赵天生的做法表面上看全无破绽，把所有麻烦事全推给了组织，他本人不过是停职审查而已，同时还可以表明自己的清白。不过担任过刑侦大队长的赵英目光是何等犀利，她分析初案情的微妙之处就在于赵天生身为堂堂公安厅副厅长，不可能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如此沉不住气的表现实在太反常。
聂锋闭起眼睛一字一句地回忆昨晚跟行子对话的内容，越发肯定了他的设想。而且行子刚才还说，这情况是他家英子分析出来的，肯定不会错。
聂锋相信赵英，不是因为他是行子的女友，而是因为余情只给赵英发过举报信，举报出白枭毒品下家的所在位置。余情当时只相信赵英，现在换成了聂锋自己也是一样。
怀疑归怀疑，证据呢？现在赵天生在公安厅招待所里被24小时隔离监视，想取证也难……
当聂锋还沉浸在纷乱复杂的思绪中时，一个刹车令他睁开了眼睛。公安局到了。
“把聂锋带到审讯一室！”潘尚林说，“林小姐、余小姐，这次恐怕你们的律师帮不上忙了，上面有命令，文书白纸黑字的也有了，你们能等的话就在外面等吧。”
林诗雅顿时感到自己很无能，她可以把一个公司料理得井井有条，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聂锋被带进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倒是余情咬牙切齿地对潘尚林说：
“你们问归问，如果敢对聂锋用刑，我敢说你们的办公大楼过不了今天就会被移为平地……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潘尚林确实如聂锋所想，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