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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前辈竟然是带自己斩妖除魔来了,心中涌起十分古怪的感觉,看来这位老前辈倒是古道热肠,浑然忘已。
封玉麟见罗衍将点心吞下,笑道:“年青人就是急性子,一刻半时也耽误不得,我俩过去先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罗衍笑道:“前辈去一望便知。”带着封玉麟来到刚才取水之地,封玉麟一见那杏黄布条,笑道:“果然是有人在此开坛,我们过去看看。”
说完飘身前去,一掠八丈,足尖轻轻一点溪水,两个起落下,便到对岸,往山上飞身而去。罗衍随在后面,顷刻之间,便来到山崖上,封玉麟一见当地的阵势,也吓了一跳。两人立身之处,是一崖边平台,四周树木丛生,当中却被人砍出一大块平地来,按八卦方位,设下八个法台,台上香炉符幡,样样俱全,法台当中,却平躺着一纸人,周身上下贴满了符咒,心口位置还点着三盏油灯。纸人下却是一圆坑,坑中倒满了鲜血,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腥臭,奇异的是血浓而不凝,周围也无半个蚊虫。
罗衍一闻那气味,面色陡然一寒,封玉麟当然知是何故,抢先一步,将几个法台上的东西全一鼓脑丢在纸人之旁,又拍碎搭台的木枝木棍,将它全堆在圆坑边上,罗衍以为他要一把火烧个干净,却见封玉麟做完此事后,却对罗衍道:“这里法台如此规模,定是有人弄鬼,等下必有人前来,你我就在此守株待兔。等人一到,我等就将坑旁之物一把火烧个干净,让那帮妖孽无法可施。”
罗衍道:“前辈为何现在不烧?”封玉麟道:“此地荒野,火烟一起,必被人发觉。那帮妖孽将法台弄得如此隐秘,非一两日之功,一见烟火,定知事情暴露,早跑得干净了。这类妖孽历来行事诡秘,小心万分,老朽可是知道得清楚。而且法台如此之多,定有多人主持,干一件万分歹毒之事,才有如此阵势。”
罗衍笑道:“前辈,万一他们就是发信之人呢?”
封玉麟道:“若他们是发信之人,岂会弄这些如此污秽之物,我看就是弄鬼之人差不多,不知道是哪派道友倒霉,遇到有人暗算,等下待老朽将他们一锅端了,再去找那发信之人。这里本江南繁华之地,发信者定是那天师一脉,或者龙门道派中人。”
罗衍见那坑中血光,正欲拍碎山石,将之掩埋。封玉麟忙道:“此血坑乃妖孽行法气脉所在,你一动它,必然惊动那群妖孽,反而不妙。”
罗衍知道他并不知道自己法力深浅,只当是新入仙门之人,所以倒也不多说,听他吩咐了事。而现在青箩与琉光应该正在湖心水宫对弈,恐怕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他也正好管这闲事。
封玉麟仰天一望,夕阳已经完全落尽,仅剩天边一缕霞光。腾身上树,遥望山下,只见北方山岭下,好似有一群身影向此移来,身法也十分伶俐,料知就是设下法台之人,忙用传音入密之术,告之封玉麟。
封玉麟两个起落,跃于树上,站在一根仅有指头粗细的枝条上,放眼一望,笑道:“好家伙,人数还真不少,看样子老朽真是撞上正主儿了。”
看了几眼,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罗衍功力早晋先天之境,黑夜中也看了个明白,用传声之术问道:“前辈有什么不妥之处?”
封玉麟摇头道:“等下再说!”不一会,那群人便到了那块空地上,一见法台全毁,纷纷惊呼起来。为首一温文儒雅的黑衣老人却惊而不乱,道:“血池未毁,仍有挽回余地,只要今夜一过,便大事已成,慌它作什?”
话音一落,一团重如山岳的浑厚劲道从天而降,重重击在纸人之上,轰然一声巨响,血池顿毁,纸血横飞。
“何人敢偷袭道爷!”一瘦小老人骂道!
“当然是老朽!”封玉麟从树上飘然而下,落于黑衣老人之前,笑道:“怪不得天师一门财源滚滚,香火鼎盛,原来不仅捉鬼降妖,自己也装神弄鬼,真是好手段,好心计!张天官大人,不知道老朽说得对不?”
黑衣老人面色大变,冷哼一声道:“此乃我龙虎山的私事,用不着你封老儿多管闲事!”封玉麟哈哈一笑,道:“贤侄还不下来,拜见龙虎山的张涵虚真人和各位天官。”罗衍轻轻跃下树来,寒着脸站在封玉麟身后,也不搭言。
张涵虚等人才知树上还有他人,不由得个个心中一凌。张涵虚心中念头转过万千,却也无计可施,无话可说,最后硬着嘴皮,道:“既然你封老儿知道今日之事,本真人也不瞒你,也不怕你传扬出去,待九九重阳那天,本真人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封玉麟道:“既然真人如此说来,那老朽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不过老朽到此白辛苦一场,还浪费了两粒九转大还丹,却要算在真人头上,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放你狗屁!你封老儿哪里得来本门至宝!想讹诈我等不成?”另一俗家装扮之人骂道。
“老朽原来也是没有贵门宝丹,不过三年前帮了武当一个大忙,是武当青木长老送与老朽的。”封玉麟笑道。
“九转大还丹本真人也是无缘得见,不过既然浪费了道兄的灵丹,本真人按价赔你就是!”张涵虚哪里不知道封老儿在胡打乱说,但把柄在人手上,若是光有封老儿一人,还可凭门中五雷天心法一拼死活,但此时却是两人,功力皆远在自己一行之上,岂有不低头的道理。
“按价赔给老朽?”封玉麟道:“此丹出之你天师一门,价格当然是你最清楚了,赔老朽多少?”
“两百两黄金!再多本真人也是无法!”张涵虚心一横,只想尽快打发这个该死的老儿走人。
“两百两黄金?你当老朽是叫花子?想怎么打发就怎么打发?两千两倒还差不多。”封玉麟早是成精的人物,哪里肯依。
“你若是不要,本真人也是无法,就算你闹到天师府我那兄长那里,我也是这话。”张涵虚也不松口。
二百二十一章 地底藏妖
“好,两百两就两百两,但老朽却必须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封玉麟当然想知道个清楚。
“要知道事情真相,自己去问龙门派的那四个怪物!”张涵虚道,“本真人此举虽然有私心,但祸事却是他们龙门派自己所为,那四个老鬼就在前面山谷。你封老儿前去,自然一问就知。不过可不要怪本真人没有提醒你,你毁了本真人的血池,破了我那移形代禁之术,本真人也无法帮你半点忙了,倒时候被他们自己养的鬼子所害,本真人也乐见其成。你我也就无须这么多废话,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拿主意吧,本真人也就不多陪,就此告辞,若你留得命在,九月九日到我天师府取那黄金。本真人祝你一剑斩妖。”
张涵虚长笑两声,领众人往山下掠去。
封玉麟等他们走后,才道:“怪不得,怪不得,一个养鬼,一个想拣现成,真是将我道门的脸面丢得干净,今后遇到那几个老秃驴,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了。”
罗衍道:“前辈,那我们去还是不去?”
“当然去,老朽现在可是见钱眼开,不把龙门派的家底全抖出来,老朽岂能消了心中之气!”封玉麟双眼发光,见眼下有这么一个大大便宜可拣,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罗衍见封玉麟此刻也不解释,也不多问,封玉麟道:“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约过大半个时辰,两人已来到一幽静山谷,谷中有一小小道观,纸鸢便从那观中升起。此时观中漆黑无光,山风吹来,倒显得有几分阴森诡异。
两人一到谷中,不约而同地心灵上同起警兆,封玉麟道:“看来那牛鼻子说的果然不假,老朽倒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如此厉害。”
罗衍微微一笑,从手中取出一颗珠子,只有龙眼大小,发出青微微的光华,笑道:“有此玄珠在,足以制服那妖。”
青光一起,只闻远方传来一声凄怜万分的惨叫,其声尖烈,断然非常人所发。
封玉麟和罗衍一听,忙寻声而去。几个起落间,便穿过道观,来到后山一块平台之上,此台全用青石铺成,占地几十丈方圆,台中有一小亭,中有一块巨大石碑,上刻满了符文咒语。亭外十丈外设有一法台,台前端坐四名老道,面色凝重,各持法器,全力施为。
罗衍凝目望去,只见四名老道一人手持桃木剑,一人手握铜铃,一人手挥小旗,最后一人却右手持朱笔,左手按黄符,急书不停。法台香案上三缕青烟冲起尺许高下,笔直挺立,丝毫不受四周强劲山风的影响。
两人方一落身台上,只闻地底由传出一声厉哮,声势尤胜于前。而脚底也随之传来一阵颤动。
封玉麟见四名老道面色越发愁急,忙唤道:“一方牛鼻子休慌,老朽来也!”台中四人也无暇回头,仅最左侧一人答道:“封玉麟快走,你来无用!”
“放屁!”封玉麟骂道,见罗衍手中玄珠越发明亮,心中一动,知道此珠定有大用,罗衍既然故意现出此物,分明是想让他做个人情,不然就凭他的功力,岂会多此一举,他一下明白过来,一手抓起,道:“一方杂毛,你看这是何物!“
手一抬,玄珠化为一道青光,向法台飞去,一方手一伸,稳稳接过,顿时面露喜色,立身而起,将玄珠放置在香炉中,一边忙道:“四弟!”
右手老道立将手中杏黄小旗插在香炉边上,最边上的道人也停笔不写,将朱笔倒转,凌空虚画,最中一人将手中木剑一扬,低喝一声:“疾!”玄珠立凌空飞起尺许,珠光陡然大盛,发出一团灯笼大小的淡淡青光,罩在香炉之上。一方更不慢怠,凌空一个筋斗,飞身而起,头下脚上,正正对着香炉,将手中铜铃往珠光压去,此时画符之人也完事,将朱笔一送,一个朱红色的符箓应笔飞出,正印在铜铃之上,一同压在珠光上方。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青石台中小亭立陷下三尺深浅,地底颤动立刻停止,地下之声也消失不见。
香案上香炉也陷入案中寸许,一方道人也顺势弹身飞起,落于地上,其他三人也立身而起,长长松了一口气。
封玉麟掠身过去,道:“一方杂毛,这下服了吧!”一方转过身子,道:“恬不知耻!”
“大哥何需跟封老儿一般见识,他若是知耻,那天下早就没有了无耻之人。”另一老道帮腔道。
封玉麟也不跟几人斗嘴,手一伸,道:“玄珠还来!”
一方道:“是你之物?”
罗衍也跟了过来,见老道背对自己,对身后之事却宛如亲眼所见,功力甚是高深,也十分佩服。
封玉麟道:“不是我门中之物,难道是你们的不成?”
一方道人望了一眼法台,对罗衍施了一礼,道:”小友玄珠,还望借用三日,老道感激不尽!”
“他是我师侄,用不着套关系。玄珠自然借你,不要说三日,便是三年又有何妨,就怕你等人老昏庸,只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标不治本。”封玉麟冷笑道。
一方见封玉麟好似知道底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玉麟道:“我刚才在路上遇到几位御用天官,人家可比你们高明多了,早在二十里外设下血池,就等你们两败俱伤,好拣现成。”
一方勃然大怒,道:“怪不得此物早早发动,提前了许多时日,原来是他们捣鬼,老道岂能放过他们!”
封玉麟道:“大哥莫说二哥,两下差不多。老朽也不想管你们两家几百年来的恩恩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