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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云老人功力高深,罗衍心头所想,哪里又能瞒得过他?当下哈哈一笑道:“小友欲学我剑道不难,但需知:剑者,兵也,在仙家仅为防身除魔的小术,并非先天大道所在,小友万不可重蹈覆辙,步了我的后尘。”
罗衍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仙长口中的大道,究竟又是什么?”
孤云老人双目银光顿时射出几丈开外,目光中泛起神圣的光辉,一字一顿地徐徐道:“先天大道,清灵无为,无形无相,旦古永存,得者能出入六合,遨游宇宙,与天地齐辉,日月同光,更甚者能超然物外,万劫不坏。因大道飘渺虚无,非语言文字所能描述,故不能心口相传,只是修炼大道的诸般法门,倒是有痕可依,有迹可寻,所谓‘修道’,就是依循着有相的法门,追寻那无相的大道,其间过程悠久而漫长,犹如寒夜饮冰水,点滴在心头,故难以言表,不可名状。”
罗衍一听,双目寒光四射,与一刹那间好似抓住了什么关键所在。
孤云老人停了一停,继续道:“天下修行法门千千万万,多不胜数,但按心法不同,可分正邪两道,正道释道两家,皆以清灵无为为大道根基,致力于返本还原,重返道生无极时的初始状态;而邪门诸派,则认为天生万物,一切随心意为之,无拘无束,万物凭我之用,只要道法高强,就百无禁忌。两道虽然起点不一,但到达某一阶段,又重归于一,超越善恶正邪之分。所以为正者先难后易,为邪者先易后难。老朽所学,虽非邪道,但也不是玄门正宗,只能算是旁门左道而已。小友迟早是我道中人,老朽痴长多年,倒可作为一识途老马,略为指点门径。”
随后就将剑诀传授,并一一指点诀要,罗衍本身早有根基,一听就明白大半,当下就在山崖陪住下来,一同随孤云老人学习。
罗衍见这里高出云天之上,谷内满是积雪,但也不觉十分寒冷,而且更为奇怪的是,此处虽然名为“天风崖”,但这么多日来,却没有一丝天风吹来,向孤云老人一问,才知这山谷中一年仅起一次大风,此风是从九天之上灵空仙界与人间交界处刮落而下,风力浩瀚无匹,寻常人遇到,立刻硬生生地吹散,就算是普通一点的修道之人,也禁受不了,所幸那风每年端午才刮一次,他到此时刚好是六月刚过,倒不担心遇上。
一晃就过了三月,孤云老人除了初见时的长谈和指点罗衍剑诀外,其他时候很少开口,而且也不传授罗衍其他任何法术,仅是叫罗衍按照他从沈半峰处学来的功诀修炼,罗衍也从他口中知道凡人修仙成道,虽然法门千奇百怪,路数众多,但无一不要经历“筑基,结丹,凝神,成婴”四个阶段,凡人只有炼就元婴,脱离了本来躯壳,才算略有小成,勉强可算一介散仙,但要真正飞升紫府,成就天仙位业,则需内外功行圆满,方才有成。
这四个阶段在元婴成型后,在修道过程中循环往始,无有穷尽,更因各门各派心法不同,各有侧重,所以光以一个人所在阶段来判断他的功力深浅,是无知而可笑的。
这座山谷三面环山,谷口就是万丈悬崖,雾气缭绕,深不见底,非仙灵中人根本无法达到此地,而且大雪永不停歇,若不是罗衍已经修到避谷之境地,恐怕生存都是问题。这日罗衍定中醒来,望着漫天鹅毛大雪飞舞,天地一片银白,仅有放置血战天戟的黑色长石上,飞舞而下的雪花一靠近丈许开外,就化为一团水雾,腾空飞起。
要不是这柄古怪的前古神兵作梗,说不定他早拜在这位孤云前辈门下为弟子,就是因为这东西的缘故,认为他大有来历,让这位隐修多年的前辈仙人断了收徒的念头,将他当成了忘年之交。罗衍心头暗叹一气,再过三日,他体内先天真气就将体外凝聚成型,修成有形剑气,要是他要是再有一柄仙兵利剑在手的话,他就可达到传说中的御剑飞行的地步,可惜他家传的宝剑已经在长春谷口被昭华的先进同门所毁,而眼前这柄铁戟则如浩瀚无际的大海,他体内真气根本无法遍布戟身,自然也无法达到“戟”由气转,收发由心的地步。
孤云老人所创的天剑之术,在某一种程度来说,简直就是为他天设地造一般,不仅路数与他家传心法暗合,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刚好函接了他自身的修为状况,就像一个大海般把所有川汉河溪的水流容纳为一,让他把以前所有领悟回来的心得,化为圆满而又创意无穷的体系,令他爬上一座更高的山峰,看到以前未见过的事物和境界。
要是他不遇到沈半峰和孤云老人两人,那他将在一二十年后,攀登上人间武道的顶峰,成为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人,但二人的出现,将他带离了“人”的范畴,迈向了更为恢弘广阔的天地。
他此刻的心情仿如一切重新开始,因昭华公主的分离而带来的失意已成为遥不可及的陈年旧事,只能占据现时他心灵中极小的一部份。现在他倒想看看,这浩瀚宇宙,茫茫神州,到底有多少东西是他没有见识过。
天空的飞雪越来越大,罗衍连起身去活动手脚的心肠全被打消掉了,正准备继续打坐入定,孤云老人陡然睁开双目,两道银光闪电一般照在他脸上,经过这三月的苦修,他双目才能正面对视这两道奇异的目光。
说来也古怪,他唯一见过一次此老出手,就是救他那幢银光,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见过此老显示任何法力,但他心中却隐隐觉得,他这些天来所见的仙人异士中,就以此老功力最高,就连撵他出谷的长春仙宫宫主,都比不上此老功力深厚。这虽然只是他隐约间的一种感觉,其实确是半点都不差。
孤云老人沉吟了一下,道:“小友还记得我三月前所借重之事吗?现在时辰正好,小友只要顺着我引路神光,到此山万丈之下,搜寻一只万载玄龟,用你手中宝戟,斩断系在他后腿上的锁链,再替我求取三滴它的灵血,就算大功告成。只是那龟已经有万年功行,法力尤在我之上,玄功变化,外人恐难找到,你只要在山腹下的地底下的烈火熔浆内,见到一座玉山,就是系此龟的地柱,那只老龟也就在左近。此龟虽然容貌狰狞,但生平从未伤生,所以你无论遇见多么奇怪的事,不可害怕。可惜好些话不能预言,全仗你量力而为,你有这宝戟和我化身元神所寄的巽风珠护身,即便身有险阻,也能成事,此行如成,你我三个,都有天大的好处,你也能凭此机缘,归入玄门。”
罗衍听老人说时语气十分凌重,说完就见他口一张,喷出一颗寒辉四射的珠子,飞到自家头上,发出一层淡淡的冷光,将全身罩住,紧接着手中多了一片巴掌大小的石片,中心龙飞凤舞地画了一个奇异的符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罗衍当下就收在怀中。孤云老人再从僵直的指头上飞起一圈黄光,出手加大,转风车也似急旋不已,朝地面钻去,转眼间地面便被冲开一洞。
罗衍见整个山崖全是漆黑如玉的山石,老人所发所发光圈,方圆不过丈许,光也不强,仿佛亮晶晶的黄圈,一面急转,发出稀疏疏的银色光雨,随同下冲之势,电旋星飞,越转越急,而四边山石泥土,竟如溶雪向火,纷纷消散,晃眼冲开一条深洞。
孤云老人望了他一眼,道:“去吧,要是万一遇到什么奇异之事,万勿惊慌,我自有道理,小友万不可出手,以免生出其他事端。”
罗衍将身边铁戟提过,刚要答应,就见整个身体在一层淡淡的银光笼罩下,朝石洞中飞了下去,速度虽然与前次相比,差了许多,但转眼就降落下了百余丈,回望来路,,洞内山石已经逐渐封闭,前面尽管冲成一洞,身后来路相隔丈许内外的泥土,竟是由分而合,逐渐还原。心头倒有几分奇怪起来,老人堵了来路,又是什么意思?
银辉连带黄光下行了约个把时辰,陡然眼前一亮,罗衍抬头一望,只见人已经落在一个广阔无垠的巨大穹顶之下,下方红霞万丈,烟光四起,现出一个由熔浆烈焰构成的火海来。所幸全身裹在这团银光之中,不仅没有任何炎热之感,就连四周冒起的道道黄烟,一挨近身前,立刻被银光荡开。
罗衍见衍前这个地焰烈浆所化的火海,居然一望无际,要想在这里寻找一只乌龟,恐怕与大海捞针一样困难,究竟有什么该死的乌龟,能够生活在这个地方?!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只有三样东西,烈火,熔浆与山石,此外再无他物!
谁又能想得到,原来昆仑山底,是一片火海熔岩!
罗衍纵使平日心志坚定,这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突然间头皮发麻,几乎停止了呼吸,心神激荡,震撼不已。
天地之间,竟然有如此玄奥所在!
在那浓稠如粥的火海熔浆中,不时冒出根根火柱,冲宵而起,喷出几十丈高下后,化为漫天溜荧,反卷而下,如同浪花一般,此起彼伏,倒为这空寂无人的地方带来了一丝活力。
罗衍见头顶那颗龙眼大小的银色光珠,簇拥着他的身体,缓缓在火海上飞掠,而开始所见的那圈黄色光华,则消失得没有了踪影。
他正在观望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道:“又有好吃的东西送上门来了!”
罗衍听那声音柔嫩,宛如两三岁婴儿,乍听甚近,好似就在耳边,但仔细一听,竟然听不出相隔多远,甚至发自何方都未觉察,语气倒是十分愉悦欢快,就如同小孩见了好吃的糖果一般。
紧接着前方火海中突然现出一点金星,如缓实急地电射至他身前十丈开外,突然爆炸开来,一圈光晕在前方扩散,由淡转浓,散发出一团耀眼而柔和的光芒,非常夺目。
罗衍心中生起了万分古怪的感觉,按道理来说,如此强烈的光华早将他双目射得睁不开来,但实际情况确实完全相反,他的眼睛十分受用空中的那团光华,并没有生出耀眼欲盲的感觉来。
光晕一闪,现出一只璀璨绚丽的大鸟来,毛分五彩,赤若丹霞,身高六尺,尾长丈余,全身光华万丈,闪烁不定,两翼在空中徐徐拍动,划出道道祥霞,美丽不可方物。
一时间,罗衍看得呆住了。
天下间哪里有如此模样的乌龟?
“又来了一个贪心鬼,小子,你是准备让我生吞还是拷熟了再吃?”那只大鸟在空中扇动了两下五色斑斓的长翅,拿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睛,瞟了过来,说到最后一个吃字,还装模做样地仰了一下青绿色的脖颈,大有垂涎三尺的味道。
罗衍见这只异禽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突然想起这个模样倒与几分与昭华公主手中的那快玉佩有几分相似。
朱雀!
此鸟乃是前古仙禽,四灵之一的朱雀!
罗衍一下认出了这只异禽的来历,心中不由得越发惊奇。
朱雀狭长如剑,通体朱红色的长喙突然朝空中一探,朝他头顶所悬的明珠吞去,罗衍大惊,想也不想,扬戟就往前挡去。
空中银光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间,微微朝下一沉,罗衍只觉头顶一凉,明珠就突然隐去。
“你这打不死的老残废,给我滚出来,不要在这里弄鬼!”朱雀头颈优雅地一扭一折,躲过激划而过的铁戟,扬声道。
罗衍心中一奇,一团银光从身上飞起,就地一卷,现出一个尺许高下,仙风道骨的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渊亭岳峙的气度风范。
罗衍立刻认出他就是山崖外坐着的孤云老人,虽然他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