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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眼前这只老龟拿下的基础上,当下更不怠慢,那清瘦老人鼻中冷哼一声,继续推动自身气血,一口血雾喷在左手铁臂之上,猛力一挥,连人带手重新化为一只暗红色的怪手,带着风雷之声朝空中那个小山样的黑影抓去。
突然只见一颗火红的珠子一闪,迎着那只怪手一撞,只听波地一声轻响,那红珠突然从中间爆炸开来,犹如一轮红日,照亮了方圆数百里内的所有山峦深壑,场中数百人只见红光一闪,就当头朝他们罩了下来,只觉得眼前光华一闪,顿时就换了一个地方。
山还是那山,崖还是那崖,只不过高耸云天,一切景物均长了不知多少倍,迥非刚才所见到的那翻景像,而那只老龟也在红光一起间不见了去向,在场多有法力高强之人,也都没有看出究竟是怎么消失无踪的。
众人虽然都为这只老龟而来,皆是法力高强之士,都知道中了这只老龟的圈套埋伏,当下虽然有几分慌乱,但那清瘦老人却是最先定下神来,仔细一看,见四周山谷冷气森森,天光早看不见,而这昆仑一山,原本多是荒山雪岭,此时越发显得巍巍高耸,而景物越发凄厉。先还自恃法力,以为此地只是什么缩地成寸的法术禁法,老龟用来保命之用,不然岂能修为万年而安然无恙?
当下也就抛弃成见,将众人遁光合在一起,朝山外飞去,但前飞行了一阵,见前途茫茫,山重水复,直似置身大山之中。
那清瘦老人首先警觉情形不妙,唤住众人,说总共没多远的路,怎会飞行了半日仍未走完?而山高却增加无数倍,莫非真个中了道儿?哪知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众人立时发急,略微计议,便同往空飞起。又往上飞了好一阵,那两边危崖,也没见继长增高,只是一任向上高飞,老过不去,众人在急了一身冷汗,终究飞不过去,只得降下。重又细查门户方位,另觅生门出路。
不知怎的,这一落地,等到二次上路,法术竟全失去效用。众人也忘了驾云飞行,只见山岭重重,道路崎岖,不是危峰峭壁,便是悬崖绝涧,再不就是大雪漫天,乱石满地。瞻前顾后,无可通行。就有途径,也是羊肠小道,崎岖难行,下临无涯,上仰苍穹,步步皆成奇险,由不得使人眩目惊心。似这样辛苦跋涉,上下攀援,约计过了两三天,连经过好些难关,中间有十几次极凶险的,都是性命呼吸,死生系于一发。众人合力抵御,费尽心力,才得仅免于死,人已累得精疲力竭,遍体创伤。因神志早昏,竟不知此来何事,怎会到这暗无天日的险恶之地?
只是一味前行,寻觅出山之路。直到最后,由一处奇险之地,勉强挣扎逃出,一同委顿在地。这地方是雪山荒岭上,一片突出的危崖,下面是无底深渊,来路则早被大雪弥漫覆盖,逃到当地,前进偏是无路,加以饥渴交加,寒冷异常,众人自忖必死,却不由得悔恨起来。
而其中那清瘦老人功力最高,心中还有几分明白,突然道:“我等众人,怎会在这等所在?”话刚出口,渐渐想起以前事情,追忆过去,才知道追寻那只万年灵龟,入了幻境,当前才明白过来。
而此时西昆仑绝顶的云中站立的几人,则是笑而不语言,太微真人对琉光笑道:“现在小姑娘相信了吧!”
而只有青箩却是知道真人因为她放才被困阵中,而此时则是故意拿山下那些人出气,让她解气。
琉光见下面数百人被困在一个小小山谷中,先是满空乱飞了一阵,就突然落地步行,四处奔走,知道落入真人的法力陷阱之中,这才知道真人所给的红珠其实是另有妙用,心中也是越发佩服。
太微真人好似看出琉光对下面所困众人倒有几分不忍,笑道:“这些人被困三日,略吃点苦头,我那禁法自然消解,他们也自然能脱困而出,倒是小姑娘才来我仙府,不如住上几日,我再叫门下弟子送你回去吧。”
琉光笑道:“不知道前辈可让在下去那人世一观!”
太苍真人此时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如在此暂住两日,我再让几位门下陪你一同前去如何?”
琉光含笑应诺。此时罗衍也与三人见礼后,当前引路,带着琉光朝霜华宫飞去,此时宫中禁法尚为撤去,等琉光几人飞落下面的仙云禁法,才发现下面景物,和外间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只见满山满谷都是奇花异草,红紫相间,五光十色,宛如如锦绣堆成一般,奇丽清幽,平生几曾见过。眼看离地还有十余丈光景,忽见前面靠山一片平原的万花林中,跑出两大三小五只梅花鹿来。接着又听鹤鸣,林中又有两只鹤朝众人一行迎了上来,连声欢叫,罗衍手一挥,那两只仙鹤就掉转过头,在前引路。
转眼飞落至一座宫阙之中,琉光见这里的殿宇与她这几日所住的碧云宫虽然略为少了三分雍容华贵,但却多了几分古色古香。一路前行,穿过一道蜿蜒的朱漆回廊,眼前是居高临下的半壁悬崖,却在昆仑之巅,筑着一座宽敞雅致的红楼,有匾一方,上书“观云阁”三个古篆。
阁前隐约可见垂挂在对峰的一道瀑布,其色白亮,下倾千仞,激起来的水花,茫茫如雾,其声锵然,如作龙吟,隐约可闻。而四周白云舒卷,绕山如带,自在升沉。月光照在上面,如泛银霞。时有孤峰刺云直上,蓊莽起伏,无殊银海中的岛屿,一任浪骇涛惊,兀立不动。忽然一阵天风吹过,将山腰白云倏地吹成团片,化为满天银絮,上下翻扬。俄顷云随风静,缓缓往一处挨拢,又似雪峰崩裂,坠入海洋,变成了大小银山,随着微风移动,悬在空中,缓缓来去。
琉光见巨阁内陈设雅致,四面轩窗齐开,正中设有一具白铜古鼎,自其内散出袅袅轻烟,整个阁楼内感染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令人神清智爽。另有九个蒲团按一定规律顺序围绕在古鼎之外,好似主人平日清修之地。四面轩窗也各有四道竹帘子,光度不晦不明,恰到好处,对崖深处虽是瀑布倒挂,只是若不留神,却难以听见其声,这样久久却形成一种自然的旋律,更与窗外翻腾起伏的云海遥遥相应,端是玄妙无比。
二百一十章 双萧合奏
太微真人见琉光静立窗旁,望着外间的云海,一时间好似呆呆出神的模样,笑道:“此山高出云天之上,下有几重旦古不化的玄霜冻云,所以等闲修道之人,无法冲破山下的这几重艰难险阻,来到此间,所以鄙门自从开山立派已来,则是少与外界交往,而宫中也无什么门人弟子,所以十分清冷孤寒,还请小姑娘不要见外才是。”
琉光这才回过神来,道:“以前辈的法力神通,怎么不广受门徒,大开方便之门,让贵门发扬广大,威名远垂呢?”
太苍真人此时伸手一挥,阁中九个蒲团则平平飞起,一字排开,横在阁中,一面邀请琉光在左首坐下,一边在下首相陪,等坐定后才悠然道:“宇宙万物,皆有始有终,就连这天地世界,也有生、灭、幻、空的过程,并非旦古永存;惟独只有超越万物之上的先天大道,方能恒一不变,不因为宇宙万物发生改变而有丝毫变化。所以我等修道之人,追求的乃是这恒一不变的先天大道,而非那虚妄无谓的区区名声传承。”
琉光来了这数日,却也对三位真人所说的“先天大道”有所了解,当下想了一想,道:“前辈所说,看似有理,其实不然,既然惟独只有大道永恒不变,那我等区区凡人,又怎么能摆脱这天地间的因果定律?超越其他所有存在,最后达到那大道一般的存在?”
太微真人笑了一笑,问道:“那小姑娘修得一身本事,却又是为何?”
琉光想也不想,道:“我等修行,只是为了了却因果,进入那涅盘之境。”
太微真人正要开口,冷梅仙子笑道:“你们两个,年纪加起来都好几千岁了,还要故意与琉光姑娘为难,真是为老不尊,要是你们再继续那老掉牙的大道理,我可看不顺眼,要帮小姑娘开口还击你们了,到时候输了口,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话间,罗衍从外间走了进来,手中用玉盘托着好些佳果,另外还有六个白玉杯,分别送到琉光,青箩和三位师尊的身旁,最后才取了剩下的一杯,陪坐在下首。
太微真人指着那白玉杯道:“荒山简陋,一切仙果佳肴,皆与韩老儿的碧云宫相差甚远,还望小姑娘见谅,将就用一点,只有这玉杯中的瑶池佳液,乃是韩老儿所无,乃本山灵脉所汇聚而成,本为万载空青所化,倒可请小姑娘一品。”
琉光见杯中贮玉汁,色作青白色,凝如玉脂,看上去浓稠异常,琉光知道是琼浆玉露,本来此物两界都有,但令她十分惊奇的是,这个世界中的先天灵气虽然十分稀薄,比起她那故乡差了无数倍,但凡是天生灵脉,却十分精纯,远在他们世界之上,而且这里修行之士,却比他们那个大千世界艰难百倍,短短数百年功夫,根本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但偏偏人人都法力无差,却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琉光心中一般寻思,一边端起玉杯,轻轻一尝,只觉一股清香透鼻而入,喝在口中,满口清凉,径直化为一团香气就落如腹中,知道是天地灵物,不敢糟蹋,当下默运玄功,导气归元,将这天地灵物的功效,缓缓运走全身。
冷梅仙子见琉光低眉垂帘,知道是在暗运玄功化去这瑶池玉露(河蟹万岁),转头头来,对青箩笑道:“听闻贤侄音律高妙,一直未得一闻,今日有空,不如请贤侄为我等奏上一曲如何?”
青箩道:“小侄只是略识五音,哪里及无垢姐姐那样造诣高明,怎么敢在三位师叔师博面前献丑?”
太微真人笑道:“岳丫头就别这么客套了,老道在青曦宫曾听你半曲萧音,已是妙绝,不在我家那奸狡巨猾的丫头之下,要是你再推辞,就是做假了,难道非要我们三个老东西都开口相求不成?”
青箩想了一想,对太微真人笑道:“小侄实在惟恐有渎三位师伯清听,不过三位师叔师伯有次雅兴,那小侄献丑就是了。”
说完玉手一扬,从手中现出一管三尺长短的青碧色竹萧,缓缓举起,凑在口边,纤指按著气孔,姿态优雅美丽,一时间倒是显得不可方物。
一连串幽远深遂的音符,伴以遥远而抖动的箫音,从她那碧绿色竹萧中弥漫在整个楼阁,整个昆仑仙山宫阙,突然充溢着扣人心弦的天籁,将众人的意念带向遥远的幻境里,沉醉在迷人的乐章中。
罗衍此时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青箩的萧音,但前几次所闻,皆是在拼比道法玄功时或者是克敌制胜时所听,萧声中的杀伐之音,则是永恒的主题,而此时却迥然换了一翻模样,轻快飘渺的音律,从她跌坐之地宛如一朵朵鲜花般绽放开来,将人带入到了一个梦幻般地境地,萧音起伏转折,让人难以穷极变化,高昂处犹如九天仙赖飘落人间,低旋盘折处,则由龙潜深渊,深不可接。
在广壤无垠,悠扬飘渺的旋律中,罗衍的思绪也一飘万里,好似陡然跨越了时空的障碍,一切早已经埋藏在心底的往事则又一幕幕回想在眼前。
由小时候的勤学苦练,誓朝武学大道颠峰攀缘的无知少年,到纵马长街,浴血都城的无边杀戮,再到颠簸飘离的千里逃亡,再由突如其来的江中遇仙,一切好似这眼前妙音仙律的此起彼伏一样,一幅接一幅的画面回想浮现在他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