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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风领着姊妹二人进入大厅,梅兰菊竹四婢、笑和尚、方晴云等人同时跟随其后。应天钧一看见瑶姬,连忙问道:“宫主,你没有事吧?”
在瑶姬心中,应天钧却是她最信任的男人,现看见他那毫不矫饰的关怀模样,心头也微微一动,说道:“我很好,你将郡主放了吧。”
应天钧稍作犹豫,终于放开了朱妁湄。紫嫣雩赶忙走上前去,朱妁湄一看见她走近,哗的一声,扑到紫嫣雩身上,在她怀中低声抽泣起来。
紫嫣雩轻声安慰道:“现在没事了,咱们先坐下来,再慢慢谈好么。”
罗开四位娇妻同时围拢过去,不停口安慰。洛姬于心有愧,徐步走上前去,说道:“今次让郡主受惊,箬洛好生过意不去。”
朱妁湄不知掳人之事是瑶姬指使,听见洛姬向自己道歉,一时也不明其理,茫然不知所对。
应天钧见瑶姬一脸愀然,走到她跟前,开声道:“今次让宫主受惊,属下罪该万死!”
瑶姬皱起眉头,定眼望住他,说道:“现在我不再是天熙宫的主人了,从今以后,你亦无须再叫我宫主。”
应天钧略为一怔:“这个……这个……但属下和宫主……”
瑶姬不待他说完,续道:“以前的事,我已无心理会,不提也罢。”
顿了一顿,又道:“我既然已经不是宫主,你也无须再跟着我,可以随时离去。”
应天钧连忙道:“不,宫主对属下恩重如山,我岂能弃宫主而去?”
瑶姬摇了摇头,淡然道:“你还跟着我作什么,前时我这样对待你,不外是利用你为我办事,莫非到现在还不明白!”
应天钧道:“尽管如此,属下决计不会离开宫主。”
瑶姬一对柳眉越来越紧,沉声说道:“平素你不论在宫外宫内,老是属下前属下后的叫,你既然是我属下,我说的话,你怎地不听!”
应天钧一时难以作答。
便在此刻,瑶姬忽地一声冷笑,问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究竟你是谁?”
应天钧呆得一呆,忙道:“属下当然是……宫主因何……”
瑶姬徐徐摇头,说道:“你不是,应天钧在我跟前,从来不会自称属下。”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顿时脸上变色,罗开反应极快,连忙朝应天钧扑了过去。岂料应天钧比他更快,手掌一翻,已握住瑶姬的玉手,将她挡在身前,高声喝道:“若胆敢妄动,莫怪我心狠手辣!”
罗开一怔,立时打住脚步。
变生俄顷,岳都和千面双忍的影子,霎时在紫嫣雩脑间掠过,随见她五指箕张,迳往坐在身旁的朱妁湄抓去。这下出手,当真是疾如雷电,纵使武功高强的人,也难以避过。但说也奇怪,平素娴雅文静的郡主,在这倏忽之间,竟能巧妙地避过紫嫣雩的指掌!再见她身形闪动,人已离座而起,欲要逃出紫嫣雩的攻击范围。果然不出紫嫣雩所料,眼前这个郡主,正是千面双忍的甘紫嫣。
但紫嫣雩是何等人物,焉能给她轻易得逞。但见她一抓不中,左手长袂已然挥出,其势一气呵成,便如利刃似的,直向甘紫嫣背心打去。
甘紫嫣只觉脑后生风,正要滚地躲开来势,怎料还是慢了一步,背部神道穴忽地一麻,立时一阵晕眩,浑身真气全失,一个站脚不稳,跪倒在地。
白婉婷等人一拥而上,马上手到擒来,把甘紫嫣按回座位,董依依敲起腮儿,问道:“你究竟是谁,郡主呢?”
紫嫣雩道:“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个甘紫嫣吧。”
众女听她这样说,不由同声叫道:“千面双忍!”
白婉婷望向应天钧,说道:“他……他莫非是岳都易容改装!”
应天钧仰天一笑,朗声道:“没想百密一疏,竟然让你们识破。没错,便是老夫。”
说着一手围着瑶姬的纤腰,右手在脸上一抹,立时容貌一变,露出一张低眉深目、鹰鼻如勾的老脸。
罗开道:“果然是十绝先生,罗某正要找你,没想你竟送上门来。”
岳都怒目一瞪,说道:“你多次坏我大事,擒我徒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纪长风见爱女落入奸人手中,急忿交攻,身子不由踏前一步,岳都看见,箍住瑶姬的腰肢,往后一退,喝道:“不许动,莫怪老夫不客气。”
罗开道:“胁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这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岳都冷笑道:“要我放她也不难。”
说着在腰间一摸,掏出一枚蜡丸,接着把蜡丸往罗开抛了过去。
罗开接过,托在掌心一看,见是一枚寻常的蜡丸,问道:“这是什么药丸?”
岳都笑道:“这是让人腐肠蚀骨的毒药,你胆敢试一试么。姓罗的,老夫知你武功了得,内力深厚,老夫这枚毒药,也不是什么厉害之物,相信也奈何你不得。况且此药要八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只要你肯服下药丸,在这八个时辰内,把我徒儿从越州带来这里,若然见他无恙,老夫马上把这个美人儿放还给你,并且给你解药。但你不要忘记,那位真郡主正在我手中,要是你不遵照我的说话做,后果如何,我不说大家也该清楚吧。”
堂上众人听见,全都吃一惊,齐声叫道:“千万不可以服!”
罗开四个娇妻听得胆破寒心,奔将前来,拉扯住他的衣衫,董依依发急道:“你吃不得,罗开哥你千万不要听他的鬼话。”
回头指着岳都,骂道:“你这个老头怎地如此可恶,老是坑害罗开哥,你若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站出来比个高低。”
岳都浑没理会她的嚷骂,只是一笑。怪婆婆也怕罗开重气轻生,做出胡涂事来,当即与罗开道:“这老狐狸的说话绝不可信,要是你服了这枚丹药,倘有不测,你四个妻子将会如何,这个你可有想清楚。”
纪长风同时道:“大家说得没错,箬瑶虽然在他手中,但谅他也不敢乱来。”
接着转向岳都,说道:“你尽管胁持她好了,咱们这里人多势众,从现在起,老夫就和你耗下去,你若有本事能不拉屎、不吃喝,咱们就这样站着对峙一年半载,且看你如何了局。”
岳都听后,脸容依然不变,但内心却暗自焦急。心想:“纪长风所说不假,眼前的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罗开、纪长风、怪婆婆等人不说,光是紫府仙宫这个丫头,已是极难对付的人物,眼下任何一人,武功都在我之上,在这情形下,必须想个全身之策方可!”
罗开望着身旁四个娇妻,见她们个个满脸忧色,焦心窘急之情,尽显无遗。罗开见着,也不免深受感动!
岳都在心中琢磨一会,忽然说道:“姓罗的,老夫再问你一次,要是你不肯服下此药,可不要怪罪老夫。”
罗开凝视着他,说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所说的话岂能让人相信。不要再耍什么诡诈花样了,我在此向你保证,只要你放还我师姐,我答应今日再不为难你,让你师徒二人离去。”
岳都笑道:“老夫难得有这个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关于我能否安然离去,这点不用阁下操心,老夫自有主意。我再说一次,你若不依照老夫的说话做,我可要离去了,屈时这位美人儿会怎样,老夫就不能担保了!”
众人同时大急,纪长风爱女心切,忙又踏前一步,喝道:“你胆敢动她一条头毛,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岳都单手使劲箍住瑶姬的纤腰,说道:“不用多说,想要她安然无恙,就乖乖的给我服下那枚药丸吧。”
话毕,忽见他在瑶姬背部连点几下,只闻瑶姬“呀”的叫出一下痛苦之声,人已痛得泪水盈眶,身子同时软倒在他怀中。
众人同感惊愕,纪长风急道:“你……”
岳都笑道:“你们大可放心,老夫只是点了她至阳、曲垣二穴。若然这小子再不依从老夫的说话,我首先就把她当场剥个精光,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她的裸躯必定很诱人吧!”
罗开和纪长风同声大喝:“你敢……”
岳都冷冷道:“老夫有什么不敢!”
才一说完,但见他右手一扯,已把瑶姬胸口的衣衫扯开,露出一片如霜似雪的美肉,翠缘色的肚兜儿,在光线下闪烁着迷人彩光,委实诱人之极。岳都笑道:“很不错吧,要不要再多看一点?”
罗开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喝止:“且住,有话好说。”
岳都道:“一切说话,老夫早就全说了。你不用多言,还不快快给我服下药丸!”
紫嫣雩突然道:“你这样做,无非是想救你徒儿。本宫说与你知,那个江汇天是我所擒,一切与罗庄主无干,这一枚毒药,就由我来服好了,但你必须信守诺言。”
岳都摇头道:“好小子,艳福可真不少,便连紫府仙宫的宫主也甘愿为你舍命!但很可惜,这枚药丸是老夫特地为你而制,焉能找人代庖,只要你亲自服下,送还我的徒儿,我自会放人。”
罗开道:“要是你食言又如何?”
岳都道:“老夫说一句就一句,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不吃,但我手上这两个美人儿,恐怕你再难与她们相见了!”
罗开心想:“现在郡主和师姐都落在他手中,此人心狠手辣,若不依从他,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唉!我这条命儿,原本早就送在箬瑶手上,后来被恩师救回,古人言蒙一饭之恩,尚杀身为报,恩师这份再生之德,我罗开实在难以为报。况且我曾答应过师父,必定要好好保护他两个女儿。目前虽不知这枚药丸的毒性如何,但以我过甲子的功力,或可将剧毒逼出体外也说不定。既然这样,为了恩师,为了师姐,更为了郡主的安全,我还需多想什么!”
罗开心意已决,毅然道:“好!君子一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得记住这句说话!”
当下两指微微使力,捏破了蜡丸,见内里藏着一枚如黄豆般大小的丸药。众人听见罗开的说话,一座皆惊,他身旁四位娇妻同时呀然,怪婆婆和紫嫣雩心知不妙,同时抢上制止,岂料仍是晚了一步,罗开才一说完,已张口服下药丸。
怪婆婆不暇细想,连点罗开身上多处穴道,先行封住他的心脉。妻子四人顿时急得哭将起来,而紫嫣雩亦呆在当场,眼里尽是哀凄之情,怔怔地望着罗开。
岳都突然呵呵大笑起来,说道:“果然是一条好汉子,现在距离毒药发作还有八个时辰,你若要得到解药,只得派人快马加鞭赶赴越州,把我徒儿带来这里。倘若时辰一过,就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救不得你!”
罗开不想和他再多说话,回头与笑和尚道:“越州一行,就麻烦笑和尚你了。”
笑和尚高声道:“庄主大可放心,我必定把那性江的带来这里,要是雁燕门不答允,我笑和尚便是动手抢,也要把人抢过来。”
上官柳接着道:“和尚,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动起手来,也多一个帮手。”
罗开摇头道:“现今雁燕门傲门主是个明理人,我相信也不必动武。这件事就交由你们办吧。”
二人齐声答应,也不敢耽搁,马上走出大厅赶往越州去了。
纪长风见罗开竟为了箬瑶的安危,毅然服下毒药,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痛,当下朝岳都道:“若然罗开有什么伤害,老夫决计和你誓不两位。”
岳都冷笑道:“就算没有今日的事,难道你们就肯放过我么!大家心照不宣,也不用多说了,你还是担心能否及时把我徒儿带回来,这才是正经。”
孰料岳都此话刚说完,忽见一团黑影从大厅外飞进来,迎面往岳都扑过去。
岳都早就料到会